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裡怎麼沒有人了,或許他們如願以償回到了故土。”
九陰瞅着空蕩蕩的村落,悵然地向前走着,他想起了當日偶遇東方琰時的情景。
“先生,真的是你!”就在九陰返回村口準備離開時,突然聽到東方琰的聲音。
“東方琰,你小子從哪兒冒出來的?”
“我在等先生,我知道您一定會來找我的!”東方琰聲音有些顫抖,顯得十分激動但始終努力保持微笑。
“你小子長高了,也結實了不少。”九陰揮拳打了一下東方琰的胸口,笑着說道。
“謝謝您,我的族人才能返回中州。”東方琰整理了一下衣服,認認真真叩首道。
九陰扶起東方琰道:“你怎麼還留在這裡?”
“是我自己決定等您的,您是我們的大恩人,不辭而別有違禮數,父親也支持我的想法。”
九陰搖搖頭說:“還好我回來了。”
“您稍等。”
東方琰想起了什麼飛奔回院子,不一會兒又跑了出來,手裡捧着一樣黑乎乎的東西。
這是一塊半尺見方的東西,形狀極其不規則。九陰接在手中極有分量,可看了半天也不知何物,就用疑問的眼神看着東方琰。
“這是一塊天淚石,我本想爲先生您打造一件稱手的兵器,可是由於找不到合適的火源,所以它還是石頭一塊。”東方琰的聲音越來越小。
九陰笑着問道:“你還是鐵匠,如果我有合適的火源,你想打造什麼?”
“我哪裡有這樣的本領。”東方琰指着院子中走出的老者道,“葉先生,是我們東方部族最好的鑄造師。”
“老朽葉誓,與您有過一面之緣。”
九陰也已認出這位老者,躬身道:“見過先生。”
“我們就不要客氣了,您是東方一族的恩人,又和琰兒極其投緣。若有合適的火源,老朽定爲您打造一件神兵。”
九陰笑了笑,上前兩步小聲道:“這孩子將來定是一位王者,這塊罕有的天淚石還是爲他打造一件王者神兵吧。”
九陰說着將天淚石交在左手,右手露出那朵盛放的火蓮。
葉誓退了半步,眼前爲之一亮,激動道:“蓮火滄滄,太始之芒,陰陽兩間,化生八方。”
“這是天罰之火?”九陰沒聽明白但東方琰聽得一清二楚,他瞪大了眼睛驚呼道。
“沒人能承受此火,連祖龍都不行。”葉誓搖搖頭又否定了自己。
九陰笑了笑鬆開左手,那塊天淚石漂浮在火蓮上方,在白色的火焰的中它變得透明起來。
“天淚石要龍血纔可以融化吧?”看到天淚石的變化,東方琰急忙詢問着同樣吃驚的葉誓。
就在此時天淚石變得不安分起來,它跳動着似乎想要擺脫火蓮的炙烤,同時發出噼噼剝剝的聲音,石頭上迸出無數明亮火花。東方琰和葉誓退了幾步,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半個小時後,黑乎乎的石頭徹底變了個模樣,它變得晶瑩剔透,在火焰中流動着像是蓮瓣上露珠,體積也縮小到不及原來的十分之一。
“先生,您可以開始了,爲我們東方部族未來的王者鑄造神兵。”九陰抹着鼻窪鬢角的汗水道。
“不,不,天淚石是東方部族送給先生的。”東方琰推辭着。
“神兵配君王,有神兵助力東
方部族會更有底氣的,而它在我這樣的遊俠手中就浪費了。”
“絕對不行,絕對不行!”東方琰執意不受。
“二位,可否聽老朽一句。你們二人皆是謙謙君子,不如就用此石鑑證兩位坦蕩的胸懷。”
葉誓說着張開手掌,熔化的天淚石受到了牽引,隨他飄飛進入院子。
“葉先生,萬萬使不得!那是我們答謝……”
“一切由葉先生做主就好了。”九陰一把扯住想衝進院子的東方琰道。
“我怎麼向父王覆命!”
“葉先生,自然會爲你解釋的。你給我說說天罰之火是怎麼回事。”九陰岔開話題道。
“葉先生,父王的囑託您忘了不成!”東方琰執拗地大聲道。
“這件事老朽做主了!”院子裡傳來叮叮噹噹的敲擊聲。
“聽到了嗎,葉老頭不會聽你的,你還是給我講講天罰之火吧。”九陰笑了起來。
“它也被稱作聖龍之心,是創世祖龍的心臟。”
“那爲什葉老先生說天罰之火連祖龍也承受不了?”九陰發問道。
“洪荒之戰後祖龍身染戾氣,他已經不能擁有這顆世上最聖潔的心臟,而他在封印了爲這個世界帶來腥風血雨的四大凶獸後,也封印了自己永遠守護着他創造的世界。”
“祖龍,創世?”九陰輕哼了一聲道,“身處輪迴,卻要標榜自己是所謂的神,實在可笑,實在可笑!”
“您說的和我知道的完全不一樣,難道不是祖龍創造了一切?”東方琰迷茫地看着九陰。
“你的族人爲什麼要信仰自然之神而不是祖龍呢?”九陰反問道。
“這……”
院子中那叮叮噹噹的聲音愈發地急促了,九陰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他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正在向這裡彙集,於是拍拍東方琰道:“還沒見過鑄造神兵,我想去見識一下。”
九陰沒走兩步,大團的烏雲遮蔽了太陽,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變暗,安靜的小村莊四中氣流狂暴起來,轉眼間飛沙走石、昏天黑地。
“東方,什麼情況?”
“神兵,神兵臨世!”東方琰拔腿向院內跑去。
“這陣仗可不小。”
九陰嘟囔了一句也鑽入院子中,熊熊的爐火前葉誓掄着大錘用力地敲打,此時的葉誓像是長着八條手臂,錘聲一聲緊似一聲,一聲快似一聲,飛濺的火星在大風中格外絢爛。
葉誓突然大吼一聲,猶如驚雷在耳邊響起,九陰急忙捂起耳朵,爐中之火隨着吼聲騰起,翻轉着撞擊葉誓手中經過無數次折打的赤紅金屬。烏雲密佈的空中隱隱傳來雷聲,彷彿兩軍對壘是的陣陣戰鼓。
葉誓隨後猛擊自己的胸口,他將一大口鮮血噴在鍛造的金屬上,漸漸變暗的金屬上忽明忽暗顯露繁複的花紋。直到金屬上徹底褪去紅色的光澤,葉誓纔將它重重的插在腳下的泥土中。
九陰睜大眼睛等待奇蹟時,天空突然放晴,那些風啊、雲啊也都不見,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葉誓的身體在顫動,他喉嚨動了動嘴角淌出血來,身體一歪倒了下去。
“葉先生!”還是東方琰上前及時扶住了葉誓。
葉誓推來東方琰,他慢慢地跪在地上悲愴道:“上天啊,您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這種事可遇不可求,葉先生您不必
……”
東方琰話還沒有說完,葉誓突然將那塊金屬從地下拽出,在鐵砧上又敲打起來。
九陰湊到東方琰身邊,悄聲道:“這個葉老頭脾氣古怪得緊。”
“葉先生是龍族隨生器外,唯一打造出神兵的人。”東方琰掩着嘴小聲道。
“這就是說沒什麼不可能,輪迴不是誰所開創,更不可能受誰控制。”九陰眉頭緊鎖嘟嘟囔囔走向鐵砧,他一把搶過正在捶打的兵器坯子問道,“葉先生,您說何爲神兵?”
鬱郁的葉誓大怒,氣結咬牙道:“讓我將它打造成器!”
“回答我的問題,我會還給你的。”九陰完全無視葉誓怒不可遏的表情,擡眼盯着對方問。
“二位先生,我們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東方琰沒想到事情的發展這麼急轉直下。
“我只是想問問神器的標準。”
“未成器的東西我不會示人的,你馬上還給我!”
東方琰夾在兩人之間,始終插不上嘴,急得面紅耳赤但毫無辦法。
“那我只好自己看看它爲什麼可以引動天力量了!”九陰將未成器的金屬高高拋起,整個人也高高躍起,只聽得他高喊一聲開,那塊金屬在空中登時沿縱向斷爲兩截。
地面上的兩個人都傻了。
竟然可以隔空將一塊天淚金屬折斷,這是什麼力量?
“葉先生,您功虧一簣的原因我找到了!”落地的九陰端詳着左右手的兩條金屬,突然大叫起來。
葉誓定了定神道:“爲什麼?”
“因爲材料體積的原因,您一開始就沒有想好是鑄一件還是鑄兩件,雖然它看起來是把長劍但劍身因您一念未定有了瑕疵。”
“您可以看出來?”葉誓用了敬語。
“劍身上一邊冰釋紋,一邊流水紋。”九陰雙手捧着劍坯遞到葉誓面前。
“沒想到老朽神念您竟能從鍛造紋上看出,葉某佩服的緊!”葉誓躬身道。
九陰急忙還禮道:“您老鑄造只能我平生僅見,百鍊鋼刃口已經鋒利無比,再加上那些刃口上紋路使得它像長了牙,天淚石更多融入劍身,劍身堅韌彈性十足,好劍,好劍!可惜被我毀了,先生勿怪!”
“沒有淬火打磨您就可以看到這些,得您這樣的知音,老朽不枉此生,我現在就重新鑄造。”葉誓接過劍坯大笑道。
“我能問一句嗎?”東方琰眼巴巴地問。
“你說。”九陰微笑道。
“您是如何分折劍身的?”
“心通達意通達,感同萬物,身受天地,聚精會神神自生。”九陰神神秘秘地趴在東方琰耳邊道。
東方琰雲裡霧裡時,九陰注意力重新回到斷劍上。葉誓將劍坯入爐準備再次鍛造,九陰皺着眉走上前邊比劃邊說:“先生稍等,其實只需捶打刀柄位置它們便是一對兒不錯的平刃刀。狹直刀身,刃口銳不可當,小鐔,長柄,可雙手握持。”
“流水紋中倒映天地日月,冰釋紋折射着聖心之光。”葉誓再次審視着火焰中的斷劍道。
“好,好,流水落影世無雙,聖心閃耀卻無色!”東方琰文縐縐地攙和道。
“無色無雙,雌雄刀,就這樣。”葉誓忙碌起來。
“我也幫忙。”
九陰將火蓮丟在爐火中,刀坯上亮光閃過,晴空霹靂一道閃電落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