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懷毅這第二次需要查探的事情,那就是南宮若男的下落,之所以會選擇再次要求空明用明王鏡查詢一下,完全是受到了雷鈴兒的提醒,直覺認爲當初那空源有意隱瞞了一些什麼東西。
祁懷毅的猜測並非沒有道理,要知道雷鈴兒手中根本沒有跟逆鱗關聯非常大的東西做引子,而只是用神識影像之類的做引。加之因爲祁懷毅已經在其他界面,明王鏡並不是聖器,雖然神奇,卻也也無法直接告訴雷鈴兒逆鱗就是祁懷毅,更不能告訴她祁懷毅在冥界的情況。
當然,這些東西,祁懷毅並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手中拿着的是南宮若男另外一顆幼時脫落下來的牙齒,也是南宮鴻手中僅有的一顆了,他將希望完全寄託在了這一次明王鏡的查探上。
如果這一次明王鏡還沒不能明確地告訴祁懷毅答案,那麼要想在偌大的修真洞天,或者九界尋找一個失蹤了十多年的女孩,無疑是大海撈針。
接過南宮若男的牙齒,空明也沒有想到,他曾經用明王鏡查探過南宮若男的信息,直到明王鏡顯示出來了一個妙齡女尼的身影,他才隱約反應過來,這個女尼很有些眼熟,可是具體什麼時候見到過,又有些想不起來了。
“若男!”祁懷毅心中一驚,雖然昔日的女孩已經丟棄了她的馬尾辮,但是那五官輪廓在他的腦海中卻還是那樣的清晰。
銅鏡上,那美眸緊閉,嬌柔地躺在塌上,面如白紙,脣染鮮血,氣若游絲的女尼,正是他尋找了多年的南宮若男,雖然歲月的流逝,讓這女孩多少有些變化,可祁懷毅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而旁邊急得淚流滿面的,不停地對着一中年女尼請求着什麼的小尼姑,也同樣被祁懷毅一眼就認出來了,卻是那陰差陽錯投入止水派的了果。
“斷意師太!?”而空覺掌門在旁的輕呼聲,卻是讓祁懷毅更加篤定一個問題,那就是南宮若男在止水派。也只有止水派的尼姑,纔會取這麼一些沒有點情意的法號,爲了結了斷之意。
雖然不知道南宮若男好端端地爲什麼會出家,更不知道南宮若男怎麼會傷得這麼嚴重,可毫無疑問的是,祁懷毅的內心是非常憤怒的。這種憤怒主要針對的當然是當初那瞎話連篇的空源長老,要是空源長老在這,祁懷毅估計會一天符牌砸碎他的禿頭,
“好一個不在世俗也不在洞天,已跳出三千紅塵,有緣自會再相見的屁話!”祁懷毅的表情變得有些冷峻,空源當初一句暗藏私心的話,卻是讓南宮若男晚回家十多年。
空明和空覺錯愕對視,空明眼中閃過一絲恍然:“祁
長老,莫非十餘年前,你曾經讓空源師弟到我這求過此事的真相?”
輕哼了一聲,祁懷毅冷聲應道:“沒錯,可是空源長老卻給我那麼一個模糊的答案,讓一個家庭少了十多年的團聚光陰,這難道就是佛門的慈悲?”
空明臉上不由掛上了幾分尷尬:“此事老衲也有些印象,只不過這止水弟子既然已入佛宗,恐怕就是要斬斷塵緣,有些事施主還是莫要強求。”
空明口上雖然這麼說,但是腦海中卻是想起了當初跟空源兩人商量這事的時候,卻也是出於對止水派庇護之意,他們一眼就看出了,這南宮若男提天賦上佳,又如何會讓祁懷毅知曉南宮若男在止水派?
“斬斷塵緣?你們佛門可就喜歡用這些藉口?”祁懷毅冷笑道:“恐怕有些人根本不是自願要斷塵緣,而是受到了佛門的坑蒙拐騙……”
空明表情徹底一僵,空覺在旁低喧了聲佛號:“阿彌陀佛,祁長老還輕口下留德,我佛門中人戒律森嚴,絕不可能會使這等下三濫手段。”
“是麼?”祁懷毅冷笑依然:“佛門中人會不會行這下三濫手段是你佛門之事,與我無關。既然我要的答案已經得到,那我就告辭了!”
說着,祁懷毅留下兩滴滌魄水,拂袖而去,只留下面面相覷的空覺和空明。當祁懷毅摔門而去時,將兩滴滌魄水收入囊中的空明突然目光微眯:“掌門師弟,看來止水派要有麻煩了……”
白鬍子微顫,空覺眼角帶着幾分笑意:“不過是一個弟子罷了,只要止水派能與此子好言相談,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恐怕沒這麼簡單!”空明的雙眼閃着世故的流光:“這祁懷毅擺明是要帶走這個弟子,而一向心氣高傲的止水派,恐怕不會放手,畢竟這弟子空非普通弟子
“那依空明師兄之見?”空覺那詢問的目光望向空明,看得出來,空覺這個掌門,對於空明這個殘廢師兄,還是很尊敬的。
“此子看似溫文,可內心殺機頗重,一旦話不投機,衝突在所難免。”空明那枯瘦的臉輕輕抽動:“讓空戰師弟率八部天龍衆支援止水派……”
“給祁懷毅施壓?”空覺目光微眯。
空明額首道:“這也是表明我萬佛朝宗與止水派同氣連枝的態度,就算這祁懷毅實力再怎麼強大,在如今修真界風雨飄搖之際,也不會爲了一個小女尼而跟我佛宗兩大派交惡,必然會掂量一二。”
“師兄所言甚是!”空覺點頭讚許道:“如若此子性子剛烈,決心與我佛宗交惡,與止水派發起衝突,那麼有八部天龍衆在,也足
夠剋制住他了。”
“跟空戰師弟說,一旦進入戰鬥,若有機會擊殺此子的話,也無須留情!”空明說道:“修真界終歸要淪爲殖民界,這樣一個變數早點消失也是好事。”
“我這就讓空戰師弟,便宜行事。”空覺笑了,事實上,他也是同樣的觀點,祁懷毅這樣的人物,死了總比活着要好。
更主要的是,這祁懷毅一身都是寶,無論是寶相輪還是滌魄水,都足以證明祁懷毅身家豐厚,這樣的誘惑,足以讓佛祖也眼冒綠光。
空覺絕對不是那種慈眉善目的老好人,他待人的溫和,只不過是爲了暗地裡更好地捅人刀子。在空覺想來,單打獨鬥無人是他對手,那就羣起而攻之,不過對付這樣的決定高手,羣攻也得有羣攻的套路。
就算祁懷毅能破得了明心見性之陣,也不可能對付得了八部天龍誅魔陣,何況止水派的大自在絕滅陣,也不是易於的……
祁懷毅並不知道,萬佛朝宗擔心他去止水派有過激的行爲,已經做出了動作,而且這動作可謂是殺機畢露。
如果祁懷毅對於萬佛朝宗的戒心能再高一些的話,或許他的神識可以很細緻地籠罩整個萬佛朝宗,甚至將空覺和空明的對話聽到耳中。
只不過這萬佛朝宗一行,目的成功達成,加上這萬佛朝宗一板一眼地行事風格,讓祁懷毅失去了不少戒心。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他一心記掛着南宮若男那病態的樣子,不知道在南宮若男身上發生了什麼事,而讓她成爲了這個樣子。
十餘年前,沒能將其帶回夷陵郡,讓南宮鴻夫婦忍受了十多年的骨肉分離的痛苦,那是因爲不知道南宮若男在哪,也就罷了。
而十餘年後的今天,知道南宮若男在哪,卻發現她似乎有危險,如果晚去了一步,很有可能照成終身的遺憾,又如何不讓祁懷毅心憂如焚?
遁日術頻繁地施展着,撐着吞噬天地勢場的祁懷毅,猶如一個鬼魅的精靈,以極快地速度朝止水派方向飛遁而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將先行一步的止水派衆人給遙遙地甩在了身後。
當祁懷毅趕到止水派,投帖拜山,卻是讓止水派斷情和斷意兩位師太如臨大敵。畢竟如今止水派高手盡出,留在山門之內的空寂期高手,也就剩下他們兩個,而祁懷毅這個人,可是兇名在外,一招半式,就擊殺了凌霄長白宮宮主林雷和大長老仇萬強的組合,並逼死李奇峰和書聖。
即便是止水派一向眼高過頂,斷情和斷意二人也有自知之明,如果祁懷毅有心作惡的話,恐怕不是她們倆所能阻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