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入驛站的剎那間，周圍的溫度升高了，眼前桌椅陳設的影像微微扭曲，像是隨着波紋瀲灩的湖中倒影，又彷彿籠罩在看不見的火焰當中，一切都化爲漆黑的灰燼斑駁脫落。
“……”
伊文眨了眨眼睛，猛地撐開眼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房間雪白的牆面。
很快他便意識到自己還在運轉太陽金經，連忙散去光能，仔細檢查了一遍身體，確定沒有受傷之後才逐漸放鬆下來。
“是夢的話，也太真實了吧？”
伊文連續幾個深呼吸，緩解了大夢初醒的迷幻感之後，警惕看了一眼時間，發現自己從進入無形空間到現在爲止，秒針才走了五秒。
叮——！
這時手錶也響了一下，顯示收到一封短信，來自太空城的貴金屬交易所：“你購買的聯邦金券已經到賬，總額度三萬克，如有提取需求，請直接聯繫客服。”
“好吧……感謝提醒。”他現在確定一切都是真的了。
坐在地板上冷靜了一會兒後，伊文起身倒了一杯熱水，本想舒緩一下情緒，結果卻是苦水入喉心作痛，恨弗蘭克恨的牙癢癢——自己本來就夠忙了，還被這廝還出手暗算了一把，把自己捲入了坑爹的無形空間。
“上網查一查！”
既然自己是第54413號選民，就證明前面還有五萬多個適格者，即便一階段的淘汰率過半，那麼剩下的人應該也留下了蛛絲馬跡纔對！
他剛準備輸入內容，右手手背忽然一陣刺痛，並且泛起了刺眼的及金色光芒，無數閃動而短促的線條一閃而過，最後留下了一道類似於紋身的奇異光斑。光斑是由三劃組成的圖形，形狀接近樹葉的脈絡，邊緣清晰，遵循着漸變的規律蔓延到中心位置。
“警告，適格者不允許以任何形式，透露無形空間的存在，違禁者精神抹殺。”那個陰魂不散的聲音再度響起。
“行行行，你說了算。”伊文忍住怒火，只得作罷。
不過這條禁令並不妨礙他‘曲線救國’，輸入希洛克這個幾個聯邦字符之後，跳出來的頁面，首當其中就是——第五使徒無形之希洛克。
潛行者希洛克，被稱爲擁有無數臉孔的隱形者，她的力量所及之處，萬物皆會變化，是謂變異世界的使徒。在自己的領域內可以變成任何形態，所以也叫無形之希洛克，喜歡居住在充滿光明和溫暖的星球上。
“……”
幕後黑手這麼容易就浮出水面，讓伊文着實有些吃驚，確定對方是屹立在權利和實力金字塔頂點之上的使徒之後，這份吃驚裡又摻雜了幾分震撼。
不過仔細想想也就釋然了，畢竟除了使徒之外，還有誰能弄出這麼大的場面？
就是動機太莫名其妙了。
由於有禁令的限制，伊文不敢搜索無形空間的事，只能繼續查閱希洛克的資料，發現這是一位曝光度極低的使徒。除了參與軍事打擊之外，她不會主動在任何場合展露身姿，因此資料大多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除了身份信息一無所有……不愧是號稱潛行者的使徒。”
關閉了希洛克的搜索頁面之後，伊文並沒有灰心，因爲他還有另外一個信息源——那個把自己弄進無形空間的罪魁禍首弗蘭克。
……
由於他們之前互相加了好友，伊文便嘗試着用手錶聯繫他，結果剛一撥通號碼，這傢伙立刻就有了反應：“這個時候聯繫我，想必你已經順利通過了第一階段的考驗，祝賀你。”
“爲什麼是我？”他冷靜的問。
“對於一般人而言，那僅僅是一款仿真格鬥遊戲罷了，只有具備一定素質的人，纔會被希洛克女士選中。事實上，進入無形空間對你而言並非壞事，希洛克對精神層面的掌握，會讓你的靈魂迅速茁壯成長。”
“是的，生還率爲零的茁壯成長。”
伊文譏諷了一句，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接着追問道：“你也是適格者對嗎？接下來我將遭遇什麼？”
“下一個階段的試煉對我而言也是未知，但是別心急，希洛克製造無形空間並不是爲了屠殺，只需通關五個階段你就能解脫。每一個階段，都對應着一個人性的弱點，我所知道的也就這麼多。”
“……”
伊文半信半疑的記住了這句話，又將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身上：
“那麼你呢？你通過了幾個階段？”
“我只是個徘徊在第二階段前的次品而已，沒有繼續前進的勇氣，讓你進入無形空間，也只是爲了延長我的待命時間。”這時，弗蘭克的聲音變得沙啞起來，聽上去很是苦澀。
“你的意思是，我也能通過你的辦法，無限延長待命時間？”他立刻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是的，只要你不斷帶人進入無形空間，就能一直延長待命時間。”弗蘭克以一種肯定的語氣告訴他。
“具體該怎麼做？”
“用你的意識連接無形空間，很快就會聽到那個聲音，接着它會給你鏈接。把鏈接發給另一個人，如果他有這方面的潛質，你就能刷新待命時間。”
“這簡直就是病毒！”
伊文聽的怒上眉梢，恨不得隔着屏幕，一拳打爆對面那個人渣的腦袋。
“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接下來就只能祝你好運了。”說着，弗蘭克便掛斷了遠程通訊。
“……”
他退出了通訊頁面，看了一眼手錶屏幕，發現金色的光斑上，顯示着720小時的倒計時。
也就是說，一個月之後，自己就必須再次進入無形空間。
如果想要和弗蘭克那樣苟延殘喘，就必須學着他不斷坑人，而且一個月之內必須坑一個有潛質的人。
長期以往的話，除了坑人，還能做什麼正經事？
可是這該死的試煉死亡率那麼高……不是逼着適格者傳教續命麼！
“這麼拖下去遲早也是廢人一個，不如接受挑戰，轟轟烈烈的戰個痛快。”伊文想到自己爲了續命終日奔波的場面，就感到一陣噁心，橫下心準備通關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