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也會施展小烈焰掌?”
季冠的臉上佈滿了震驚之色。
要知道,便是他自己,也是依靠多年戰功累積,方纔有機會學習這門黃階戰技。
而這小子,年不過十七八,卻也能施展同樣的戰技,不得不讓人驚愕。
隨後他的表情又從驚訝轉爲了陰寒,低沉地說道:“不過,你既然是墨家之人,又有墨玉刀在手,習得這門戰技倒也沒有多少問題。但……”
“你小烈焰掌的火候明顯不夠,遠遠不到大成,就憑這樣你也想班門弄斧?”
他這句話倒是沒有半句虛言,伏君修習這門戰技的時間並不長,在火候上的確與季冠相差一定距離。
不過,伏君卻並沒有一絲驚慌,依然是面色淡寡地說道:“便是這樣,收拾你也足夠了。”
季冠聞言後神經彷彿被挑破,額上青筋暴起,太陽穴上一鼓一縮,聲音森寒道:“狂妄!找死!”
呼嘯一聲,他渾身內勁急速凝聚,在右掌中聚集。
一出掌,便是烈意冉冉,宛如滔天烈焰,滾滾而來,讓人相隔老遠,也能感到那份炙熱之意。
小烈焰掌!
這門下品黃階戰技,在季冠手中完全爆發了出來,就像一頭火焰惡獸,吞噬咆哮,朝着伏君大口壓來。
一看,伏君就知道對方的小烈焰掌修爲要高過自己數籌,同境界下單獨硬拼,他肯定會吃虧。
不過,伏君這時嘴角卻挑起一抹嘲笑的弧意,催動莽牛訣,渾身血氣豪壯,手掌上彷彿憑空升起火焰,烈意盎然。
“白癡,就憑你這還未大成的小烈焰掌也敢與我對撼?”
看對方居然要與自己硬捍,季冠不屑地狂笑了一聲,出招變得更加迅速。他已經等不急要摧毀眼前這個少年人,讓他品嚐地獄的滋味。
“轟!”
兩人的肉掌霍然碰撞在了一起,雙掌之間宛若有火炎升騰,蕩起層層氣勁波瀾,把四周站得稍近一些的士卒甲士震翻了出去,甚至一些運氣不好的人,直接扎不住腳,摔下了數十丈高的牆頭。
澎湃地灼熱感涌入了伏君的筋脈,硬拼他的確不是對方的對手。
就在季冠想要大笑之時,伏君卻猛然收掌,瞬間再次帶着滔滔烈意急攻而來。
怎麼可能?這麼快又施展了一次小烈焰掌?
“嘭!”
第一掌的力量還未盡,第二掌又接連而來,猛然轟在季冠的手掌上。突如其來的新力,讓季冠身子一抖,腳步忍不住後退了半寸。
“還沒完呢!”
伏君冰冷地聲音傳入了季冠的耳中,待他回過神來一看,猛然發現面前又是一掌而來。
孃的!這小子……
季冠沒有辦法,只能被迫運起渾身內勁,出掌反擊。
“嘭!”
這一掌把伏君打退了六步,然而伏君卻不以爲意,後腳一瞪,再次施展出小烈焰掌撲向季冠。
還沒完了?
季冠神情一擰,在逆轉筋脈的情況下,他的實力也達到了頂峰,當然不甘示弱,低喝一聲,出掌而上。
雙方此刻,變成了赤裸裸地硬捍,瘋狂對掌,沒有一邊願意率先示弱。
“嘭嘭嘭嘭嘭~!!!”
略帶沉悶的肉掌碰撞不斷響起,兩人交鋒的心中就像化爲了一場風暴,你來我往,轟響不絕。宛如兩團烈火在激烈地摩擦着,每一次轟鳴,都讓人覺得心驚膽顫,情緒難平。
也不知道對轟了多少掌力,兩人之間如同化爲了一道火線,使得整個北鄔關上空氣溫度都在升高。
懸河注火,烈然止沸,大火燎燃,烽火連天。
看似是肉掌在碰撞,
實際上卻是兩道烈炎在交鋒,兩人打到北鄔關上火芒四濺,周圍甲士士卒,無人膽敢接近半分。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呆立了下來,看着那兩人在不斷碰撞,宛如有流光迷濛,漸迷人眼。
烈光似火,流芒如殛。
這種等級的戰鬥,不是這些小卒能插手的,此刻除非是先天高手出現,否則誰也不能制止這兩人鬥個你死我活。
伏君渾身血氣騰騰,越戰越勇,愈是激烈的戰鬥,愈能激發他內心和骨髓中的戰意,讓他突破極限,氣勢越戰越高。
反觀季冠卻隱隱沒有了剛纔的兇狠之勁,招式從絕對的壓制,漸漸轉爲了和伏君相持平。
連續不斷的施展小烈焰掌,對於內勁和身軀的負擔太大,便是他現在處於後天巔峰,也不能長久。實際上若不是因爲他此刻逆轉筋脈,早已經身殘力竭了。
混…混蛋,難道本將軍逆轉了筋脈還收拾不了你?
強忍着每一次出掌帶來的筋脈撕扯,季冠漸漸加強了自己的攻勢,然而伏君卻總是能不鹹不淡的頂住聲勢,然後轉守爲攻。
季冠的臉色隨着時間的推移已經漸漸蒼白了下去,伏君卻宛如完全不受影響,攻勢依然兇猛,臉頰紅瑞,眉宇間戰意盎然。
乾宮開門和坎宮休門在穴海中異芒大放,霞光沖天,就像兩道屹立巍峨的高峰,渾雄沉穩。
力量不斷地涌入伏君的身軀,讓他每一次消耗,都得到了補充,得以幾乎毫不停滯的攻擊,堪比疾風驟雨,延綿不斷。
越戰越勇,越戰氣勢越盛,隱約間已經開始反壓向了對方。
季冠的內勁已經衰弱了下去,身軀裡筋脈也像被鋼刀利刃割劃一樣生疼,然而對方卻一如最初,血氣依然浩蕩,內勁依然充足。
怎麼可能?難道他內勁竟是雄厚到了這種地步?遠遠地把自己甩在了身後?
他雙眼浮現出一抹毒怨,連逆轉筋脈都使了出來,卻仍然無法拿下對方,這份打擊,對於心高氣傲,目中無人的季冠來說,無異於一次巨大的挫敗。
讓之前虛浮的自尊,完全成爲了粉碎。
伏君的經脈強韌又豈是季冠能夠相比?在聖獸精血的強化下,早已經堅韌如鐵,在換血過程中更是得到了進一步加強,讓整個筋脈變得更寬更強。
所以,他瘋狂出招起來,毫無顧忌,肆無忌憚,就像滂沱大雨,無窮無盡。
伏君的攻勢越來越急,季冠就像是迷失在了汪洋大海中,漸漸露出破綻,開始呈現敗勢。
怎麼能就這樣死去?一定要拖上這人一起!
季冠內心產生了瘋狂的念頭,手掌一偏,竟是洞門大開,胸膛毫無防守的出現在了伏君眼前。
如此機會,伏君又豈能錯過?腳勢一踏,追風而上。
哪知這時季冠竟然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運起小烈焰掌,朝着伏君的頭顱猛然拍去,看這架勢是要以招換招,以命換命。
想要以命換命?簡直是可笑!
感到頭頂驀然而來的烈燃之意,伏君只能放棄這次攻擊,同時大吼一聲,氣機震盪,腳步微微一錯,身子朝後一倒,使用大鐵板橋讓過了這必殺一掌。
大鐵板橋,躲避殺招暗器,果然屢試不爽。
季冠猙獰地笑容凝結在了略微扭曲地臉上,他沒有想到對方還有這種險中求活的方法。這一掌他已經用盡了全力,一擊不中,身邊的洞門便完全暴露了出來,只等着對方的攻擊來襲。
“看你還能往哪跑!”
伏君腰子一頂,身子宛如射鵰強弓,反彈了回來,同時早就暗暗運起內勁,小烈焰掌呼嘯而起,直拍向季冠地胸膛。
在沒有任何防禦的情況下,若是被伏君這一
掌打實了,那麼必死無疑。
在死亡陰影的猛烈刺激下,季冠居然瞬間就調整了過來,猛然提起小烈焰掌,朝着伏君打去。
出手雖然倉促,但消減對方大半力量,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對方的反應雖然超乎了伏君的預料,但並沒有失去控制,事情的發展依然不會出現任何變化。
不管怎麼掙扎,你今日必然要死!
“嘭!”
一掌過後,季冠的心情便稍稍放鬆了一些,至少目前看來性命是保住了。
可頓時他的身子就僵住了,因爲根本沒有絲毫停頓,一張大掌便是撲面而來。
帶着濃烈的殺機和森寒之意,朝着他拍了過來。
前方雖是小烈焰掌,灼熱騰騰,但那刺痛皮膚的滾燙,反倒更像是寒入心脾的堅冰,讓季冠冷汗狂冒。
無奈,他只能妄想再次調動小烈焰掌去抵擋,然而讓他驚恐萬分的是,他全身內勁已經被搜刮得乾乾淨淨,而且渾身筋脈早就像針扎一般疼痛。
不帶內勁的肉掌,又怎麼可能敵得過伏君的小烈焰掌,頓時一股滾燙的烈燃之意透進了對方貧瘠的筋脈,就像脫繮野馬一樣,在季冠的軀體中狂奔了起來。
“咯吱!”
用來抵擋地手臂被伏君當即打斷,肉掌之上,也早就化爲了一片焦糊,甚至隱隱還能聞到一陣肉香。
慘嚎聲從季冠口中猛然蹦出,如銀瓶乍破,迴盪在整個北鄔關上。
這還不算完,一波未完一波又起,一浪接一浪,一層接一層,層層疊疊,猶如山呼海嘯,直叫人粉身碎骨。
“砰砰砰砰砰砰~!!!”
手骨,直接被小烈焰掌轟成了粉碎,白森森的骨骼露出筋肉,看起來觸目驚心。
胸膛,直接被伏君打穿,掃眼一看,一個偌大的血窟窿出現在了季冠的胸間,取代了之前的血肉。
而後又是數十掌,暴擊在季冠的每一寸皮膚上,烈意沛然爆發,四肢百骸,全部皸裂,成爲了一堆齏粉,筋骨爛肉,血漿亂濺。
季冠剛剛站立的地方,已經化爲了一片濛濛血霧,渾身血液如豪雨揮灑,密密麻麻,染紅了地面。
在伏君小烈焰掌地瘋狂轟擊下,後天武者季冠,成爲了一團血肉,屍骨無存。
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再多叫一聲。
只有那紫金盔失去了支撐,“哐當”一聲墜落在地面,搖搖晃晃了兩下,也徹底陷入了沉寂。
六千甲士,關上士卒,全部目瞪口呆,毛寒骨豎,慄慄危懼,肉跳心驚。
在衆目睽睽之下,後天武者竟然被轟成殘塊,這種血腥的視覺震撼,讓人一時間都喪失了思考,大腦停滯了下來。
特別是那隸屬於季冠的六千甲士,此刻纔是魂飛膽裂,左顧右盼,不知所措。
領頭的季冠都已經死了,他們這些甲士還能怎麼做?
沒有了將魂,兵魄瞬間就會鬆散,成爲一盤散沙,瓦解成泥。
晁清更是脖子前傾,雙眼瞪大到筆直,呆呆地看着伏君,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如同過了百年之久,伏君終於轉過了頭來,此刻他滿臉都是血漬,星星點點,密佈在眉宇之間,雙眸看起來就像修羅一樣冷冽無情。
墨玉刀緩緩被他舉直,橫向所有甲士。
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足以讓失魂落魄的甲士們驚醒,莫大的恐慌衝出胸膛,瘋狂蔓延在每一個人心中。
躁動和叫喊聲猛然響起,個個甲士都恨自己少生了兩條腿,丟盔棄甲,抱頭鼠竄,豚突狼奔,一潰千里。
伏君用墨玉刀挑起紫金盔,狂呼道:
“刀已染血,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