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復興軍的實力,完全有能力與天下武林對抗,並徹底地摧毀之。
但這不是王雷想要的,簡單而粗暴地毀滅中華武林,這也是極愚蠢的資源浪費行爲。
王雷真正的目的,是要將武林門派和武林世家,進行他想要的國家化改造。
改造第一部步,就首先要肢解這些門派勢力。
最好的手段,就是喚醒這些門派或世家中處於中下層,被壓迫的那羣人的階級意識。
要毀滅一個擁有較長曆史的門派或世家很難。
但任何一個幫派,不管他的歷史再久,底蘊再深,凝聚力再強,都是由一個個的“基層”人員主成的。即使幫主或掌門驚材絕豔,培養出幾十名優秀弟子稱雄一時,其也只能是撐起骨架而已,但沒有了那些普通的幫派成員填充血肉,這個幫派一樣幫不成幫,派不成派。
人心散了後,再處理幫派底層中的害羣之馬,就容易多了。
攻心爲上。
袁浩相信,這幾齣戲一演,思想工作一作,天河派內部的那些普通弟子,被喚醒了階級覺悟和反抗意識後,這個門派的肢離破碎已不可避免。
“袁浩,此番命你去整頓武林各派,並不是要你用粗暴地毀滅各個幫派,外力粗暴地施壓,反而會讓同仇敵忲,其一至對外。你所要做的,是依靠下層,聯合中層,全力打擊舊上層。以門派、世家內部的階級矛盾爲切入點,從內部分化肢解這些頑固的舊時代的勢力。”
袁浩是王雷這十年來收的愛徒之一,也是嘲風部門的高層人員。中華大地,幾千年來,從來沒有一個皇帝能真正的控制武林,但是袁浩卻相信,自己的老師可以做到這一點。
“先生說得對,階級鬥爭,一抓就靈!當內部矛盾被誘發後,我們不需要做什麼事,天河幫就會自行解體了,被那些覺醒了反抗意識和中下層自己摧毀.......”
三天後,同一個地點,同一片廣場上.......
此時廣場上,除了天河派的弟子外,還圍聚了從周圍趕來看熱鬧的大批平民百姓。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主持人袁浩。
袁浩對着一衆天河劍派的人,高聲喝道:
“諸位,今日,我們復興軍工作小隊不是爲了欺壓你們而來的,而是爲了替你們主持公道的。像林雲這樣的人,他過去不幸的經歷,在你們這些底層弟子中,還有不少。我希望你們都能夠鼓起勇氣站出來,揭發那些曾經欺壓過你們的長老、甚至掌門。”
“今天的訴苦大會,就是將你們的冤仇在衆人面前說出,讓大家知道那羣人有多麼的猖狂,多麼的惡毒。”
“我們要批臭、批倒曾經騎在你們身上作福作威的人,復興區今後絕不容許這種人的存在。”
聽到這些話,天河劍派的人終於明白,袁浩口中的訴苦大會是什麼意思了。
那些長老們紛紛色變,感覺到大事不妙。而底層弟子們盡皆心動了,多年來,他們沒少被那些高層們壓迫剝削,日夜做夢都要向那些高層報仇的不在少數,只是沒有人敢真的實行。
現在,復興軍竟然宣稱能夠爲他們主持公道,頓時,大部分底層弟子都動搖了,對那些高層們的多年隱忍開始消散。
“原來這就是訴苦大會。”
“我有冤屈要申訴。”
“我也有!”
開始一個人發聲,雖然,訴苦的人越來越多,憤怒的聲音蓋滿了廣場。
“不要急,今天一個個來,今天和這些人算總賬!”
袁浩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隨即,點到那些底層弟子中的一個臉色蒼白的青年:“你受過什麼冤屈?在大家面前說出來吧。”
看到這人出來,長老當中的一個,頓時臉色難看起來。
那臉色蒼白的青年雙眼血紅:“大人,小人名叫蕭淼...”
原來這個蕭淼三年前曾經是宗門天才,和一位青梅竹馬有婚約在身,受到一衆同門的敬仰。
豈料三年前的一天突遭橫禍,他被六長老陷害,丹田被廢,從此之後,人生一落千丈,不僅從此人人鄙夷,連未婚妻都下達退婚書羞辱於他。
“原來如此,你也是可憐。”
袁浩同情的望了蕭淼一眼,隨即目光一沉:“把六長老綁起來。”
“可惡,你們這羣短毛賊欺人太甚,我和你們拼了!”
長老當中,那六長老臉色猙獰,對着那幾個要制住他的復興軍直接發難,“嗆”利劍出鞘,劍光凌厲無邊,襲殺向復興軍。
復興軍中,一個板寸頭的軍官目光一沉,十丈開外,身形一竄而至,所過之處,氣爆連連,所有的劍光都被板寸頭軍官身上的氣勁衝散,隨後對着六長老的額頭一掌壓下,有如泰山壓頂。
“啊!”
肉掌未至,六長老就不堪那股恐怖的壓力,發出一聲慘叫,雙腿跪倒在地,臉色驚恐無比。
砰的一聲,板寸頭軍官掌心落在六長老的頭頂,六長老一身功力全部潰散,丹田破碎。
“我的內力!”六長老綻下血淚,難以置信的睜大了雙眼,一臉煞白。
“綁起來。”那板寸頭軍官冷冷的吐出三個字。
立時,那幾名復興軍如虎狼般毫不客氣的把六長老拖向木樁前,不顧他的傷勢,將他綁的死死的。
“再敢反抗,這就是下場!”
板寸頭軍官目光冷漠的掃過一衆長老,隨後,走到袁浩的身後去。
“又是一名天位強者!”
馮明軒吞了吞口水,心中原本也準備反抗的心思頓時煙消雲散。
那些長老們見到六長老的下場更是不堪,面若死灰。
袁浩對那板寸頭軍官點了點頭,隨後道:“訴苦大會繼續!”
有了之前的榜樣,那些底層弟子們再也不在害怕,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紛紛搶着將他們所受過的冤屈揭發出來。
其中有一個本是天河峰下的富家子弟,父親病故之後,家產遭到天河劍派巧取豪奪,連自身也被陷害,被天河劍派一些真傳弟子們當做練功的沙包,
有一個青年奇遇得到一枚數十年份朱果,本能增加十年功力,他吞服下去,運功煉化的時候,被一位長老發現,那長老竟然用邪功將他體內的朱果藥力全部剝奪,甚至還將他本身的功力都吸走了。
還有一個劍法超然的平民弟子,以平民的身份,劍法比那些長老坐下的真傳弟子還強。在幾年前宗門大比的時候,本能破天荒以平民弟子的身份奪冠,未料到奪冠前夕,被一位長老出手用計陷害,右手筋被挑斷,從此再也不能用劍。
不僅是平民縷遭陷害,一些出身中層的弟子也被高層剝削,一個青年曾經是天之驕子,和大長老之子是好兄弟。
然而,有一次,他奇遇得到一門極其珍貴的武功心法,這青年也知道財不能露白,只將這件事透漏給了大長老之子,豈料第二天,他視爲兄弟的大長老之子就帶着大長老找上門來,用酷刑從他口中逼出武功心法的下落,還以私吞寶物的藉口,穿了他的琵琶骨。
那大長老之子學得了那門心法,功力飛奔猛漲,如今已經成爲了宗門大師兄,是天河劍派最年輕的五階高手;而那大長老之子爲了羞辱他,故意將他貶爲掃地的弟子。
這些天河劍派的長老們連同掌門,沒有一個人好東西,每一個身上都有着欺男霸女,天怒人怨的罪行。
工作隊的人不僅讓這些底層弟子訴苦,隨後,又把天河峰周圍的平民們召集過來,讓他們也訴苦,這些平民們受的苦就更多了,那些底層弟子中,也不乏一些惡毒的貨色,被抓了起來批鬥。
批鬥直到深夜,天河劍派掌門馮明軒和一衆長老,以及一些真傳弟子,無不被綁在木樁上,身上全是底層羣衆扔出的臭雞蛋,潑的糞便,盡顯狼狽。
這些人的武功已經全部被廢,有幾個罄竹難書的還將面臨着死刑,有罪行的天河劍派弟子們都被複興軍囚禁,將被送去勞改。
幾日後,爲惡多年的天河劍派被袁浩正式宣佈取締,存在一百多年天河劍派,就此煙消雲散。
天河劍派消失了,但天河派的武功不會失傳。在天河派的舊址上,會建立一所武校,天河派的武學,會被拿出來,進行系統地分析、修編之後,將來以教材的形勢發放下去,任由當地的平民和普通弟子學習。
只要告訴天河派的普通弟子,“那些所謂的“高深”的武學,將不再是少數人”壟斷之物,只要你們有能力,有本事,天河派的武功,想學什麼就學什麼。
光是這條“福利”,就足夠讓天河派的絕大多數人,站到舊上層的對立面去了。作爲復興軍這條政策的受益者的他們,也將成爲復興軍最堅定的擁護者。
對於普通的農民來說,誰能給他們分田地,他們就支持誰。
對於武林中的普通人來說,誰能給他們“平等平權”地習武的機會,他們就支持誰當“武林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