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九年來,無冥多虧乾爹的照顧,無冥的命是您給我的,我欠下您的恩情,一輩子也還不完。”無冥磕頭之後,站起身來,行如此大禮,也就相當於他正式與嶽莫空、與幽冥教脫離了關係。
嶽莫空臉上的表情急劇變化,從憤怒、失望到欣慰。最終,他還是上前摸了摸無冥的腦袋,強打精神,笑了笑:“孩子長大了,也該有自己的想法了。不錯,這纔像個男人,敢於做出選擇,我很期待,有朝一日能夠在戰場上遇到一個不一樣的你。”
“爹……”無冥的眼中已經帶了些許紅色的血絲。
嶽莫空轉過頭去:“你走吧,我不會攔你。如果有一天你在外面累了,那就回來吧。幽冥教永遠是你的歸宿,我永遠會保護你,你還是我的兒子。”
無冥的眼中含着淚,基本上是一步一跪,一步一叩首,最終還是消失在了大祭壇入口的拐角盡頭,再沒有說過一句話,就那麼簡單。
嶽莫空的雙拳已經攥緊,他的心中早已波瀾起伏。畢竟是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就算他大多是利用無冥,可早也生出了感情。嶽莫空堂堂幽冥教教主,卻無法享受普通人的快樂,親情,這似乎是與他無關的東西,但是當無冥離開的時候,嶽莫空卻感到了一絲絲失落,甚至有些傷心。
他長久地佇立在大祭壇上,披着黑袍的身影與周圍的環境融爲一體,宛若一尊石像,帶着深邃和神秘消失在黑暗的終點。
……
“我們翻過這座山樑,就算是進入了北冥帝國的境內了吧?”
“嗯,沒錯,看樣子,今天晚上我們就能抵達北冥帝國,再駐紮一晚,明天就可以到達前線。”沐風宿看了看手中的地圖,行軍幾日,他們也習慣了這種緊張的生活。
天星看了看蕭月,發覺她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便開口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難道不適應我們行軍的生活嗎?”
“我沒事。”蕭月輕輕挽了挽鬢角的髮絲,“不用擔心,我還不是那些嬌生慣養的小姐,適應能力很強,這種生活完全可以適應。”
其實,她爲了不讓天星爲自己擔心,還是隱瞞了些什麼。自從他們離開登雲山脈以來,她的功力一直沒有提高,無論如何勤奮修煉,總是不能取得任何提高。光明元素甚至還有反噬的兆頭,她也曾找過父親蕭風,可是他在把脈之後也不知道這種奇怪情況的原因。
他自己修煉光明能量數十年,也從來沒有遇到過因爲修煉而導致元素反噬的情況,除非走火入魔。這個問題就連經驗豐富的武師殿堂主,都無法解決,就算告訴了天星恐怕也沒有什麼用。
而蕭風在探測蕭月體內的情況時,隱隱約約察覺到她的體內有什麼東西,那似乎是一個蘊含着元神的光團,它隱藏在蕭月的意識最深處,且極爲隱蔽,蕭風也不能完全肯定這傢伙的存在,僅僅是通過脈絡的走向臆測的。
那個光團究竟是怎麼出現的,對於蕭月有沒有什麼傷害,這些問題他都無從知曉,可也沒辦法,就算翻遍蕭風腦海中所有的知識,也不能解釋這種奇怪的現象。
好在蕭月的實力已經到達了六星天鬥師,暫時自保是沒有問題了。等到前線支援幾場戰鬥之後,蕭風就打算先將蕭月送回天羅城,他已經預測這個問題非同小可,或許請帝國裡那幾位主修光明的聖魔魂士看看,能有什麼新的發現。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蕭月的靈魂深處,的確隱藏着一個神秘的光球,它靜靜的懸浮着,表面上浮現出一圈圈神秘的花紋,四周的光明元素都被它所吸引過來,圍繞在光團周圍,最後被它統統吸收掉。在光團的內部,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一閃一閃發光。
“別急,我這只是吸取一些所需的能量,幫助我提升元神的力量,等到時機成熟,我就會主動出擊,佔領這具載體,到時候,這對我們就是一個雙贏的局面,你也可以獲得我的全部力量。哈哈哈,想想吧,我可是神,怎麼能與人類的什麼聖柱守護者相比——”
夜幕降臨。
營地已經搭了起來,四周有王牌重騎兵團的軍士巡邏,火把照亮整片營地,幾乎相隔幾米就會有人,三個大營更是都有聖魔魂士通宵鎮守,真可謂是滴水不漏。
“我們現在已經進入了北冥帝國,距離前線已經只有五百里了,現在隨時都有可能受到襲擊,我需要你們全面戒備,都不許休息,在營地中帶着護衛巡邏,確保安全,都明白嗎?”薩帕特站在大營裡,神情嚴峻,他作爲此次出征的領軍人,肯定要對所有事情負責。
大營兩側站着的將軍們紛紛高聲應答:“是。”
蕭風站在薩帕特身旁,也朗聲強調道:“大元帥說的沒錯,保證安全是你們所有人的責任,黑暗一族隨時有可能打過來,該怎麼做大家都應該明白,你們是久經沙場的老將,駐紮的規矩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大營裡面,集中的是此次支援的首腦人物,薩帕特,蕭風,還有各個軍團的團長以及將軍們,能夠站在這裡的人,都是可以指揮千軍萬馬的良才,也都是七星魔魂士以上的武師強者。
“蕭殿主,您還有什麼補充的嗎?”薩帕特小聲問了問蕭風的意思。
蕭風搖搖頭:“沒有了,一切活動元帥您吩咐就是。”
“好了,趕緊下去吧。”薩帕特揮揮手。
天星他們的營帳在距離大營不遠的位置,蕭風也已經提前打過招呼,王牌重騎兵團還特意調出二十個士兵守在帳篷附近,專門保護蕭月的安全。加上裡面有閻維林和辰曼羽兩位聖柱守護者,萬一遇到襲擊,可以在最短時間之內讓他們擺脫危險。
“沒想到行軍這麼快,我們的先頭部隊已經到北冥帝國境內了,再有幾百裡就是戰場。”帳篷內,天星嘖嘖感嘆道。
蕭月驕傲地說:“那當然了,你以爲王牌重騎兵團是浪得虛名嗎?這可是天羅帝國素養最高、戰鬥力最強的騎兵團,不僅打仗厲害,行軍也是一流的快,後續還會有後勤部隊支援,他們的速度就比較慢了,時間緊迫,所以我們先行一步。”
“我們在山上,哪見過如此陣仗啊。”沐風宿哈哈笑道。
龍翔宇撇了撇嘴:“估計到了戰場上,你是第一個竄出去的。”
“既然這樣,那就讓沐風宿保護我們好了,他打頭陣,咱們就在後面掩護。”天星趁機煽風點火。
葉如月的神色嚴峻起來:“大家不要小瞧這次的戰鬥,遠非上次在西大要塞的剿匪戰鬥,這可是實打實的戰爭,動真刀的,一個不好就可能傷及性命。況且這次我們的對手又是兇殘狠毒的黑暗派,說不定他們還有什麼招數,千萬不能中了埋伏。”
“這怕什麼。”天星卻顯得十分輕鬆,“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當年在海底世界,你們是沒見過那場廝殺,不過我和蕭月在萬軍叢中還是出入若無人之境,最後順利離開的。”
蕭月笑着打斷了天星:“你可就別吹了,當時如果不是我們兩個跑得快,恐怕就要永遠留在海底世界了。你還記得那個墨千舞嗎?”
“你說那個娘娘腔的深海魔鯊?我當然記得,還美其名曰是海魔王加坦格蘇魯手下的五將之一呢,不也一樣被我殺了麼?”天星擺了擺手。他現在的話十有八九是有水分的,墨千舞的實力真的非常強大,就算以現在的狀態,一對一天星都未必是他的對手,當然,他也只是在夥伴們面前開玩笑說大話,真到了戰場上,輕敵就基本上等於送命。
蕭月略帶不屑的道:“你說的真輕鬆,當時的情況可沒有那麼簡單。若不是……”
“得了吧,蕭月。”龍翔宇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也看不下去了,“人家天星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拿出自己的戰績來吹吹牛,你就讓他過把癮。”
幾人說說笑笑,完全沒有對戰場的緊張,也是,以他們的實戰經驗,根本不需要緊張。
“我說,你們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緊迫感嗎?”玉軒清看着幾人談笑風生,有點不太適應。
沐風宿豪爽地大笑着,將她一把攬入懷中:“怕什麼,到了戰場上面,我會保護你的。”
“放開。”玉軒清的臉當時就紅了,“沒看見這裡還有這麼多人嗎?”
龍翔宇搖了搖頭:“嘖嘖嘖,我說沐風宿啊,這可是大庭廣衆之下,還有我們在這兒呢,你就這麼開放啊?就衝這個勁頭,我看用不了多久,就有人可以叫叔叔伯伯了。”
“龍翔宇,你再說一遍?”沐風宿惱羞成怒。
龍翔宇拍着大腿笑不停:“被我道破真相了,你們看見沒?沐風宿的臉都紅了。咳咳,言歸正傳,你們喝酒嗎?我可是偷偷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