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此子能滅殺本門金丹長老,原來竟是已經將異火收服,如此一來,就能夠解釋了。
之前,南河一直不太理解,爲何堂堂金丹長老,會被一個結丹小子給抹殺?現在一看,若是有異火作梗,突然襲擊,這件事,並不是沒有可能。
眼前的事情,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太過於託大,結果躲閃不及,被異火燒身,赫然身死,好不悲哀。
但,與此同時,他的眼眸,也是褪去最後的疑慮,漸漸變得果決殘忍。
南河剛剛之所以出招保守,就是因爲探不清伏君的底細,生怕此子有什麼強大殺招,可以屠滅金丹,殺人如流。那樣一來,他就成了冤死鬼,稀裡糊塗,葬身在一個結丹修士手中,死不瞑目。
靈界之大,無奇不有,便是北靈州,他也無法做到萬事皆通,很多東西,奇珍異寶,玄叱功法,根本聞所未聞,對於未知的事情,保有狐疑,是人之常情。畢竟,靈界廣袤,人類修士所知,不過牛毛爾爾,世間百態,難以瞭如指掌,所以多點心眼,乃是謹慎行爲。
在歷史長流中,低階修士雖然對於金丹境界,宛如螻蟻肉蟲,翻手即滅,覆手即亡,卻也不乏有少數例子,因爲機緣巧合,或是手持中巨寶,或是身負莫測神通,或是藏有底牌殺招,將金丹甚至更高境界的修士擊殺,轟成粉末。
這種事例,雖然很少,但着眼超過億萬年之久的靈界,流傳下來,還是零零星星,存在一些,綜合起來,卻也膾炙人口,淪爲美談。
作爲一派長老,特別是金丹長老,這種事例,他怎會沒有耳聞?就算平常不放在心上,覺得嗤之以鼻,在關鍵時候,還是會稍稍猶豫,害怕當真運氣不好,撞上這種萬古難遇的烏龍事。所以,小心謹慎一些,總是沒錯,萬一這小子的確是身懷莫測神通,殺招強大,底牌兇悍,那麼也可週旋逃遁,不至於丟掉性命;要是一番試探,證明只是臆想,那麼也可毫無顧忌,大大方方將此人擒拿斬殺,反正結丹修士,若無隱藏底牌,絕無對抗金丹修士的希望。
見到一位金丹長老被異火焚燒,化爲焦炭,南河心中,甚至有些慶幸,自己之前沒有太過於魯莽,看不起眼前的少年,否則在輕敵自大的驅使下,難免他不會做出同樣的事情。
畢竟,結丹修士,他們尋常時後見過太多,如過江之鯽,從未放在心中,有這種心態,驕傲輕蔑,也是正常,並無不妥。怪只怪這個金丹長老,運氣不好,千萬機率,撞上了伏君這種怪胎,纔將性命搭上,死得不明不白。
不過,異火雖然可怕,但畢竟驅使者,不過結丹境界,沒有能力完全調動,展現全部威力。所以,只要小心一些,注意防禦,便不會再出現剛剛那種慘事,莫名其妙,就掉了小命。
一旦清楚了對方的殺招,那麼未知便被打破,南河心中,
也不再畏懼遲疑,一雙老眼,盯着伏君,目光銳芒,漸漸興起。一種掌控全局的感覺,重新在他心中滋生,剩餘的事情,彷彿已經不用費力,唾手可得。
可,這一切,只是他想當然,真正將南霞宗長老做掉的,並不是蛇靈魂火,而是碧雪連天環,被爆兵訣激發後,祭出的碧雪連天環。這,纔是前面那金丹長老,真正的死因,也是南河沒有估計到的事情。
倒不是因爲他,城府不深,想得過於簡單,而是對方一個區區結丹修士,能擁有後天異火,已經是天大的殺招。任何人看見,都會下意識把其當成最終底牌,至於還有更強的殺招,更隱秘的底牌,說出來,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
笑話,結丹修士,能擁有異火,已經是天大的榮幸,誰還能再奢求多得?
強大的殺招底牌,一而再再而三,頻頻出現,層出不窮,能做到這一點的,小門小派,根本不可能擁有,否則乾脆直接威風八面,展現手段,成爲新星,獲取重點栽培。不然一直隱匿,根本沒有多少意義,勉強如此,就是浪費光陰,揮霍天賦,泯然衆人。
所以,在南河心中,一直認爲,除了大門大派弟子,或是強橫豪門子弟,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能夠越級殺人的底牌招數,豈是這麼容易獲得?要真是隨隨便便,就能擁有,那他們也不會齊齊趕到此地,爲了一個後天異火,打得紛爭四起,頭破血流。
唯有大門大派的得意弟子,或是千古世家的嫡系宗家,才能獲得這等殊榮,在境界較低時,就被賜予各種手段,防身器物,擁有恐怖殺招,人擋殺人,佛擋殺佛,鋒威赫赫。
但,眼前這個少年人,定然不是,這一點,他相當篤定。
原因很簡單,要真是大門大派的新銳弟子,或是千古門閥的公子少爺,他之前就不會輕易被袁長老給擒住,毫無抵抗之力,就被擲入異火,等待焚燒致死。那時的場景,他們都是親眼目睹,眼前這個黑髮少年,根本就是無力抗衡,宛若砧板魚肉,任其宰割,這一點絕對不是僞裝,否則早就有人將其看穿,圍攻出手。
當時那麼多金丹長老,都在現場,每個人都是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一輩子閱人無數,豈會同時被矇騙?要真能做到這一點,眼前這小子,就太過於恐怖,胸之城府,堪比深淵,隱忍之強,堪比萬壑。
南河盯着伏君,眼中已經沒有了遲疑,目光直射對方,似乎已經將其看透,不再隱秘。
“你小子,居然可以短短時間,就將異火給收服,這等手段,真是讓我佩服。若是我門中弟子,本長老定會大肆嘉獎,全力保佑,大運栽培,保你從此青雲直上,前途無量。”他搖了搖頭,故作拖延道:“但……可惜你是別派弟子,這等才華天賦,必須被扼殺在此,就地夭折,絕不姑息。”
這句話說到後面,
他語調大變,從緩慢低沉,變得字字凝重,彷彿鐵律玄音,讓人無法質疑,只能俯首接受。金丹巔峰的話語,就像是宣判一樣,根本不容抵抗,聞者如同大難臨頭,心驚膽裂,骨骼簌簌。
伏君聞言,也不鬥嘴,對於他來說,多一秒時間廢話,還不如悶頭逃遁,將對方的儲物手鐲順勢取下,扔入囊中,轉身就跑。若是其他修士的儲物寶貝,少了也就少了,但金丹長老的儲物手鐲,絕對值得浪費幾秒,裡面的器物,多到不可想象。
加上之前的那個儲物手鐲,伏君已經攫取了兩位金丹長老的畢生財富,要是真能僥倖逃出生天,那麼必然會財力飆升,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有了資源保證。
“轉身就跑,沒有半點猶豫?這點倒是值得稱讚,懂得口舌之利,沒有半點用處。”南河略帶讚許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但是,你的性命,包括一切秘密,我們都是要定了。”
“誰出來保你,都是無用,今時今日,絕對不容你走出骨寒山脈!”
南河的話語很冷,幾乎截鐵到沒有多少感情,伏君一邊飛遁,一邊感到後背發涼,那銳利的目光,似乎可以透過重重濃霧,刺透過來,將自己的身形鎖定,無所藏形。
但不知爲何,對方卻只是盯着自己逃逸,卻並未有追身上前的念頭,這種場景,尤爲怪異,讓伏君隱隱感到一抹不安。
再不追趕,自己就要跑遠了,只要出了一定範圍,便是金丹修士,靈覺強大,也無法查探,只能任由自己離去。可……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呢?要知道,不論於私於公,他都不會讓自己輕易離開纔對,但爲何只是冷冷旁觀,卻不見動手?
詭異,奇怪,狐疑,揣測,不安,諸多情緒,百感交集,同時涌上伏君心頭,明明對方不追趕,乃是最好的結果,可他的心中,卻總是不得安穩,七上八下,彷彿隨時都會墜入陷阱,萬劫不復。
就在伏君心中忐忑不安之時,一聲爆響,突然震吒天際,縱使濃霧瀰漫,也無法阻擋半分,彷彿神龍虎嘯,撼動天宇,四面八方,全部陷入激盪,似若天地兜轉,山河崩塌,大氣撕裂,乾坤橫移。
伏君相隔了一段距離,都感到頭腦發漲,霎時陷入一片空白,精神受損,難以集中。
這是……這是……音攻神通……音攻神通……
可是,他爲何要在此時動用音攻神通?距離這麼遠,只要自己封閉聽覺,效果將要大打折扣……等等……難道是……不……不好……
伏君將聽覺封閉,強忍着頭昏腦脹,想要再次提速,將身子扎入更深的濃霧中,卻已經晚了一步,驟然間,天地靈氣,瘋狂涌動,雲霧四散,強大的氣勢,逼迫而來,就像山嶽壓頂,神峰貫面,口鼻之間,幾近窒息,喘不過氣來。
“賊小子,你往哪裡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