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話音剛落,一個人已經走了進來。
屋內衆人循聲看去,卻發覺是一個三十餘歲的男子,渾身上下捯飭的乾淨利落,整個人白白胖胖的,比劉輝還要胖兩圈。
來人眨巴着小眼睛,自來熟的來到呂傑工位前,笑的一臉和氣道:“剛纔見你去羅頭兒的辦公室了,瞅着面生,我估摸着應該是新組的隊長,就過來套套近乎,沒打攪各位吧?”
呂傑打量了他幾眼,站起身道:“你好,我是呂傑。你是?”
“哦,二組隊長,譚榮。”
譚榮說着伸出手,呂傑微微笑了一下,伸手與短暫他握了一下,便抽回手道:“譚隊有什麼指教?”
“嗨,哪有什麼指教。”譚榮擺擺手道:“我早就聽說組裡要進新組了,一隻尋思着組個局給你們接個風,可就是沒機會。今天毫不越容易等到你們,千萬給個面子,咱們三個組好好聚聚,互相之間熟悉熟悉,以後有什麼事兒也好彼此照應一下。”
“譚隊費心了,可是這個時間不太巧。”呂傑搖了搖頭道:“我們正追一個案子,怕是沒什麼空。”
“別呀,我都通知一組了。你們正主兒不來,我們兩個組聚個什麼勁。”譚榮看着呂傑,又看了看宋何等人笑道:“再說了,你組長也得徵求一下組員們的意見不是,萬一兄弟們想去,你卻給否了,多不好。”
“抱歉了,譚隊,實在是沒時間。”呂傑依舊不動聲色:“並且我們組的人我瞭解,案子掛在身上,就算勉強去了,也沒那個吃喝的心思。”
“喲,我的呂隊長吶,抽點時間而已嘛。”譚榮笑呵呵的,頓了一下忽然道:“你該不會是瞧不上我們吧?”
呂傑聞言依舊不動聲色,只是馬學先與劉輝瞬間收起了笑容,姜海目光灼灼的看着,而宋何已經將眼睛微微眯起。
“譚隊說的哪裡話,真的是不方便去。”呂傑沉穩道:“好意心領了,以後再找機會親近吧。”
“唉,好吧。”譚榮見呂傑態度堅定,而其餘人也沒這個意向,便攤了攤手道:“你說這事兒鬧得,都怪我沒弄清楚。那回頭我替你們和一組請個罪,等得了空再聚。”
呂傑表情不變道:“那就辛苦譚隊了。”
“這有什麼辛苦的。”譚榮笑笑,說罷看向呂傑放在桌上的案件資料,好奇道:“兄弟們研究什麼案子呢?需要幫忙就說一聲。”
“譚隊有興趣?那是再好不過了。”宋何沒等呂傑說話就笑着站起身,把姜海桌上一個檔案袋拿起,熱情的遞給譚榮道:“譚隊是老幹警了,願意給點意見那是我們的運氣。您不知道,我們正爲案子的事兒發愁呢。也幸虧多預備了一份案件資料,給譚隊正合適。”
姜海神色有些詫異,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宋何將沒開封就嚇退劉輝的檔案袋遞給了譚榮。
而其餘人則同樣不說話,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那我就不客氣了。”譚榮順手接過宋何遞來的檔案袋,笑着揮了揮道:“我回去好好看看,你們先忙。”
待譚榮離開後,劉輝起身將門關牢,然後返身給了宋何一個大拇指道:“小宋,沒看出來啊,這手坑人的本事依然是信手拈來吶。”
宋何笑着拱拱手道:“劉兄客氣,小弟愧不敢當啊。”
“宋啊,裡面的照片有多嚇人你知道嗎?”姜海面帶驚歎的點頭,顯然對宋何的行爲很是認可。
“不琢磨事兒,光琢磨人的傢伙,和他客氣也多餘。”宋何聳肩:“他們不是想聚餐麼?拿這個案子開開胃也是好的。”
馬學先聞言欲言又止,看着宋何心中暗道:你琢磨起人來比誰也嚇人!
呂傑搖頭坐下,對於譚榮拿走一份案件資料毫不在意,再次將心思轉回了案子上。
其餘人也是混沒當回事兒,開始繼續探討案情。
“當時我們城區的師兄曾經到女子的戶籍所在地進行調查。”姜海翻開一頁資料道:“發覺她在大專畢業後就很少再回去過。”
“而後又調查了她的工作記錄,可是自從九年前她從一家會計公司辭職後,就沒有任何工作記錄了。從那時起到被殺的這兩年間,她雖然沒有徹底消失,可是卻沒有人知道她在到底在做什麼,然後就是七年前被人發現死在了井裡。”
“死者在校所學的專業是會計,並且畢業後始終在從事會計工作。”宋何若有所思道:“根據資料裡她辭職的次數,以及原單位中同事和領導對她的描述,可以判斷這個女人的虛榮心比較強,花錢大手大腳又好面子。”
姜海點頭道:“確實是這樣,她的同事聲稱死者經常請他們吃飯,工資雖然不少,可是她並沒有什麼存款。”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她應該是在空白的兩年內找到了一個薪水極高的工作。”宋何合上了翻看完畢的案件資料,分析道:“虛榮和花錢大手大腳,單單這兩個習慣就會導致她對金錢的需求要超出常人很多。”
“而且我看了一下資料,她辭職的原因基本都是因爲待遇問題。並且因爲專業水平高,每一家公司在挖她的時候,都給出了比上一家公司更高的待遇條件,這也在一定程度促使她頻頻更換工作單位。”
“可是你們看她任職的最後一家公司,這家公司所給出的待遇,基本是在她當時那個年齡和資歷能拿到的最高值,即便如此她依然選擇了辭職,足以說明有人開出了更高的條件。”
“其他的離職原因不作考慮了嗎?”劉輝問道。
“一看你就沒看完資料,纔會這麼問。”宋何笑了。
“別光說我,這屋子裡有一個算一個,掃資料誰是你的對手。”劉輝掃了眼周圍同伴,指着宋何笑道:“別墨跡,快說。”
“別急,馬上就說到了。法醫雖然被刺激到了,但是鑑定報告還是很到位的。”宋何笑了笑解釋道:“死者無論身材還是相貌,都是中人之姿。而且熟悉她的人都說,死者性格也不算討喜,是典型的才高貌低。再加上她數次戀愛時間都不長,而所有接觸過她的男性,對她的印象也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強勢。”
劉輝點頭道:“你這麼一說,確實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會因爲別的原因拋掉那份高收入工作。”
宋何翻出一頁資料,上面是死者親友的筆錄:“在她辭去最後一份工作後到被殺的這兩年內,同學聚會她參加過,期間也偶爾走訪親友,回家看望父母的次數同樣不少。可是對於她具體的工作是什麼卻衆口不一,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收入高。”
“那麼問題來了,是什麼樣的工作,能夠給她高收入的同時,還需要她進行保密呢?”
“洗錢?”馬學先皺眉。
“不對。”宋何想了一下,搖頭道:“要把錢洗乾淨的話,與一些機構打交道是必不可少的,最起碼也需要一個公開的職位。可是她這兩年中並沒有與任何類似的機構接觸過,自然談不上洗錢。”
劉輝思考片刻,說道:“她最擅長的是會計類工作,花費那麼大代價把她挖走,肯定是要用到她的專業...”
“黑賬。”呂傑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劉輝。
“沒錯,還是很大數額並且沒有明面身份做掩飾的黑賬。”姜海點頭:“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爲什麼要用大價錢來挖她。”
“但是可以做黑賬的勾當有很多,具體是哪種呢?”馬學先提出自己的疑問。
宋何聞言笑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