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祁懷毅願意坐這個總盟主的位置,或許這真修反擊同盟會還能繼續走下去,而且恐怕虯髯王和葵玉真人最終依然會以副盟主的身份坐實,可是現在,一切似乎都沒有必要了。
“散了吧!”葵玉真人長吐了一口濁氣,也將這個艱難的決定給吐出來了。
隨着鎮海石原,絕大部分的修士都已經走光,暴風雨在不知不覺中卻是已經停歇,只不過天際依然陰沉。
崑崙派衆人並沒有離去,看着那些猶如魔鬼一般冷笑着俯視大地的陰雲,葵玉真人再次長嘆:“虯髯王,還是你有遠見!”
看着麾下之人收拾玉碎血誓臺,虯髯王臉上浮起幾分苦笑:“真人就無須挖苦本王了,本王也絕對想不到,這次同盟會的變數竟然會是祁懷毅這個……這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奇才!”
“你這個了半天,就得出這樣一個結論?”葵玉真人苦中作樂地看着虯髯王:“印象深刻的奇才?”
“本王實在找不出什麼華麗的形容詞來形容他了!”虯髯王撫着長髯:“二十歲出頭的守一境,如今不過三十歲出頭,卻是達到了我們一輩子都恐怕達不到的真帝大圓滿,成爲我修真界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
“虯髯王,你說祁懷毅只有三十歲?”葵玉真人徹底石化了,她雖然也有識別人年齡的辦法,但是隻有把對方當成後輩纔會不自然地去考究這個。
虯髯王點頭道:“此子三十年前還在孃胎裡,八年前還參加論道大會的新晉弟子大賽,真人以爲他能有多大?”
葵玉真人臉色微紅:“是我着相了,讓虯髯王你見笑了。”
虯髯王搖了搖頭:“着相的並不止你一人,當此子一出現的時候,我就有種很玄妙的感覺,彷彿踩中了命運的主弦一般。而當他一招下了李掌門的昊天劍時,我才明白,他確實是這最大的變數。或許正是因爲這種變數,纔會在三十年前,此子還在腹中,就讓某些人感覺到深深的不安了吧!”
“唐誠如,樊覓雲?”葵玉真人猛然心中一驚:“那星辰天地推衍大陣……”
虯髯王重重地點了點頭:“從此子爲人處事的方式來看,絕不會是什麼妖魔煞星,我倒願意相信,他是修真界的救星。當然,對於天帝白凌風來說,恐怕就是真的妖魔煞星了!”
葵玉真人錯愕地看着虯髯王:“依你之見,你確是已經相信祁懷毅關於仙界
包藏禍心的觀點?”
“爲什麼不相信呢?”虯髯王雙目閃着睿智的光芒:“祁懷毅此人,年紀輕輕,擁有超絕的能力,卻沒有被力量矇蔽雙眼,又不圖虛名,連總盟主這樣的位置他都不屑坐,這樣的人根本完全沒有必要騙我們。”
“那你還一直向他置疑?”葵玉真人很有些疑惑。
虯髯王輕笑道:“這些事本就不明朗,我有問題也屬自然。何況有些事你我能想到,可今日這擎天嶼十萬左右的修士,又豈能通通明白過來?我問出那些問題也不過是想更接近真相罷了,不過反正祁懷毅自己所說,他只是爲了給我們提個醒,總有一天,他能將證據放到天下人面前,我們拭目以待即可。”
“那如今修真界該當如何?”葵玉真人秀眉緊鎖:“我輩又當何去何從?”
看了眼葵玉,以及她身後的四大長老,知道這崑崙劍宗以往雖然有傲慢待人的嫌疑,但是在這修真界危難時刻,卻也是有心力挽狂瀾者,雖然不無私心在,卻也難能可貴。虯髯王寬慰一笑:“真人莫不是還在想着下月初三之事?其實易無念所言不錯,如今我修真界損失慘重,不如坐觀虎鬥,靜待良機!”
沉吟了片刻,葵玉點了點頭:“也只有如此了,只是這下,要讓仙界使者失望了。”
“無所謂了,如果仙界真是如此無私,爲了援助我人界,也能理解我修真界如今的窘境。”虯髯王靜撫長髯,看向陰沉的天際:“而葵玉真人也無需找什麼藉口,直接說這次真修反擊同盟會未能成功組織,聯合作戰的事往後推延就是了。”
不同於鎮海石原的蕭索,以祁懷毅母子和洞天三瘋爲首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卻又洋溢着重逢的喜悅。
因爲要照顧到跟隨過來的一些低階修士,衆人飛行的速度保持在守一境的速度,這種速度對於大乘境以上修爲的人來說,無疑是閒庭信步。
或許有人對浩浩蕩蕩沒有太多概念,這放眼看去,也有數百號人物。其中作爲主角的,自然是祁懷毅、寒白衣以及從幻芥珠中跑出來的曲希賢、落紅和遊憶凡五人,尤其以祁懷毅這個失蹤了多年,讓人牽腸掛肚了許久的遊子爲核心人物。
而在祁懷毅身旁,菏澤島方面,自然就是酒徒、回頭是岸、易無念這個鐵三角,加上隨風這個島主;茅山派方面,辰亦和狂亦等人自然也是緊隨一旁,也只有這幾號人能真正跟祁懷毅說上幾
句,其餘人等完全沒有機會。
金銀二叟還真似乎鐵了心要跟祁懷毅討教,雖然一路上根本插不上嘴,卻也不以爲意,偶爾跟身旁其他人交流幾句,臉上掛着篤定的笑容。
讓人比較詫異的是,除了伍子夫、喬峰、洪遠天師等本就跟茅山派走得比較近的人外,還有不少門派宗府嶼邸的巨頭們,亦步亦趨地跟着,彷彿生怕錯過了什麼好戲一般。事實上,他們跟緊了,也確實是能聽到不少好戲。
從離開擎天嶼的那一刻,祁懷毅耳邊就沒有消停過片刻,因爲酒徒等人早就忍不住想要了解祁懷毅這幾年跑到哪裡去了。其實,不僅僅是她們,這個隊伍中的每一個人,甚至可以說如今修真界每一個修士,都不介意豎起耳朵來聽一聽這個故事。
事實上,到這個時候,即便是今日第一次見過祁懷毅的修士,對於祁懷毅也有了比較大概的一個瞭解,最起碼都明白祁懷毅這個如今修真界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在八年前曾經被當成了曇花一現的天妒英才。
將近八年前,二十三歲的守一境,修真洞天的第一天才,今日迴歸,修爲卻已蓋過天下英雄。任誰也會想知道,這八年的時光裡,祁懷毅到底有什麼樣的境遇,讓他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就擁有這般強大的修爲,
撇開一些極其隱秘,無須告訴他人的事情,祁懷毅大致地陳述了他這八年來的經歷,中間有曲希賢和遊憶凡在旁補充說明,增添色彩,自是激起一片片的唏噓聲。
八年,對於逆天修行的修真者來說,幾乎是微不足道的一個時間段。有些修士,煉一爐丹藥都要耗費數年的時間,還有些修士一閉關就是幾十年。八年,有時候只不過是彈指間的一剎那。
可是祁懷毅在這八年裡卻是幾經生死,從一個陌生的外來客,成爲了在鬼界都是代表時代的人物,其中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需要多深的福緣,又要擁有多麼堅毅的心境才能做到?
當然,至於到底是如何修煉到如今這個地步,包括靈魂法則、吞噬天地和多元同修這些東西,祁懷毅自然不會隨便透露,只會在重新回到菏澤島,自己人私下裡纔會透底。
隨着祁懷毅簡單的故事暫時告一段落,其他勢力的那些巨擘們,紛紛找了個時機跟祁懷毅招呼了一聲,或明或暗地表示在修真界復興一事上,將與菏澤和茅山同進退,然後和善地帶着自己的門人部衆四方散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