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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球客列滋滋滋鑽入隧洞,又滋滋滋鑽出隧洞,接着挺進高坡,車速度更加緩了。可是,修國龍卻不見蹤影。
“兩位乘警兄弟,請馬上回車裡去。我就下啦。”畢急忙調整部署。“那哈慫一個是再入國;一廂,一個是跳車逃遁,再沒有第三種脫身之法。”
兩乘警惟命是從,隨即回車廂裡去了,畢看準一處緩坡,飛身而下,接着極力往回跑,一直跑到了剛穿過的隧洞前。月光晦暗,視線模糊,隧洞內難以看清什麼。畢提防着修暗算,摸着兩塊墊路石,朝洞裡砸去。
咕嘟嘟……一串石頭落地的撞擊聲響過之後,洞裡重又歸於平靜。畢心想,不管修在還是不在洞中,必須摸進去,仔細看過,才能放下心來。他貼着洞壁一步步往前摸索,好在洞並不很長,不一會兒就摸到了盡頭。
修國龍也非愚笨之輩。他的刁猾在與畢的較量過程中已充分表現出來。前頭,高鐵車頂上面,一對三,他顯著地處於劣勢,意識到自己難以招架,恐怕只能束的就擒。他多麼地不甘心這麼快就歸於完蛋嘍,多麼地想垂死掙扎呀。不成功,毋寧死。他的驚牢牢地記着自己對古鳳蝶對修國美所說的誓言。他還想到了,回去或許死的更快,古鳳蝶不殺他,趙春陽也會幹掉他,即使馬大卡這頭看得緊,能夠挫敗想殺他的那些狗雜種們,失去自由了,也是生不如死。他決意同死亡做一鎰最後的拼搏,說不定能夠扭轉敗局,起死回生嘞。
在這樣的心理支配下,修國龍的軸路開闊多了,趁着往車頭跳躍之機,他無意中發現了前面的隧洞,狡猾的本能使他當即果斷地抓住了這個好機會。迅速趴下。做好跳車準備,趁着列車鑽入隧洞的剎那間,伸出雙手,夠着了洞頂的電纜,用力一吊,雙腳交叉,盤住電纜線,身體迅捷地從車頂分離,掛在了電纜繩上。
客列飛馳而過,丟下了他。
三個警察就這樣被他甩掉了。
嘿嘿!因爲如願而償。修像猴一樣笑着,彈着手腳。從電纜上輕輕跳落下來,摔倒在地,也沒有傷着骨肉。
雖然金蟬脫了殼,但他還是非常害怕那個很難應對,跟他的相貌很是近似,眼睛賊尖的警察再殺回馬槍。
於是,他不敢懈怠。慌忙爬起來,摸出洞口,左顧右盼,看見左面山坡上有片松樹林,立即攀登過去,藏身於林中,等待着下次客列的到來。
畢生棟樑摸出洞口,比修更快地發見了那片被月光朦朧着的松樹林,躡手躡腳。往前搜尋,一步步逼進就要到手的獵物。
修國龍背靠着一棵松樹坐在地上,凜冽的夜風吹的他蜷縮一團,朦朧睡去了。
畢摸到了他的跟膠,他竟全然不知。
畢並沒有激動異常,也沒有突如其來的一下捉住他,而是伸手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拍,調侃道:“基因帥龍,睡得好香啊!夢見了山珍活味了吧。”
“啊——”修不由自主地驚叫一聲,隨即跳起來,拔腿就跑,那副模樣簡直就是魂不附體的極佳註腳。
“不要跑!也不要怕!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畢沒有追趕走,面是立在原地大聲說話。
修國龍哪裡肯答理他,還是拼命令地跑。
畢哈哈大笑,擡高嗓門說:“修國龍啊,你跑不了的,別跑啦!再跑,就有狼來咬你,還有老虎來吃你了。”
修國龍還是不理不睬,拼命往前跑。
“再跑,狼和老虎就來啦!”
修還是拼命往前跑。
畢厲聲喝道:“再跑我就開槍啦!叫你在這荒山野嶺拋屍浪骨,喂狼喂狗。”
修國龍這才剎住了兩腿,恐懼的叫道:“別開槍!別,別開槍啊!警官大哥,我們坐下談,坐下談就是了嘛。”
“哈密,這纔對頭嘛。我就看你修國龍不是大笨蛋嘛。”畢邊說邊向修走過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的妹妹多好啊,你該回去與她團圓啦。”
修嘰哩咕嚕的應着是是是,一國 頭向後看着,發現畢收起了槍,而且就要到了他跟前,猝然一個前躍,跳下去了。原來,修早有防備特意站在一個棱坎上面等待着畢。畢哪裡知道他會這樣狡猾,被整了個猝不及防。
然而,修國龍更沒有相屋,得道天助,失道寡助。他那雙視物昏花的眼睛,只看到了棱坎和棱坎下那一點點平坦之處,並沒看見緊挨着平坦的峭壁,還沒看清楚那棱坎比較高,心急火燎地往下跳下去了,結果沒能站穩,摔倒了,滾了好遠,幸好有一叢荊棘掛住了,他才避免粉身谷底之禍。
這一下,他的冥頑不靈和刁猾狡詐一時統統化爲烏有,剩下一個勁地喊:“救命!救命啊!”
畢跳下棱坎,快步走到他跟前,見狀禁不住哈哈大笑說:“修國美,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了吧。看你這熊樣,還想到你的自由世界去呢?再跑啊!修國美大勇士,跑嘛!”
“警官大哥,你就別貓玩耗子啦。”修裝做悔之不及的樣子,哀求道。“我是個狗雜種,哈慫,魔鬼,孽子,騙子,小人,走狗……唉呀,反正我是畜生。好大哥!你大人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救我一條件狗命,我給你當牛做馬也心甘……"
“既然是狗命,還值得救嗎?”畢調侃道。
“不值得!但我不想死,還可以重新做人。對啦!我重新做人了,就好好掙錢,孝敬你這好大哥。如果我攢到了錢,再造成基因人,有九條命,全都給你當牛做馬……”
“你閉嘴!”畢厲聲喝道。“信言不美,美言不信。你胡言亂語,有幾度真誠?回答我,爲誰當秘密特使?”
“古鳳蝶!”
“什麼特別任務?”
“送檔案資料。”
“什麼檔案又是什麼資料?”
“基因帥哥的檔案基因帥哥的資料。”
“在哪?”
“在我身上,一個有機玻璃小盒子裡。你把我救上去,小盒子隨即歸於你。”
畢打開偵察包。了出一根專用繩索。抖開,撂下去,叫修接住了。
畢攢足了勁,將修拽上棱坎來。他雙手一併,伸過來,對畢說:“警官大哥,我的救命大恩人,快銬上我的另一隻手。”
畢邊收撿繩索邊問道:“真的良心發現,回心轉意,再不想跑啦?”
“真不想跑了。長亭更短亭,何處是歸程?再說嘍。你是如來佛。”
“嗯!還算明白!盒子呢?”畢裝好繩索,朝他伸出手。
修解下褲帶,脫掉褲子,取下套在生殖呼呼大睡 的一個吊袋,再從吊袋中取出了一個非常精緻的有機玻璃盒子,遞給了畢。
畢將那盒子在手中拋了幾,取出手機檢查測過了。裝進了偵察包,也不給修上另一隻手銬,緊緊跟在他的左側後,慢條斯理地走向鐵路。
一列西行高鐵緩緩駛進深深隱藏在山溝裡一個站點。畢押着修國龍找到列車長,亮出他的工作證。列車長隨即把他們安排到一個列車員休息室坐下了。
“修國龍,現在只有我倆個,老實跟我說吧,檔案資料真的在盒子裡頭?”畢繃緊了臉,口氣十分嚴厲。
修聽到。不由的一臉茫然,囁嚅着說:“在呀。怎麼,啊?難道……”
畢不緊不慢的掏出了那隻小盒子,遞給他,嚴厲的說:“修國閏,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奉勸你,別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你也認識到了嘛,長這個更短亭,何處是歸程啦?”
修國龍惶惑地打開盒子一看,摳出裡面的袖珍光盤,佯裝委屈的說:“這不是在嘛。警官大哥,原來你又玩我這耗子了。”
“去你的吧!”畢慍怒的喝道。“你這死老鼠,還有啥好玩的?拿出你的手機,打開裡面的檢測器,自己檢測一下吧。”
修國龍照着做了,假裝大驚失色的叫道:“哎呀呀,他們騙了我!是他們騙了我呀。警官大哥,這一不是我的錯,更不是我的罪過呀。你聰明絕頂,自有分曉的嘛。”說着,眼睛的餘光垂向脖子上的十字架。
這個極細微且十分迅捷的動作,也沒有逃得過金眼睛畢生棟樑的視線。只見他一把拽住了修的十字架,冷笑着說:“甭管你們誰騙誰,反正你們都騙不了我。’啪噠’一聲,拽下十字架,接着輕蔑的說:“你這十字軻真是白戴了。你的心中根本就沒有上帝,只有你自己。你根本就是個極同、端個人主義者。看看吧,你把這十字架都作了什麼用了。”
畢掏出一個細絲條,別開了十字架,裡面立現一個小玻璃盒,打開來,盒中裝着一個超袖珍微縮光盤,像米粒那樣大。畢取出顯微鏡一照,全是基因漢的檔案資料。
這一回,修國龍真正是驚心動魄,大汗淋漓了。
這一回,修國龍真正是泄了氣的皮球,癟了個透,禁不住癱瘓下來,溜到了地上,活 一灘稀泥,不!更像一灘塗稀屎,看上去污穢不堪,臭不可聞。
“修國龍,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說,老實說,你還什麼高級秘密嗎?”
“不知道。”修極其沮喪的說。
“自相矛盾。難道你和自己吃飯也不知道是自己在吃嗎?”
“那當然知道嘍。可是我還是不知道他們會在我碗裡裝什麼食物啊。像居美金的金牙齒,他就不曉得麼。”
“哈哈!伶牙利齒。”畢譏諷的說。“好哇!有你展示口才的地方啊。我也累了,休息一會嘍。”
修國龍隨即往地上一躺,像只死狗,呼呼睡着了。
畢卻沒有修這樣的隨便,又給馬發了信息,報告截獲的檔案資料是複印件,建議馬再做統盤考慮,力爭儘快找原件。
馬喜不自勝,連忙報告了局丁局和孫副廳。師局和丁局自然也非常高興,誇讚捕蝶工作做的有條不紊。可是,孫副廳卻惆悵的說:“修這一頭雖然打掉了,但是檔案資料極可能再也不能保持純真啦。基因人初級階段,科技極其發達,加上藍星人從中作梗,真檔案是假檔案,假檔案是真檔案,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以至無窮。唉!要知現在,何必當初。只有盡力而爲,仁至義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