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感覺到匕首的瞬間,木飛腳下黃階幻影步便發動了。
如同鬼魅一般,木飛的身體閃電般向後彈射,眨眼間就詭異飄落在了一丈開外。
“師姐,你就是這般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
木飛攤了攤手,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他猜出眼前這陌生的師姐應該不知道他是誰。索性自己稱她師姐好了。
儘管他在五行院新生授學儀式上打敗了寒無忌,也在禾非挑戰巫馬追風成功之後,登臺露過臉,還在木院術閣一層近乎殘暴打斷過胖子於才俊的手腳,更在易天閣接三星任務時引起了一陣小小轟動,但五行院畢竟太大,不可能所有弟子都剛好在這幾個場合見過他。
“原來是你救了我,抱歉,是我誤會你了。”千墨說着,柳眉一皺,似是支撐不住,重新跌坐了下去。
她本就身受重傷,此刻黑色勁衣不少處都已破爛不堪,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
“我叫千墨,五行院土院弟子,你是誰?是我五行院弟子還是東荒樓弟子?”千墨的聲音有些虛弱。
她一邊說着,一邊從令牌空間中取出一套斬新的黑色勁裝。不過很快尷尬意識到換衣服有些不太方便。皺着眉頭,千墨依舊保持着對木飛的警惕和戒備。
“原來是土院千墨師姐,幸會幸會。我也是五行院弟子,我叫……”木飛正準備說出自己的名字,卻愕然發現千墨竟又暈倒了。
木飛猜測應該是這位師姐剛纔忽然清醒,急促之下發力想要控制住他,從而更加引動了體內傷勢。
木飛小心翼翼地走近千墨身邊,確認她確實昏迷過去了,這才微鬆了一口氣。
這位師姐相貌極美,冰冷的氣質雖拒人於千里之外,但同時又有颯爽的英氣,是以充滿着別樣的誘惑之美。
她被那飛鼠面具煉氣士一刀斬擊,跌入叢林,身上勁衣多處破損。尤其胸前,露出褻衣,粉嫩雪白的豐滿若隱若現。
木飛的目光掃過,感覺臉上略有火辣。
收回目光,木飛悄悄走出溶洞,隨後回身遮掩好洞口。
今晚沒有月亮,淡淡的星輝灑下,山野間一片清冷。
木飛放眼四顧,很想一走了之,即刻趕去青石方臺,進入那神秘的黑暗空間修煉。
但也許是男人面對美女的虛榮心作祟,也許是自己原本就是善良的吧,若不然前世也不會爲了救那小女孩命喪車輪之下了。是以,他輕嘆一口氣,藉着微弱的星光和自己強大的靈魂感知力,決定憑着粗淺有限的藥草知識,開始尋找一些有療傷作用的草藥……
這還真是一個無比費神的活兒。好在九州山充滿原始的莽荒,尋常的藥草倒不是難以尋到,是以一個多時辰之後,木飛終於找到幾十株有療傷作用的藥草,如穹花、澤蘭等。
返回途中木飛心想,如果回到溶洞,千墨已經離開,或者她自己備有療傷丹藥,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重新回到溶洞,木飛發現千墨依舊昏迷,且情況比先前還要更加糟糕。
無奈,木飛只能取出已經在溪邊洗淨的藥草,蹲在一塊青石邊,一一擺好。然後取出了一個小丹鼎。
這是丹院弟子從丹院能領取到的入門級丹鼎。
木飛這可不是要煉丹。實際上他也僅僅只上了一堂丹院正式的授學課,離正式煉丹還早着呢。
他此刻只是想要按照三層小樓一本藏書中所講的最基礎提取藥液之法,來提取出藥液而已。
他近距離仔細看過七品道紋師蘇澄煉過丹,加上對自己變異靈魂的感知力和擁有自然道火‘五行焱獄火’的自信,他堅信自己提煉出藥液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靈魂感知一動,五行焱獄道火立刻在木飛掌心躍動而出。
他極爲小心地控制着道火,本想滿懷激動地立刻將其灌入丹鼎,但想了想,還是嘗試着將火焰的溫度控制到一個極低的範圍,熟練以後,纔敢緩緩灌入丹鼎。
道火入丹鼎,木飛的靈魂感知自然也將整個丹鼎包裹住。
木飛忽然心中一驚,這丹鼎剎那間竟有炸鼎的危險!木飛嚇得趕緊撤回道火。
“看來入門級丹鼎實在是差,竟承受不了道火的溫度嗎?”木飛搖了搖頭,仔細思索一番之後,重新控制道火繼續灌入丹鼎。
如此反覆試了很多次,木飛終於將道火的溫度壓制到一個極低的臨界值,剛好能讓丹鼎承受住。
這一過程竟然足足耗費了小半個時辰。不過木飛驚訝地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力竟然略有增長?
木飛找到了丹鼎適應的極低溫度,之後將第一株藥草投入了丹鼎之中。
道火瞬間將其吞噬,直接化爲灰燼。
木飛苦笑。
看來即使只是想成爲一個真正的煉丹師也絕非易事,更別說超然尊貴的道紋師。
木飛可沒有那麼多藥草來浪費,所以立刻全身心集中注意力和靈魂感知力,然後將第二株藥草投入了丹鼎。
這一次,藥草沒有立刻化爲灰燼,而是堅持了十幾息的時間。
然後第三株…第四株…每一次,木飛都會全力感應其中的細微變化。
如此,直到第十六株藥草,木飛終於成功凝出了如水珠般的一滴藥液。
木飛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水平在煉丹天賦上算什麼級別,只是爲凝出藥液而無比興奮着。
……
數十株藥草,最終被木飛成功提煉出了近十三滴藥液。成功率只有不到五分之一。
十三滴青翠晶瑩的藥液,被木飛裝進了數個小玉瓶之中,隨後他來到千墨身邊,小心地一一滴入千墨口中。
儘管藥力有限,比不得成品丹藥,但多少還是有藥性,是以千墨很快再次醒轉。
千墨感應到自己傷勢仍重,但比先前還是好了一些。
她偏頭瞥見一旁青石上的藥鼎,記起昏迷前眼前這人似乎說過他也是五行院弟子,於是驚訝問道:“你是丹院弟子?”
木飛有些疲倦,只是點了點頭,未開口說話。
千墨神色複雜,良久後,她忽然問道:“師弟,丹院有個叫木飛的準內院弟子,你認識他嗎?”
木飛聞言頓時心裡一驚。
只是他面上未動聲色,疑惑道:“聽說過此人。不知師姐爲何突然有此一問?”
千墨正低頭檢查着自己的身體,確認在昏迷之後這位丹院師弟並未趁人之危,心下不由安定下來。
再一想到這師弟一定是冒死救下自己,又爲自己煉藥,莫名地對他開始產生微妙的信任。
“那他…爲人如何?”千墨並沒有看木飛,只是低着頭整理自己的殘破黑衣。
木飛心下越來越奇怪。
他確認自己從未見過千墨,兩人未曾有過任何交集,可爲何眼前這女子會打聽他的事情?
“難道……”木飛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不過他依舊未動聲色,緩緩說道:“聽說此人機緣之下成爲持有丹院院主古聖令的弟子。長得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爲人和善又急公好義。在丹院人緣極好,不管師弟師妹提到他,都讚不絕口。”
木飛厚顏將自己一頓猛誇,縱使他臉皮有些厚,也是說完之後,臉上微熱,有點兒不好意思。
千墨聞言,那如水的雙眸立刻閃現吃驚之色,隨後驚訝道:“他…他竟是個好人嗎?不是說此人殘暴成性,目中無人,又有些好…好色嗎?”
‘好色’二字,被千墨說的聲音極小。
木飛聽得爲之氣結,差點兒翻了白眼。這是哪個傢伙敢如此貶損自己?
“師姐,你都聽誰說的啊?肯定是哪個嫉妒他的傢伙說的吧?我可是丹院弟子,所以師姐,你信我的纔對。”木飛急切說道。
千墨眼中有着疑惑,不過沉思片刻後,她咬着脣低聲道:“師弟,若他真是你說的這般好,你記得見着他時,告訴他,讓他小心一些,尤其在九環星雲澤中,怕是有人要加害於他。”
千墨說完,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不過心底仍暗歎一聲,眼底閃過無奈。
她沒想到,自己這次答應司炎慶要廢掉的一個人,居然可能是一個好人。這讓她有些於心不忍。
只是,她也很無奈,因爲她必須聽命於司炎慶,去完成這件事。想到這裡,她的眼底又有一絲悲傷劃過。
木飛的靈魂感知何其強大,自然捕捉到了千墨眼中那複雜變幻的神色。
同時他從千墨這些話中,再聯想到先前胖子於才俊幾個弟子和千墨一同出現,所以他已經隱隱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師姐,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木飛試探性地問道。
然而木飛如此一問,不知爲何,千墨忽然就恢復了慣常的冰冷和淡漠,她淡淡地說道:“師弟,你趕緊走吧,我在這裡養好傷就會進入九環星雲澤中參加歷練。謝謝你救了我,日後我一定尋機報答。”
木飛攤了攤手,沒再多說什麼。他默默收起小丹鼎,準備離開。
剛走到溶洞洞口,忽然聽到身後又傳來千墨的聲音:“對了師弟,你叫什麼名字?”
木飛腳步頓了一頓,卻終究還是沒有開口。隨後直接踏出洞口。
他原想編造一個名字,但想了想,實在是不喜歡說謊的感覺,乾脆直接不回答。
出了溶洞,他順着青溪,趁着天色剛亮,向着青石方臺所在之處飛速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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