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轅茫然的看着四周,這裡似乎發生過一場大屠殺,這些屍體有的斷了胳膊,有的斷了頭,他們有的穿着長裙,有的穿着長衫,但是都已經隨着時間的流逝而破爛了。
這時,楚軒轅的視線突然有些模糊,眼前的景象就像是蒙了一層紗一樣模糊不清,但是,當這層紗消失之時,楚軒轅卻驚訝的發現,周圍破舊的餐具桌椅等都變得嶄新如洗,眼前的也不再是骨骸,而是一個個翩翩起舞的女子和與其伴舞的男子。
他們彼此挽着彼此的腰肢,在柔和的音樂下翩躚起舞,他們的舞姿不同於東州的那種婉約溫柔的美,而是西州的那種熱情奔放的舞姿。
女子們穿着禮服,露着雪白的腿,男子們挽着她們的腰肢,手在她們露出的潔白玉背上撫摸着,時而上下溫柔地撫摸,時而略帶粗暴的捏着她們的翹臀,而女人的臉上則帶着興奮的笑容。
這些人,應該是西州人,從他們的外貌與裝束上即可看出。
這時,楚軒轅背後走進來一個人,他的穿着不同於這羣西州人,他的外貌也不同於她們,在這羣金髮藍眼的西州人中,他那黑髮黑眼的外貌格外明顯。
楚軒轅轉身,卻見到他直直的撞了過來,楚軒轅一驚,剛要躲閃,卻發現他從楚軒轅的身體裡穿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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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楚軒轅震驚的回頭,看着那個人的背影。
這個人的背影讓楚軒轅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楚軒轅卻看不清他的容貌。
當那個人到來以後,所有起舞的男女都停了下來,他們驚訝的看着那個人,隨後,便見到他雙手凝出銀白色的手鎧。
“異獸鎧甲?也是個契約修煉者?”楚軒轅喃喃道。
只見那人朝着前方的一個女人一爪子拍去,那個女人瞬間變成血霧。
這一下整個船艙炸開了鍋,男男女女四下逃竄,但是沒有一個人能逃過那個人的斬殺,手起刀落,那些人有的被砍斷胳膊,有的被砍斷脖子,場面十分的悽慘。
最後,那個人站在橫七豎八的屍體中央,聳着肩,喘着粗氣,雪白的手鎧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
他默默的低着頭,手鎧上滴着血,他頭也不回的朝着裡面走去,只留給楚軒轅一個背影。
眼前一花,周圍的燭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投進船艙裡的陽光和陽光中飄浮的灰塵。
楚軒轅看着周圍,四周依舊是那混亂的船艙,陳舊的桌椅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那些屍體,此時也已經變回了骨骸。
擡頭望向前方,楚軒轅似乎還隱約看到那裡有一個遠去的背影,似乎是在召喚他,楚軒轅朝着那個背影小跑着過去,進到了裡面的一個小房間內,發現的,居然是一個破舊的小書房。
這個書房已經因爲陳舊而變成了青色,腳下的地板也伴隨着楚軒轅的走動而“吱呀”作響,而且還會落下灰塵。
書房門正對着的是一個破舊的書桌,書桌上放着一本落滿了灰塵的書籍。
楚軒轅走到了桌邊,輕輕地吹去上面的灰塵,翻開那本書,發現裡面寫的居然是東州字,而且還是一篇篇的日記。
一篇篇的翻看這些日記,楚軒轅發現,裡面寫的無非是這艘船上的種種,但是當他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整齊的筆記驟然一變,變成了繚亂瘋狂的字體,那人似乎寫的很急,字跡十分的潦草。
那泛黃的紙張上,赫然是讓人觸目驚心的六個大字:跑!快跑!楚軒轅!
“跑?楚軒轅?”楚軒轅吃了一驚,這個寫日記的人是誰?又怎麼會知道楚軒轅會來到這裡?
一個個疑團縈繞在楚軒轅的心頭,楚軒轅又在這艘船上轉了幾圈,並沒有發現什麼東西,最後便下了船。
雖然楚軒轅上船的時間不長,但是娜塔莎卻覺得時間過得很慢,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看到楚軒轅終於出來了,娜塔莎激動的揮了揮手,叫着他的名字。
楚軒轅從船頭上跳了下來,到了娜塔莎身邊,把她扶了起來,道:“久等了。”
娜塔莎搖了搖頭,微笑着問道:“怎麼樣,在上面看到什麼了?”
楚軒轅道:“上面只有一些骨骸,沒什麼別的東西。”
娜塔莎疑惑的嘟着嘴,道:“那好奇怪的,這艘船是怎麼來的?”
“我也不知……”那個“道”字還沒說出口,楚軒轅就怔住了,他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那艘船,卻發現那艘船消失了。
“娜塔莎……那艘船怎麼沒了?”楚軒轅驚訝的問道。
娜塔莎回頭看了一眼,驚訝的說道:“哎呀!真的沒了!”
楚軒轅不解的看着那蒼茫如煙的海面,上面涌起陣陣浪濤,但是就是沒有了那艘船的痕跡。
“這是怎麼回事?”
楚軒轅心中疑團重重,眼前的一切實在是太過於詭異了,先是莫名的日記上寫着他的名字,現在那艘船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見到楚軒轅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娜塔莎說道:“說不定……是海里的什麼異獸乾的啦,我記得,在你們東州的記載中,有種東西叫‘蜃’。”
蜃是一種海怪,能夠製造幻象,迷惑人心神。
暫時找不到別的解釋方法,楚軒轅也只好相信是蜃所爲了。
攙扶着娜塔莎找了個地方坐下,楚軒轅心想:“得想辦法回去,如果一直留在這,只有死路一條,這個瀛洲仙島的位置漂忽不定,誰知道會漂到什麼地方去。”
“對了,棄天帝的墓!棄天帝應該留下了一些神器,或許能幫助我們回去!”
楚軒轅突然想起來這個瀛洲仙島還是棄天帝的墓穴,他激動的站起來,讓娜塔莎先等着他,他則去棄天帝的墓那裡找棄天帝的遺物。
那個石棺還是那樣,孤獨的躺在蒼穹之下,但是楚軒轅卻意識到了一件事,前幾日他還見過棄天帝,這就說明,棄天帝沒死,那麼……這個躺在石棺裡的是誰?
楚軒轅謹慎的走到石棺前,看着裡面穿着早已破爛的衣服的骷髏,眉頭緊皺。
“你找我麼?”如同飄忽不定的鬼混一般,白髮人從楚軒轅的身後探出頭來。
“啊!”楚軒轅嚇了一跳,忙轉身,卻發現了近在咫尺的白髮人,嚇得他腳下一個趔趄摔進了棺材裡,把裡面的屍骨給壓碎了。
白髮人搖了搖頭,道:“嘖嘖嘖,真夠歹毒的,他又沒惹你,把他搞的屍骨不全的是幹嘛?”
楚軒轅連忙從裡面爬出來,道:“你……這個石棺裡躺的是誰?”
白髮人聳了聳肩,道:“誰知道是誰。”
“哈?這裡不是你的墓嗎?”
白髮人給了楚軒轅腦袋一個爆粟,道:“還你的墓呢!誰傳的謠言?我還沒死呢!”說完,他頭也不回的朝着遠方走去。
楚軒轅跟上他,問道:“你要去哪?”
“去我該去的地方。”
“你真的不回神州?”楚軒轅緊跟在他後面,不厭其煩的問道。
白髮人不耐煩地說道:“這個問題你問過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現在很多人打着你的旗號,招搖撞騙,欺害子民,甚至還有人說是你的轉世,打着這個幌子成立門派,廣納弟子,騙取錢財!”楚軒轅叫喊道。
白髮人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雙眼瞪大,佈滿血絲,他抓着楚軒轅的衣領,聲音中帶着一絲薄怒。
“你說什麼?”
楚軒轅道:“你不回去,你知道這個世界變了多少嗎?不認神龍是我的錯,但是你有能力,爲什麼不改變這些?”
“你懂什麼!”白髮人吼道,白髮舞動,“我一直這麼扶着他們前進,如果有一天我放手了,他們怎麼走?”
說完,白髮人把楚軒轅直接扔到了海里。
“撲通!”
波濤洶涌,雪白的浪花擊碎在海岸上,巨大的浪頭打了過來,把楚軒轅吞沒。
楚軒轅嘴裡灌進一大口水,伸出頭來,剛要叫喊,又是一個浪頭打了過來。
這時,雪白的海浪裡還是出現異動,只見一個黑色的影子從不遠方的海底飛快的朝着楚軒轅游去,它的影子越來越清晰,最後直接把頭伸出來海面,張開巨大的嘴,鋒利的獠牙露在外面,吞嚥着海水朝着楚軒轅衝去。
“釘牙鱷?!”楚軒轅心頭突地一跳,一陣寒意涌上心頭。
這釘牙鱷雖然普遍都是低階異獸,但是它們卻是成羣的出現,是海里最難纏的一種異獸,而且它們的牙齒十分的鋒利,能一口把鐵器咬碎在嘴裡咀嚼。
楚軒轅驚恐的看着蜂擁而至的釘牙鱷,想要撤離,但是海浪太過於洶涌,以至於他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楚軒轅的心頭,楚軒轅心急如焚,奮力的舞動着四肢,但是釘牙鱷濺起的浪花卻總是斑駁了他的視線,他又被浪頭灌了一口水,之後,一顆張着嘴巴的巨大的腦袋從雪白的浪花中衝了出來。
“吼~”
酸臭的熱氣撲面而來,鋒利的獠牙閃動着寒光,朝着楚軒轅咬去。
楚軒轅一驚,連忙凝聚靈力,雙手鎧甲覆蓋,一隻手按在釘牙鱷的下顎上,一隻手撐在釘牙鱷的上顎上。
不過,釘牙鱷的咬合力十分的強大,即便是雙手覆蓋上了異獸鎧甲,楚軒轅也依然感覺胳膊好像要被折斷。
緊接着,後面的釘牙鱷成羣結隊的遊了過來,把楚軒轅團團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