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升大學,這對很多學子來說是人生一個重大的轉折點。然而不少人在這個分叉口上就被高考這座獨木橋給擠到了下游。一些人的命運也就在此時分叉而走向不同的方向。
對於Z國這很有特色的應試教育陳道勤已經無力吐槽,既然生在這兒,又無力改變這種狀態的時候,那就只有努力的去適應它。
翻開書,將樑詩琪剛剛那臉紅的誘人姿態甩出腦海。拋開最近有些浮躁的心緒,陳道勤努力將自己投入到那書山題海中去。
老師在上面唾沫橫飛的講着,同學們在下面認真的聽着,陳道勤對着一堆試題在那兒抓耳撓腮的思考着。這就是他重生以來的高中上課生涯。雖然有些枯燥,但也只能應付着。還好他腦袋好使,應付起來不是太難。否則的話說不定他早就跟李遠征混部隊去了。
全校前十,這個任務說難不難。但要是真的以爲靠着那點小聰明就能輕易拿下的話那就有些小看天下英雄了。
陳道勤忍不住擡頭瞥了眼何鵬亮這個上次差點被幾萬塊錢給逼上絕路的寒門學子的典型代表,堅毅的側臉上閃爍着一種自信的光芒。
“咦”陳道勤看到了趙美鳳這位班裡唯一一位以女生身份站穩全班前三甲的強人似乎也在很隱晦的打量着何鵬亮。輕聲一笑,搖了搖頭。繼續埋頭奮筆疾書。他很期待着這羣很優秀的同學們將來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只是希望那時候大家都還能保持着今天的質樸很那份簡單的真摯吧。
“喂,陳道勤,那位給你送過情書的美女誒,這兩天老是能看到她到我們班門口轉悠。聽說還是五班的班花呢,你該不會是?”
劉亮碰了下一旁正認真做題的陳道勤,語氣頗爲戲謔的調笑着。眼睛還不時的從樑文靜身上掃過,似乎在對比着孰優孰劣。
陳道勤擡頭看去,只見那晚那個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女生就那樣俏生生的在走廊上徘徊着。蔣芳芳那天的倔強眼神到現在似乎還清晰的在他腦海中停留。
不同於那晚的妖嬈打扮,此刻的蔣芳芳沒有了那濃重的眼影,緊身牛仔褲,白色T恤。更添了幾分小清新的感覺。
“她怎麼會來這兒?”陳道勤心下疑惑,突然想起了什麼,扭頭對劉亮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她這幾天老是在我們班外面徘徊,怎麼?是不是感覺很幸福,到哪兒都有美女關注!”劉亮戲謔的說着,言語中不乏一絲羨慕嫉妒恨的味道。
陳道勤搖了搖頭,看看前面似乎還沒有察覺到的樑文靜,低聲道:“不是,前面那句,你說她給我寫過情書?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沒有印象。”
“咳,咳”劉亮故意輕咳了兩聲,潤了潤喉。看他那模樣,陳道勤恨不得當場給他兩腳,這不是深怕樑文靜不知道嗎?
果然,儘管樑文靜沒有回頭,但陳道勤似乎還是很清楚的看到了她和一旁的葉梅那微微抖動的耳朵。
劉亮得意的笑了笑,很滿意這一聲輕咳取得的效果,正色說道:“說道這個就不得不提起你陳大少當年的風騷舉措了。想當年,你陳大少才華橫溢,英俊瀟灑,很是吸引了不少妹紙的目光。但當時的你卻惟獨鍾情於那一朵清純的雪蓮,視天下美女與浮雲。三千弱水獨取一瓢飲。堪稱好男人的典範。”
劉亮說着還嘖嘖出聲,看着周圍更多悄然豎起來的耳朵和陳道勤那滿臉的黑線,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於是乎,你陳大少發揮自己的錦繡才華,翻閱資料無數,苦思三天,終於醞釀出一封驚天地泣鬼神的情書,鼓足勇氣送了出去。”
“然後呢?”後排傳來了一個故意壓低的聲音。
“凡哥,莫急,請聽我慢慢道來!”劉亮衝身後那個高個子說了聲,繼續慢悠悠的說道:“本以爲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談即將轟轟烈烈的上演,咱都已經做好見證這經典一刻的發生了。沒想到啊,沒想到……”
劉亮一個勁的搖頭晃腦,很是陶醉。直到感覺周圍那帶有淡淡殺氣的眼神後纔有所收斂,低聲道:“咱們風華絕代的陳大少的第一次告白居然失敗了,你們還記得嗎?有一次月考他掉出前五名的那次。那事就是在那時發生的。”
陳道勤知道劉亮口中說的就是劉雨馨那事,想想那個清純如雪蓮般的女生,嘴角露出一絲溫柔的微笑。
既然事情都被說破了,陳道勤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惡狠狠的繼續追問道:“你扯了這麼一大堆也沒見扯到話題上來,你存心拿我開涮的吧!”
“這事當然是有必然聯繫的啦。你那時受了情傷,人生的第一次表白就這樣胎死腹中。哪還有心情注意到別的,那女的就是那時候給你送的情書,是經我手轉交的。你那時就隨便的丟抽屜裡看都沒看。現在都不知道飛哪個角落裡去了。”
周圍衆人頓時恍然大悟,身後那平時和陳道勤還玩的不錯的高個子張一凡低聲說道:“勤哥,我真特麼的服了。倒貼的都是班花美女級別的,一般的女生都不好意思靠邊。可憐我們這羣都沒花姑娘注意的窮孩子啊!”
看着這個平時大大咧咧的傢伙露出這麼一副“既生瑜,何生亮”的高深摸樣,陳道勤瞪了他一眼,道:“怎麼?凡哥,中午要不要去籃球上練練?咱們可是好久沒打球了呢!”
張一凡頓時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心中暗道:鬼才沒事去找虐呢,以前偶爾還能跟你玩一玩,現在嗎?還是算了吧。眼前這家活純屬非人類,二次發育不止人長高了,籃球水平也大漲了。這太沒天理了!
“這個,要不要出去呢?”陳道勤看了看前面默不作聲的樑文靜,有瞅了瞅外面眼巴巴看向自己的蔣芳芳,心中糾結萬分。
“你去吧!”樑文靜頭也不回的淡淡說了句,正襟危坐,好像什麼是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大氣”劉亮偷偷比劃了下大拇指。
陳道勤神色複雜的看了眼樑文靜的背影,輕嘆一口氣。向老師請了個假踏步走了出去。
樑文靜看着陳道勤那有些猶豫的腳步,嘴角露出一絲莫名的微笑。
陳道勤走出教室,來到一個教室看不到的死角。身後蔣芳芳趨步趕至。
“陳道勤,不好意思。今天早上我妹妹的事我都聽說了,我替她跟你道歉,她就是這樣的人,管不住自己的嘴,你別和她一般見識。”蔣芳芳紅着臉低聲說道。
“那晚沒嚇着你吧?”陳道勤笑了笑,關心的問到。心下對於那晚二話沒說就和李強先行離開的事情也是有些歉意。
“啊?”蔣芳芳沒想到陳道勤居然會主動提起那晚的事情,心有餘悸的說道:“你是怎麼惹上那些人的?你爸是公安局的,有沒有和他說?那些人連槍都用了,沒抓到他們之前你還是避避吧!”
“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了。”陳道勤微笑着搖了搖頭,心下有些小感動。
不願再那事上多提,陳道勤轉口笑着說道:“沒事的,今早那事我沒放在心上,你妹妹那啥,嗯,很有個性!”
“她打小就是那性子,你別在意!”蔣芳芳先是替妹妹辯解了幾句,又輕聲說道:“其實,我和高帥沒什麼的。只是他追了我很久,那天他邀我一起去玩,所以……”
“我知道。”陳道勤柔聲安撫了兩句,從她那晚的表現就可以看得出,這是一個真正在乎自己的女生。
年輕人雖然經常將海誓山盟掛在口頭上,甚至可以爲了對方慷慨赴死。但真正當事情發生的時候未必就那麼情比金堅了。更多的是那種大難來時各自飛的情況。
因此蔣芳芳一個弱女子那晚的堅強表現反而才顯得更加難能可貴。這也是今天陳道勤會出來見她的原因。
男人,可以多情,但卻絕不能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