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馬娛樂的人正在監控室裡高高興興地歡慶活動的成功，蔣立國卻獨自一人在包間裡愁眉不展。
作爲一個老官僚，揣摩人心幾乎已經化爲他的本能了，可每次跟陳默見面，他總是被牽着鼻子走，這種滋味着實是不好受。
哪怕每次最後他都發現，自己的思考是無用的，但蔣立國還是忍不住地去想，陳默這次叫他過來，到底是想幹什麼？
總不能是單純請他過來享受一下美人的服務吧，別開玩笑了。
沒過多久，陳默就來到了蔣立國所在的包間裡。
“蔣局長，好久不見。”陳默笑道
蔣立國故作氣憤：“我倒是想見你一面，可惜陳三少實在太忙，顧不上我這等小人物嘍。”
陳默微微搖頭：“不扯這些有的沒的，今天讓您過來，除了聯絡感情，還有一件事兒想請您幫一下忙。”
蔣立國來精神了，不得不說，這種直來直去的說話方式雖然讓他有些不習慣，卻很舒服。
“不必客氣，儘管說。”
“不知道碎骨案您熟不熟悉？”
蔣立國一驚：“碎骨案？三年前出現在城東的那起案子？”
陳默點點頭：“對，就是那個每次受害人都被敲碎全身骨頭的案子。如果我沒說錯的話，從三年前開始，已經出現了十一起類似案件，對嗎？”
蔣立國眯起了眼睛：“那你是怎麼個意思？”
“很簡單，我幫你抓到兇手。”
“就沒了？沒有什麼其他條件？”蔣立國不可置信地看着陳默
“恩，就是這樣。”陳默很篤定地回答道
蔣立國盯着陳默的表情看了半天，實在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於是他話題一轉：“蛇爺那邊的事兒你打算怎麼處理？”
陳默滿不在乎地說：“這是你們警方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就好。”
蔣立國似笑非笑地看着陳默：“蛇爺當初可是許了你價值上億的好處，就這麼沒了，不可惜嗎？如果說之前你還沒能力接受這些好處，可這次活動之後，瘦馬娛樂公司基本就在你掌控之中了吧，我這邊正在清理蛇爺的非法所得，你要不要加入進來？”
蛇爺留下的遺產極其龐大，雖然警方不可能
都吞下，但作爲官方代表，吞下一部分還是可以的。
陳默之前是沒能力接收，現在有瘦馬娛樂當後背，不說其他的，消化掉幾個場子肯定綽綽有餘。
蔣立國這麼說其實是兩個意思，一是示威，二是示好。
能知道陳默現在將要掌控瘦馬娛樂，那蔣立國明顯是細緻地調查過了，這是示威。
讓陳默接收蛇爺留下的好處，這就是示好了。
可惜陳默完全不吃這一套：“不必了，瘦馬娛樂公司這邊我都忙不過來了，眼前的東西先吃下再說吧。”
蔣立國心知這只是託詞，接收瘦馬娛樂和接收蛇爺的場子根本就不衝突，甚至還能相輔相成，可陳默就是不上鉤，實在是讓他無可奈何。
官場上信奉的是禮尚往來、利益均沾，陳默的做法實在是讓蔣立國摸不着頭腦，也深深地忌憚着。
扳倒蛇爺的好處陳默不要，現在還要幫蔣立國拿下近年來全東海最受關注的碎骨案，莫非陳默真是個活雷鋒不成？
蔣立國甩了甩頭，強自拋開腦袋裡雜亂的念頭，冷靜地問道：“那你希望我怎麼幫你？”
陳默乾脆地說：“還是和上次差不多，事兒我來做，你來收拾殘局就行了。”
蔣立國差點就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氣了，靠，我堂堂大局長，就專門給你擦屁股的嗎？
陳默想了想，加了一句：“蔣局長別誤會，我不是活雷鋒，我讓你做的事兒，我自然是有好處的，只不過這些好處你看不見而已。不管怎麼說，我給你帶來的好處都擺在明面上，你怎麼也不會吃虧。有時候糊塗一點，也未必不是好事。”
蔣立國還能怎麼樣？只好順勢答應了下來。
陳默對此很滿意。
像蔣立國這種人，乃至大部分官員，其實都有一個壞毛病，遠之則不喜，近之則怨。
你要跟他們疏遠，他們回頭就能忘了你。
你要跟他們親近，他們就會想盡辦法從你身上撈好處。
說白了，他們都是利益動物，俗稱白眼狼。
陳默和蔣立國現在的相處模式是最科學的，用利益讓蔣立國離不開他，同時讓蔣立國摸不清他的想法和立場，從而畏懼他。
如果當初陳默只是躲在暗處
，那蔣立國只會疑神疑鬼，不好好做事。
可現在陳默就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蔣立國面前，我不怕你調查我，但是你調查得再仔細，你也不明白我在想什麼，這個最能一個老官僚抓瞎。
實際上陳默也沒說謊，無論是扳倒蛇爺，還是這次的事情，他都有很大的好處，只不過除了他自己，誰都算不清。
像蔣立國這樣恩威並施的方法，只是普通上位者的做法，而陳默則具備了更高的境界，就是你做的一切都讓人看在眼裡、卻摸不透。
雖然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很不好受，但蔣大局長也只能受着，他捏捏鼻子，準備告辭。
“等一下，”陳默叫住了蔣立國：“進來吧。”
片刻之後，之前爲蔣立國引路的茉莉走了進來。
“蔣局長既然來了，不妨放鬆一下，茉莉的按摩手法還是很不錯的。”陳默笑道
蔣立國此時心情並不是太好，但茉莉成功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畢竟這個名字對他而言，意味着年輕時最單純的愛戀。
“好吧，我就不跟你客套了，不過，茉莉這個名字……”
陳默故意裝傻：“怎麼，這個名字不是很普通的嗎？難道對蔣局長有什麼特殊意義？”
陳默這麼一說，蔣立國更確定了，這貨就是故意的。
“另外，”陳默又道：“聽說蔣局長家的公子很喜歡倉老師，我特地讓她弄了一套簽名照，回頭您拿回去，作爲一個小禮物好了。”
蔣立國很是無語，他的確有個獨子，是個宅男。
蔣家是典型的虎父犬子，蔣立國脾氣太獨，在家說一不二，把好好一個兒子養成了書呆子加宅男，蔣立國深以爲恥，平時連他身邊的同事，都不知道他有這麼個兒子。
其實連蔣立國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這個兒子是不是真的喜歡倉井滿，但他卻知道，既然陳默這麼說了，那就一定是了。
虧得蔣立國還想着拿調查出來的關於陳默的情況來示威呢，人家陳默這纔是真正的示威。
一個初戀情人茉莉，一個甚至連蔣立國自己都不知道的，關於他兒子的小秘密，這不是示威，什麼纔是示威？
蔣立國已經放棄掙扎了，老老實實地接過陳默遞給他的簽名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