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聲陣陣,那抹寒氣逼人的亮光像是割裂了空間般,在空中劃出一道細長的真空通道,帶着莫可抵禦的驚天之勢飛了過去,誓要將前進道路上的所有障礙通通一刀斬斷。
“不好”楊海心中暗叫一聲,面色驟變。
剛剛那一下防守讓他那本來從容有序的動作出了一絲慌亂,揮拳的動作也就慢了一絲。如果要是和一般的高手,這眨眼間的時間根本沒什麼大礙。可此時他面對的不是什麼高手,而是那比子彈尚且快上幾分,威力更是奇大無比的飛刀。
一刀天地驚,在楊海的眼中,此時整個天地中似乎都只剩下了那一道貫穿天地的寒光。
飛刀尚未臨體,耀眼的刀光已經讓他有些睜不開眼睛了,那所帶起的勁風更是讓他遍體身寒。他知道,要是擋不住這一擊的話,估計今天他就只有落個身死魂消的悽慘下場了。
來不及多想,他只能下意識的將雙臂往臉前一靠,想要藉此阻擋下攻勢以換來喘息之機。只是這尚未蓄勢的格擋又能擋得住這驚天一擊嗎?
“叮”的一聲,那抹寒光終於撞上了楊海的九龍環,一股驚濤般的澎湃力道頓時從手臂上傳來。楊海手臂頓時往裡一縮,急忙後退一步,右腳往後狠狠一跺,打算以此來阻擋那飛刀上的恐怖力道。
陳道勤看着他的動作微微一愣,猶豫片刻,手上的最後那把飛刀終究是沒有射出去。儘管他知道,這最後一刀絕對能一舉將楊海給擊敗,甚至一刀斃命也不是難事。但他最終還是停下了手中動作。
一來他自認爲和楊海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也沒到非拼出個你死我活。再說這兒畢竟是青幫總部,那四周數十個一臉嚴肅的青幫成員也不是吃素的,要是就此將楊海給擊殺的話誰知道又會發生點什麼後果?而且他們本是和談的目的來的,將人殺了還有的談嗎?
這邊陳道勤心中心思急轉,那邊的楊海卻是在艱難的抵擋着那餘力未消的飛刀。整個人在青石地面被那飛刀上傳來的巨大力道給逼得向後退出好長一段距離。純手工製作的千層底布鞋底在整齊光滑的青石地面上拖出一道長長的灰線,陣陣淡淡的塑膠被燒焦的臭味傳了出來。
不過衆人卻絲毫沒有閒心去噁心這空氣中的難聞味道,皆是或緊張或好奇的看向了臉色有些蒼白的楊海。
不知道後退了多長的距離,楊海突然感覺自己的腳後跟碰到了一個凸起的堅硬物體。當下心中一喜,藉着這個支點猛的一發力,雙臂向前推了出去。
“叮噹”一聲,飛刀爲之一頓後最終力道用盡,頹然落地。楊海像是聽到了最美妙的福音吧長吁了一口氣。
正當他打算起身站直的時候,一陣“咔擦咔擦”的細密開裂聲傳入耳中,在他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手臂上與飛刀接觸的九龍環居然裂了開來,幾塊細小的鐵片隨之落地,而他那套陪伴多年的九龍環正中間露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缺口。
楊奇瞬間呆若木雞,看着那個難看的缺口久久不語。就連此時正在與人大戰的事情都忘了。
陳道勤搖頭嘆息一聲,知道這一戰已經沒有打下去的必要了。楊海不已速度見長,碰到自己的飛刀只能被動格擋而不能躲閃,而以現在他手上那殘破不堪的九龍環恐怕再來一刀都擋不下了,雖然此時陳道勤手中也只剩下了最後一柄飛刀。
“一刀在手,天下我有”陳道勤有點明白當初李霸先那自豪霸氣的說出這句話時的心態了。雖然在發力技巧和手法的運用上面他還有頗多不足,但他那恐怖力道下所產生的恐怖速度足以讓任何人都爲之絕望。
楊海愣了半晌,最終有些無力的擡頭,看向迎面走來的陳道勤。看向那個僅憑飛刀就將他所有的自信給打碎的恐怖年輕人。
四周的青幫成員人人神情嚴肅,手更是不自覺的放到了腰間,打算情況一不對勁就做出點什麼反應。
楊海無力的揮了揮手,,制止了他們的動作,敗了就是敗了,沒必要因此而觸怒趙強和陳道勤。況且極限武者的恐怖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所能理解的,就算是在場有這麼多忠心的青幫成員,他也不覺着就能對兩人造成什麼太大的威脅。
“大浪淘沙,一代新人換舊人,楊幫主又何必氣餒?”趙強嘴角輕笑,淡然說道:“還是來和我喝上一杯吧。”
楊海猶豫片刻,邁着頗爲沉重的額步伐踏上身後的臺階,走了上去。
既然無心將青幫徹底抹去,那大戰過後自然就是談判的開始了。而剛剛纔輸了一場的楊海顯然處於弱勢,趙強也很有分寸,並沒有趁機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只是就青幫一些走私軍火,販賣毒品之內等觸犯了政府底線的生意進行了交涉。
對此楊海自是默然點頭,事實上最後趙強提出的意見算是比較優厚了。他也深知眼前這個看似一臉淡然的傢伙的滔天能量。那絕計不是他所能對抗的。那年那武癡執劍大殺四方的情景仿若隔日曆歷在目,面對現在持神兵而來的趙強,他又如何抵抗?
對於這些比較沉悶的談判陳道勤自是沒太大興趣,將不知飛向何處的飛刀撿回來後默不作聲的坐在一旁閉目調息。
剛剛那一場戰鬥雖然從頭到尾他只是射出了幾把飛刀,在外人看來或許是輕鬆寫意。但只有他自己明白,那每一刀都是他調動全身氣血的最強一擊。若非如此,又怎能將堂堂的青幫幫主死死的壓制住?
不可否認,盤古精血確實逆天,但他畢竟接觸時日尚短,跨入極限領域更是不足十日,能夠戰敗楊海已是不易。或許要不了多久他可以翻手就將對方鎮壓,但卻絕不是現在。他要走的路還很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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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爸敗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咳咳咳……”
柔軟的大牀上,面色慘白的楊奇突然咳出了一口鮮血,滿臉的不可置信和痛苦表情,似乎不相信這個突如其來的震撼消息。
一旁的幾位醫護人員趕緊走了過來替他將嘴角鮮血拭去。戰戰兢兢不敢出聲。戰堂堂主杜遠靜立一邊,面色難看之極,沉默不語。
作爲青幫的精神支柱,楊海那威嚴和無敵的形象早已經深入人心。可就在剛剛,杜遠卻親眼看着那無敵的身影落寞服輸,如此突然大的逆轉讓他一下子根本反應過來,思緒更是亂作了一團。
看着牀上那面如死灰的楊奇,杜遠搖頭嘆息一聲,安慰道:“太子,你還是先保證身體吧。剛剛醫生說你受傷很重,需要好好調養。”
“不,不,不可能的。那小子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打敗我爸?”
楊奇雙目無神的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語,到現在依舊無法接受這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
杜遠輕聲安慰:“太子,你要振作。敗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失去鬥志,沒有了再戰的勇氣。”
“說得好,敗了不可恥,但要是你失去了再戰的勇氣,那就不配當我楊海的兒子。”
一個穩重威嚴的聲音傳來,在房中看護的幾位醫務人員趕緊退到一旁,面帶懼色的看向那走進來的高大身影。
“幫主”
“爸”
走進來的楊海沉默看了眼身前他最親近的兩人,半晌後沉聲開口道:“我雖然敗了,但是你還年輕,年輕就是最大的本錢。只要你肯上進,又何愁沒有雪恥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