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彭格爾與原型機
“特工啊。”
賣水果大嬸輕描淡寫，看都不帶看伯樂一眼，彷彿多思考一下就是對智商的不信任。
伯樂的世界觀幾近崩潰，他想不出來自己的破綻出在哪裡，他可是在伊斯坦布爾念過聖經，恆河河畔尿過尿的頂級特工。
老鄭用衣服抹了抹芭樂，用力咬上一口，稍微冰鎮過後的果肉甜入心脾，稍微壓制住了他那頂級情報人員都控不住的笑意。
人民羣衆需要特別分辨誰是特工誰不是嗎？
不需要。
看見老外一縷視作特工。
保密工作從我做起。
二人離開水果攤，朝着另一邊的出口走去。
輾轉來到醫院，在特護病房的隔窗裡看見了呼吸平穩的池古。
他的父親老池靠着過道的藍色塑料椅睡着了，緊閉的雙眼難掩疲憊之色。
院方已經知道了老鄭二人的來意，特地叫了主治醫生過來陪同。
醫生是個樣子年輕但是禿頂了的男人，見老池睡着，想去把他叫起來。
但是被老鄭攔住了，“我先跟你瞭解一下情況，怎麼稱呼？”
“我姓謝。”
“謝醫生，”老鄭拉着他走到拐角的過道，這裡說話聲音傳不過去，“那孩子怎麼回事？來之前不是還在普通病房嗎？”
特護病房，表示池古的情況不太樂觀。
謝醫生拘謹地握着手，即便是面對了許多病人，但老鄭的氣場還是讓他回到了大學裡被導師提問的場景，“是這樣，鄭警官，入院時池古的生命體徵是正常的，但之後他的外周血白細胞數和淋巴細胞數快速下降，並且伴有噁心嘔吐的現象。”
“我們懷疑他在短時間內受到了大劑量的輻射，隨後進行的化驗分析也證明了這個結果。”
老鄭摸出一根菸，側身看見了走道里坐着的中年男人，生活已經漂白了他的鬢角。
輻射病這個名詞不用多解釋，即便是現在也沒什麼救的方法。
人生三大痛，老鄭是可以切身體會的。
他拍了拍謝醫生的肩膀，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帶着伯樂走了過去。
伯樂默默地站在了門邊，爲他倆提供警戒，這種同一文化圈內的傷痛，他不適合出現。
老鄭坐在椅子邊，沒叫醒老池，睡一次不容易。
二人就這樣守了一個多小時，老池醒了。
他揉了揉通紅的眼球，看見了身旁的老鄭。
“醒了？”
“我？..嗯。”
兩個年齡差了二十來歲但是長相又差不多老的男人很默契的一問一答。
“小子怎麼了？”
老鄭把水果和補品放到椅子旁，儘量輕鬆地問道。
老池憋了半天，不知從何說起，到頭來還是拍自己腦殼，“都怪我不好，我沒照顧好他。”
他怎麼也想不通兒子怎麼就暈倒，怎麼就來了特護病房裡，但是有一點總不會錯，自己沒本事給兒子最好的。
“他讀書很用功，不會鬧，有時候我幹活回來心情不好，罵他兩句，他一點都不頂嘴，我多希望他罵我，怕老憋在心裡，憋壞了。”
“下了學哪裡也不去，跑去八市給人家幫工，人家不收，就自己擺個小攤，賣些自己修好的小東西補貼家用。”
儘管老池越說越難過，老鄭還是默默記下了幾個關鍵點。
學校，八市，擺攤。
這就是池古活動的所有關係網。
一個對天文學從不關心的人準確的表達了一連串的座標，如果不是自己臨時起意，那就是有人告訴。
他們來之前已經去過池古的家裡，未曾發現天文學有關的書籍，排除了臨時起意的可能性。
那麼就只剩後者。
而且就他所知，消息發送期間正好是池古昏迷前後。
發消息與昏迷之間是否有聯繫？
老池在他思考的時候逐漸收斂了情緒，男人總是剋制的，只會在最難過的時候透露出自己的軟肋。
他擦了擦臉頰的淚痕，說了句見笑，只是眼角還是有淚。
老鄭拍了拍他的肩，悄悄在水果袋裡放了一些錢，撒了個善意的謊，“您兒子跟我兒子是好朋友，臭小子託我來看看他，會好起來的，水果記得吃，放久就壞了。”
老池忙起身，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哪裡這麼客氣，不敢，不敢這麼客氣，能來看看就好了。”
二人拉扯了一段，老鄭才脫身。
伯樂在拐角處跟上了他，或許是想調節氣氛，問了問，“你兒子應該有二十多了吧？怎麼和十多歲的人當朋友。”
老鄭嗤笑一下，手捂住火機點了跟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才吐出來，濃白的煙氣在空中飄散，“二十多了，入伍的時候名空軍戰機駕駛員。”
伯樂和老鄭出了醫院，又回到八市排查池古的社會關係網。
周邊街坊表示小傢伙幾乎沒什麼生意，沒有常客。
只是有一天看見一個外國人跟他一起走。
“外國人？”
老鄭繼續諮詢，想通過描述定位那人長相，但沒人記得清楚。
再擡頭想查監控，可是進出市場門口的監控早已損壞，警告碑期間沒人修繕。
這條路也被堵死。
沒有收穫的二人只得先行離開。
在經過一家雜糅的店鋪的時候，伯樂忽然停了下來。
老鄭察覺到了他氣場的變化，頓生警惕之意。
他們之所以特意來到八市，是因爲這裡是池古上下學的必經之路。
作爲頂級情報人員，他們要排查一切可能的地方，學校和家裡人際關係相對簡單，唯有市場裡魚龍混雜，存在特殊接觸的可能性。
老鄭裝作若無其事地靠近伯樂，看似隨意的目光將周遭的路人面相以及目光全部納入觀察範圍，未發現異常，“怎麼了？”
他注意到吸引伯樂的是一家既賣五金又賣二手書籍的店鋪，雖然畫風有些奇特，但是賺錢嘛，不寒磣。
伯樂給他打了個暗語，讓老鄭注意店裡的照片牆最上面的一張泛黃卷邊的老照片，照片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店主，還有一個是
“彭格爾？”
老鄭的心一驚，照片裡與店主合影的人分明是年輕版的彭格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