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張東方快被唾沫星子淹死了,那麼,還有一個人也快被唾沫唾子淹沒了。
他就是全求人。
各國各地的媒體,還有民衆的悠悠之口,對全求人也是指指戳戳,評頭論足,說什麼的都有。
當然,全求人是張東方的病人,有不少人說他是張的受害者。
還有許多人從支持基因人的角度,寬容全求人的自作聰明,原諒他是一個大男孩,難免幼稚可笑。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張東方的醫囑太粗糙。
這些說詞算是對全求人,也算是對基因人有利的一面,全求人在東跑西顛之中,也常常看監視器,自然都能及時看到,心中當然有些安慰的感覺。
但是,安慰的感覺實在太少,太薄了,還不夠填牙齒縫的。多如牛毛,如山壓頂的是那些不利的說道。比如,嘲笑全求人是病秧子,渾身都是病,不是吃啥補啥,而是吃啥都生病;基因人天生就和傳統醫生犯衝,不能讓醫生治病,一治就成了兩個病;基因人沒有恐懼基因,所以就不怕蛇毒染上,染上了蛇毒就不願離開身。啊哈哈,基因人就是像蛇一樣的人,賊膽大,全身都是劇毒,恐怕做不了什麼好事情,沒有人敢沾他的邊,誰還敢給他工作做啊?!
說不定啦,他的身上還有什麼怪病魔症哩?
大家都奇了怪嘍,這地球人嘛,幾萬幾千年了。都是人的子宮裡頭出來的,怎麼突然間冒出個人造子宮裡頭出來的了?
基因不是陰陽平衡的嘛,莽莽撞撞的摘去了這個基因那個基因,不就亂套了嘛!
所以嘛。基因人才身體心理兩欠缺,不是犯神經,離家出走,就是犯串稀,吃蛇吸毒嘛……
紫金百花氣得破口大罵,說如今的地球人是怎麼了?乍什麼話都敢說,簡直就是信口雌黃,胡說八道。
看看全求人滿臉的憤怒和委屈。她難過地撫摸着他的頭,不停地勸慰他,叫他想開些,別跟這些胡說八道的人生氣。趕緊繼續求人,求到人,證明了自己就是基因漢,自然什麼都煙消雲散。
全求人無語了。
還說什麼呢?還有什麼可好說呢?橫豎是他的病毒和過失喲,百口莫辯啦。
但是。全求人心中懊恨不已。
可懊恨又有什麼用呢?
反正他被法律封存起來了,一天不折封,一天就得當做故紙盒,無論在還是不在郵筒裡。或是郵車上,郵路中。都不能見得光天化日。
他一時萬分糾結,百感交加。什麼百無聊賴,什麼灰心喪氣,什麼悲觀絕望,像蛇一樣,一條接着一條爬上他的身,鑽進他的心,把一個極其可怕的念頭擠進他的腦海裡——自絕!
傳統人的經驗都是虛假的,或者說是專門糊弄人,欺騙人的,誤人子弟,毀人前途。說什麼天無絕人之路?眼下的全求人,基因漢,基因大帥哥,哪裡還有一絲希望之光,哪裡還有一步活路可走,唯有一條死路向他敞開着,兩旁有很多很多的人,手拿着皮鞭和刀槍,威逼着,非要叫他踏上死路,速速歸於九泉。
唯有紫金百花還可憐他,因爲她與他同病相憐,又來勸慰他。
他不耐煩了,叫她別再多說了,純粹是白費口舌。他什麼也不想聽了,只想喝酒。
紫氣惱的說:你想學傳統人,借酒澆愁。好啊!太祖奶奶就助人爲樂,同你一起喝,一起愁。不過,別說我不提醒你喲,借酒澆愁愁更愁。這可是傳統人早就是寫進書搬上銀幕還做進遊戲機裡的至理名言嘍。如果你愁更愁了,可別怨天尤人。
全叫她別廢話,快快拿酒來。
紫不慌不忙,把花星球置於平緩自行任意飛行狀態,打開食品架,取出兩瓶月球白,兩隻叫化雞,還有花生米,牛肉,比薩餅等等,也不用杯子,還不用筷子和刀叉,就一人一瓶酒,一人一隻雞,再就是五根手指,開懷暢飲,大咀大嚼。
全求人叫紫自顧自己吃好喝好,別管他。他不想吃,只想喝,抓住酒瓶,咕咕嘟嘟,接着咕咕嘟嘟,喝乾酒,喝悶酒。
紫看不過去,厲聲喝斥:別這樣喝好不好?喝倒了還不是害我呀?
“我不要你管!你少管我!”全反過來喝斥她。“今天有酒今朝醉,明天無酒再去偷。嘿嘿!明天無酒再去求!求他媽那個日B,狗球吊的酒!”
“你喝大啦!別喝了!瓶底朝天啦!一斤都完了。不許你再喝了。”
“再來一瓶!”全叫道。“再來!月球白好喝!我知道,你這酒多的是!我要統統喝乾!我是海量噯。你怕什麼?別小氣嘛!以後,我有的是酒,請你喝啊!藍星人的酒,花星人的酒,由你挑選。”
紫不理他。
他生氣了,跳起來,大步跨到食品架前,抓起一瓶月球白,打開蓋子就往嘴裡倒,被紫一把奪過去,又放回架子上。
全雙手叉腰,吼道:“紫金百花,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搶走本元帥的酒瓶?你不想活啦?”
“你醉了,不能再喝了。來,我扶你去睡覺吧!”
“啊哈哈!原來你是要和我睡覺覺,太好啦!咱們是夫妻嘛,我已經求娶過了,你也答應嫁給我了,洞房也入了,就差沒做愛了,這就做吧,做了纔算真正的夫妻噯。”
紫氣的直咬牙,但她忍住了,把他扶行軍牀上,讓他睡下了,轉身就走。
不意,全猛地跳起來,撲上去,把她拽到牀上,摁住她,又親又摸。
她氣急敗壞,忍無可忍,抽出手來,狠狠地打了他一個大耳光,罵道:“臭小子,叫你耍流氓!”
他一下子怒不可遏,聲嘶力竭地吼道:“紫金百花,你也打我耳光?你也捨得打呀?我是基因漢嘞,是基因大帥哥噯。爲什麼都要打我耳光啊?阿超打過我耳光,我離家出走了。在那個鬼邊城,又被一個潑婦打了耳光,她先打了我的左面臉,我接着又叫她打了右面的臉,我那是一無所有,只有忍辱負重哇。可今天,你怎麼又來打我耳光?你不是我的保護傘嗎?難道保護傘與打耳光是同義詞嗎?噢,我想起來啦,牛家堡村村長牛得太還打過我一個耳光,在石羊河上,我衝浪,擊水三千里,他打了我耳光,好像那次該打,可還是屈辱呀!現在,你這個太祖奶奶又來打我,難道這就是傳統人所說的打是親嗎?你是我太祖奶奶呀,怎麼可以像外人一樣,捨得打孫孫的耳光啊?”
“你小子喝醉了,耍流氓!我打的是流氓!不是打的二百萬五孫孫,更不是基因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