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遭遇了獅子襲擊的鬣狗羣,在眼看着掙扎與反擊都毫無效果之後,蝟集在橋頭的那些武裝分子開始了倉惶地逃竄。短短的十幾分鍾時間裡,原本人聲鼎沸、槍響不斷的橋頭,竟然安靜得只能聽見汽車殘骸燃燒時發出的輕微金屬爆裂聲。
背起了一捆結實的攀援索,哈爾巴拉與唐國銘飛快地衝到了橋樑斷裂的位置。而在哈爾巴拉與唐國銘的身前身後,潘冠等人依舊保持着據槍警戒的態勢,時刻防備着有可能從黑暗中襲來的任何危險。
大致目測着兩處橋樑斷裂面的間距,唐國銘探手摘下了哈爾巴拉大背在身後的一具弩弓,將攀援索牢牢地系在了弩弓上配備的曲尺型錨鉤上,再將曲尺型錨鉤安裝到了泛着黝黑金屬反光的弩弓上。
伸手在嘴裡沾了點唾沫,將手指舉過頭頂再一彈指的哈爾巴拉飛快地報出了風向與風速。而在哈爾巴拉話音剛落時,唐國銘已經將弩弓呈三十五度角斜舉起來,用力扣動了弩弓下方的扳機。
帶着輕微的呼嘯聲,曲尺型錨鉤託着長長的繩索,準確地擊中了橋樑一側的金屬護攔。在曲尺型錨鉤頂端接觸到金屬護攔的瞬間,原本朝後伸展的四條金屬錨鉤飛快地翻卷勾連起來,將足有半米長的箭桿固定到了相對結實的金屬護欄上。
利落地拽起了繩索綁在自己身邊的金屬護欄上,哈爾巴拉就像是在參加草原那達慕大會與人摔跤時一般,紮了個極其結實的弓步,將有些顫巍巍彈動的攀援索頂在了自己寬厚的脊背上,這才朝着唐國銘點了點頭。
儘量將動作放緩放輕,唐國銘隨身攜帶着另一根拖拽得老長的攀援索,把雙腳腳腕上的掛夾往繩索上一夾,便手腳並用地猿猴般地爬上了已近懸空的攀援索上,將雙腳夾在了攀援索上方,憑着雙手雙腳的力量朝對面的橋樑斷裂處登梯一般快速爬去。雖說唐國銘已經儘量地放輕了動作,但從僅僅固定住了攀援索的哈爾巴拉漲紅的臉色看來,想要讓繩索儘量不產生搖晃震盪,倒是着實要耗費上一把子力氣!
輕手輕腳地爬到了孤立的一段橋樑上,唐國銘在跳下攀援索後的第一時間裡,立刻將兩根攀援索鏈接起來,再將形成了環形迴路的攀援索固定到了一個隨身攜帶的小巧滑輪組上。
摘下了背上的步槍搜索着前進,唐國銘小心地靠近了那輛裝載着人質的卡車,屈指在卡車髒兮兮的金屬板壁上敲打了幾下,再又迅速地蹲下了身子指着槍口警戒四周,同時用中文低聲喝道:“是中國人的就出個氣兒!”.
聽着車廂內明顯發出了聲響,但沒有任何回答,唐國銘再次屈指在卡車髒兮兮的金屬板壁上敲打了兩下,低聲重複:“是中國人,而且還想活的,就給老子出個氣兒!”
也許是因爲‘老子’這兩個外國人很難冒充出來的字眼與發音,原本還算安靜的車廂中立刻有了輕微的**。在**持續了數十秒之後,一個明顯帶着幾分驚疑的聲音,在車廂裡怯怯地響了起來:“你也是中國的唆?”
耳聽着那明顯帶有四川口音的中國話,唐國銘頓時覺得心頭一塊大石落了地,飛快地用標準的四川綿陽話應道:“車裡頭拿槍的龜兒子些死乾淨了沒得?”
回答的聲音中,驚疑已經全然變成了驚喜:“死球咯!一共六個,都死球咯!”
飛快地繞到了車廂後側,唐國銘回覆了標準的普通話沉聲喝道:“都離車門遠一點!告訴車裡的所有人,能趴平點就往死裡趴,千萬別有起伏的動作!”
在得到了一迭聲的答覆之後,唐國銘一把拽開了車廂後鐵皮門上的插銷,在拉開車門的瞬間閃到了車輛一側,蹲踞着據槍指向了車門下方:“聽我的口令,一個個跳下來,下來就趴平在地面上,爬着讓給後面人一點空間!動作要慢!”
跟隨着唐國銘的命令,一名赤**上身、雙手被捆綁在身後的青年人猛地從車廂裡跳了下來。或許是因爲被綁縛着在車裡蜷曲了太長的時間,那跳出車廂的青年雙腳纔剛落地,整個人已經不可控制地朝前直撲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冷眼看着那摔在地上、疼得不斷扭動着身子呻吟的二十幾歲青年,唐國銘手中的槍口始終指向了車廂的位置,口中也是冷聲喝道:“爬起來之後,面朝橋樑護欄位置跪下。不要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掙扎着直起了身子,硬生生摔了個狗吃屎模樣的青年人艱難地轉頭看向了唐國銘:“你是來……”
微微轉動着手腕,唐國銘毫不客氣地將槍口指向了那滿含着希翼的眼光看向了自己的青年,語調冷冽地說道:“面朝橋樑護欄的位置,我——請你跪下!”
顯然是懾於唐國銘指向了自己的黑洞洞的槍口,摔得七葷八素的青年不敢再多話,順從地掙扎着站起了身子走到橋樑護欄旁,慢悠悠地依靠着橋樑護欄跪了下去。而在那青年人跪下的同時,唐國銘佩戴的通訊器中,也傳來了顧維肅那帶着幾分清冷的聲音:“目測車廂內無武裝人員!”
一手持槍保持着警戒的姿態,唐國銘一手按下了通訊器上的通話按鍵:“武裝人員情況?完畢。”
操控着無人機監視着四散奔逃的武裝人員,包雷應聲答道:“確定攻擊範圍內無武裝人員出現——最遠的一個已經逃出去將近十公里了。完畢。”
微微垂低了槍口,唐國銘看了看跪在橋樑護欄邊的青年人,猛地一個翻滾,從車廂尾部竄到了那名青年人的身後。在身子剛剛停頓住的瞬間,唐國銘已經抽出了腿部刀鞘中的匕首,閃電般地劃斷了青年人雙手上綁縛的繩索:“儘快活動開手腳,然後去幫車上的人一個個下來!”
乍然間脫開綁縛,血脈還沒暢通的青年人頓時疼得發出了一聲慘叫:“哎呀……你割着我的手了……”
看也不看那名呲牙咧嘴的青年人,唐國銘依託着橋樑護欄擺出了據槍警戒的架勢,同時冷聲說道:“我手藝還沒那麼潮——你那是血脈不通引起的刺痛!聽我的口令——握拳……鬆開!握拳……鬆開!”
反覆進行了十幾次握拳動作,被鬆開了綁縛的青年人總算是能將雙臂重新挪回到自己眼前。活動着還有些呆滯的手指,青年人上下打量着渾身披掛的唐國銘,好奇寶寶般地低叫起來:“你們……是不是傳說中的中國龍組?第五部隊?”
哭笑不得地看着還保持着跪姿的青年人,唐國銘伸手將匕首遞到了那青年人面前:“你猜對了!現在配合我們的行動——去把車上的中國人都解救下來。記住了,別一窩蜂的!一個個的來,下車就都趴平!都明白我的意思吧!”
伸手接過了唐國銘遞來的匕首,青年人迫不及待地跳起來身子,一路趔趄地衝到了車廂後:“我們得救了!龍組,知道嗎!是中國龍組來救我們了!第五部隊來救我們了!”
叫嚷聲起處,車廂裡頓時涌起了一陣**。好在那青年人還記得唐國銘的囑咐,一個個地讓車廂裡的中國人挪到了車廂外,,趴平在地面上之後再替他們割開了綁縛在手腕上的繩索。
接二連三的慘叫與呻吟聲中,十一名中國人質依照唐國銘的指示,全部集中到了橋樑護欄旁,一個個瞪着一雙充滿驚異與欣喜的眼睛,頂住了唐國銘。
即使是身處激戰之中的戰場,唐國銘也絲毫沒有過緊張的情緒。但在這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之下,唐國銘卻有了些許抑制不住的窘迫感覺。
——如果現在,自己還身穿着那件已經陳舊的解放軍軍裝,那該多好……
乾咳一聲,唐國銘用力眨了眨眼睛,努力擺脫着心頭驟然涌上的萬千感慨:“所有被抓的人都在這兒了?”
雙手捧着唐國銘借給自己的匕首,最先跳下車的青年人忙不迭地點頭應道:“都在這兒了!我們是來達瓦共和國修建援助工程的,可沒想到……”
伸手抓過了匕首,唐國銘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那名青年人極有可能的喋喋不休:“有受傷的不能行動的人麼?”
舔了舔幹得開裂的嘴脣,青年人應聲答道:“沒有!就是又渴又餓——那些抓了我們的傢伙每天就給我們半桶水,就算是勻着、省着喝,也都只能吊命!其他那些被抓的老外都是搶水喝,有幾個搶不到水的,都快要被渴死了!”
從身後的作戰背囊中取出了一副救援型滑輪組,唐國銘飛快地將滑輪組上的安全繩綁到了看起來精神狀態最差的一名中國人身上:“看清楚我的動作!你們一個接一個的滑到對面去,有人接應你們!記住了——一定要聽從指揮,不要亂跑亂動,絕對不要發出多餘的聲音!”
連接將兩名中國人用救援型滑輪組送到了哈爾巴拉所在的位置,唐國銘在確認了最先開口的青年人已經掌握了使用救援型滑輪組的方法後,方纔將移送人員的職責交託給了那名青年人,自己卻是據槍走到了敞開着的車廂後。
迎着唐國銘的目光,車廂內那些同樣被綁縛着的外國人面帶驚恐地擠在了車廂一角……
在非洲的土地上,遭遇綁架早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情。而在被綁架之後,因爲贖賣人質的巨大利潤,黑吃黑的事情也在不斷的發生。每一次的人質掌控權被轉移或是掠奪,都意味着贖金金額呈幾何倍數提升。迫於無奈,有些實在無法或是無人支付贖金的人質,甚至會被關押數年、甚至十數年之久。
而在被關押的過程中,飢餓、乾渴,虐待、毒打,甚至是狗急跳牆的滅口,隨時隨地都會要了人質的小命!
眼前出現的這個人,又會對自己提出怎樣的條件?
或是……
情不自禁地打了好幾個寒噤,一名被擠到了人堆最外圍的人質,顫抖着聲音朝唐國銘開口用英語說道:“求你了……尊敬的先生,不管你需要什麼,請保障我們的人身安全!會有人爲我們支付贖金的……”
眉頭微微一皺,唐國銘沉聲喝問道:“你們的贖金由同一個人支付麼?”
忙不迭地點了點頭,開口說話的人質不自覺地瞟了一眼人堆中的一名大個頭中年白人:“是的!康斯坦丁公司會爲我們支付贖金,事實上……在你到來之前,我們已經與其他掌控我們生命安全的先生們達成了初步協議!”
不露聲色地將雙肘支撐到了髒兮兮的車廂板上,唐國銘刻意將聲音放得低沉了許多:“康斯坦丁公司?我可沒聽說過有這麼一家公司。我應該上什麼地方去領取康斯坦丁公司支付給我的勞務報酬呢?”
似乎是在徵求那名中年白人的意見,開口說話的人質在看了那中年白人好幾眼之後,再才磕巴着應道:“只需要一通電話……尊敬的先生,讓我們給康斯坦丁公司打一個電話!然後,你就能在達瓦共和國指定任何一個地方,接受你的……勞務報酬!規矩我們都明白——不要新的鈔票,要使用過的舊鈔票,全部要二十美元面額的……”
不着痕跡地輕輕按下了通訊器上的通話鍵鈕,唐國銘略微提高了聲音:“看來康斯坦丁公司,在達瓦共和國的生意做得很大?”
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開口答話的那名人質小心翼翼地應道:“這個……我並不能爲你說明這個問題,我們只是康斯坦丁公司下屬的一些工程師,我們只是來完成公司指派的任務……”
饒有興趣地看向了開口說話的人質,唐國銘猛地開口追問道:“什麼任務?”
全然不假思索地,開口說話的人質下意識地應道:“修築一座水電站!”
幾乎是在那人質開口說話的瞬間,通訊器中也傳來了包雷的話語聲:“頭兒,查出來了——康斯坦丁公司是德國的一家水利工程公司,業務範圍幾乎覆蓋了整個歐洲和大半個非洲!不過……怎麼這麼巧呢?咱們救出來的中國人質,也是在修建水電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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