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黃鼠狼拿出來的東西，蘇倫確實一下就挪不開眼了。
他還是在古籍文獻中，看到過這“空遊鯨”的記載。
這是一種神話種虛空生物，在遠古神話故事中偶爾會看到它們的存在。
在神秘的鍊金書中寫着，它直接誕生於原初造物時代，擁有能夠開闢宇宙的能力。它遨遊在無盡虛空之中，壽命悠長。它吞噬虛空能源，肚中自成世界，能孕育萬物。
還有另外一種描述就是，它就是所謂的“小宇宙”。
典籍裡描述，連神明都無法殺死它。
要想找到它的屍體，就得等到那方宇宙自然崩滅，那或許要億萬年。
這【空遊鯨的無盡胃囊】非大機緣者，絕對不可能見過。
看到這裡，蘇倫越發肯定了一個想法。
那就是這詛咒空間裡會出現這種級別的寶物，可不是什麼山隱小妖怪能找到的。
八成是那位敢拿着一張船票，就去黃泉的大冒險家藤原隼人的藏品！
.......
蘇倫看到的這胃囊，立刻就決定這會成爲他的四階殖裝！
有誰能拒絕擁有一個位面的可能？
正好他就是空間法則入門，滿足這殖裝的超低融合條件。。
但別看這殖裝融合條件很低，但實際潛在使用條件要求很高。
對於別的幾乎任何人來說，哪怕是成功融合了，恐怕也只是一個雞肋殖裝。
“施法慢”、“消耗巨甚”、“法則要求極高”...
鑑定出來的這幾個詞彙非常打眼。
無不告誡着擁有者不要“好高騖遠”。
這是一件前期雞肋，潛力高，後期發力...但提升卻非常慢的殖裝！
畢竟要成長爲一個真正位面，【空遊鯨】那種神獸也用了億萬年。
正常人類那百十年的壽命，還不夠那種生物一次呼吸。
但蘇倫並不是真需要一個位面啊（如果有，更好）。一個獨立、超大、有完整法則的可擴張空空間就足夠用了。
他更看重是那【虛空鯨吞】的能力！
蘇倫也不是那種看到好東西，不管合不合適就想要用的人。
這是他是仔細考量過後，纔有了的理智想法。
如果他的【收割者】天賦都不合適，那麼大概就再沒有其他人適合這殖裝了！
殖裝融合後，會獲得【虛空鯨吞】的能力, 需要超強法則理解, 才能用的順手。
需要法則理解？
正好他知道北海之王奧列格在某處發現了大量空間材料。【死亡收割者】一出手，就像是鐮刀遇到了一片成熟的麥田，還怕缺“糧食”？
五階再弄個增強空間法則領悟的職業進階材料，豈不起飛？
至於消耗大這個弊端...
這更不是問題了！
五階的【艾薩克鍊金之心】還等着他去融合呢！
蘇倫現在進階高階之後, 才越發明悟艾薩克爵士是有何等先見之明。煉金術士後期對“藍量”需求真的越來越大。
這鍊金之心, 幾乎是必備神器。
有個好的師門傳承，果然要少走無數彎路！
.......
看着蘇倫對這東西感興趣, 那黃鼠狼也明顯鬆了一口氣, “這位大人，現在我已經交完了贖金, 您可以把我的妖丹還給我了吧？”
“啊...這...”
蘇倫真的很想留下它, 可真的沒借口了啊。
這傢伙偷了兩次，還有一次未遂，都交了“贖金”了。
按規矩，確實得放了它。
要不, 你再偷一件？
黃鼠狼彷彿看懂了他的想法, 情急之下輸出了一口古怪的腔調：“噢, 先生, 您放心, 我們以後是絕對不會見面了。以後要是有您的地方, 小的一定避得遠遠的！”
咦...
這該死的翻譯腔有點怪啊, 不像是山隱本地妖怪的感覺？
突然, 蘇倫心中閃過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妖怪【百藏主】, 不會是當初藤原隼人的“小跟班”吧？
這念頭越想，他越覺得就是事實。
這麼一個有鑑寶尋寶天賦妖怪待在身邊, 不是大冒險家必備？？？
蘇倫想着，要是自己也有這麼一個跟班。就它這手段, 豈不是不愁寶貝了？
一瞬間，蘇倫覺得自己發現了盲點, 他不厚道地笑了，試探道：“【百藏主】先生, 你願意...”
可還沒等他說話,
黃鼠狼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直接打斷：“不願意！”
蘇倫又問道：“你有沒有什麼親戚，姐妹，同胞什麼的？”
山隱的絕大部分妖怪都是信仰集合體, 不是胎生卵生，自然不會有什麼親戚的。
黃鼠狼果斷迴應：“沒有！”
它哪裡不明白蘇倫想什麼, 態度十分堅決：“我絕對不可能再給人類當手下...”
說完，它又像是突然察覺了自己的用詞不對，迷惑地自然自言自語道：“咦，我爲什麼會說‘再’呢？”
“...”
蘇倫聽到這話，知道自己是沒緣分留下這黃鼠狼了。
可惜了。
但他從這傢伙的表情中，也敏銳地捕捉到什麼。
出於謹慎和習慣，蘇倫趕緊拿出了筆記本，在上面記錄下了一句話：「該空間是否有某些特殊法則，限制了該空間內生靈特定問題的邏輯思維能力...」
他曾經在自己的筆記本里，就發現過一些自己遺忘的“備忘錄”。在寂靜森林的那個詛咒空間裡，發生過了一些他遺忘了的經歷。
直覺讓蘇倫一直認爲這【黃泉之國】的閉環有問題，但又不知道問題在哪裡。
這種笨手段，能避免一些主觀意識被欺騙的可能。
......
饒是蘇倫百般誘惑，這黃鼠狼也不上套。
終究，他也沒準備違約，把妖丹還給了這傢伙。
雖然事出有因, 可也算是白撿了兩件重寶。從這方面來看，這【百藏主】還真是“祥瑞”。
蘇倫可沒忘記最重要的，趁着妖怪還沒離開，又道：“請問，你知道如何離開黃泉之國麼？”
黃鼠狼被一通胖揍，本來還有些怨言的。
可看着這幾個人類真把自己放了，它臉上的謹慎明顯鬆了許多，也隨口迴應了一句：“那你得去問國主伊邪那美大人了。從沒活人來過黃泉之國，自然也沒人能離開。如果有，只有那位大人知道...”
說完，沒等蘇倫再開口，這妖怪就化作一縷黃煙，消失當場。
三人耳旁還傳來了那幽幽的抱怨，魯英腔很濃，“噢，該死的，今天真是個倒黴的日子...”
.......
妖怪走了，留的蘇倫三人在原地。
千條拿回了刀，心情大好。
此刻她正饒有興致地把玩着剛纔得到的菩提子，臉上神采奕奕。都不是外人，她也分享着自己的新奇體驗：“還真是寶貝啊。我感覺拿着它，整個人都清醒了。好像「宗正」的妖氣，也能放心駕馭，不怕反噬了。能全力揮刀，我現在的戰力，至少能漲三成...”
“三成？很厲害啊...”
蘇倫聽着這話，思緒也從離開的妖怪身上轉了回來。
之前芥川龍一就說過，佛性越高，地獄道劍客的造詣越高。千條有這感覺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她手中有一柄還未真正發揮出實力的妖刀。
蘇倫也說出了自己鑑定的情況，道：“這菩提子是佛道至寶，能讓人不入魔障，對修行地獄道的劍客大有益處。戴在身邊還能有機會頓悟。”
千條一聽，滿目光彩：“哈哈哈...”
就像是賭博贏錢一樣，這給了她極大的滿足感。
這一場豪賭，賺大發了！
大笑着，她又看了看蘇倫手裡那像是黑洞一樣的東西，問道：“蘇倫，你這是什麼？好像是空間儲物裝備？”
蘇倫道：“不僅僅如此。這是【空遊鯨胃囊】，還是一件殖裝。”
“空遊鯨？”
顯然，千條和御子都沒聽過這種神話生物。
蘇倫也沒多解釋。
他手裡這【空遊鯨的無盡胃囊】功效太特別，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便直接道：“原本的計劃有點變化。我打算回淺草寺立刻融合這殖裝。這個過程可能會耽擱兩三天...”
原本計劃是伏殺妖怪的，現在自然要緩緩。
千條立刻會意，接口道：“嗯。這幾天我們就分開走。我帶着御子出去轉轉。”
兩人的默契已經不用解釋太多，蘇倫也不墨跡，“好！你們小心一點。有狀況，用通訊器溝通。”
“嗯。”
千條點點頭。
她現在的實力，在城外自保是幾乎是沒問題的，現在還意外有了提升，更是如虎添翼。
御子雖然不能正常戰鬥，但好歹也是精通神鬼之術的巫女，對鬼怪的特性瞭如指掌。
兩人搭配，小心一點躲着，自然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
蘇倫直接離開了。
他把所有光系寶石都留給了御子。
千條看了看遠處山腳霧影朦朧，好像又有鬼物追了過來，便熟絡地一把勾住了她的肩膀，招呼道：“御子，我們也走了。”
御子一直沒有說話，她哪裡不知道自己現在就是個“拖油瓶”，滿臉歉意道：“抱歉，千條姐，給你和蘇倫先生添麻煩了。”
千條哪裡會在意這些，翻了翻白眼，道：“我可不會和蘇倫小子一樣跟你那麼客氣。”
她覺得迴應都是矯情，說着，就用行動表明了態度。
她像是流氓般一把摟住了御子的纖腰，然後就一路飛躍了起來。
“啊...”
御子被人攬着腰肢，像是受驚的小鹿，一瞬輕呼。
可她現在又要儘量避免運用靈氣，所以只能任由千條半摟半抱的着走。
兩人在山野中轉了走走停停，最終選了一個沒有什麼鬼物活動的荒郊野嶺，尋了一處山洞打算過夜。這裡距離鬼城很遠，大概能消停幾個小時。
生了火，吃了速食，千條鋪好了野營帳篷。
御子現在除了一個人、一套衣服和身上一些法器，根本沒帶其它的東西，所有的都只能聽人安排。
兩人鑽入了帳篷，睡在了同一張墊子上。
因爲之前在茶鳴山湯室一起住過許久，御子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
行軍帳篷雖然不寬敞，但也挺舒適。
這好像也是蘇倫先生留下來的。
御子思緒亂飛，側着身子躺在柔軟的氣墊上，也沒什麼睡意。
今天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一樣躺下，腦子裡就浮現出了各種畫面。黑日、祭祀、月讀大神、黃泉國、遇故人...
彷彿像是做夢一樣，讓她直到現在，都覺得有些不真實。
可睡着睡着，她突然覺得身後的千條把手搭了上來。
“千條小姐又踢被子了麼...”
御子心中呢喃了一句，也習以爲常了。
之前一起睡覺的時候千條的豪放睡姿總會把手腳搭上來。
可就是她這念頭剛起的時候，突然，一隻手就直接就覆蓋了上來。
御子知道千條沒睡着，滿心奇怪，吱了一聲，“千條姐？”
千條在她身邊問了一句，“你有什麼感覺？”
御子被問蒙了，“啊...什麼什麼感覺？”
帳篷裡的氣氛尷尬的沉默了一瞬，這才傳來了千條幽幽的迴應，“哦，沒什麼。”
“...”
御子覺得滿腦子問號。
這是個什麼操作？
若非是同性，御子怕是要是要覺得被非禮了。
可一瞬後，她彷彿猜到了什麼，幽暗的光芒下，那張俏臉上美目光華巧轉，隨即抿嘴一笑。
果不然，就聽着的千條音如細紋地自言自語：“也沒什麼感覺啊...”
唯一的一點區別，大概那就是那傢伙平日是直接從衣服下面上手的？
御子不知道評價這流氓行爲。
雖然並不介意，兩人都是女子，也不覺有什麼，但還是覺得這舉動好奇怪。
她只能支支吾吾道：“千條姐，你...”
千條好像真是心血來潮，突然又沒了興致：“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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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子聽着哭笑不得，哪裡猜不到發生了是什麼。
她知道千條和蘇倫的關係非同一般，不是戀人，但比朋友更親密。平日相處也半點沒有男女之防。兩人坦蕩的相處方式，甚至讓她都潛移默化下受到了影響，也沒覺得什麼好奇怪的。
但現在，好像有什麼不同了？
御子好奇問道：“千條姐和蘇倫先生確定關係了？”
千條沒聽明白，隨口反問了一句：“什麼關係？”
頓了一瞬，她彷彿才反應過來，大喇喇地道：“怎麼可能啊。”
說着，
御子突然又感覺自己被一把摟住了，有種讓人窒息的親密。
千條豪放的性格也沒讓她覺得這些問題有半點不好意思面對的。被摸了就是被摸了，也沒什麼不敢承認的。以前還會覺得怪怪的，但次數多了，也就習以爲常了，並覺得不是多大個事兒。
她說道：“我倒是覺得御子小姐你和他挺合適的。可惜了，蘇倫那小子去融合殖裝了。否則他試試，肯定會愛不釋手的。”
啊...
這虎狼之詞讓御子徹底凌亂了。
試試？
這...這怎麼能隨便試試啊！
御子心中一瞬間冒出了無數念頭，甚至有些語無倫次：“我...我...怎麼可能會...千條姐，你說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啊！”
千條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