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之前,伏君的境界,就已經被太御精丹提升到了初期頂點,只差一點就能邁過,成爲結丹中期的修仙者。而欠缺的火候,在這次重壓之下,終於逼迫了出來,宛如臨門一腳,直接崩碎繩索,境界再度提升。
要不是金丹長老,招式無匹,壓力如山,伏君很難如此快速的激發潛力,突破境界,成就結丹中期。照道理來說,他想要突破境界,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但這次戰鬥,卻等於成了催化劑,讓伏君突破的臨界,提前到來。
而晉入結丹中期,最明顯的感覺,便是力量的增加,再次爆發天地八門,十萬龍象之力,又一次得到了長足增長。從十萬龍象,跟隨感應,直接飆升,突破到了十五萬之巨,強悍程度,遠超之前,氣勢暴漲,簡直判若兩人。
別小看這增長的五萬龍象力道,少了,便是處處受制,被靈力大掌,無情覆壓;多了,便是情勢逆轉,力可開山,頂起峰嶽,小菜一碟,不再被靈力大掌死死壓制。
感受到力量的變化,伏君闔然大喝,趁勢而上,道:“給我起開!!!”
伴隨着他的聲音,那靈力大掌,開始漸漸倒退,剛剛的全面壓制,不復存在。
那黑髮少年消瘦的身子,就像是睡醒的長龍,手臂一展,拳鋒無敵,霎時間靈力大掌,節節敗退,呈現頹勢。
“你小子想要翻身?那是做夢,靈力大掌,給我鎮壓!”
南霞宗的金丹長老,反應不可謂不迅速,見狀不好,立刻拉回心神,喝吼一聲,渾身靈力鼓動,袖袍鼓盪,手掌虛空一壓,靈力大掌頓時受激,再次變得沉重如山。
和開始的佇立等待不同,現在他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伏君突然爆發,讓他感到一絲不安,區區結丹,居然可以和自己周旋到現在,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但驚訝歸驚訝,要想扭轉局勢,鹹魚翻身,那他是絕對不會應允的。
金丹修士,放在北靈州的小門小派中,哪個不是位高權重,宗門地位極大的角色?長年累月間,威嚴無匹,尋常低階修士,誰人膽敢捋其虎鬚?誰人膽敢忤逆違抗?現在要是拿不下一個結丹修士,傳出去定會聲望大跌,成爲笑柄。
上方的靈力大掌,驟然增力,在金丹長老的親自操控下,威力再提三分,然而伏君卻怡然不懼,面色坦然,甚至帶着一抹快意,低吼道:“真以爲自己是仙人下凡,可以掌控一切?今天我就要看看,金丹修士的力量,是不是徒有其表,浪得虛名!”
“呔!黃毛小子,口出狂言,待會老夫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後悔!”
半空中,周邊的霧氣,已經被完全絞散,兩方力量的碰撞,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誰要是率先鬆懈,誰就是輸家,立刻會被另一方的力量所壓制。
一聲爆響,亮芒閃眼,震徹天際,飛鳥走獸,無不戰慄。
伏君的氣息,跟隨光華消退,而漸漸衰退,彷彿瞬間變得虛弱不堪,如同風延殘燭,已經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對方靈覺一掃,立即露出得意地笑容,自傲道:“如何?臭小子,任你口舌銳利,也是無用,狂妄自大,這就是下場。”
“金丹修士的威嚴,你永遠也只能仰視,無法企及!”
就在這時,那黑影勉力一動,手臂一推,頓時有道拇指大小的電光,激射而來,但是威力速度,在對方眼中,都有些可笑。
“垂死抵抗!這種招式,在老夫眼中,如同藤瓜爛菜,根本不足爲懼。”他嗤笑一聲,也不躲閃,停在原地,頗爲託大地說道:“也罷,絕望之下,奮力抵抗,也是人之常情,本長老,倒是能夠理解。”
“就讓我將你最後的幻想給毀滅,使你知道,什麼叫做大威大能,什麼叫做不可抵抗。”
只見他手掌一劃,頓時有股銳光,激射出去,輕描淡寫,似乎不費吹灰之力。
“轟隆”一聲,不出意外,這普通的連環掌心雷,完全沒有近身,就被半空化解,輕易擊破,炸成了虛無。但這只是伏君的一個障眼法,他真正的殺招,並不在此,而是隱藏在平鋒無奇之間。
強行對抗金丹修士的全力一掌,身受大傷,那是在所難免,氣息衰弱,狀態下滑,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實際上,只要能在那一掌中存活下來,就已經達到了伏君的目標,畢竟對方是金丹長老,要想越級對抗,無視境界,還要分毫無損,那是白日做夢。對於伏君來說,從那一掌的對抗開始,他在腦海中,就浮現出一個計劃,幾乎瘋狂的計劃。
他不僅僅要逃得性命,還要逆行而上,將無數低階修士敬若神明的金丹長老,取去首級。
沒錯,不是逃命,也不是自保,就是斬殺對方,取下金丹長老的腦袋。
聽起來似乎很狂妄,但伏君早已經有了殺計,只要能成
功,他有五成把握,可以斃掉對方,完成一件普通修仙者不敢想象的事情。
金丹修士,金丹修士又如何?任你法力通天,排山倒海,神通無敵,也是肉體凡胎,身軀不比兇獸結實,這一點利用好了,便可大做文章,謀劃一次看似膽大包天的佈局。
在此之前,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麻痹,麻痹對方的神經,麻痹對方的靈覺,麻痹對方的警惕……只要將對方的託大完全挑起,大意輕敵,便可做局,削其首,斷其頭,斃其命。
要知道,終究自己只是一個結丹修士,便是剛剛取得突破,也不過中期,在金丹修士眼中,的確是螞蟻一般,不值一提。
只要利用好了這一點,便可來個膽大妄爲的計劃,越級謀取金丹長老的性命。
連環掌心雷被輕易破掉,乃是意料之中,也是計劃的一部分,他很清楚,就算是再弱小的修士,面對死亡威脅時,也會拼死抵抗,垂死掙扎,要真是什麼都不做,乖乖受縛,那纔是惹人猜疑,容易引起警惕。
因此這一切,都是爲了佈局,做一場斃殺之局。
剛剛破除連環掌心雷,緊接着,破空之聲大銳,四面八方,彷彿都有銳器在呼嘯,攻殺而來,將南霞宗的金丹長老,團團圍住。
對方微微查探,頓時嘴角有些不屑,輕蔑道:“病急亂投醫,真以爲這些下品法器,中品法器,可以對本長老起作用?金丹修士的神通,你永遠也無法明瞭。”
不出所料,在剛剛破除連環掌心雷後,他已經開始認爲,伏君窮途末路,黔驢技窮,所以這次連靈力護罩都沒有撐開,直接手臂一揮,靈力凝結,化爲數道流光,就要覆滅伏君的攻擊。
很好,果然中計,金丹長老,你可知道,自大輕敵,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個代價,你準備好了嗎?要的,就是你的命!
最前面一批下品法器,瞬間被流光擊退,根本沒有堅持幾秒,就被廢去,打成了爛鐵。然而,當他再次出手,想要如法炮製,將剩下的法器擊退時,瞬間銳氣大變,殺氣狂漲,原本不足爲懼的中品法器,頓時搖身一變,竟是全部化身爲上品法器,急速攻殺,乘風破浪。
怎麼可能?居然都是上品法器?剛剛明明用靈覺查探過,最多不過中品,怎麼可能突然都化爲上品法器?這……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突然之間,他對於自己的靈覺,也產生了一絲懷疑,不再那麼信任。
障眼法?擾亂視聽?還是這小子,真的有瞞過自己的實力和手段?
一瞬間的錯亂,讓他反應慢了半拍,但終歸是金丹長老,臨機應變的能力不差,立刻催動靈力,加強了攻擊。他出手間,流光威勢大盛,其聲勢力量,都要遠超之前。
但,何謂上品法器?這種法器的珍貴程度,在北靈州,算是上乘之物。
小門小派間,通常只能在入室弟子和宗門長老身上,才能看得見,就算眼前的金丹長老,他最好的法器,也不過上品,只不過品質極好,加上多年的溫養,要勝過一般的同階法器。
不過,這也側面說明,上品法器的可貴,就算是金丹長老,也不過是上品法器數量多一些,極品法器,依然是難以獲取,只能望洋興嘆。至於法寶一流,那更是無從奪取,能掌握的人物,無一不是實力強大,手段非凡之輩,就算是金丹長老,也只能暗暗羨慕,垂涎欲滴。
法寶,法器,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區別雲泥,已經有了本質上的區別。
最差的法寶,那都是遠勝法器千百倍,無從估量,不在一個層次上,不能對比。
要是眼前的金丹長老,持有法寶,便是最次一等的法寶,那伏君也是死路一條,根本就沒有抵抗的機會。縱使是他激發真銅不壞體到極限,那也無力抗衡,法寶鋒威,只要一招,就能將他的防禦擊破,斬斷肉體。
所以,在沒有極品法器的前提下,上品法器,已經是大部分修士所奢望的極限,能夠得到一把,都是欣喜若狂,小心呵護。
如此珍貴的東西,他一個結丹修士,如何擁有?而且,一出手就是這麼多?難道是因爲消失的那幾個月,有所際遇?所以發家致富,突然間財力豐厚,可以大肆揮霍?
除此之外,他實在是想不出別的原因,結丹修士持有上品法器,本就很是稀少,像眼前這位,一出手就是六七件,當真是頭一回遭遇。而且,那些剩餘的下品法器,也都發生了變化,靈覺再掃,已經全部成爲了中品法器,無一例外。
這這這……要真是數件沒有發覺,被矇混過去,也就算了。眼前這麼多法器,怎麼可能瞞得過自己的靈覺?明明之前都是下品法器,現在居然,一件都不復存在,半空之中,只剩了中品法器和上品法器。
他是怎麼做到的?難道是用什麼手段,矇蔽了自己的靈覺?不,不對,剛剛動手時,自己能很清楚的感覺到,那都是下品法器?這小子……這小子究竟是做了什麼手腳?
未知的事情,最讓人感到不安和慌亂,雖然身爲金丹長老,他自信於自己的實力,但難免也會在心中產生一抹緊張,心率加快。
然而,上品法器,速度何其之快,不過剎那,已經攻殺到對方面前,和那些流光勁道,撞擊在了一起。這一回,和此前不同,法器並未敗退,反而還佔據了一定的優勢,漸漸將靈力凝成的流光壓制,緩緩深入,逼近金丹長老的身軀。
這股力量,這種鋒芒,當真是上品法器?該死的,這小子究竟是得到了什麼際遇?
他眼神中的輕視,已經消失,手臂連連晃動,祭出靈力護罩,保護全身,同時取出一疊防禦性的符籙,保護四周,滴水不露。除此之外,他還取出了兩面平盾,上面雕刻着三道花紋,很是精美,略微一查,竟然也是上品法器。
看起來,爲了抵禦這一次轟擊,他也是下了血本,不敢掉以輕心,力求穩妥,固若金湯。
不過,這麼多的上品法器和中品法器,不是吃素的,流光被刺透後,撞擊在靈力護罩上,激起強烈的漣漪,就像是石子入水,紋圈不斷。那周邊的防禦性符籙,頓時泛亮,雖然都是低階符籙,但也勝在數量,疊加起來,可以起到一定的效果。
驀然之間,靈光大放,五顏六色,七彩繽紛,兩股力量,正在兇猛撞擊,誰也不甘示弱。
片刻之後,這耀眼的光芒,才漸漸黯淡下來,定睛一看,四面的防禦性符籙,已經全部被撕裂,消失不見。那靈力護罩,也顯得殘破不堪,多處被洞穿,千瘡百孔,很是狼狽。便是兩面花紋平盾,也是傷痕累累,劃痕無數,彷彿經過一場慘烈博弈,靈光黯然。
雖然將攻殺自己的法器,全部毀去,但這個代價,他也付出了不少,氣息之間,隱隱減弱了三分。金丹修士,也是人,法力雄渾,也有個度,一旦超過了這個度,那麼便是他們,也會損耗,露出疲態。
“小子,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有兩下子。但遊戲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是你生不如死的時間。”南霞宗的金丹長老,此刻滿目兇光,看着伏君,恨不得生吞活剝,囫圇吃下。
被一個結丹修士逼迫成這樣,實在是金丹境界的恥辱,要是不百倍奉還,他大恨難平。
伏君聞言,並不畏懼,面色沒有半點沮喪,彷彿一切纔剛剛開始,嘴角冷挑,道:“讓我生不如死?那也要你能活下來才行。”
“什麼?狂妄……”這金丹長老剛想駁斥,卻猛然感到腦後生風,一股強銳之意,突然出現,襲殺而來,目標不偏不倚,正是自己的腦門。
又是上品法器?但區區一件,不足爲懼。
“還不死心?這種手段,對老夫來說,沒有用……”
“用”字還未說完,他驟然感到,心驚肉跳,神經緊繃,整個人的汗毛,自動彈起,背脊深處,隱隱發涼。這種感覺,宛如自己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下一秒就會被推下,墜入無盡深淵,不可自拔。
銀白光芒,快若流星,疾如電雨,破開大氣,激射而來。
靈覺一掃,明明只是一件上品法器,卻爲何會給自己帶來如此強烈的危機?這種感覺,甚至遠遠超過剛剛的法器圍攻,彷彿蘊含着絕世殺力,一旦爆發,就是地裂天崩,海嘯河鳴。
他下意識揮手,打出兩道銳光,想要減緩法器的速度,卻驚駭的發現,根本毫無用處,還未碰到,便已經被鋒芒刺破,打得虛空飄散。金丹長老眼眸一沉,多年的戰鬥經驗,讓他不用思考,就將兩面花紋平盾,擋在了身前,想要將其抵禦。
然而,讓人驚駭的一幕出現了,那圓環形的上品法器,居然堪比金剛神鐵,斬風破浪,勢如破竹,幾乎無法阻擋。兩面同爲上品法器的花紋平盾,竟是瞬間被刺破,從上到下,削成兩截。
什麼?這怎麼可能?自己的兩面平盾,竟然等同薄紙,一劃而破,半秒都沒能擋住。
同爲上品法器,居然一秒都不能阻擋?這如何可能呢?
就算對方的上品法器,質地更好,品質更佳,也應該不會出現秒破的情況纔對,何況自己驅使的,還是防禦性法器,其堅固程度,很是可觀,至少比同階法器,要強固不少。但,就是這樣,依然沒有逃脫損毀的命運,和那圓環法器一個照面,就被割裂,靈性全失。
這種情況,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除非……除非對方驅使的,不是上品法器。
唯有更高級別的法器,才能如此兇悍,視上品法器如無物。
是極品法器?還是……法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