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互相欺騙

黃岩和王成這父子倆的被害,從目前警方所掌握的情況來看,作爲受害者家屬的王立東、江燕和王徵三個人身上都有重大的嫌疑。

隨着調查的深入,警方也發現這一家人的關係十分反常,而且令人意外的是,他們之間相處方式的不同尋常不只是在夫妻之間,更是在父子、母子之間。

顏一寒決定“打草驚蛇”,把王立東帶到隊裡,直接向他攤牌王成和他之間的非親父子關係,從他開始突破。

王立東坐在訊問室裡,他面帶困惑地看着顏一寒和謝駿昊不同以往的嚴肅表情,好像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被帶到這兒。

“警官,你們抓住殺我兒子的兇手了?”王立東試探性地問道。

“你兒子?你說的是你哪個兒子?”謝駿昊看了一眼自己手邊的王成和黃岩的DNA報告,反問王立東。

“什麼?什麼意思?”王立東楞了一下,“什麼我哪個兒子?”

“你確定王成是你兒子?”謝駿昊說話時用他那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上的報告。

“你到底什麼意思啊?”王立東顯得有點兒激動,“你們警察不去抓害死我兒子的兇手,把我叫到這兒,還問我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們是怎麼查案子的?”

“亂七八糟?”謝駿昊拿着DNA報告站起身,“的確,是有點兒亂,不過看完這個,就不亂了。”

“這是什麼東西?”

“你先看看。”謝駿昊把報告遞給了王立東。

“你們查了這麼長時間,抓不到兇手不說,還把我……”王立東一邊發着牢騷,一邊接過DNA報告,但當他看到“DNA”三個字母時,瞬時閉上了嘴。

“怎麼樣?現在覺得還亂嗎?”一直沒說話的顏一寒冷冷地問道。

王立東的額頭冒出細小的汗珠,但是還在佯裝鎮定,“這什麼意思?”

“你自己看看這個,覺得是什麼意思?”謝駿昊站在王立東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王立東把手放在報告上,拇指在報告的邊緣摩挲着,幾次掀開一點兒又合上,始終沒有打開。

“不看看嗎?”顏一寒問道,“還是說你不敢看?”

“你們……”王立東雙眼盯着DNA報告,“都知道了?”

“那就說說你知道吧!”謝駿昊拍了一下王立東的肩膀,然後又坐回到了他的對面。

王立東被這麼一拍,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充斥而來,全身竟然顫了一下,額頭的汗珠也越來越密。但是,此時他的大腦在飛速旋轉,還偷瞄了一眼正在看着自己的兩個警察,心中猜測着警方究竟知道了什麼,又知道了多少,盤算着自己要說什麼說到什麼程度。

他的這點兒小心思自然逃不過顏一寒和謝駿昊的眼睛,“現在讓你說,是給你機會,你最好想清楚!”謝駿昊又給王立東加了加壓。

“我……”王立東一把攥住了眼前的DNA報告,臉上露出懊惱和氣憤的神情,“是我瞎了眼,娶了江燕這個不要臉的賤貨!”

“把事情說清楚,注意你的用詞。”謝駿昊看着王立東說話時那幾乎咬牙切齒的樣子,實在不確定這個常年混跡工地的包工頭兒還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

“我在外面喝風吃土地掙錢,江燕那個娘們在家享福不說,還TMD給老子戴綠帽子!”王立東用手錘了一下桌子,“把老子辛苦掙的錢用來養野男人,懷了野種還騙我說是我的,把我當傻X!”

“你怎麼知道王成不是你的孩子?”顏一寒問道。

“王成?哼!”王立東滿臉怒色,“那小崽子根本不是我們王家人!”

“說你該說的!”謝駿昊厲聲說。

王立東只好壓了壓怒氣,“唉,本來我不知道,不管怎麼說,當初我跟江燕從談朋友到結婚也算是不容易,那時家裡反對得厲害,我們倆一直頂着壓力才結的婚,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在外面掙錢,買車買房子,換更好的車換更大的房子,她過得越來越好,花錢越來越多,我從來沒管過她花錢,就想着只要能好好兒過日子就行。可我哪知道,鬧了半天,她是一直把我當冤大頭當傻X呢!”說到這兒,王立東的火氣又上來了,“她開始時是天天在網上發騷、裝B,後來就出去見‘網友’了,還用我的錢養野男人!我TMD就是個傻X,要不是看見那個賤貨的‘賬本’,現在我還被矇在鼓裡,還給她養野種呢!”

“賬本?什麼賬本,說清楚。”

“呵,”王立東冷笑了一聲,“江燕就是個賤貨,她把每次見野男人時花了什麼錢,給買的什麼東西,都給記下來了,就連他們開 房、買那種東西都記得清楚極了!真TMD不要臉,呸!”

“你是怎麼發現這個賬本的?”

“前幾天,她又換新手機,替下來的手機沒刪乾淨,我這纔看見她那些爛事兒!”

“她知道你發現了?”

“呵呵,”王立東發出了陰冷的笑聲,“她騙了我這麼多年,現在也該輪到她了!”

“把話說清楚!”

“我要讓她淨身出戶!”王立東狠狠地說,“我要讓她把花我的錢都給我吐出來!”

顏一寒和謝駿昊幾乎同時看了看彼此,倆人的眼神彷彿都在說“這家人最愛的果然還是錢。”

“你是怎麼計劃的?怎麼做的?都說清楚!”謝駿昊看着王立東氣急敗壞的樣子,心想這個男人真是可憐又可悲。

“我忍,”王立東攥緊拳頭,“我就看着她是怎麼演戲給我看的,我也演戲給她看,讓她繼續把我當傻X,我給那個野種過生日,讓周圍的人都知道我是個好丈夫好爸爸……”

“那你爲什麼要在週歲宴上動手?”

“動手?”王立東猛然擡起頭,“動什麼手?你們不會認爲人是我殺的吧!”

“你的戲演的不錯,當時看你哭的那樣,還真看不出來死的不是你兒子。”謝駿昊想到在現場時王立東的那副喪子之痛,演技着實逼真。

“我沒殺人!他們真不是我殺的!”王立東見自己真被警方當成了殺人犯,立馬急紅了眼,“你們搞錯了!我從沒想過殺他們!”

“你有充足的動機和時機,你最好說實話!”

“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我真沒想過殺誰,我承認,我知道自己被戴綠帽子時,是氣壞了,可是我就是想讓江燕那臭娘們帶着她的野種淨身出戶,把我的錢給我都吐出來!別的我真沒想過啊!”

謝駿昊正要繼續加壓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什麼事兒?”顏一寒開門走了出去。

“隊長,這是江燕老家那邊剛傳過來的調查資料。”沈迦銘把兩頁A4紙交到顏一寒手裡。

“果然……”顏一寒看着紙上的信息,眉頭微蹙,“看來也是時候會會王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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