剛剛只是一會兒的工夫,倪暄漪的心完全亂了,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悲哀的那種亂,厲熠和唐茉莉在一起的畫面,直接觸到了倪暄漪的心靈深處。
其實,很多時候她是想放棄,想認輸的,厲熠太過高高在上,對她來說基本已經屬於神話了,她在做過諸多努力,傷過好多次心後,終於認清自己終究是擠不進厲熠的世界。
可是每當她決定放棄的時候,厲熠都會做些什麼,重新把她的希望點燃,比如上次休假時帶她去山莊釣魚,摘葡萄,比如這次悄悄的將她的家裝飾一新。
倪暄漪不知道厲熠到底是怎麼想的,但在一次一次反覆的較量中,她越來越深的迷戀上厲熠。
離開g市的這些日子,她就像瘋了一樣思念着厲熠,可是回來看見的第一幕,竟然是厲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雖然這樣的情況很可能是厲熠和唐茉莉一起參加應酬,可是爲什麼這麼巧,厲熠身邊有那麼的美女公關,秘書不帶,偏偏是他們在一起,而且現在還是放假期間,他們有什麼公事好應酬的。
後天公司就要正式上班了,按理說,厲熠是可以猜想到自己今天要回來的,可是他除了新年給自己打過一通電話,再也沒有跟自己聯絡過。
倪暄漪在外面站了好半天,用力的深吸了幾口氣,纔有力氣支持着走回包房去。
孟猛和阮息兩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孟猛見到倪暄漪進來就嚷嚷,“萱萱,你去哪裡了,怎麼走了這麼久?”
“我看見公司幾個同事,跟他們說了一會兒的話。”倪暄漪勉強的笑笑。
“萱萱,你的臉色不太好看,哪裡不舒服嗎?”阮息終究是女孩子,比孟猛的心細,看出倪暄漪的不對就。
倪暄漪知道自己的樣子瞞不過去,捂着胸口說:“剛剛辣的吃多了,有些胃疼。”
“那咱們就走吧,我們也吃飽了,你早點回家休息一下。”阮息立即站起身。
倪暄漪沒有心思在這個地方再呆下去,起身跟孟猛和阮息一起往外走。
阮息走在前面,正要出門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起來,她爲了更清楚的接聽電話,大步的先往外面走去。
倪暄漪和孟猛走在後面,孟猛以爲倪暄漪真是胃疼了,伸手來攙扶倪暄漪的胳膊,倪暄漪剛想打開孟猛挽着自己胳膊的手,只見前面包房的門一開,厲熠和唐茉莉在幾個人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厲熠明顯是喝了酒,但並不影響他的敏銳和眼神的犀利,他的眼梢掃到了倪暄漪,迅速的轉過身來。
在孟猛攙挽下的倪暄漪,看着對面的厲熠和唐茉莉,忽然想到一句歌: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
“萱萱,你回來了!”厲熠的聲音依舊溫潤,笑容依舊溫暖,只是他好像比以前瘦了一些,劍眉深目愈加分明,五官輪廓看着更加英氣精緻。
“恩,回來了。”倪暄漪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言語,身體發軟的她只能靠在孟猛身上,乾巴巴的回答着。
唐茉莉穿一件黑色的長裙,襯着身材婀娜,裙角一路飄拂,露出精緻的腳踝,腳下是一雙纖巧的灰紫色麂皮鞋。
她的長髮盤在頭頂,五官看着絕頂的漂亮,上脣微翹,帶着舒心的笑容,一雙妙目在倪暄漪身上來迴轉了兩圈,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叫道:“厲熠哥哥,她好像是咱們公司的員工吧!”
“茉莉,你怎麼會記得萱萱呢,我覺得你們的工作沒有交集的啊!”厲熠微微的皺起眉頭,看着唐茉莉的眼神很專注。
“我們的工作是沒有交集,但我見她到樓上送過資料的,她的樣子很特別,所以給人的印象深刻啊!”唐茉莉有些嬌嗔的對厲熠說着。
倪暄漪不知道唐茉莉說自己的‘樣子很特別’是什麼意思,暗想這個女人真夠黑暗的,讓人聽不出她是在夸人還不諷刺人,讓你自己隨便想去。
“就你的記憶力好!”厲熠也不去深究唐茉莉話裡的意思,看着唐茉莉寵溺的笑,笑容非常誘人,就像從前看着倪暄漪的眼神一樣。
倪暄漪心中忽然一驚,原來厲熠對自己的那些好不是唯一,而是他對誰都是這樣笑的,好多時候,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那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她是不是在你樓下工作的啊?”唐茉莉不依不饒的搖着厲熠的胳膊,形如撒嬌,兩隻大大的杏核眼,眯成了兩彎月牙兒,完全當得起媚眼如絲四個字。
這樣的唐茉莉看得倪暄漪的心一陣陣的揪扯,身體忍不住的發抖,呼吸都難以爲繼。
“萱萱,咱們走吧!”孟猛橫了厲熠和唐茉莉一眼,其實他是認識厲熠的,也知道倪暄漪喜歡厲熠,此時見厲熠有了要好了女朋友,孟猛心裡是暗自高興的,可是感覺到倪暄漪身體的顫抖,孟猛不由有些心疼倪暄漪。
厲熠掃了眼倪暄漪身邊的孟猛,皺下眉頭。
他不喜歡孟猛,如果是從前,即使不喜歡孟猛,他的臉上也不會讓人瞧出異樣來,但今天他喝了酒,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薄薄的脣角泛出一絲清淡的笑意,“萱萱,你們有事情就先走吧,厲安這兩天就要回來了,他回來我給你打電話。”
倪暄漪聽着厲熠說的話,好像故意在澄清自己和他的關係,再看看厲熠和唐茉莉並肩而立,男的英俊女的明麗,金童玉女般的模樣,瞬間她似重新回到爺爺去世那一刻,再次體會到萬箭穿心的滋味。
她沒有再跟厲熠說話,點點頭,任由孟猛挽着,一路飛走,邊走邊用力按着心口,她心疼,疼得難以呼吸。
他們兩個一直快步走到門口,看見了打完電話的阮息,招呼着阮息一起上車,迅速的離開了這家火鍋店。
倪暄漪坐到車上,放下車窗,外面的冷風吹進來,她終於清醒了一些。
她今晚想讓阮息去她宿舍裡住,孟猛沒有同意,說她身體不好,需要好好的休息,把阮息帶去酒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