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止水的杜文竟然能夠感覺一絲元氣在自己的脊椎上游激揚起輕微的波動。
“頸椎,竟然在頸椎!”杜文非常地興奮、激動。
杜文在《納氣》中有所瞭解,脊椎可是人體最重要的骨骼之一,其中元氣的蘊含量是所有骨骼處最豐富的,而腰椎關節也是人體最重要的八大骨骼關節之一,如果能夠將脊椎中的元氣從腰椎關節引導出來的話,那麼不僅會達到最佳引導線路且只需要消耗最少的精力,而且還會對以後的修煉起到莫大的幫助。
依照《納氣》講述,元氣還是最好的療傷聖藥,只要元氣在體內不斷地運行,再重的內傷,也能得到癒合的機會。
雖然自己現在的身體幾乎達到癱瘓的地步,但是隻要能夠用元氣淬鍊自己的肉體,傷勢會在元氣的治癒下得以恢復。
如果成功引導出元氣,不僅能夠治癒自己的傷勢,並且也就代表着自己能夠修煉鬥氣。
杜文根本沒有想到自己能夠如此迅速感應到元氣,本來腦海中的打算是按照《納氣》中所講解的步驟進行引導,但是內心深處突然涌出的興奮感覺將剛纔如湖泊般平靜的心境給打破,所以杜文就再也感覺不到那絲元氣的存在。
杜文在心中狠狠地罵自己得意忘形,浪費了這次絕妙的引導元氣的機會時,只聽耳朵邊傳來“啪”的一聲輕響。
杜文顧不得懊惱後悔,迅速睜開眼注意到一張飛來的大餅已經重重地摔在囚車的木板上,激揚起不少的灰塵和草屑。
“這就是你的食物,吃吧!”一位士兵隔着欄杆把手伸進囚車中,把杜文嘴裡的破布拔出來。
由於那個士兵把臉湊得太近,杜文居然看到他牙縫裡還有一絲獸肉。聞到他嘴裡燻人的臭味,杜文不自然地皺着眉頭,臉上也露出厭惡的表情。
那送餅的士兵看着杜文那副厭惡不屑的樣子心中就有些來氣,在這裡自己的實力最低經常受氣就別提了,想不到就連一個囚犯還給自己臉色看。
送餅的士兵再次把手伸進囚車中,用力拍打着杜文的臉:“大爺我親自給你送過來,還不滿意?”
其他士兵遠遠看着這一情況,倒是覺得正常,習慣錦衣玉食的貝倫格皇子怎麼會願意吃一塊髒乎乎的麪餅。
其實不是杜文不願意吃,畢竟現在肚子餓得咕咕叫飢餓難忍,但是渾身疼痛的自己連動手拿餅這樣的指令都發不出來,所以看着面前的大餅也只有無能無力。
杜文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回答,恐怕再白挨幾次打是少不了的,於是艱難地開口,用痛苦地聲音道:“我身體沒法用力。”
“沒法用力?難道你還想要我餵你吃,好啊,大爺我今天就行行好,喂喂你。”那個黑着臉的士兵彷彿想到什麼開心事,頓時喜笑顏開。
士兵把那塊大餅從囚車上拿出扔在地上,然後用皮靴狠狠地踩踏着。
一下,兩下……直到大餅全部粘上地面的黑泥爲止。
因爲用力過猛的緣故,這個麪餅已經分裂成幾塊,那個士兵隨意拾起一塊黑糊糊的麪餅,就用力往杜文的嘴裡塞去。
由於全身癱軟無力,杜文根本沒法反抗,但是心中卻不願意遭受這樣的侮辱,任憑士兵如何鼓搗,杜文都緊咬牙關,怎麼也不開口。
“大爺我親自餵你吃,味道很好吧,吃,快吃。”那個士兵看杜文咬牙閉嘴,怎麼都不願意吞下半點,於是惱羞成怒,拿起餅子就朝杜文的臉上扇去。
“大爺我好心好意地餵你,竟然還不給老子面子。”這個士兵也達到武士的實力,即使不是直接用手掌扇的,但是麪餅也一樣被使得虎虎生風地砸在杜文臉上。
頓時,杜文的臉上就青一塊紫一塊,不過卻依然沒有鬆口,內心地憤怒讓杜文將眼睛瞪得最大,將這個士兵的面孔深深地記在腦海中。
“吃!不然大爺立馬弄死你。”那個士兵顯然也怒了,一個無力還手的殘廢竟然也敢向自己露出兇相。
“算了,瑪德,還是別再折騰了。他畢竟是將軍的囚犯,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怎麼會帶他上路。”另一個士兵隊長在不遠處對着這個士兵道。
瑪德受到訓斥後,聳聳肩,然後低聲對杜文道:“哼,時間還長着呢,老子這一路上會讓你好看!”
儘管身體上的創傷非常疼痛,但是怎麼都比不過內心痛苦,杜文費盡力氣吐掉口中的麪餅殘渣,在心中發狠道:“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杜文一定要將這些人渣轟殺!”
聽到那個士兵還在一旁罵罵咧咧,杜文在心中告訴自己,一定要忍住這口氣,現在更重要的是引導元氣從腰椎關節出來,只要能夠讓元氣治癒自己的傷勢,淬鍊自己的肉體,就能夠有機會報仇。
“我一定要珍惜一分一秒,儘快引出元氣,所以我必須得靜下來。”杜文默默地念叨着。
因爲剛纔動怒的關係,導致杜文花了大約十分鐘時間才總算讓心跳恢復正常,雖然一切看起來和平常一樣,但是內心激起的波瀾卻久久不能平靜。
囚車已經開始緩緩地向前開進,杜文閉上雙眼也進入了修煉狀態,想要重新找到剛纔引出元氣的感覺,但是牙齒上殘留的鮮血,那微甜的味道似乎一直在提醒着杜文剛纔發生的事情。
大約過去了十多分鐘,杜文的眼睛閉得更緊了,由於過於用力的緣故,導致眼皮都在輕微跳動。
約莫半個小時過去了,杜文開始有些着急,因爲剛纔只花費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已經從脊椎骨感覺出元氣,但是現在根本連一點影兒都沒有,杜文在心中反覆提醒自己要冷靜,要靜下心才能集中精神。
又堅持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杜文終於放棄了不停地感應脊椎中的元氣,而是開始大面積撒網,用力感應全身各處骨骼中的元氣,就連小手指指骨也沒放過。
三個小時過去了,杜文有些悲憤地睜開眼睛,無奈地在心中問自己:“難道剛纔脊椎處的那縷元氣只是一場幻覺嗎?”
想到這個可能後,杜文有些害怕,趕緊又在心中否認道:“不,那不是,肯定不是,當時我感覺得很清楚。”
因爲剛纔已經感應到元氣的緣故,再加上受到侮辱的仇恨影響,所以導致杜文現在的心態早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再也不像剛纔那樣放鬆,而是在心中無形地就給自己增加了壓力和負擔。
直到睜開眼後無意中看到純淨地蔚藍色天空時,杜文才終於是醒悟過來:“我剛纔在幹嘛?竟然如此急於求成,現在還是暫時不想這些,剛纔是自己我太急躁執着,也過於注重於形式。”
越是執着,就越不能集中精力平靜心情,內心越是急躁,就越發艱難地感應到元氣的存在。
此時杜文想明白後,再也不刻意讓自己進入修煉狀態,畢竟感應元氣講究的就是一個平和,這是不能夠強求的,就像《納氣》中所說,感應元氣重要的就是耐心和靜心。
感覺囚車有些顛簸,杜文索性靜靜地看着視線所及的位置,用輕鬆的心態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因爲現在不能夠翻身活動,所以杜文目前能夠看到的也只有拉動囚車的怒豹,還有囚車的外觀構造。
因爲有着貝倫格的記憶,杜文知道怒豹只是一種最低級別的魔獸,甚至都沒有任何元素屬性的技能,所以很多權貴之人爲了擺顯,都是將怒豹馴化後用來行使馬匹的作用。
由於怒豹並不容易被馴服,而且圈養起來的怒豹又會失去魔獸的野性變成普通的食肉野獸,所以馴服後的怒豹更是顯得非常寶貴。
與馬匹不同的是,如果在遇到險情的時候,這個被稱爲怒豹的低階魔獸還會主動出來保護主人,簡直可謂是忠心耿耿、盡職盡責。
儘管如此,躺在囚車上的杜文對這些怒豹沒有一絲好感,因爲就在昨天,澤羅要挾自己如果找不到龍族寶藏,就會將自己撕碎,丟去喂怒豹。
而龍族寶藏的地點根本就是胡亂編造的,杜文一想到自己有很大的可能將葬身在怒豹腹中,自然是半點好感也欠奉。
腦海中想到澤羅那兇悍得彷彿要吃人的模樣,讓自己剛調節得不錯的心情又給破壞下去,杜文輕輕嘆了口氣後,又將視線轉移到囚車的表面。
不多時,放開心胸的杜文再次將心態調整平和,剛纔的暴怒情緒早已在平靜的心態中消融。
再次閉上眼睛,杜文能夠感覺出來,自己已經達到最佳狀態。
根據《納氣》中的指引,杜文一一做到最好,漸漸的,杜文能夠感覺自己又達到了剛纔感應到元氣的那種朦朧狀態當中,而這次,這種感覺比剛纔還要清晰許多。
這一次杜文早已作好準備,再沒有體現出絲毫的興奮心情,就連激動這樣的負面狀態也實在沒有一點。
“就是這種狀態,只要保持下去就行。”杜文默默在心底念道,沒有刻意去追求感應速度,也沒有迫不及待地去感應元氣的存在,而只是按照《納氣》的指引步驟,慢慢深入下去。
這次杜文將時間概念都拋之腦後,只是靜靜地等待着元氣的反應,但是等了許久,也沒有感應到脊椎處有着絲毫元氣的波動。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還有什麼地方沒注意到?杜文開始仔細地回憶着《納氣》上面的講述。
等了許久,正當杜文快要失去了耐心正準備放棄時,卻感應到一絲絲元氣如同鋼針般刺着自己的脊椎骨骼。
想不到這次元氣的反應竟然如此強烈,竟然讓自己感受到深入骨髓的痛楚,杜文不敢流露出任何的負面情緒,只有咬牙堅持,有種痛並快樂着的異樣感覺。
只要能夠引導着元氣從腰椎關節出來到鬥海氣田,那麼自己就已經成爲一品武者,所以一定要努力堅持下去。
不敢有絲毫放鬆,杜文依照《納氣》中的指引,開始用精力嘗試着對元氣進行控制。
想不到精力對元氣的控制並不算難,由於精力的催動,脊椎處元氣開始緩緩地向腰椎關節移動,不過杜文也發現如果想要讓元氣的移動速度增快,那麼精力也會被快速損耗,所以杜文只好讓精力保持最低消耗,能夠勉強讓元氣移動就行。
僅僅只控制元氣在脊椎中移動了一節,杜文感覺精力的消耗程度還是有些出乎意料,身體也都涌出一些疲憊感,照這樣下去,恐怕還沒來得及將元氣從腰椎關節引導出去,自己的精力就已經消耗一空。
杜文不由得在心中感嘆道:“難怪每一個等級都被成爲一道難關,就連引導元氣從這二十四節脊椎關節中引導出去,都不是一件簡單而容易的事。”
儘管感嘆了一番,但杜文也沒有想過要放棄,因爲第一次失敗就已經令元氣產生一絲抗性,讓自己在感應時間和感應難度這兩方面都增加了不少,如果此時再輕易放棄,那麼下一次能否再感應到元氣都是一個未知數。
所以杜文根本沒想過知難而退,而是打算一鼓作氣地將元氣引導出腰椎關節,成爲一品武者。
因爲脊椎中每一節骨骼中有着元氣的緣故,所以每催動元氣多移動一節,元氣也會壯大一分。感覺彙集在一起的元氣越來越多,杜文有些興奮,顧不得精力的損費和身體的疲憊,繼續努力着。
大量的元氣在杜文的刻意引導之下,已經開始緩緩流動起來,雖然流動的速度比剛纔移動的速度快不了多少,但是杜文卻感覺到非常欣慰,因爲元氣越多,就越能夠快速治療着自己身體的傷勢,只要自己從各個骨骼中再多引導元氣出來,那麼當傷勢治癒後,自己也有着逃出生天的機會。
一想到自己求生有望,杜文更加精神振奮,雖然此時的精力已經被耗費得所剩無幾,身體也疲憊得難受,就連全身疼痛的感覺都已經變得麻木,不過杜文卻依然拼盡全力堅持着。
明明一段不長的脊椎,卻讓杜文生出一種漫長的感覺,在花費了幾乎全部的精力後,已經變得充足豐盈的元氣終於是移動到關節處。
只要再加一把勁,元氣就會衝出關節,而自己的所有努力也會換來收穫。
儘管杜文現在的體力透支得厲害,身上的囚服也早已經被汗水溼透,但是腦海中只要想到元氣突破關節到達鬥海氣田後,通過運行元氣的方式就能令自己的傷痛大大減緩,同時創傷也會得以恢復,杜文就拼命地咬牙奮鬥着。
元氣距離關節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無論杜文再怎麼拼命催促,元氣都沒有再向關節移動分毫。
杜文在心中安慰自己,因爲根據《納氣》的表述,越是靠近關節部位,元氣越是移動緩慢,甚至會對精力的控制產生一定的抗性,不過只要努力堅持,就能夠突破關節!
畢竟每一道品級的提升都是一道難關,越到最後關頭自然也越變得更加困難。
杜文不疑有其它的原因,而是使盡全身力氣,咬緊牙關努力堅持着。
直到汗水都流到囚車的木板上和草屑混在一起,杜文也終於是因爲體力嚴重透支已經累得虛脫,而元氣也依然沒有從腰椎關節引導而來。
由於精力已經被全部榨乾,杜文強忍着頭暈目眩的難受感覺在心中疑惑道:“怎麼會這樣,照理不會出現如此情況,我都能感覺到元氣在自己拼命引導下有被壓縮的感覺,而腰椎骨骼也被元氣的衝擊弄得有些刺痛。”
莫非關節處被什麼堵塞?否則就算是有些排斥,元氣也不可能連一點都沒有溢出。
此時杜文突然想起齊川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感覺到他那陰毒的聲音又在自己耳邊響起:“你全身重要的八個骨骼關節已經被我用鬥氣震斷,所以想要修煉鬥氣是不可能的,但是過段時間你還是能夠像普通人一樣走動,留下你一條小命,以後不要想報仇這些不現實的事情。”
難道齊川所說的關節震斷,竟然是使用風元素鬥氣將自己的每個重要關節堵塞封印?
想到這一可能性後,杜文感覺全身就像陷入冰窖當中一樣寒冷無比。
細細品味當時齊川說話的語氣和語句,杜文判斷出,如果自己在過一段時間後還能夠活動,只能說明骨骼關節處沒有完全折斷,否則自己已經變成殘廢根本無法活動,說明現在元氣無法衝破關節的原因確實是被風元素鬥氣堵塞造成的。
想明白過後的杜文有種想痛哭一場的感覺,心中縱然有着萬分的不甘,此時卻已無能爲力。
“老天,你這不是在玩我嗎?讓我擁有許多強大的修煉功法,還有着黃金巨龍的血液傳承,但是卻將我的關節封印,如果不能控制元氣衝破關節封印,從何談修煉元氣提升自己實力?”
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改變目前的現狀,看來澤羅和齊川是下決心讓自己徹底廢掉。杜文徒然地閉上眼睛,感覺失去了唯一的精神寄託。
因爲大量耗損的精力已經讓杜文疲憊到極點,非常不甘心的杜文終於是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