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這個劊子手,便親自送你們這兩位世間最後的九轉帝階迴歸黃泉,以重現帝階必亡的完美世界!”
慘白的喪衣,猶如狂潮翻涌般瘋狂地舞動着,徹骨的冷笑,就宛若奏響了這悲慘世間的最後喪鐘!
而這片本已寂滅的靜止時空,竟然又開始隨着那越發窒息的光影流轉而重新運動起來,以至於令那在視線中無限放大的慘白流影,彰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而距離那抹慘白流影之間這道咫尺之遙的直線距離,竟然在這片流轉時空之中,變得這麼近,又那麼遠,以至於那種時間與空間感念的徹底模糊,令已經全然戒備的我與楚湘玉,竟是沒有絲毫的回神,那脣角的鮮血便難以抑制地流淌下來。
而對面那一身慘白喪衣的女子,卻宛若依然懸浮於原處,彷彿就根本不曾作出過任何的動作,依然以一種貓捉老鼠的玩味神態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我們,脣角間不屑地曬笑着。
這便是終極規則嗎?僅僅是一個照面,便令凌駕九轉之巔的帝階強者,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記得時空亂流之中第一次初遇終極規則,當時修爲處於玄階巔峰的蕭鵬,雖然以一記“烈焰焚天”便將捲入毀滅白芒之中的我與小倩救下,但是卻以自己被終極規則吞噬作爲代價。而當時的終極規則,應該相當於一名強大的神祗。
第二次在時空亂流中相遇,那時的終極規則,以銀靈子燃燒自己神之本源的靈魂爆破再加上星神夸父的傾力一擊,也僅是方能稍稍阻截其片刻光景。如果我沒有猜錯,此時的終極規則,已經隱隱凌駕於神祗之上。
而第一次在現實世界相逢許新南,當她出手秒殺三清尊者的時候,其展現出來的修爲應該僅僅玄階巔峰,即便她刻意隱藏了實力,等階修爲也絕對不會凌駕於神階。
但是當她強勢驚現於凌霄寶殿,並將我從楚湘玉的手中救下的那一刻,她的實力,竟已然可以同九轉帝階的楚湘玉分庭抗禮。
但是此時此刻,當我與楚湘玉兩大帝階強者準備聯手對抗她之時,卻是無奈地發現,眼前的這位終極規則,已經根本不再是九轉帝階所能抗衡!
她,究竟有多強?又或者說,她還能繼續強大到何種地步?我根本已經無法想象!但是眼前的局面,卻已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或者說從一開始,九轉帝階與終極規則之間,便已是一種徹徹底底地不死不休!
“三弟,不能再有所遲疑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必須精誠一致地站在一起。”楚湘玉目色凝重地望着我,沉聲道,“否則,你、我、以及我們身後的這個世界,都會在她的手中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真是沒有想到。”我目光復雜地看着與我並肩而立的楚湘玉,不禁深深一嘆,“在我的有生之年,還能有與你再次聯手的那一刻。”
“兩位千年的宿敵彼此聯手,還真是一個耐人尋味的經典橋段。不過那又如何,以爲這樣便可以挑戰我終極規則的尊嚴嗎?”
話音未落,那張妖豔至極的面孔竟然已出現在了我的咫尺之間!
眼見許新南突然欺身,我不禁大驚失色,隨即手中霸王魔槍向前狠狠一刺!但那咫尺之間的白色流影,竟猶如流水蔓延一般舞轉而起,然後自那黑色長槍之上逆流而去,而那抹白色逆流而去的方向,竟是身後那手撫琴絃的楚湘玉!
瞬間凝聚的眸光,以及極速彈出的琴絃,竟然迸發出來一陣又一陣驚世駭俗的恐怖爆音,令那逆流而來的慘白光影輕輕一窒!而就在這個電光火石的瞬息之間,身後那所向睥睨的霸王長槍已然如長空破舞一般遙刺而來!
而身處長槍遙刺之下的許新南,她的臉上竟是絲毫沒有任何的惶恐之意,彷彿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流轉側身,這道宛若死亡無間的恐怖一刺便會輕鬆消亡!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當那白色流影準備再次飛舞逆轉的那一刻,便已經註定了我這傾力一刺必成徒然!
但就在這電光火石的霎那,無數黑色琴絃猶如瘋魔亂舞一般憑空驟現,然後宛若巨繭一般將那即將飛逝的光影環繞其中!
而那驚世駭俗的傾世一刺,同時猶如光年逆轉一般瞬間而至!
雖然已經歷經五千年的光景,但是我與楚湘玉那彼此之間不可泯滅的完美默契,竟是絲毫沒有任何的疏生,反而更加的行雲流水,更加的渾然天成!以至於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動作,根本不需要任何的交流,只需依照心念之中的條件反射去做,便可彰顯得完美無比!
天魔琴絃席身!霸王魔槍遙至!身處絕境的許新南,卻竟是沒有任何畏懼之色,甚至那妖嬈的脣角之間,竟然綻放出了一抹更加妖嬈的曬笑!
然後,她根本就無視死死纏繞周身的天魔琴絃,而是緩緩地伸出了自己的纖手,將那直刺而來的恐怖長槍,輕輕地握在了手中!
與此同時,那環繞其身的黑色琴絃猶如凋零落葉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散落而去!而那握住黑色長槍的纖手,竟然開始隨着那黑色的槍身向着長槍彼端的我緩緩移來!
天魔琴絃散落,霸王魔槍被制,彈指之間,情勢瞬間逆轉!而那隻輕握槍身向我緩緩逼近的纖手,竟宛若魔魘一般在我的視線之中逐漸放大,甚至那越來越近、壓迫得幾近窒息的危險氣息,令我那深深直視的瞳孔不由驟然收縮!
而就在這個瞬間,那散落而去的天魔琴絃竟然在飄散的虛空錯落漫舞,然後在那虛無時空之間編織成一個又一個深邃璀璨的黑色音符,舞畫着一抹抹難以置信的驚豔旋律,向着面前的許新南席舞而來!
音律實體化!無數天魔琴絃在虛空之中律動而出的音節旋律,竟然在這個瞬間凝爲了實體,然後皆盡攻擊在了許新南的身體之上!
被如此恐怖的音律實體毫無徵兆地全部擊中,我絲毫不會懷疑即便是一名帝階強者,也會立即灰飛煙滅!
被音律實體悉數擊中的許新南,那直挺的嬌軀不由微微一震,臉頰上隨即流露出了一抹痛苦的神情,但是即便如此,卻依然絲毫沒有滯緩那隻纖手繼續前移的動作!只是那繼續向前的纖手,出現了一抹稍縱即逝的顫抖和生硬!
而幾乎就在這同一個瞬間,我手中緊握的霸王魔槍竟然配合着那隻纖手前移的動作,順勢向前深深一刺!
時空,彷彿定格了!而在那定格畫面之中的許新南,輕輕地低下頭去,不可思議地看着那依然握於手中的霸王長槍,以及那早已深深刺入自己胸膛之內的黑色槍身,那雙明豔的眼眸竟然出現了一陣短暫的茫然!
“終極規則再如何恐怖,她依舊屬於規則。而九轉帝階最大的憑藉,便是可以無視一切規則。”
在這個時空之中,我們之所以被許新南完全壓制,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便是這片時空出現了一種我們根本難以觸及的全新規則,或者說,那是隻屬於終極規則自己的獨有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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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隨着戰局的深入,九轉帝階對於規則的洞悉、改變、創造、唯我甚至徹底無視的恐怖天賦,便開始逐漸顯現出來。
帝階強者的可怕,便是可以無視一切規則,而對於這些新近而生的恐怖規則,只要度過了那最初的陣痛,便可以憑藉帝階強者那所向睥睨的天賦,將這些所謂的規則,徹底地踩在腳下。這也便是爲什麼萬千年來,雖然帝階強者皆盡隕落,但卻沒有一例是由終極規則親手出手擊殺的例子。
“你真的下手殺我?”許新南緊緊地握着那早已貫穿身體的黑色長槍,深深凝視的目光之中,竟然劃過了一抹難以掩飾的複雜之色。
“這是我們的命運,任何人都擺脫不了。”我深深地凝視着面前的許新南,凝視着她那蒼白的衣衫被鮮豔的血水深深渲染,眸光之中竟是出現了一種難以名狀的苦澀,“包括你我在內的所有人,根本就沒有選擇。”
“沒有選擇嗎?”她就這樣注視着我,脣角間悽然一笑。
然而這悽切的笑音,卻是隨着那殘雲的輪轉而變得清冷、變得淡漠、變得猶如孤城死域般不喜不悲,“那麼就讓這所有的一切,都徹底淪爲毫無選擇的悲慘死境吧!”
那包裹其身的慘白長衣,竟然開始隨着那冷漠的笑聲漸漸碎落而去,褪現出了那身皙美如雪的雪白*,而胸前那依然鮮紅翻滾的妖豔鮮血,竟然在渲染全身的那一個霎那,以一種觸目驚心的節奏凝固凍結,直至淪爲了那猶如地獄無間般的永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