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管理部出來,把鍾震夫婦和業洋還有瑪甘捷琳送回3986號度假樓,基因漢就要回999號小樓值班,得到大家應允。走出門外,他瘋了似地跑起來,一口氣跑回999號小樓,走進值班室,坐在沙發上兀自發呆。
基因漢雖然剛出生不久,涉世不深。但是,兩年多來,他與阿超阿娜朝夕相處,相依爲命,耳濡目染,深深知道,阿超阿娜是正人君子,是新世紀的高雅之士,是值得崇敬的偉大人物。穆瑪德琳稱讚阿超是新世紀的超人,他覺得阿娜也是。他知道,自己已經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對自然人的風俗習慣和倫理道德也瞭如指掌,藉助阿娜和阿超的教導,絲毫也沒有違拗之意。但是,不知哪根經不對路,他對阿娜總有一種親近感。每每見到她,心中總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衝動。每當見到她與阿超說話時,他的心中羨慕和妒忌之感一起油然而生。“我和阿超一模一樣,爲什麼不能與阿娜……”這種想法不知在他心中冒出多少回,都被他用理智的模板壓了下去。他意識到,他已經老大不小了,應當有人疼愛了。
可是,地球村和月球村,總共90億地球人當中,只有他和小王彼得兩個基因人,兩個長着一根蔥的基因男人,談不上異**往。同性戀呢,他內心有一種深惡痛絕感,壓根不去想。該怎麼辦呢?他千萬次地想,千萬次地找不到答案。每當阿超阿娜回了3986,999只剩下他,形單影隻,孤芳自賞,他就覺得自己很可憐。書上,網上,報刊上,還有生活裡,談情說愛,花前月下,親親暱暱……層出不窮,屢見不鮮,經久不衰。可他,明明同阿超一樣,完全是一個男人,比阿超還要棒的男子漢,卻不能像阿超一樣,行有美女伴,睡有佳人陪,莫不是因爲他是基因人?莫不是因爲他來到人間還不到兩歲?
他反反覆覆,說不情道不明,覺得很是迷惘。華繼業是那樣的和靄可親,總是順着他,不生他的氣。儘管他不願叫他長輩,尤其不肯稱呼爺爺。但他知道這位長者爲基因人研究矢志不移,全力援助,無怨無悔,是一個值得敬重的老人。阿超阿娜多次跟他說,如果沒有華繼業,便沒有基因人,真是千真萬確。南希、業洋,鍾震、瑪麗娜,都來了,他們是阿超阿娜的至愛親人,看他們高興得那個樣子,他也覺得很開心。爲啥不肯叫他們呢?隱約覺得有些什麼障礙,到底是什麼,他的意識還很模糊。業洋漂亮,氣質高雅,心直口快,對他總是含情脈脈。瑪甘捷琳也漂亮,對他也特別喜歡,可她看他的目光總有異樣的感覺,令人不悅。如果他要女人,能要她們麼?如果不能,他該要怎樣的女人?
阿超阿娜無數次地說過,穆瑪德琳是超級大美人,而且是超美女大主席。他也不止一次地問過大美人的情況,甚至於說過要瞅機會見見她。然而,無論心情多麼渴望,一個政治上高高在上,一個地理上迢迢萬里,相見之難難於上青天。作爲第一個基因人,對兩性之情之愛,尚無實踐經驗,談不上切身體地。他通過博覽羣書,他已深深知道,兒女之事,不僅要有心理認同,感情共振,而且要有質地相等,志趣相投,頂頂重要的,必須有愛情生物基因的對等與磨合。達到這些條件,難,難,難!要有,必須要有!有一個相當艱難而曲折的過程。
福宇號太空站裡,千歲伯透過宇宙定位掃瞄儀,看見了基因漢愁眉苦臉的樣子,戲謔地對百歲童說:“有隻貓兒在叫春。”
百歲童急忙搖搖頭,說:“別嘲笑他。基因人不比自然人。衆裡挑他三百度,得來全不費功夫。基因漢在地球人當中獨一無二,佳偶難覓嘛。地球人總喜歡走老路,還說新鋼沒有舊鋼光。”
千歲伯不以爲然,說:“噯——不能叫基因漢變爲一個情種,也不能使他成爲情盲。用地球人的話說,看他的運氣吧。他那麼優秀,肯定會有佳偶。”
“你是說不用幫他了,妥當嗎?情慾愛慾性慾,既是人之本能的最高沸點,又是人之靈魂的最高境界,的確不能隨便幫。可是,阿超再造他時,沒把情愛基因剔除,反而強化了。他真的需要幫助啊。”
“地球人講究自己拯救自己,讓他在地球女人中去經風雨見世面好啦。我看那個瑪甘捷琳特別注意他呢。”
“她,基因漢能看中嗎?”百歲童鄙夷的說。“她是狂犬軍的人。”
“事物都有兩面性。基因漢看不中她,毋庸置疑。可她能給第一個基因人情感和性慾的歷練。地球人太傳統,至今還迷信緣份,什麼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還說,有緣無份……唉——反正地球人做啥都牽牽掛掛的太多,第一個基因人不好當啊。讓他自己拯救自己去吧。”
基因漢仍在苦思冥想:還有沒有比阿娜更優秀的女人?如果有,她在何方?如果說能找到像阿娜一樣美貌智慧的女人,要等到何時呢?有首古老的歌子——等她一萬年。啊,不行!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對,只爭朝夕。這是誰說的呢?他的腦子有些疲倦,想不起來,索性不費勁了,起身打開全頻網來看,覺得輕鬆一些了。
鯨宇號太空站裡,霸宇宙和狂八千也在觀看999號小樓。
狂八千用藍星人語言說:“地球人的基因娃娃發什麼呆?”
“全部用地球人語言跟我說話。”霸宇宙訓斥道,“跟你說多少次了,大王批評我們太不用心,貪玩,懶惰,地球人語言學的太差了,必須反覆練習,能跟他們一樣滾瓜爛熟最好。”
狂八千不理睬他,還是用藍星人語言說話:“就你嚕囌。地球人的語言太複雜了,誰能一下子全熟了?跟地球人說話,我都是用他們的語言,結結巴巴的,彆扭死了,也難受,可又不能不說。唉,要是地球人會說我們的語言就輕鬆啦。”扒到霸宇宙肩膀上,死皮懶臉地,“站長,就我們倆個,別那麼死板嘛。老說地球人的,我害怕會忘了藍星球的。”
霸宇宙推開他的手,慍怒地說:“胡說八道!意志薄弱!大王重用你我,不是讓我們輕鬆逍遙的,你不懂嗎?當結巴子,你不覺得丟人現眼,我還爲你羞恥哩。”
狂八千噘起嘴,改用地球語言說:“說就,說嘍,你——發啥,火呀。噯,你看,基——因漢,在做,什麼?”
霸宇宙湊到觀測儀前瞅了一眼,不屑地說:“這都不明白,還當什麼宇宙光明使者?想女人嘛,沒看他盯着屏幕上的美女兩眼發直嗎?”
“喲,你的——眼力是,比我高。地——球人,好色,基因——人,也一樣,真好——玩。”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可惜呀,有機玻璃屏幕上的美女不能像大街小巷的女人,可以抓胸脯……”
狂八千急忙打斷他的話,難爲情地笑笑,說:“你——又抽,我的,老根——底子,跟你,說——過了,是——獨磨俄及,勾——引的嘛。噯,你跟,我——說實話,地——球女人,是——不是,比我們——藍星,球女人,好玩?看——看,你不敢,吭——氣了吧。我,聽——獨磨俄及,說了,你對——地球,村的,有些——東西,也饞哩。”
俗話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霸宇宙總覺得比狂八千聰明,卻忽視了狂八千也粗中有細。威斯全勝被害那天晚上,獨磨俄及從地罕手中搶走了穆瑪德琳爲威斯全勝書寫的那副字,歪在鋪上反覆欣賞,怎麼也看不出好在哪兒,正爲自己孤陋寡聞而惱火,霸宇宙來了。他隱身站在獨磨俄及旁邊,看着穆瑪德琳的墨寶,心中嘖嘖稱讚:“好字,好字!藍星球可是沒有啊。”看獨磨俄及一會扔下,一會拿起,知道他不會欣賞,才如此取捨兩難的樣子,心裡罵道:大色魔,大草包,哪配享用如此寶貝,還不趕快孝敬我霸宇宙。伸手想搶,轉而一想,不讓林色魔知曉豈不更好?便繼續偷看。
夜已經很深了。“天卒洞”傳來夢話聲、驚叫聲;地罕窟傳來呼嚕聲,像豬吼,又像老牛叫。那邊又傳來胡里奧德娃的夢話聲,磨牙聲,放屁聲。獨磨俄及煩燥不安,終於扔下那幅字,倒頭睡去。霸宇宙縮起脖子,“嘿嘿”一笑,彎腰從鋪頭拿起那幅字,欣喜地揣入懷中,大步走出窟來,騰空而起,飛走了。
人們常言,利令智昏。藍星人也不例外。霸宇宙因爲急於求成,竊得墨寶又得意記忘形,全然沒有記起,狂八千正按他指示,在大冰谷幫獨磨俄及做事。也忘記了他的理事員對他心懷恐懼和不滿,也暗中窺測他的行蹤,想揪住他的小辮子,以能相互制肘。他做的這一出,狂八千隱在一旁,看的一清二夢,暗暗慶幸功夫不負有心人,想着一定瞅個機會道破了,叫大站長不敢再對他逞兇。這回大站長又抽他老根底,他便藉機而作,說出來,卻不說明,嫁禍於獨磨俄及,要大站長多少聽他一些話,對大色魔改變看法。
霸宇宙被捅破了“暗盒”,明白狂八千並非全然粗狂之徒,基因中還有細心因子,不得不以實相告,接着,討好地問他:“八千,你說,地球人的書畫好看不?”
“我不感興趣,看上去一模糊,頭痛,不如女人胸脯,高高的,軟軟的,溫溫的,哦,獨磨俄及說,還甜甜的,可我沒感覺出來。”
霸宇宙“哼哼”兩聲,說:“八千,你真是狂有餘而智不足。獨磨俄及純粹一個色魔,他沒哄你。但他沒說透,那是奶水,要喝到嘴裡肚子裡才嚐到味道。他不明說,還想引誘你去試試。”
“不敢,不敢。”狂八千摸着腦袋,“叫大王知道了,要砍頭的。”
“八千,你別這樣說,我不會跟大王說的。你我當初合夥作弊,瞞過大王,感情基因沒剔除乾淨,你保留了一點點情慾,我保留了一點點物慾。用地球人的話說,但願我們的運氣不錯,大王一直不知道纔好。”
狂八千總是掉以輕心,又說起了藍星語言:“我明白,你愛地球人的書畫,說月球村的那副門聯寫的妙極了,又說穆瑪德琳的書法跟她人一樣美,啊,啊,我保證替你守口如瓶。噯,你看,基因漢在親美女呢。”
狡猾的霸宇宙爲了表示他對部下真誠相待,仰面大笑,也用藍星語說:“八千,你夥同甘共苦,應當同心同德。不看了,叫獨磨俄及好好看去。我們來策劃後面該如何對付地球人,叫大王滿意。”
信息窟裡頭,獨磨俄及和胡里奧德娃正在“無天網”上搜索,看到了基因漢親吻網上美女的鏡頭,獨磨俄及不由哈哈大笑,摸一把胡里奧德娃的Ru房,又學着基因漢的樣子親她一口,肉麻地說:“基因人比自然人更好色,這他媽的更叫本王眼饞嘍。情報部長,快,叫‘雞婆’立馬行動,讓我們的基因帥哥也鑽鑽地道,開開葷。”
胡里奧德娃猛地站起身,“啪”一個立正,又大聲說了“是”,蹲到地上,準備讓獨磨俄及行騎背禮。
他“嘿嘿”一笑,就勢將她推倒在地,扒開她的衣服,流着口水說:“你騎我,你騎我,來個開弓滿月。”說完,兩人便折騰起來……
3986號小樓裡,華、鍾兩家人歡聲笑語,天南海北地聊天。一會說月球村,一會又說地球村。說着說着,說到了基因漢身上。
業洋關切地說:“不知第一個基因人,噢,基因帥哥在幹啥?他悶不悶?”
瑪甘捷琳連忙接口道:“業洋姐,我們去看看他吧。”
業洋一聽,跳起來說:“這主意好啊。咱姐妹倆走。”
“走什麼走?”阿超喊道,“就知道瘋,玩了整整一個白天還嫌不夠嗎?”
南希也說:“鬼丫頭,你哥說的對。基因漢陪我們一天了,累啦,讓他休息吧。”
華繼業笑道:“洋洋,我也投個反對票。別去打擾基因漢,他要值班嘛。去,把你嫂子她們叫來,咱們壘一回長城。”
業洋噘起嘴,很不情願地上二樓去了。瑪甘捷琳乘機向華繼業請求道:“乾爹,我不會打麻將,讓我去看基因漢好了。他一個人怪寂寞的。”此時,業洋把阿娜和鍾震叫來了,華繼業忙着與他們打招呼,沒認真想,揮揮手叫瑪甘捷琳走了。阿娜把幾位親人帶到了三樓的娛樂室,一起玩麻將。華繼業、鍾震、南希和業洋分東西南北坐定,先打起來。阿超阿娜和瑪麗娜一旁看熱鬧,沒看多一會,都藉口解手,溜之大吉。
瑪甘捷琳獲得華繼業同意,心中暗暗高興,走出3986號小樓,一溜煙,跑向科研宮來。
烏斯佐科夫在辦公室裡觀望着電子監視器,看見瑪甘捷琳跑向科研宮,立即打電話問阿超,聽說是華繼業叫她去的,他莫明其妙地搖搖頭,用一個監視器專門盯着999號小樓,再去觀看其它監視器。忽然發現,度假宮通往科學宮的大道上,又有一個女人不遠不近地跟隨着瑪甘捷琳,在燈光下快步向科研宮走去。這個女人是誰,她去科研宮幹什麼?他警惕地注視着監視屏,一邊敲擊鍵盤,將那後面的女人鎖定了,放大來,啊,她是克蘿蒂!這個女人是約克遜的秘書,約克遜不是個好鳥,老打阿超的鬼主意。這女人恐怕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幾次接觸都覺得她高深莫測。約克遜回地球村都一個多月了,而且競選上了大富豪俱樂部主任,她還留在地球村,這個最令人費解。旁波寧說她沒事幹了,想成爲月球村公民,誰信呢?啊,越想越覺得她可疑。雖然不像是大冰谷的探子,卻很像哪個國家的經濟或科技間諜,就跟冒充朗斯茅俏夫的那個男人一樣。這麼晚了,基因漢又是一個人在三九小樓,她跑去幹啥?不行,應當阻止她。他急忙跑下樓來,開出汽車,去追趕克蘿蒂。
克蘿蒂不遠不近,跟隨着瑪甘捷琳,生怕她從視線中消失。正在全神貫注之時,面前出現了一輛高級轎車,轎車上又下來一個人。她脫口而出:“烏斯佐科夫,怎麼是你?”
“沒想到吧?”烏斯佐科夫不客氣地說。“本安全督導員專門來攔截你。管理部有規定,早就跟你說清楚了,任何人不能隨便去科研宮,請回去吧!”
克蘿蒂略微一怔,果斷地說:“對不起,烏斯佐科夫,我不能聽從你的吩咐。我必須去科研宮。”
“真要拒絕我的建議嗎?”
“真的!請你讓開!”克蘿蒂的口氣堅決中帶着強硬。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烏斯佐科夫嚴厲地說。“出示你的工作證!”
“不!我不能出示。”她加重語氣又說。“你最好別這樣做,你無權知道我的工作。”
“哈哈!月球村第一次遇到一個拒絕出示工作證的人。這好辦啦!我馬上拘留你。跟我走,上車!”
克蘿蒂用眼睛的餘光看見瑪甘捷琳就要接近999號小樓,急急地說:“烏斯佐科夫,請你讓開。不然,誤了我的事,你可吃罪不起。”
“我可不是嚇大的。跟我走,馬上走!”
“那我也對不起了。”她冷笑道。“我叫你躺下,看你如何阻攔我。我有這個權利。”
“想拒捕,沒門!”他狠狠地說,擺開打鬥的架勢。“本督導員好久沒玩過拳腳了,看最後是誰躺下。”
兩人就打了起來。擒拿格鬥,拳來腳去,過了好多招,也不分上下。克蘿蒂急了,跳到一旁喝道:“住手!烏斯佐科夫,再打下去,你真會誤了大事。告訴你吧,我負有特殊使命。”從身上取出一個深藍色大約64開大小的本本,沒好氣的說:“給你工作證,這兒燈火輝煌,你好好看清楚。”
烏斯佐科夫接過證件仔細看過,連忙說:“對不起,對不起!原來是聯合國警察廳特派員。頭一天見你,我就覺得你像負有特殊使命的人,果然如此。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我也是出於職守,你別怪我啊。”
“哪有功夫怪你,都是履行職責。你很稱職。再見!”她轉身快步走了。走了幾步又折回來,叮囑道:“督導員先生,既然你知道了,索性叫你幫幫忙。請你盯緊999,關鍵時刻好助我成功。”
“是!”他正兒八經地行了一個禮。“特派員,堅決完成任務。”
她微笑着,朝他豎起大拇指,轉身飛快地跑走了。
基因漢盯着電視屏,正目不轉睛地看着美女們在跳舞,忽然聽得門鈴聲,打開監視器一看,是瑪甘捷琳,心中詫異,問她來做什麼。她說,要陪伴他看守小樓。他說用不着,但她軟磨硬纏,他覺得她怪有趣的,就放她進了樓。
進了值班室,基因漢給她沏了茶,自顧自又去看電視。瑪甘捷琳沒喝幾口,上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嬌聲說道:“有啥看頭,畫餅充飢。不如陪我說說話好。華繼業專門叫我來和你說話。”
基因漢聽不明白,愣愣地看着她。她嫵媚地一笑,在他肩膀上胡亂抓捏着,柔聲說:“噯呀,犯什麼傻?又不是新婚之夜,還看的這麼起勁?”
基因漢還是沒反應,說:“悶得很,看着消遣。你爲什麼要跑過來呢?”
她拿來椅子,坐到他的對面,氣呼呼地說:“你不知道,業洋他們不把我放在眼裡。他們自顧說笑,又打麻將去了,把我扔在一邊,多沒勁。”她又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你曉得吧,我跟你一樣,不被看作親骨肉啊。”
基因漢毫無同情之意,說:“這好啊。親不親,一家人嘛。你幹嘛要小心眼呢?”
“你說什麼?”她嬌聲說道。“我當然不會那麼小氣啦。可是,他們老不答理我。生氣不?我理所當然一走了之啦。再說,再說……”
她故意吞吞吐吐。他急了,問:“再說什麼,快點說!”
她乜斜着眼,定定地看着他,羞答答地說:“人家心裡想着你嘛。”
“想我幹什麼?”基因漢冷冷地說。“我有什麼好想的呀。”
“你還謙虛。”她嬌滴滴地說。“你是基因人,連胳肢窩的汗毛都叫女人們傾倒呢。”她盯緊他,兩眼熱辣辣的,舌尖在十分性感的雙脣上慢慢滾動,兩根玉指在雪白的脖子上柔柔地滑行,滑到粉紅色衣領開襟處,再滑到那峰谷裡,遲遲疑疑,搔着,搔着。
基因漢大概因爲第一次瞅漂亮女人搔首弄姿,覺得很新鮮,目光不免有些呆滯了,整個身子也就不由自主地僵直了。這正是瑪甘捷琳所期待的狀態。可是她就像一個老漁翁,並不驚喜,更不慌張,而是不緊不慢地把粉紅衣領下的暗紅色鈕釦解開,將手指柔柔地滑到了雙峰的谷底部,再用一個指頭在谷底的兩邊和上下撩撥着。
基因漢兩個烏黑中帶着金黃的眼珠變爲靜止狀態,身子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坐直了,微微向前探着。
瑪甘捷琳妖媚也是得意地一笑,低頭着意地看了一下,再把那張輪廓分明顯得十分清秀的臉兒輕巧地轉向左面去。哦喲!怎麼搞得?她像是不經意中把左面那座山峰的一半連同整個山頭亮到了衣服的外面。
基因漢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臉上全是好奇,伸出右手,指着她的那座山頭,有點好奇的問:“這是什麼?”
瑪甘捷琳朝他噘噘性感的嘴脣,嗲聲問道:“什麼?寶貝疙瘩!你沒見過吧?”
他把手指伸的近了些,抖抖地說:“見過,書上,網上,還有畫報上。它叫什麼來着?”
她盯住他,以嘲笑的口氣說:“書畫上,網上見過?畫餅充飢喲。”她用一個手指一撥,右面這座山峰也整個兒顯露了出來。她迅即地用右手抓住他的右手,按到了右面山峰上,軟軟地說:“抓,快抓。”
他迅捷地抽回了手,緊張地說:“抓,抓胸脯?這是抓胸脯!麻星汀貝多尼街的抓胸事件,可是,可是壞人乾的事,阿娜說過了,我不抓。”
她把兩眼眯成一條縫兒,又把他的手拽到她的胸房上,故作忸怩地說:“基因帥哥,你真傻。這叫Ru房,男人們都愛吃的肉包子。抓不到,是壞事,抓着了,就是好事啦。書上,畫上,還有網上那些,都是平面的,乾巴巴,沒滋味。這兒纔是立體的,軟軟的,綿綿的,酥酥的,彈一彈,晃幾晃,捏一捏,水汪汪,咬一咬,噴噴香。不信,你試試。”
基因漢這回明顯感覺到身上熱了起來,那右手上的血就更加充足,五個手指本能地彎曲了,彎曲得成了鉤子,從五個角度鉤住了山峰的上半部。瑪甘捷琳趁機摟住了他,用她那雙十分性感又被燒得發燙了的嘴脣熨燙他那張也很性感卻很幼稚的嘴巴。她開始呻吟。他覺得很快意,憨憨地笑着。忽然,他變得主動起來,緊緊地抱住了她,在她的臉上胡亂地吻着。但是,吻了幾下,她就推開了他,退後兩步笑道:“呆鳥!吻有什麼勁,咬一咬,噴噴香噯。”
基因漢像是明白了什麼,“哦”了一聲,低下頭來,用嘴先撥一撥她的乳罩,再張開嘴來,一下噙住她的**,使勁一咬。
瑪甘捷琳好久沒有風流了,本想借此機會享受享受,閉着兩眼等候基因漢那非常性感的雙脣,將她那豐滿而又不安分地彈跳着的**,滿滿地甜甜地噙住,就像往心裡頭輸着電流一般,快活異常。沒料想,基因漢不懂兒女私情,不是噙而是真的咬了一口,痛的她“啊呀”大叫一聲,跳起來罵道:“你是狗還是人,把這當骨頭啦,真的啃呀,痛死老孃啦!”揉了揉,又說:“還說你有多少優點呢,連這本能的事兒都不會,真笨!看人家獨磨俄及多……”
“什麼?獨磨俄及?”基因漢警惕地問。“你認識他,說他多,多什麼?”
她啓齒一笑,打個馬虎眼,說:“我說獨磨俄及是個大色魔,專門欺侮女人。你咬我咬得這麼狠,有點像他。”
基因漢頓時大怒:“你胡說八道!獨磨俄及是個什麼東西,人民公敵!我要當地球人的大英雄,非把他碎屍萬斷不可。你……”
她急忙捂住他的嘴:“好好好,你是大英雄。我們接着玩,快活嘛。”
他沒有回答,站着不動,眼裡全是迷惑。她心裡好笑:原來基因人就是這樣啊!一半是人,一半是木頭疙瘩。嗯,這樣可愛,今天我吃定你了。咯咯,嘿嘿,她做作地笑着,順藤摸瓜,將手從他的嘴上滑到他的脖子上,輕輕地撓着。見他仍然沒有多大反應,又氣又急,索性放開膽子,解開了他的上衣,雙手在他胸部摸啊,搓呀,他還是沒多大反應。但是,她看出來了,他已微微閉上了眼睛,臉部的表情是快活的,顯然覺得舒坦。
“快活吧,親愛的!”她的聲音更加溫柔,臉蛋上全是妖媚。“我愛你,我就要你快活。”
他看着她,嘴角露出她所期望的微笑。她得意地一笑,猛然一下,將右手插進了他的褲襠,迅捷地抓住了他那把雖很鋒利,但尚未入過鞘的長劍,捏弄起來,一邊說:“親愛的,阿漢,下午,你尿尿的時候,我悄悄看過,好棒哦,像旗杆,能撐七尺彩哩。嗯,喲,噯,哇,一把,兩把,抓不完……”她沒說完,似乎沒有力氣了,將她那已經發燙的雙脣,軟軟地丟在他那已開始顫動的嘴脣上。
從未有過的強烈的刺激使第一個基因人難以忍受,禁不住發出呻吟聲。
他的那把童子長劍在她的擺弄下迅速地壯大強硬起來。恍惚之中,他記起了阿娜爲他撥拉小雞雞的情景,是那樣地無邪,那樣地快樂。這回怎麼不同呢?渾身像開了鍋似的,小雞雞在猛烈地膨脹,脹的似痛非痛,抽緊腰身不適,挺直腰桿仍然不適。面前這個原本他一點也不感興趣的女人怎麼也能和阿娜一樣,把自己的小雞雞撥拉大了,而且比阿娜撥拉的硬了十分?他很是大惑不解。強烈的刺激仍在繼續,他無法用心思索,仰起頭,呻吟着,還是沒有做出她所期望的那些動作。
瑪甘捷琳到底是個富有性經驗的女人,也不生氣,而是給他更強烈的刺激。他感覺得到她的手快速地上下滑動着,漸漸地,他終於燃燒起來,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
她讓他熱吻了一會,微笑着將他推開了。“別急嘛。你是基因人,別跟自然人一般,恨不得一口吃了人家。還有更快活的呢。對啦,你的長劍很鋒利。可惜,沒入過鞘。因爲你不懂。你要懂。男人只有劍,沒有鞘。女人只人鞘,沒有劍。所以,男女要結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的劍鞘在我這兒,很精巧,很滑溜喔,想看看嗎?別有洞天,曲徑通幽哩,給你用最合適。”
他激奮地衝了過去,硬棒棒地說:“想看!在哪兒?在哪兒?”
她眯起兩眼,一把將他攬入懷中,咬咬他的耳朵,輕聲說:“在山峰下面。”
他沒再猶豫,果斷然而卻是粗魯地把手伸進了她的上衣裡,捉住Ru房,捏了幾下,問:“還是那樣呀!”
她笑了,顯得有氣無力,說:“傻瓜!我說在山峰下面,再往下。”
他依言朝下伸手摸索,無濟於事,着急地哼了起來。她也着急了,抓住他的左手按到她的褲帶扣上,軟軟地卻是急迫的說:“解,快。”
他有些笨拙地解她的褲帶,怎麼也解不開。她軟軟地打一下他的手,淫笑着說:“真笨!不怪你。這不是基因配方,你隔行如隔山。”接着,她把他的手引導到她的褲帶扣上,幫他行動,還是解不開。她想爭取時間,儘快俘獲這個生理成熟**卻十分幼稚的基因帥哥,急切地用力一縮肚子,“呼”地一聲,四季春淺藍色裙褲滑落到了地上。又聽“呼啦”一聲,她甩掉了上衣,閉起兩眼站在他的面前。
哦喲喲,哦喝——他情不自禁地吆喝起來。美麗的酮體酷似一座精美的白色雕塑,散發着醉人的體香,透露着迷人的曲線,放射出攝人魂魄的性能量。這可是網上書畫上根本無法看到的美妙。
他的性意識完全被喚醒,性慾望迅猛地膨脹,情不自禁而又忘乎所以地張開雙臂,抱緊了她。她卻軟如絲棉,癱倒在值班桌子上。他本能地跳起來,就要壓上那具活脫脫滑溜溜的雕塑,不意,她坐了起來,羞答答卻是不容置辯地說:“別急!先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
“小小的要求?答應。”他憨憨地說。
她得意極了:“先帶我去實驗室。”
他搖搖頭:“不!我要你的劍鞘,先給我,再去也不遲。”
她冷笑一聲:“去了實驗室就給你劍鞘。”
他又搖搖頭:“阿超阿娜說了,烏斯佐科夫也說了,未經他們允許,任何人也不能放進去。”
她的臉上頓時有了怒色,但瞬間漂移去了,展開兩手勾住他的脖子,矯揉造作地說:“那,你就,讓我看看,華氏基因人配方好啦。”
他不吭聲。她就摟緊他,把他往桌子上面拉,又用那兩座山峰彈壓他的胸部。可是,這回他沒有一點衝動,使勁掰開她的手,走到了一旁。她緊追不捨,跳下桌子,衝到他的面前,一邊說“來吧,別羞!”一邊動手去解他的褲子。他惱了,氣沖沖地說:“你幹什麼?走開!”
她也惱怒起來,但沒有發作,故作溫情地說:“基因帥哥,別生氣。我是愛你愛得這樣呀。來,讓我給親愛的消消氣。”
他推開她,生氣地說:“不許你叫我基因帥哥,阿娜說過了,穆瑪德琳叫我基因帥哥纔是真心的。”
“好,依你。”她將兩手挪到他的頭上,抓着他的頭髮,撫摸着,悄悄地將一個思維干擾器插進了他的頭皮裡,陰險地笑笑,改用命令的口氣說:“馬上帶我去看基因人配方。”
基因漢沒有說話,也沒有動身,而是呆若木雞,站在原地,兩眼發直。瑪甘捷琳飛快地穿好了衣服,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冷冷地說:“走!帶我去看配方。”
此時,基因漢笑逐顏開,乖巧地應了一聲“是”,就帶着她來到了三樓,走進了微機室,打開了保險櫃,拿出了《華氏基因人配方》,老老實實地交給她看去了。
瑪甘捷琳如獲至寶,急不可耐地打開來,一目十行地看了幾張,對基因漢說:“快複製一份。”
基因漢應聲“是”,打開全頻網,就要複製,卻聽“茲啦”一聲,網上的東西全不見了,屏幕上顯示出——
網上發現新病毒,拒絕再打開。
瑪甘捷琳見狀,急急地喊道:“用攝像機,快!”
基因漢乖乖地從器材櫃中取出了攝像機,正要打開,門鈴響了,一看顯示屏,是克羅蒂。“別理她!”瑪甘捷琳命令道。“趕快拍攝!”
基因漢“嘻嘻”一笑:“親愛的,我聽你的,一會就好。”
她朝他伸了一下大拇指,就翻開配方,把他拽了過來,將鏡頭對準了,剛要拍攝,克羅蒂已衝進門來,大喝一聲:“住手!”緊接着,上前奪過基因漢手中的攝像機,放進了櫃子裡。
瑪甘捷琳怒不可遏,大叫一聲“滾開”,跳過去,猛地打出一拳。克羅蒂一閃身,躲了過去,順勢踢過去一腳,兩人就這樣打了起來。
沒打幾個回合,兩人扭到了一起,瑪甘捷琳扭住了克蘿蒂的左胳膊,克蘿蒂卻卡住了瑪甘捷琳的脖子。不一會,瑪甘捷琳就叫了起來:“基因漢,快來幫我!”
基因漢惟命是從,立即上前,揮拳來打克蘿蒂。克蘿蒂一個翻身,閃過了,狠狠一拳打在了瑪甘捷琳的背上,疼得她“啊喲”大叫一聲,大罵基因漢:“蠢豬,滾!”
基因漢乖乖地走開了。克蘿蒂卻連連出手,打得瑪甘捷琳踉蹌接着踉蹌,被椅子一絆,栽倒在地。克羅蒂不失時機地撲上去,兩人又扭成一團。扭着,扭着,克蘿蒂又佔了上風。瑪甘捷琳眼看難以招架,又叫基因漢幫忙。見基因漢衝過來,克蘿蒂急忙閃開,抓着那本《配方》向樓下跑去了。
瑪甘捷琳叫基因漢和她一起追到了樓下,三個人格鬥起來。克蘿蒂一邊招架,一邊喊道:“基因漢,你弄錯了。你應該打她,她是來破……”她沒有說完,瑪甘捷琳和基因漢已對她形成前後夾擊之勢,她不得不躲進了值班室,頂住門,想阻止他們進來。“基因漢,好樣的!衝進去,打死她!她是歹徒,來殺你的。阿娜阿超都說過,她是個壞女人。快,撞門!”
克蘿蒂好漢敵不過雙拳,支撐了不一會,兩人就衝進門來了。三個人又打了幾個回合,瑪甘捷琳一椅子砸到克蘿蒂的背上,疼得她大叫一聲,跌倒在地。基因漢上去摁住了她。瑪甘捷琳先從她手中搶過《配方》,揣到懷中,再從身上掏出一根金屬絲繩,捆住了她的雙手,再把她捆在椅子上,拉過基因漢,就往外走,邊說:“快,再去拍照!”
基因漢順從地跟着她往外走。剛走兩步,她又命令:“等等!”基因漢聽了,駐足,隨她轉過身來看電視。
屏幕上顯現出烏斯佐科夫的威武形象,板着面孔,嚴厲地喊道:“現在我要動用電子警察啦!”
克蘿蒂冷笑兩聲,說:“瑪甘捷琳,這下你該老實啦。”
瑪甘捷琳走到她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說:“克蘿蒂小姐,謝謝你提醒。不過,我不想聽你的。”
“那很好。”克蘿蒂冷笑着說。“我知道,你根本不會聽我的。我也知道,你更加不願意把你那漂亮的臉蛋,還有那些漂亮的動作,統統地讓電子警察看個清清楚楚。”
瑪甘捷琳扯扯克羅蒂的臉皮,獰笑着,信口胡諂道:“阿娜阿超說得沒錯,你真是一個妖媚的女人。妖媚得像個狐狸精。”她摸摸克蘿蒂的脖子,突然用右手揪住克蘿蒂的頭髮,惡狠狠地說:“我也知道,是你這個狐狸精想看個一清二楚。告訴你,看得再清楚也白搭。”
克蘿蒂哈哈笑道:“那好啊,就看誰白搭嘍。”
“走,基因漢。”瑪甘捷琳命令道。“我們拍完了再來叫這狐狸精白搭。”
基因漢應聲“是”,還沒轉身,牆壁上的報時器叫了起來:現在是月球村時間六月二十九日二點正!緊接着,電視屏幕上出現了安黛茹斯的畫面,她笑嘻嘻地說:“基因漢,你該到實驗室去看看啦。一會,阿超他們要來,看你這樣可要批評嘍。”
瑪甘捷琳大吃一驚,愣了一下,很快鎮定下來,對基因漢說:“你是該上去了,有時間我再來陪你玩。”說完,從懷中掏出《配方》,悄悄塞進他的褲子口袋裡。
基因漢應聲“是”,拉開門走了。瑪甘捷琳陰險地笑着,對克蘿蒂說:“親愛的,我們也該走了。本來,想跟你和基因漢鬧着玩玩。現在算啦,我們兩個都白搭了。”她把右手手指塞進克蘿蒂的頭髮裡,陰陽怪氣地說:“跟我一起走,你敢嗎?要是不敢,就在這兒呆着。”
克蘿蒂輕蔑地笑道:“我有什麼不敢?倒是你不敢放我走啊。”
瑪甘捷琳把右手抽了回來,猙獰地一笑,說:“本來不敢。經你這麼一激,我就敢啦。”說完,給克蘿蒂鬆了綁,將繩子裝回自己的口袋,拉起克蘿蒂,說:“跟我走吧。”
克蘿蒂不再說什麼,瑪甘捷琳叫基因漢打開值班室門,三人一起進去了。瑪甘捷琳把門關好,又插上門拴,叫基因漢去脫克蘿蒂的衣服,克蘿蒂面帶微笑,不加阻擋,任由基因漢將她脫的一絲不掛——
一幅精美的仕女圖展現在基因漢和瑪甘捷琳的面前,肌膚如雪,曲線像五線譜一樣優美,整個胴體看上去壯實健美,和瑪甘捷琳顯然不同,沒有任何部位露出一絲兒鬆馳和粗野。
基因漢的視線雖然一直盯着,卻沒有任何衝動的表情。
克蘿蒂仍然面帶微笑,像一位純真的模特,非常自然,毫無羞澀地站在地上,任憑觀賞。
瑪甘捷琳沒有想到,克蘿蒂原來是一名警察,而且是刑警,這段時間當上了約克遜的乾女兒兼秘書,原以爲早就是殘花敗柳,被約克遜這個剛剛喪失妻子的大富豪連蕊帶瓣揉得稀爛,真沒想到卻是如此完美無缺。她終於忍無可忍,妒意大發,喝令基因漢:“還等什麼,還不快上,給我上!”
基因漢站着不動,他不知道上的意思。瑪甘捷琳火了,上前推他一把,猛地抽掉了他的褲帶,叫他脫光衣服,將克蘿蒂推倒在牀上,又叫他伏到她的身上,再叫兩人摟在一起,做起愛來。
基因漢和克蘿蒂摟在一起,開始親吻,撫摸,越來越纏綿,越來越熱烈,漸漸地激昂起來,擺開了衝刺的架勢。瑪甘捷琳又受不了了,猛地跨上前,將基因漢推下牀來,罵道:“色鬼,貪鮮花兒,嫌棄老孃,老孃叫你水中撈月,一場空!聽着,給老孃都穿上衣服,走!”
兩人穿好了衣服,瑪甘捷琳又叫基因漢打開了樓門,叫克蘿蒂跟着她走出了999號小樓,鑽進暗紅色飈風牌女式跑車。克羅蒂啓動車後,瑪甘捷琳戲說道:“克羅蒂小姐,你想得真周到,開了一輛小車來,方便了你,也方便了我。”說完,她哈哈大笑。克羅蒂看着她,不吭聲。她忽然收住笑,說:“哎,你怎麼不笑?你也笑啊!我要你和我一起笑。”克羅蒂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前仰後合。
基因漢從窗子裡看着克羅蒂和瑪甘捷琳上了車,就到盥洗室去洗漱。洗着洗着,覺得頭皮裡有些癢癢,就用手去抓搔,抓出一個小小的金屬片來,自言自語地說:“這小玩意兒還折騰人呢。”順手就扔進了抽水馬桶裡,回到值班室來看電視。忽然覺得,想不起前面看的是些什麼內容了,急得直拍腦袋:“見鬼!剛纔看了些什麼呢?剛纔誰來過了呢?”最後他沮喪地坐到椅子上,嘰咕道:“怪了,怪了。今天兩點以前做什麼了,哦,瑪甘捷琳來過,她要和我**,沒成。後來做什麼了,怎麼記憶上是空白呢?”
克蘿蒂把車開到3986號小樓門前,走下車來,剛想說什麼,卻覺得頭皮裡癢癢,就用手去抓摸,怎麼也摸不到。瑪甘捷琳見狀,慢慢走下車來,假裝親熱地說:“怎麼,頭皮癢癢嗎?來,我給你撓撓。”邊說邊走上前來,將右手叉進克蘿蒂頭髮裡,摳出一個小小的金屬片,在她面前晃晃,說:“你真粗心,啥時把這小玩意兒弄進頭髮裡了,怪不得癢癢哩。”說完,做個使勁扔東西的假動作,讓克蘿蒂以爲扔到遠處去了。接着,一轉身,悄悄將那金屬片裝入口袋裡,心想:我下回還要用哩。
這一下壞了。克蘿蒂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爲什麼開車來到這裡,從哪兒開來的車,又是幹什麼來了,她怎麼也想不起來了。看見瑪甘捷琳在一旁竊笑,問她:“你怎麼在這兒?”瑪甘捷琳“撲哧”一笑,譏諷道:“白癡!啥都不知道,還跟我鬧什麼鬧!”接着,一本正經地說:“告訴你,剛纔,你和我一起去999號小樓看基因漢啦。車是基因漢的,放在院子裡,我們開出來了,他沒阻攔啦。謝謝你,幫了我的大忙,基因帥哥現在懂事啦!”
瑪甘捷琳扭着腰肢走進樓裡去了。克蘿蒂立在原地,苦思冥想,到底還是百思不得其解,禁不住苦笑一下,自言自語道:“從車上下來之前幹啥去了?我記得是九點去999號小樓的,進了樓與她打鬥了一陣子。後來做了些什麼呢?怎麼腦子裡什麼印象也沒有了呢?可笑,怪呀!”自言自語了一會,她重又鑽進車中,開到了999號小樓前,下車按了門鈴。基因漢從監視屏上看見是她,問她要做什麼。她說:“還車來了。”他就開了門。她將車開進院裡放好,走了。
基因漢正要睡覺,烏斯佐科夫來了,問他剛纔都有誰來過。他回答說瑪甘捷琳剛剛來過。烏斯佐科夫問還有誰來過。他說記不清了,腦子裡一片空白。烏斯佐科夫說:“記不起來就算了,好好睡覺。”基因漢忽然想起,急忙說:“督導員,我想起來了,剛纔我上廁所,好像扔掉了一個金屬片。”他一拍腦門,“哎呀,是思維干擾器,跟上回的感覺差不多,一定是思維干擾器。”烏斯佐科夫笑笑,用安慰的口氣說:“你一定是扔到抽水馬桶裡了,找不得了,就隨它去。反正我們已經繳獲了幾個啦。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破解了。睡吧,沒啥好遺憾的。噯,聽說這思維干擾器很厲害,一般人發現不了,所以不能自個兒取下來。你卻與衆不同,到底是第一個基因人啦!不過,以後你還是要多加小心!”
烏斯佐科夫叮囑幾句就走了。他大步流星地回到辦公室,撥通了克蘿蒂的電話,問她是否傷着了。她說傷倒沒有,就是記憶突然殘缺不全。他不無尷尬地笑笑說:“別奇怪,基因漢也一樣,那是思維干擾器作怪。”她感嘆道:“這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跌個跟斗學個乖嘍!”想了想,又說:“督導員先生,今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好嗎?”烏斯佐科夫說:“爲啥不好?我聽特派員的!”
屋內異常靜寂。基因漢在牀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了,腦子裡全是瑪甘捷琳的影子。她那美麗柔軟的胴體像是跟屁蟲一樣緊緊地跟隨着他的思緒,老想着她那些挑逗性的話,回味着抓摸她的感覺,她那活蹦亂跳的Ru房和雪白的胸脯,還有他沒來得及看清楚朦朧覺得很豐腴很飽滿的**,總是在他眼前不停地晃動着——
瑪甘捷琳的一番性騷擾,雖然未能達到她的預期目的,卻歪打正着,喚醒了基因漢的兩性意識。隱約間,他覺得有些遺憾,她的那些與他不同的部位使他心猿意馬。
克蘿蒂的胴體是那樣的鮮活,與她合爲一體是那樣的自然,雖然沒有在基因漢的大腦裡留下記憶,卻從本能上加強了他對瑪甘捷琳那柔軟胴體的印象和和感覺。地罕給獨磨俄及吹噓他的美人計時就說過了,瑪甘捷琳的溝溝坎坎一定會在基因漢腦海和心田裡播下種子,會生根開花結果,那就是他戀着她,亦步亦趨,纏纏綿綿。現在,基因漢似乎正用自己的行爲在印證地罕的預言。
凌晨就要來臨,基因漢終於睡着了,心中嚼着一杖思索的果實:他應當有一個心愛的女人,就像阿超一樣,擁有阿娜這樣如花似玉而又志同道合的女人。怎麼樣才能實現這個目的呢?他決定向阿超好好學習。
他還思索出一個結果,在愛情面前應當勇往直前,瑪甘捷琳不過是一個自然人,女人,卻那樣大膽,敢於給他敞開胸懷。以前,他聽阿超阿娜唱《愛河》,只不過覺得旋律優美動聽。現在,他認識到,這首歌子真的就是生活的最強音,人們就該照此去做。
以前,他對阿娜總是特別喜歡,如果說那都是出於本能,或者說毫無雜念的話,現在,由於瑪甘捷琳的性挑逗,他對阿娜的好感就附上了感情的色彩,添加進了**的辣椒麪。
更爲重要的,他把瑪甘捷琳與阿娜做了一次細緻的比較,認識到並深信不移,女人與女人是不同的,阿娜是仙宮裡的美女,瑪甘捷琳卻像逃出圈來到處亂瘋的母豬。
克蘿蒂回到19877號宿舍樓,覺得有些疲軟,更有些心煩意亂,怎麼也靜不下來,卻怎麼也想不出什麼原因才這麼煩燥,氣惱地扒光衣褲,跑進浴室,將水籠頭開到最高點,衝啊,涮啦,折騰了一個多小時,覺得有些清爽了,方纔裹上睡衣,躺到牀上繼續想她的心思。
進入999號樓,同瑪甘捷琳交手之後,被瑪甘捷琳砸了一凳子,力所不支,被她和基因漢逮着了,捆起來了,這些歷歷在目。可是,後來呢?後來做了什麼,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呢?啊,想起來了,在3986號樓前,瑪甘捷琳在我頭上抓了一把,我就清醒了。她說怎麼把小一無意兒弄進頭髮裡了,莫非她在我頭上上了思維干擾器?沒錯,是思維干擾器!獨磨俄及的四件寶貝之一。這麼說,瑪甘捷琳就是狂犬軍的探子了。要不要向旁波寧報告呢?她猶豫不決。沒有什麼證據呀,不能主觀武斷,再做些工作吧。旁波寧叫我繼續呆在月球村,不是讓我像華家人一樣飽覽月球村風光,也不是由我在此飽食終日,養尊處優的,而是要我對付狂犬軍的探子。既然我基本認定瑪甘捷琳就是個坐探,當然就更不能走了。可是,同她較量的一段記憶失去了,不是吃了大虧,輸她一招了麼?不行,要把失去的千方百計找回來,不然,旁波寧還不大發脾氣,還有馬克他們,包括約克遜都要小瞧我幾分。
怎樣才能找回來呢?她繼續苦思冥想。瑪甘捷琳做的鬼,她當然一清二楚。可是,她決不會給她的對手透露半個字,否則她就不會做這個鬼了。就算她**陽怪氣半虛半掩地告訴她,也不能去問她,我跟她已是不共戴天不可同世的階級對抗關係。那麼,去問誰呢?啊,想起來了,基因漢,就是基因漢。他就在身旁,他的眼睛那樣地攝人心魄,具有強大的穿透力,一定也看的一清二楚,他又具有超強的記憶力,對剛纔的事情必能記憶猶新。對,就找他談,有沒有結果,與基因帥哥獨處一段時光,都是非常榮幸的。媒體上不知有過多少報道,慶功大會上基因漢和阿超阿娜也承認了,有很多很多的姑娘愛上了基因漢,願意與他白頭到老,也願意只與他同牀共枕,一夜風流足矣。看,穆瑪德琳這超級大美女,位極至尊,也尊稱他基因帥哥,同爲女兒身,誰還聞不到她這稱呼中的體香和心香啊?超級大美女,看不上亞當斯這樣文武雙全德才兼備的美男子,說不定就是等着基因帥哥呢。我克蘿蒂不是超級大美女,但是,我也是漂亮妞,追帥哥我具有與世界總統一樣的權力和機會。啊,應當說,我比超級大美女幸運啦。她只是美夢,尚示成真。而我卻與基因帥哥同在月球之上,就像吳剛和嫦娥。近在眼前,機不可失,何樂不爲?
她從牀上翻起跳下地來踱步,嘴角掛上了微笑。怎麼同基因漢聯繫呢?華家人明天做什麼事,基因漢會不會跟隨他們呢?她有些衝動地拿起電話,忽然想起還沒有天亮,自嘲道:阿蒂,慌啥?還有兩小時天亮了再說不遲嘛。眯糊一會,不能讓基因帥哥瞅着一個滿面憔悴的克蘿蒂喲。於是,她往牀上一倒,就着睡衣睡着了。
天亮了。3986號小樓的院門打開了,阿超阿娜手挽手走出院門,活動活動身子,肩並肩向科研宮那邊跑去。昨晚,華家人談笑夜話,鬧到兩點多,睡的遲了,也就不能早起。只有阿超夫妻倆習慣成自然,睡的再晚也要按一貫的節點起牀晨練。
兩人跑到會合部,碰到了基因漢。在阿超阿娜的培養訓練下,基因漢的生活習慣也隨了他們。
互問過早上好,基因漢指着地平線那邊,興奮地說:“你們看,那邊的朝霞多好看囉!瞧,阿娜,你瞧啊!有兩朵像牡丹花一樣的雲彩,緊緊地擁在一起,真像你和阿超。”
“瞎比喻什麼?”阿超嗆白道。“昨晚上是不是沒睡好,說話這麼不清楚。”
阿娜認真地向朝霞看了看,笑嘻嘻地說:“阿超,親愛的,阿漢說的沒錯,真有兩朵彩雲像牡丹花,親密無間,說像我倆沒啥不妥啊。”
阿超順着她的手指眺望了一會,笑了,摸摸基因漢的頭,說:“經你媽這麼一指,我看還真有點像。好,剛纔不該嗆你,老爸向你認錯。噯,我們一起回去吃早飯。記得,要叫爺爺奶奶,阿姑阿姨,啊!”
“不叫,不叫!”基因漢生氣地說。“你就知道說這些,多大的事嘛,幹嘛不關心我的大事?”
“你有什麼大事,剛出生一年多,不到兩歲。哦,你是說全球大辯論,那由不得我們啦,專利申請也由不得我們……”
阿娜拽拽他的衣袖,攔住他的話,說:“話真多,我們基因帥哥可是名聞遐爾的新聞人物了,怎麼沒有大事?回去吃早飯,慢慢說。”她去拉基因漢,基因漢趁機摟住她的腰,親暱地往前走着。阿娜側目悄悄注視着他,心裡想:基因人,大孩子,大啦,該娶媳婦了。他對我和阿超的羨慕,等於說他想成雙成對了啊!可惜,阿超看不懂。
吃早飯的時候,阿超又叫基因漢叫爺爺奶奶,基因漢不從,阿超訓他,華繼業就打圓場,業洋和瑪甘捷琳也幫他說話,敷衍過去了。吃過早飯,華繼業說昨晚他一晚沒睡實,想着爲阿超阿娜辦婚事,必須選個好地方,今天要帶家人們出去考察考察,誰也不許推託。他有言在先,大家都不願駁他的面子,尤其是阿超阿娜不想敗他的興致,都順他的意答應了。只有基因漢不聽話,藉口整理資料不能停頓,要回三九小樓加班,華繼業也不勉強,由他回去了。
基因漢跳跳蹦蹦地跑回去了。華繼業就叫家人們出發,他開出飈風牌豪華中巴轎車,叫業洋帶上一應攝像器材,向風景點急馳而去了。
基因漢跑回三九小樓,心中不知有多高興。他們都走了,那個討嫌的瑪甘捷琳也走了,屋子裡就是他一個人,可以自由自在地想心思了。他把網絡打開,調出孤男寡女網頁,捧着腦袋,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正看得心曠神怡,電話響了,不接,可老響着,厭煩地拿起話筒,一聽是烏斯佐科夫,連忙說對不起,請問有何貴幹。烏斯佐科夫說要再瞭解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情,做個筆錄。“哎喲,能不能不去呀?”他非常不情願地說。“昨晚上不是都問清楚了?”“基因帥哥,這可是你我都要盡到的法律責任喲,別推辭,你可是基因人,要做的比自然人更守法。”基因漢知道違拗不過,只好關閉電腦,慢慢騰騰地挪出了院門。
烏斯佐科夫已等候在院門外,招手叫他上車。他慢慢打開後座車門,上得車來,還沒坐好,就說:“這麼老雅的車?”烏斯佐科夫一點也不難爲情,反而哈哈一笑,邊發動車邊說:“當公務員的嘛,老雅一點爲好啊。將來你當了公務員,不管職務高低,權力大小,也應當艱苦樸素,廉潔奉公。司馬部長說,穆瑪德琳主席的辦公室就沒有什麼奢侈品,連花都沒有啊。她坐的車也是燒汽油的,跟我們管理部的差不多。”
“我聽你怎麼像是政治說教一樣。”基因漢有些不不耐煩地說。“你以前當過牧師?要不就做過心理醫生?”
烏斯佐科夫不無驚訝地扭過頭,盯他一眼,說:“沒想到哇,基因人也跟自然人一樣,會諷刺挖苦人。”
基因漢嘻嘻一笑,得意地說:“跟你們自然人學的囉。噯,這一年多啊,我跟阿超阿娜,還有你們管理部的三位官員,噢,還有華繼業他們,多啦,學到很多喲。你不知道啊,那個業洋,那個瑪甘捷琳,還有瑪麗娜,哎喲,說起話來,可俏皮了,真是妙語連珠,譏諷挖苦你沒商量。噯,她們還會吵架,爭吵起來,各執一詞,沒完沒了。對啦,司馬常新跟拉波爾他們說話,不也脣槍舌劍的嘛!”
烏斯佐科夫笑了:“你這個大孩子真不簡單,善於察言觀色,也善於學習摹仿。噯,我得勸你一句,千萬千萬別學成了自然人,知道個差不多,能對付自然人的胡攪蠻纏也就夠了。”
基因漢把腦袋捱到他的臉上,說:“你說的好,跟阿娜說的一樣啊。不愧爲大督導員。”
“噯噯噯……”烏斯佐科夫加大油門,“你不要奉承我呀,基因帥哥應該德智體全面發展,絕對不要學阿諛奉承那一套……”
“你別說了!”基因漢生氣了。“不用你教訓。阿超阿娜早就爲我確定了人生座標。我,一輩子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祝你科學!祝你成功!”烏斯佐科夫輕輕一腳剎住了車,“基因帥哥,到啦!請下車吧。”
基因漢走下車來,立即叫道:“怎麼是19877號,這不是約克遜和克蘿蒂的窩嗎?”
“正是!烏斯佐科夫安全督導員請基因帥哥到克蘿蒂宿舍作客敘話。有啥不妥嗎?”
基因漢眉頭皺了一下,搖搖頭,說:“有啥不妥?基因人已經全世界公認,應當擁有一切合法的權利。再說了,克蘿蒂給我的印象不壞,蠻特別的。”
烏斯佐科夫叫基因漢按了門鈴,克蘿蒂隨即跑出門來,叫烏斯佐科夫回去,她把基因漢請進了屋,熱情地爲他沏好茶,坐到他的身旁,用親切的語調說:“請喝茶,高級月球村桂花茶,健脾開胃,養心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