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蓋百里的血光倒掛在巨洱森林之上,一層層若隱若現的血光穿梭在其中,如同陰魂吼叫,厲鬼咆哮,普通人光是看上一眼,都會覺得心神震盪。
更多的屍體被抽乾了血氣,化爲一道道血光,匯入半空。而且很明顯,隨着這些血氣的不斷匯入,頭頂上的那片血紅光幕也越來越濃厚。
幾乎遮蔽了這片的青天。
伏君身邊那些死去的換血武者,此刻已經化作了人幹,就像是失去了水分和營養一樣,只剩下了一層薄薄地皮膚還附着在白骨上。
看起來,詭異萬分。
這究竟是什麼手段,怎麼可能有如此大的威能?
伏君能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軀體中的內勁與血氣在瘋狂流失,就像是掘了堤壩,長江大河一泄千里,根本止不住。
一種強烈的抽離和噁心感在他心頭泛起,讓其膝蓋一軟,差點就跪了下去。
他知道,再這樣任其發展下去,那些躺在地上的乾屍,就是自己的下場。
猛然握緊手中的中品晶石,伏君也不敢再遲疑,立刻瘋狂地吸收起其中的能量來。瞬間,自己體內的瘋狂流逝的能量就得到了補充,雖然還比不過流逝的速度,但至少延緩了下來。
可,那頭頂上方的血色光幕,依然越來越盛,所帶來的壓力也隨着時間開始增加。
很顯然,這些武者和兇獸的屍體,就是那血色光幕的養料,它吸收得越多,自己就越強大,越恐怖。
而說到底,都是這些人自己造的罪孽。若不是這些人一進森林就反目廝殺,導致死亡無數,又豈會讓頭頂的血光越來越強盛?
在先天強者遺物的面前,人類性格的劣根性,暴露無遺。
每個人都被內心深處的慾望驅使,方纔落入了別人的算計當中。
這佈局的人正是利用了人性的這個弱點,方纔能做到引軍入甕,一網打盡。
升空的血氣突然變得稀少了起來,只有寥寥幾個斷斷續續的升上半空。然而,伏君卻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如果他所料不錯,待會兒纔是真正死人無數的時刻。
現在之所以會顯得血氣稀少,
不過是因爲森林中毫無抵抗能力的屍體被吸乾了,而活着的武者都在奮力抵抗罷了。但,這種消極抵抗絕對不可能長久,伏君估計不出一時三刻,真正的死亡陰影便會重新來臨。
那一刻起,纔是屍山血海,血光亂起。
果不其然,在約莫過了片刻後,連綿地慘叫聲開始不斷響徹,整個巨洱森林中頓時全是驚恐地慘嚎聲。
實力低微的內勁武者首當其衝,他們的內勁和血氣很快就被抽乾,身體慢慢地乾枯,縮水,喪失養分。這是一種很絕望的死亡方法,在自己意識極度清醒的情況下親眼目睹生命從手中流失,絕對是殘酷的煎熬。
任你精神再堅強,都會被這種情況擊潰。
面對生命的流逝,卻無能爲力時,你除了絕望,驚恐,還能剩下什麼?
看着一道道失控的血氣從身體中脫離出來,很多人因爲精神上承受不住,乾脆震斷了自己的筋脈,自絕身亡。
對於他們來說,或許這樣,就是解脫。
至少,多少是個痛快。
這已經無關心智了,在生命的大潮中,有幾個人能做到面不改色,凜然赴死?
至少伏君不行,他心中還有執念,還有放不下的悸動,若是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豈不是有負再世爲人?
死,對於他來說並不可怕;但可怕的是死得毫無價值;死得不明不白。
古語有云,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要真是這樣稀裡糊塗的喪生在此,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幸好,伏君還有一塊中品晶石握在手中,雖說依然入不敷出,卻也極大的減緩了死亡的步伐。至少在其他內勁武者頻頻死去的時候,他依然還能勉強支撐。
可惡,要是現在有開門和休門相助,自己一定不會這樣被動。都是眼前這個後天武者惹的禍,要不是他突然出現,打斷了自己吸收晶石能量,說不定這會兒雙門已經恢復正常了。
伏君眼帶殺意地看了那後天武者一下,幾乎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的脖子擰下來,當成球兒踢。
天地八門,一直都是伏君的強力助臂,曾經依靠它多次化險爲夷。可就目前看
來,這次卻是指望不上了。中品晶石中蘊含的能量只夠用來抵消體內的能量流逝,正好保證伏君不至被於吸乾,要再想分出多餘的力量輸送給雙門,根本不可能。
他默默地感受着體內能量不斷的流逝,卻只能乾瞪眼,沒有任何法辦可想。
現在伏君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祈禱這詭異的吸扯力快些停下來。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那不遠處的後天武者到底是內勁血氣雄厚,撐了這麼久居然只是臉色有些難看,雙脣緊緊地合着,眉峰微蹙,眼中倒映着那滔天的血光,似乎在想着什麼。
他總覺得這東西自己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是什麼呢?
實力差得太遠的人,根本難以體會這個血色光幕的驚人力量,反倒是實力越強,感觸越深刻。
隨着更多的人被吸走了血氣,化爲了人幹,這血色光幕的力量就變得愈加霸道了。空氣中的吸扯力越來越強盛,連換血武者都感到了明顯的壓力。
換血武者血氣比內勁武者強大很多,所以大部分都能勉強支撐到現在,不至於像內勁武者,早早的就成爲了屍體。
就在巨洱森林血光滔天之時,在巨洱酒館深處,卻有人坐在的蒲團上秘談。
“主人,情況如何?”
“陣法已經被引動了,我能夠感受到那滔天的血氣在巨洱森林上方蔓延。”
“真的嗎?這太好了,主人,我們這麼多年的功夫,總算是沒有白費。”
“沒錯,十年精心謀劃,總算是取得了成果,沒有讓我失望。”
說話這人突然站了起來,他雙眸寒芒連閃,嘴角冷冷一笑道:“這些螞蟻能夠成爲我的棋子,是他們的幸運,否則他一輩子也沒有機會親眼目睹惡靈血聚大陣。”
這人說道惡靈血聚四個字時,另外一個人明顯身子不自覺的縮了一下,臉上浮現了淡淡地恐懼之色,如同心有餘悸。
“哈哈哈哈,我苦等了十年,總算讓我得到了一個絕好的機會,破入丹氣境,就在今日。”說完他一揮手,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去幫惡靈血聚大陣添把火,讓今日巨洱森林血流成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