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傑回到客棧,卻見喬巧兒等人已不知去處,心下便愈加擔心起來。連城傑以爲是那秦勻子和郭昌宗等人從中作梗,別前去打探,卻不想那二人卻在屋中沉沉睡去。連城傑心下納悶,便走出客棧來尋找。不想他還沒走出一條街,卻見黑暗之中,有一羣人數在五十上下的黑衣人迎面向西而來。
連城傑急忙躲在暗處,靜靜觀察,他原以爲那些黑衣人是付國忠派來搜尋自己的,卻不想那些黑衣人,竟是直接朝帝都西門疾行而去。連城傑心下詫異,便偷偷地跟了上去,尾隨他們出了城西門。
一路上沿着崎嶇的山路前行,約莫一個時辰的光景,連城傑終於跟隨那幫黑衣人,來到一處樹林深處。遠遠望着,可見樹林深處似有人家,偶爾還能看見幾盞零星的燈火。連城傑慢慢摸進,藏身於樹枝上,靜靜地觀望着場下的一切。
只見場下是四間破舊的草屋,草屋裡漆黑一片,但是緊閉的大門前卻各站立四名手拿大刀的男子。那羣黑衣人到達草屋前後,從最大的草屋中走出了三個人,連城傑透過朦朧夜色看向那三人時,臉上卻露出了疑惑之色。
那三人之中,一人作商人打扮,另一人作地主打扮,正是那日連城傑在三岔路口喝茶時遇見的那兩人,一位是自稱河南鎮風鏢局的吳掌門,另一位則是當日與之相鬥的自稱太湖朱家莊的朱莊主。
那吳掌門和朱莊主出得門來,齊齊地給站在面前的黑衣人鞠躬行禮道,“參見隨風門主。”然後,黑衣人中最前面的一身材寬大的黑衣人,走上前去兩步,空中朗然道,“想必二位此次已把閣主交辦的事辦好了?”
“這個嘛……”那吳掌門和朱莊主面面相覷,竟是說話有些吞吐起來。
“既然在規定期限內沒有辦好,想你二人也是知道後果的吧!”那黑衣人頭領道,言語很是威嚴。
那吳掌門和朱莊主則是慌張地跪了下去,言語哆嗦,只聽那朱莊主地道,“請水門主恕罪,此次無音閣交辦之事確實是有些困難。如今天下大亂,百姓紛紛西逃,我等搜尋半年,也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尋得這二百六十一位童男童女啊。”
“朱兄所言甚是啊,請門主體諒我等的苦楚。”那吳掌門附和道。
連城傑藏在樹梢,聽得他幾人言語,已然斷定這羣黑衣人應該是無音閣五門之中的一門。加之聽那吳掌門和朱莊主對黑衣人的稱呼,連城傑已然心知那黑衣人頭領是那無音閣五門之中水門的門主隨風。
無音閣可說是俗世之中第一門派,或者說是幫派,創派至今已有千餘年,閣主更迭不斷,門人衆多,最多時據說達到兩萬多人。其總閣原在河南鎮,後歷經遷徙轉至帝都,再之後卻是無人知其下落。世間只傳言無音閣總閣在帝都,卻不知在何角落,其閣內組織嚴密,分有金、木、水、火、土五門,各門時有在江湖上走動,其中已土門的聲勢最爲巨大。除此之外,世人還知其閣主當今是蕭青雪,但二十多年來卻是無人得見過其真容,當真是神秘至極。
良久,那被稱作隨風門主的黑衣人轉過身去,慢慢說道,“即然如此,我便代你們把這罰給擔下了。”然後,那吳掌門和朱莊主則是如釋重負,連連磕頭,口中很是感恩戴德地念道,“謝門主大恩,謝門主大恩。”
那隨風門主揮手,很是不耐煩地道,“罷了,罷了。快把那些貨交出來吧,我天明之前還要把他們帶去帝都陽城,可沒時間與你們在這乾耗着,盡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是是是。”那吳掌門和朱莊主連連稱是,卻依然長跪在地上,只是手揚向身後另一男人。那人作了個手勢,原來立在各草屋房門前的四人便進得屋去。不多時,卻趕出許多六七歲模樣的男孩女孩出來,他們一個個被黑布堵着嘴巴,兩手被同一根繩子連捆着,好似古代的重刑犯人一般。一羣面露懼色滿臉是淚的孩子,顫抖地立在草屋之前,人數之多卻是令人錯愕。
那隨風門主打量着這些小孩,連連稱讚道,“好好好,此次的貨雖然數量少了些,但是個個看着品質優良。若是進得宮中能討得陛下喜歡,那我無音閣又將立下曠世奇功一件啊。”那隨風門主說着便哈哈大笑起來,極是得意。
卻在此時,連城傑突然聽得那吳掌門言辭有些不清地道,“懇請門主賜下一粒‘長樂散’,我等以後一定肝腦塗地,誓死效忠無音閣,誓死效忠隨風門主。”那隨風門主聽他二人如此說,似心情大好,便說道,“好好好,看在你等如此盡心盡力的份上,我便把這一年一度的‘長樂散’賜予你們,萬望你們繼續努力。
隨風門主說着,便從繡中取下三粒丹藥,衣袖輕揮,便遞到了吳掌門等三人手中。那吳掌門等人接過丹藥,不問三七二十一便是急忙一口吞了下去。三人吃下丹藥之後,一臉滿足的笑容,一邊殷勤道謝,一邊慢慢立起身來站到一邊。
而隨風門主則是招呼一聲,五十名黑衣人竟是上得前去,把那兩百多名孩童趕至隨風門主身後。就待衆黑衣人準備離開之際,卻見那吳掌門突然眼睛翻白,渾身抽搐,痛苦倒地,隨即那朱莊主和另外一男子亦是如此。
“你給我們吃的是什麼東西?”那朱莊主掙扎着大聲吼道。
那隨風門主轉過身來微微一笑,道,“是‘長樂散’啊。”他說着看向吳掌門三人,突然退開兩步,然後突作恍然大悟之狀,很是歉意地又是拱手又是鞠躬,道,“哦,兩位得罪了,是我一時疏忽,把‘長樂銷魂散’當作‘長樂散’給你們了。可我又不曾身帶解藥而來,那……真是得罪了三位,得罪了。”
“你……”那吳掌門憤怒而痛苦手指隨風門主,卻是話沒說完便嚥了氣,一隻手從空中快速摔了下來。而也是在片刻之間,那朱莊主和另一男子便也是一動不動了。他們其餘的手下見此情狀,紛紛恐懼地跪倒在地。而那隨風門主則是輕聲笑道,“現下留你們也已無用處,也且去吧。”
他說着右手輕輕一揮,只見有十幾顆黑色的小丸子從繡中飛出,竟是全打在那些吳掌門等人的隨從身上。卻在一瞬之間,那些隨從也如吳掌門三人一般,倒在地上,面色極是痛苦萬狀。然不出一剎,那些隨從皆氣絕而亡。
連城傑見此心下愈發替這些孩子擔心,他的心中又浮現起家人慘遭滅門的情形,卻是半點也不樂意在樹上呆着了。可就在他欲飛身而下之際,突然夜空之中傳來一個男子鏗鏘有力的聲音,仿若是一縷光亮,陡然間劃破了這夜空滿滿的黑暗。
“想不到無音閣存世千餘載,歷來做的皆是鋤強扶弱、行俠仗義之事,也可說是天下正道。然不曾想經年卻淪落到如此不堪之境!真是可悲可嘆啊。”
連城傑心下詫異,這聲音怎麼如此熟悉?不想那腦子還沒轉過來,卻見一道耀眼的木青色光芒由西方破空而至。只見那男子立於衆黑衣人身後,模樣俊朗清秀,舉止很是瀟灑飄逸。
連城傑看清來人正是終南玄門的慕容秋白,心裡突然變得歡喜了起來。但未等他多想片刻,又是兩道金光與一道白光破空而來,連城傑看清楚趕來的人正是那高虎與慧妙慧心兄弟,心中的一大石頭也便落地了。
他心想着,既然這慧妙慧心兄弟與終南玄門之人在一起,想必那葉洲妤也是來了的。也許那葉洲妤許與喬巧兒匯合了,現下肯定是守在喬巧兒身邊的。如此一來,喬巧兒便可說沒有什麼危險可言了。
隨後,連城傑也飛身而下,停在了慧妙慧心等人身後。那慧妙慧心見來人是連城傑,臉上浮出了笑意,而那高虎與慕容秋白也是回過頭來,望着連城傑片刻也是輕輕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連城傑問道,“兩位師兄,不知巧兒現在哪裡,是否安全?”雖然心中已有了答案,但是如果不能夠得到確認,他的心多少是放心不下的。
那高虎則是快速答道,“小師弟放心,公主殿下和葉師妹在一起很安全的。”而那慕容秋白則是慢慢說道,“我等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吧。”一時衆人無話,只是靜靜地望着面前的黑衣人,還有那慢慢走上前來的無音閣水門門主隨風。
只見隨風走上前來,打量了一下衆人,他更多的目光則是在慕容秋白身上打量着。良久,隨風拱手笑道,“原來是終南玄門的慕容師兄啊,不知什麼風,將您這世外的高人吹到這帝都陽城來了?”
慕容秋白卻是靜靜地道,“快放了這些孩子,你是帶不走他們的。”不想那隨風卻依然微笑着,道,“慕容師兄真是客氣,想小弟隨風本是俗世一凡夫,如何能與您這修行之人相提並論呢。只是小弟不得不給您提個醒,我無音閣雖是俗世幫派,但是與貴派歷來是有所往來,您今日作此阻攔難道不怕我主明日上得終南山縹緲峰找貴派玉機掌門討個說法麼?”
“我派雖然歷來不過問俗世之事,但眼見爾等如此殘害天下生靈,怎麼能夠袖手旁觀呢?”那高虎大聲吼道,聲如洪鐘,卻是把隨風和他身後的黑衣人嚇了一跳。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那慧妙慧心齊齊念道。
“既然如此,小弟倒是要嚮慕容師兄討教了。”那隨風說着已然手握長劍,擺好了架勢,微寒的雙目緊緊地盯着慕容秋白等人。那慕容秋白還未得及準備,卻見那隨風突然衣袖輕舞,竟然從中飛出幾粒黑色的藥丸。
連城傑見狀大叫一聲“小心”,但話音未落卻覺得自己的擔心略顯多餘,只因在藥丸飛出那刻,一柄木青色長劍已然凌空擋在慕容秋白胸前,劍身發着耀眼的木青色。那木青色光環,竟是把幾粒藥丸擋住,不出一剎便掉在了地上。
而那隨風見狀,則是臉上神色有些僵直,饒是如此未見他作片刻停留,立馬飛身而起。只是下一秒,隨風竟然隱身入漆黑的夜空之中,留下一句話——“今日我還有急事故不再與爾等在此消磨時光,只是明日爾等在這佘諸國內行走可是要萬分小心了。”
話音未落,衆人卻見面前的黑衣人作鳥獸散,一時只留下那一衆孩子。高虎見狀,則是大聲吼道,“什麼龜孫玩意鬥不敢鬥,臨走了還說勞什子大話嚇人。”而那慕容秋白則是輕聲搖頭道,“他所言無虛的,無音閣雖是俗世幫派,門人修行都不高,但是卻遍佈天下猶如老鼠,若說是平民百姓被他們纏上,即便是我們這些世外之人遇上,有時都是覺得頭疼至極啊!”
慕容秋白說着便走上向那些小孩走去,一邊走一邊哄着那些小孩道,“小弟弟小妹妹不要怕,壞人已被哥哥打走了,哥哥送你們回家。”
而高虎則是被慕容秋白先前所說之言給困住了,一張滿是疑惑地臉望着連城傑,又望着慧妙慧心兄弟。連城傑不理他,只是也走向那羣孩子,像慕容秋白一樣給他們解下捆綁的繩子,取下堵住嘴巴的黑布。慧心慧妙亦是如此,高虎吃了閉門羹,卻也只得如衆人一般,上前去解下捆綁孩子的繩子。
“只是不知慕容師兄可知要將這些孩子送到何處去?”那慧妙一邊替孩子們解開繩索,一邊問道。慕容秋白聽言,則道,“這點呢請兩位師弟放心,自那鎮風鏢局在河南鎮拐走這些孩子的時候,我玄門就已經得到消息,一直都暗中觀察。一會兒‘獨秀四秀’中的楊、林、鄭三位師妹會率隊趕來,我和高師弟會匯同他們將這些孩子送到他們家中。”
“貴派真是慈悲爲懷,乃我久天寺之楷模啊!善哉善哉。”那慧妙道。
“小師弟,你知道那‘獨秀四秀’麼?”高虎則是笑着望向連城傑,見連城傑一臉疑惑,則又繼續道,“想必你是不知道的,因爲你又不曾在終南山上修行。我跟你說啊,‘獨秀四秀’也被我們玄門修行的男子稱爲‘終南四秀’,乃是獨秀峰冷月大師座下四大弟子,個個美得出塵,好似天上掉下來來的仙女一般。”
連城傑見他說得很是起勁,便搭話問道,“是哪四秀啊?”那高虎突然來了性子,一邊解開繩索,一邊道,“是楊林鄭葉啊!”
“楊林鄭葉?”連城傑疑惑問道。
“楊就是冷月大師的大弟子楊嫣茜,林呢是二弟子林曾雪,鄭麼就是三弟子鄭丹妮鄭師妹了。”那高虎說着,臉上卻是露出了及其歡樂的笑容,好似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連城傑見狀,則慢慢道,“葉就是葉洲妤師姐麼?”
“正是。葉師妹可以說是‘終南四秀’裡面最美得出塵,修行也最高的。只是因爲是冷月大師的得意弟子,故而一整天都像冷月大師那樣板着個冰冷的臉,讓人不敢靠近。聽鄭師妹說,葉師妹上得獨秀峰十多年來都不曾笑過的,也很少與人在一起。”高虎道。
“哦。”連城傑呢喃了一聲,卻是想起與葉洲妤在一起的時光,她的臉上始終沒有笑容,只有一絲絲安靜的冰冷。那高虎見連城傑發呆,便推了一下他,笑道,“小師弟你手腳快點,再過一會兒鄭師妹她們就該到了。”
那些小孩被解開繩索之後沒有亂跑,也沒有哭鬧,只是靜靜地站着,似乎他們都知道眼前的幾個大哥哥會把自己送回家。不多時,困住孩子們的繩索便全被解開了。連城傑和高虎隨着慕容秋白站在孩子們面前,只見慕容秋白正欲對孩子們說話,卻聽身後西方陣陣呼嘯,一道道七彩斑斕的光芒破空而至。
連城傑放眼望去,光芒所至之處竟然站着十幾位身着白衣的女子,個個身材姣好,卻是與葉洲妤一般的打扮。在她們身後,站着一衆褐袍男子,人數在十人上下,卻見領頭的竟然是陸正中。
“獨秀峰楊嫣茜帶衆位師妹,靜聽慕容師兄吩咐。”一臉若鵝蛋,面若桃花的女子嚮慕容秋白拱手道。慕容秋白望向她時,女子把手放下,竟是兩人相視而笑。卻在這時,那自稱楊嫣茜的女子身邊突然走出一身高略低但依然美麗,只見那女子面帶笑意,走向前兩步,突然說道,“高師兄,我都來了,你怎麼還躲在後面,難道你不想看見我麼?”
連城傑望着這一笑顏如花的女子,心想也許她便是高虎口中所說的鄭丹妮。而高虎呢,則是站在連城傑身後,只露出半個身來。聽那女子一番說辭,高虎才慢慢走出來,吞吞吐吐地笑道,“鄭師妹,你怎麼來了?”
見他如此,那些在楊嫣茜身後白衣女子與在陸正中身後的褐袍男子紛紛大笑起來。其中,站在楊嫣茜身邊的一身材較爲衆人高挑顯瘦的女子,突然強忍笑容,故作一本正經地說道“那還不是高師兄一時沒反應過來麼,鄭師妹你萬萬莫要生氣啊,要不然高師兄又會深夜裡偷偷來到獨秀峰,再被我們姐妹誤認爲是強盜流氓痛打一頓就不好了。”
話音未剛完,那女子便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衆人又是哈哈大笑,甚至連陸正中和慕容秋白也是望着場中的高虎與鄭丹妮,忍不住笑了起來。而那鄭丹妮看向慢慢走近的高虎,又看向那身材高挑的女子,羞澀地低頭道,“林師姐你們要把他當成強盜流氓我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他真的張了一張強盜的臉呢。”
那鄭丹妮話音剛落,衆人又是一陣鬨笑。別說連城傑和慧妙慧心忍住,就是身後的孩子們,都是發出了“咯咯”地開心笑聲。
而那高虎則是摸着自己的頭和臉,一邊走向鄭丹妮,一邊念道,“這長相是爹孃給的,我還能說不要啊?”他如此一說,衆人笑聲更甚。只見他站到鄭丹妮面前,兩人相望,竟是歡喜地笑着。
良久,衆人笑聲停將停,陸正中便走了上來,走到慕容秋白身前,只是在行進之中,他慢慢地望向連城傑,臉上有一絲疑惑,也有一絲笑意。隨在她身後的則是楊嫣茜,以及一杆終南門人。
“好了,孩子們,姐姐和哥哥送你們回家去好不好?”那楊嫣茜微笑着道。
“好。”孩子們異口同聲地答道,聲音極大。
“那你們可要乖乖的,且不在中途亂跑,不聽姐姐和哥哥們的話哦!”那林曾雪亦是微笑着,盡力討好這些孩子的歡心。
“好。”孩子們已然異口同聲地答道,聲音極大,似乎依然忘卻了之前由河南來到此間的恐懼。
之後,慕容秋白與陸正中等人商量了一番如何護送這些孩子的事情,沒有半刻便已然分配完了各自的任務。連城傑見此情形,心裡很是感動。試想假若當年沒有師父與師孃那般照料和撫養,自己又如何能夠長大成人呢?也是在這一刻,他想到了荊琳兒,想到了自己的師姐。他在心裡暗自說道,一定會盡快找到師姐,除此其他的事情真的不是很重要的。
想到自己的身世,連城傑突然問道,“假若找不到他們的家人,該怎麼辦呢?”此言一出,衆人卻是齊齊地向疑惑地連城傑望來,加之那些小孩子投來的目光,足足五六百雙眼睛。連城傑突然變覺得,渾身很不自在起來。
良久,那慕容秋白微微笑道,“公子放心,來時掌門真人已經交代過了,找不到父母就由我等帶往玄門,一定不會讓他們受苦的。”
“若是如此,當真是最好不過了。”連城傑微微笑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慧妙和慧心兄弟又齊齊念道。只是連城傑不知,這慧妙慧心這一聲讚美不是爲了終南玄門衆人,而是給他這個雖身遭大難卻慈悲爲懷的菩薩心腸的身上藏有太多疑團的男子。
而後,慕容秋白等終南玄門門人與慧妙慧心、連城傑辭別之後,便領着衆孩子趁着夜色向西而去。連城傑則是與慧妙慧心兄弟向東御空而來,趕回帝都陽城。
一路上聽得慧妙慧心兄弟兩說起,原來在連城傑趕赴林妍麗的約會時,喬巧兒始終放心不下,擔心是敵人設下的圈套,便非要跟隨去看個究竟。慧妙慧心等四人無奈,只好隨她趕往明月樓。不想在途中卻碰見了葉洲妤和慕容秋白三人趕來,他們說害怕喬巧兒有危險,便領着喬巧兒換了一家客棧住下。之後由葉洲妤保護喬巧兒的安全,慧妙慧心兄弟則是與慕容秋白、高虎一道向西趕來,阻止這場無音閣犯下的罪孽。
在趕往帝都陽城的時間裡,連城傑心中是很迫切想看到喬巧兒的,只是來到帝都陽城之後,連城傑又想起了林妍麗與付國忠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心裡卻是猶豫的。在跟隨慧妙慧心趕往東街住所的街上,他一下子便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喬巧兒了。特別是行至客棧之中,望着一間燈火仍亮的屋子,從慧妙口中得知那正是喬巧兒居住的房間時,他竟是害怕走向那個屋子的。
他不知道自己走向那個屋子,望見喬巧兒的時候,自己要和她說什麼。他不知道要怎樣去面對,這個自己一直念想的女子,一直想陪伴在身邊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