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我帶你去以往我們常去的地方,好嗎?”
“好。”葉流螢低低地應着,心思雀躍,按下了關機鍵。
這一刻,葉流螢思緒早已隨着楚東翻飛,什麼合約,什麼季以宸,通通丟到爪哇國去了。
昨日,爲了配合季以宸,製造了這麼大的新聞,想必可以讓他如願以償了吧。
片場大門口處,一雙銳利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兩人,纖細如玉的手指靈巧地輕點着,生怕漏下了任何一個精彩的瞬間。
望着面前一對情意綿綿的佳偶,嘴角啜起一抹冷笑,低頭頭,轉身向着片場內走去。
白嫩如蔥藕般的手指翻動着,笑意連連,不知對自己的照相水平滿意,還是對葉流螢和楚東情意綿綿的表現極爲滿意。
想摁下發送鍵,想了想,終是停了下來。
時機未到,急什麼。
直到坐到車裡,葉流螢還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楚東。”
葉流螢低低地喚着。
“流螢。”
楚東嘴角微勾帶起一抹迷人的弧度,相比三年前楚東更多了種男人的魅力,沉穩內斂。表面上依舊如貴族公子般溫潤如玉,彬彬有禮,眼底卻有一絲看不見的哀傷。
只有葉流螢能感覺到,或許是她堅信楚東一直是因爲特殊原因才離開她,所以有了這種異乎尋常的想法。
許久,葉流螢淡淡問道,“楚東,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楚東側眸,給了葉流螢一個暖暖的笑容,“還好。”
葉流螢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是呀,楚東現在是一線明星,名利雙收怎會不好?是她想多了吧。
紅色法拉利向前而去,車裡莫名地靜了下來。
葉流螢突然發現,她與楚東之間還有什麼話可以說?
事實上有太多的話想說,想問。但是她不敢問,生怕得到的答案非她所想?而她回國的目的,只是一個笑話。
葉流螢暗自冷笑,她一直這麼怯弱?
想了整整三年,楚東就坐在旁邊了,她居然不敢開口詢問了。
電臺裡放着英文版的《昨日重現》,優美的旋律,略帶傷感的詞,勾起了葉流螢與楚東的過往。
當初兩人年少心思單純,一首簡單的音樂可以整日聽,如同這首昨日重現,爲了買到它的原版cd碟,跑了大半個城市,終於買到了。
葉流螢坐在副駕駛室裡,靜靜地欣賞音樂,望着窗外擦身而過熟悉的風景。
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都有。風景依舊,人也依舊,心境卻不同了。
駕駛室裡,楚東好看的眉頭輕擰,眼神定定地望向正前方,許久,輕聲問道,“流螢,你怎麼想着進入娛樂圈了?”
“我”
葉流螢張了張嘴,終是止住了聲。
她能說什麼?難道說爲了見他,接近他才進了娛樂圈?就想問問他,三年前爲何不辭而別?
這種荒唐的理由誰信?
更何況,這次楚東雖說帶着戒指出來,但是他對自己是餘情未了,還是對曾經的不辭而別有着一絲愧疚,都不知道。
“其實,很多年沒回來了,我就想回來看看。”
“呵。”葉流螢心底輕笑了一聲,這麼牽強地理由她自己都不信。
楚東雙手攥緊了方向盤,手上青筋凸顯,聲音依舊沉穩略帶着一絲嘶啞,“流螢,你是爲了他纔回來?”楚東低低說着,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夾在兩人之間,那個熟悉的名字。
“他?”葉流螢輕笑了一聲,之後,居然覺得詞窮了。
她和季以宸之間的關係,是什麼關係?
合約關係?老闆與下屬關係?怎麼解釋她與季以宸一系列的不尋常?她怎麼穿着居家服在季以宸的別墅出出進進,秀恩愛?
葉流螢咬着脣,她知道,楚東終會問到這一點。只她是想好了的萬般臺詞,這一刻都忘了。
楚東攥住方向盤的手愈發緊了,性感的薄脣微微抿着,繃緊的面部顯示着他此時緊張的心情。
早上剛剛看到那條新聞時,深藏在內心對葉流螢的思念,如同黃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了。
這麼多年來,他極力地隱藏着對葉流螢的想念,愛念,兩人之間的一切一切。
見到季以宸深擁着葉流螢時的幸福表情,他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告訴季以宸,想告訴全世界,站在葉流螢身邊的那個男人應該是他-楚東。
作爲娛樂圈的一線男星,表面看着風光,事實上還是這些娛樂圈大老闆給的飯碗,真要是得罪誰,雪藏一段時間,便過氣了。
在這個永遠不缺乏帥哥、靚女,新人輩出的娛樂圈裡,誰會記得一個過氣的一線演員。
所謂的粉絲不過是鬧騰幾日,便過去了。娛樂圈裡永遠有不同的偶像,在等着他們追逐。
這一次,他和季以宸正面發生衝突,後果他已經想好了,他希望一切都是值得的。
葉流螢望着窗外流逝的風景,許久,低低地回了句,“楚東,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我們之間的關係,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更不是大家想的那樣。”
楚東緊攥方向旁的手指鬆懈了下來,側眸,望着葉流螢淺笑,“流螢,我相信你。不管別人怎麼看你,我始終相信你。”
看着葉流螢一如從前的單純嫺靜,楚東竟有些語無倫次,他爲剛纔一絲絲不信任葉流螢的念頭深感不安。
他與葉流螢是在最美好的年華相遇,雖然有着一些不可預計的原因,他離開了葉流螢,但是葉流螢是什麼樣的人,他怎麼會不清楚。
正因爲她的這份美好在娛樂圈裡,顯得彌足珍貴,才讓季以宸生出不安之心吧。
這一刻,楚東釋然了。
誰叫葉流螢這麼優秀,像是一顆熟透了櫻桃,誰見着都想咬上一口,不過沒關係,只要葉流螢堅守自己的底線,過不了多久,季以宸那種花花公子便會受不了走人的。
遠處,海天一線,藍天下,陽光裡,構成陽城夏季光亮迷人的一道絕景,五彩太陽傘、蒙古包、帳篷及救生泳具,沿海岸星羅棋佈。
三三兩兩的遊人或租一頂太陽傘遮陽小憩,談笑風生;或舉家躺臥沙灘上,享受這別具情趣的日光浴;或到近海中游泳,或乘摩托艇穿行在海面上。
一把把五彩的太陽傘落入凡間精靈,渲染着浪漫的氣息,不知不覺地深植於人的心田。
“流螢,瞧,快到了。”
“是呀。”葉流螢眼底閃過一絲雀躍,幾年前,他們回國時經常到這裡來玩。
吹着海風,就着海鮮喝着啤酒。
就在這裡,他們確定了戀愛關係。
也是在這裡,他們發現了生命最美好的另一半。兩人永遠有聊不完的話題,永遠說不完的悄悄話。
生命如此美好,只是有了他的存在。
莫名地,葉流螢有了一絲傷感。
每每想起和楚東在一起的時光,如此美好,便會感嘆世事無常。難道是上天見她太過幸福,引來嫉妒纔會飛來橫禍,將她愛的人一個個地從身邊奪走?
兩人已經不是當年的窮學生了,紅色法拉利太過惹眼,身份太過顯眼。
楚東只得將車停在遠處,與葉流螢走向人煙稀少的燒烤攤位上。
這處海灘地處偏僻,又沒有多少人文價值的東西供當地部門挖掘開發,多少年過去了,依舊是這副模樣。
相比其他景點,人爲痕跡少,遠處銀白細沙綿延一片,三三兩兩地燒烤攤位,看起來規模宏大,遊人不是很多。更多的是來自附近的遊人,吹吹海風,洗澡,吃吃海鮮,提供便利。
葉流螢好靜,楚東隨她的性子,兩人來到這裡吃海鮮,一般會選擇靠海岸線最遠的這個攤位。
攤位的老闆是兩夫妻,年約五十,常年住在海邊,皮膚黝黑長相憨厚,見着楚東和葉流螢過來,總會給他們多加點海鮮。
攤位上的五色帳篷裡空空如已,葉流螢和楚東相視一笑,坐了下來。
剛坐下,男老闆便端了茶水過來,一如以往的熱情好客。巴巴地望着葉流螢和楚東,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笑了。
“兩位,好久不見了。”
葉流螢一驚,難道攤位老闆認出了楚東?畢竟楚東的名氣太大,讓人認出也不稀奇。
男老闆給葉流螢和楚東擺放着碗筷,倒着茶水,自顧自地說着,“隔了這麼久,還能見着兩位年輕人,真是不容易啊。雖然常待在海邊,也見慣了年輕人之間的悲歡離合。有些人來着來着,就消失了。再來時,身邊已經換了人了。”
楚東嘴角微勾帶起一抹迷人的弧度,“老闆,看不出您對年輕人的情感方面,還有一番見解啊。”
男老闆挑眉,咧嘴笑得更歡了。
“可不是,我瞧着兩位就好得很,以前搭着公車大老遠地跑過來。”說罷,瞟了一眼遠處的紅色法拉利,笑道,“現在條件好了,還是在一起,不是讓人豔羨麼?”
葉流螢勾脣,白皙的臉上浮出一絲紅暈,淡淡一笑,“老闆,多少年了,您就記得這麼清楚?”
男老闆索性將手中茶杯放了下來,站在一旁正色道,“別說兩位長得男才女貌,就看着原先這位小哥給您一個勁地夾海鮮份上,我每次都忍不住瞞着老婆,給你們偷偷多添一點。這我能忘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