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一隻手撐在窗畔,腦海中不斷回想着流星先前說的那些話,皇上病重估計命不久矣,二皇子是長子,因此外戚提議讓二皇子暫理朝中事務,名義上是處理政事,但真正的決策權還是在三皇子與其他大臣身上,二皇子與衆位朝中大臣商議之後,決定聽從太醫的意見,貼黃榜從宮外尋醫術高超的大夫,若能醫好皇上的病,那加官進爵,豐厚賞賜自然不在話下,若是醫不好便要受懲罰,以儆效尤。
流星還說,近日在聚仙樓門口等候的達官貴人比平日多了好幾倍,都是找我去的,每日都在樓外苦苦等候,神色緊張,焦急難耐,但卻每每見不到我的人影,流星說聚仙樓裡的老闆娘對外稱,蘇婉馨我不小心感染了風寒,身體抱恙,不能見人,儘管這樣說了,那些有事來求的客人們還是緊抓着劉姨娘不放,步步緊逼,日日都在樓裡吵個面紅耳赤,翻天地覆。
坊間更有甚者說,我被採花大盜看中早已命喪黃泉,一個已經死掉的人,又豈能再生爲那些官人辦事?我對這些流言蜚語倒沒有什麼看法,也不想做任何的辯解,因爲有些事,越解釋越亂,還不如就讓他們亂嚼舌根,時間久了自然也就淡忘了,不會再提我現在所好奇的是,這事態變化怎麼會如此之快,二皇子一夕之間就從不受寵的人,轉爲代理朝政的人,雖然只是個虛名。但也不能說這虛名就沒有用,我倒認爲這用處可大了去了。
平時處事馬馬虎虎,不細心的人自然
不會看出二皇子只是擔了個虛名,反而會覺得二皇子顧洛桀一朝得勢,又有了外戚當靠山,登基有望,絕對會有不少人會投奔顧洛桀,相反,知道內情的人,卻在暗暗得意,因爲這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這便是奪位的即將開始的暗號,看來三皇子是想先發制人,所以纔會默許讓顧洛桀代理執政,要是他沒有點頭,顧洛桀又怎麼能貼出皇榜尋醫?
自古以來,朝廷一向反對外戚干政,以免禍亂朝政,據我所知,手中真正有些權利的寥寥無幾,大多都是酒囊飯袋,貪生怕死之輩,這些人有怎麼會從原本中立的立場去支持顧洛桀呢,看來這事跟顧洛亦脫不了關係,這擺明了就是個陰謀,讓二皇子提議從宮外尋醫,就算尋到了也不能代表就一定能醫好聖上的病,但可以肯定的是醫不好就一定會有罰。
這醫與不醫,結果都是一樣的,最主要是看顧洛桀能否洞悉裡面的一切,早作準備以備不時之需,有顧洛亦從中作梗,就算是在世華佗,妙手仁醫,也不會治好龍體,他早就想好這步棋該怎麼走了,他想讓顧洛桀進退無路,置於危險之地,萬一有人揭下皇榜,那第一個見揭榜之人的必定不會是二皇子顧洛桀,而是他三皇子顧洛亦,調查完揭榜之人的身份,醫術之後,那下一步便是買通揭榜人據爲己用。
這樣一來,任憑顧洛桀的心思在縝密都難逃這一劫難,因爲聖上的病肯定不會被揭榜的大夫醫好,他根本就不會抱着醫者之心去
醫,而是事事都聽從都顧洛亦的指示,明地裡是顧洛桀的人,但暗地裡卻是顧洛亦的人,在兩方之間遊走,互通消息,這一戰二皇子可不容易贏啊,他若真轉危爲安,那他便可派人調查顧洛亦身邊的所有人,有了這層關係網,日後兩方對立起來,無論他三皇子使什麼計,他也會有些許對策。
若是逃不過,便會被冠上圖謀不軌,蓄意篡位,意圖謀害皇上等衆多惡名,在他身後支撐之人也不會倖免,顧洛亦這無中生有用的可真是個地方。那些在聚仙樓外苦苦等候我病癒現身的人,無非是想讓我幫他們出個主意,看站在哪邊比較好,將來比較有利可圖,但是我現在身在金焰壇,力不能及,就算及時回去了,我也不會閉門不見,先前三皇子想借青衣之手將我擄去,具體原因我雖不知,但這畢竟不是個好兆頭。
我若此時回去,這消息一出,城內的達官貴人必定會全部涌向聚仙樓,到了那個時候我自己處於危險之地性命不保不說,還會連帶着許多人都失了性命,爲今之計,只有安心的待在這裡,靜觀其變,纔是上策。奪位之爭,是他們兩兄弟之間的事情,我又不是他們的父母姊妹,又何必替他們着急呢,世間萬事,瞬息萬變,有人能一夜暴富,也有人能在一夕之間傾家蕩產,放在此事之上,卻是另一種說法。
誰贏,誰便能搶到主動權,將對方置於不利之地,處處壓制,得到了先機權,也就離那把金燦燦的龍椅更近了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