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丁全父子有些遲疑地跟着起身,祁懷毅擡手道:“你們倆就不用跟着來了,我和菀兒去看看就好,你們去的話可能會有危險的。”剛纔閒聊的時候,祁懷毅已經跟李家父子大致提點了下事情的輕重,這時再做提醒自然不是開玩笑。
琢磨了會,李丁全朝李子豪說道:“總得有人帶路,子豪,你就不要去了,我陪小仙她們去就行。”李子豪長搖頭道:“不行,爹,還是我去吧,我是年輕人,血氣旺,鬼都不敢近身的。你就早點休息吧”
見父子倆互相關懷,情意真切,祁懷毅倒也心下讚歎:“這樣吧,你們要不就一起去吧,見識一下也好,說不定有些事你們還能幫上忙呢!”
兩父子錯愕對視,李子豪眼睛一亮:“懷毅,我們有什麼能幫上的,你說下?”祁懷毅微微搖頭,:“現在還不好說,你們跟着就是了,不過記住,別離我太遠了……取個油燈,我們走吧!”
李子豪再次和父親相視了一眼,倒也不再拖拉,提起一旁的一個精緻的透明琉璃燈,也就是李家富餘,這種燈,在祁家莊整個莊子也拿不出一盞,避風性能特別強,除非把油燈都掀翻,否則就算是狂風也很難吹熄它。
作爲平民百姓,即便再大膽的人在真的接觸鬼怪什麼,內心也會慫下幾分。別看李子豪在家裡那麼義正言辭地不讓李丁全出來,而且還躍躍欲試地想幫祁懷毅抓鬼除妖,但真要出來了,四下張望,畏首畏尾的樣子卻也可愛。
這夜雲遮霧繞,天色確實很暗,一盞琉璃燈罩出的可見度也不過數米,木紫菀輕笑間分別給了李丁全父子施展了個靈瞳顯,兩人頓時眼前一亮,如同白晝。李丁全驚奇地看着木紫菀:“都說祁家莊有對金童玉女,皆學有秘術,果然名不虛傳!”
木紫菀甜甜一笑:“跟我懷毅哥哥比起來,我這些都只是雕蟲小技,不過比之一些沽名釣譽之輩,我還是當仁不讓的!”
“沒想到木姑娘不但道法高深,連學識也上佳。”聽着木紫菀的話語,李丁全暗暗感嘆,原本內心那一丁點輕視之心也蕩然無存。
“都是懷毅哥哥教的好!”木紫菀拉着祁懷毅的手,臉上滿是幸福之色,的確,平時,祁懷毅有空,都是他在教木紫菀學識方面的東西,加上木紫菀偶爾也會去學前教育團,那祁智邦雖會被狐妖蠱惑,但是學識還是不錯的,也讓木紫菀在學識方面的修養有了一定的保證。
有了
話題,氛圍倒是不在那麼凝重,四個人沒有目的的踱着,李子豪再次瞄了眼木紫菀,終於忍不住問道:“木姑娘不是祁家莊本地人吧?”
木紫菀臉色微微一窒,祁懷毅輕撫了下她的手掌應話道:“菀兒妹妹是在祁家莊出生了,這一點來說是本地的,不過她原本可是西滇國少數民族的大戶人家。”
不滿地瞪了眼李子豪,李丁全笑道:“難怪木姑娘天生麗質,聰慧無比,懷毅真是好福氣,要是我這蠢笨兒子娶的老婆能有木姑娘一半,那都是我李家祖上冒青煙了。”
李子豪爲怔,也笑道:“老爹,我那婆娘也是你給我找的,比不過人也不能怪你兒子我哈!”李丁全聽了忍不住眉頭一揚,作勢欲打,可是一個衣着襤褸,面目醜陋的怪人一搖三晃地朝他們走過來,讓他身體頓時當機!
感受到李丁全的異樣,李子豪目光迴轉,頓時大驚:“那是什麼東西!”那怪人猛然警覺,轉身欲遁,祁懷毅嘴角微翹,手微揚,一道紙符在手掌微振間蕩起一片金色的光環,光環儼然有吸力一般,將那怪人一把吸了過來。
“這只是一隻沒有道行的怨魂小鬼。”祁懷毅手如鐵箍異樣揪住怪人的頸項,望着那枯骨如柴,臉色瘀斑點點的小鬼:“你這小鬼,爲何要吹燈作亂?”
那小鬼目露驚恐,手舞足蹈地卻被一團金光捆住,知道這次碰上行家了,連忙大叫求饒:“上仙饒命,上仙饒命啊!我這可不是要害人啊!”
將小鬼放開,也不怕他逃走,祁懷毅輕聲道:“你不用緊張,我知道你所作所爲不過吹燈,只是你這是爲何呢?”
不過小鬼剛剛被放開,立即飛一樣的竄出去,這幾乎就是本能反應了,想想那有混跡了五百年的曲希賢一看天啓撒丫子就跑,就很好理解了。
李子豪在旁邊連聲怪叫道:“小仙,他想跑!”祁懷毅淡然一笑,輕輕動了動手指,那正鬼自己又跑了回來。正鬼猛然發現自己怎麼在倒着跑,擡頭一看,那小孩正含笑的看着自己,眼中的神芒卻讓自己不敢鄙視。
祁懷毅淡淡道:“你中了我的擒鬼符,想跑都跑不掉,好好回話,再跑我就一把真火煉了你。”淡淡的聲音在正鬼耳朵裡不亞於響雷,正鬼連忙跪了下來,求饒道:“上仙饒命,上仙饒命啊,我真沒做什麼壞事啊,我出來吹燈主要是爲了救你們啊!”
李丁全見祁懷毅神通廣大,不但能讓他們父子見到
鬼,還能將鬼體玩弄於鼓掌之間,心想這次總算找對人,也壯着膽子仔細看了一下這正鬼,依稀覺得很是熟悉,猛然驚覺:“這不是李寶來嗎?你不是十幾年前上山摔死了嗎?怎麼會在這裡?”那小鬼擡頭看了一下李丁全,鬼眼瞪得大大的:“李丁全?你半夜三更的跑出來幹什麼?想死啊!”
李丁全沒想到平生第一次見到的鬼還是熟人,這個李寶來是曾經的朋友,十幾年前死於意外。李丁全當下怒斥道:“你個死東西,莊子里老是被人吹燈的事情,是你乾的啊,你這是幹什麼,這可都是你的鄉親和親人啊,那些失蹤的人呢,跑哪去了?”
“跑哪去了,還不是死光了!”想到好心當成了驢肝肺,李寶來怒了,咆哮道:“要不是你們是我的親人好友,你以爲我會這麼幹,你們知不知道,如果這段時間任你們晚上亂走,走出莊子了,豈會就死那麼幾個人?”
李子豪驚叫道:“有福叔他們……都死了?這他媽到底怎麼回事啊?”祁懷毅輕哼了聲:“你們也別嚷了,讓他說清楚是怎麼回事!”
畏懼得連看都不敢看祁懷毅一眼,李寶來跪伏在地上,慟哭道:“這都是作孽啊,要不是富全那傢伙拋妻棄子的去了別處,留下人孤兒寡母,又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啊……都是作孽啊……作孽啊……”
木紫菀微微皺眉:“你也別哭,先把事情說清楚,什麼拋妻棄子啊?”李丁全則臉上陰晴不定,他隱約已經明白幾分事情了,這李寶來口中的富全是他的親弟弟,不過已經有好幾年不在李家莊了。
“爹……四嬸她和巧梨兒也失蹤了,難不成……”年輕人的思緒更跳躍,李子豪想的事情比李丁全更多。
“你這臭小子,還好意思叫人四嬸?人家姑娘家嫁到李家莊來,是高攀了,可也不能被你們這麼糟蹋啊!”李寶來白多黑少的目光,放在李丁全父子身上,帶着複雜的目光:“你們家富全風流成性,拋妻棄子不說,你們老李家這些年竟然就真的不聞不問,你們還有點人性沒啊?”
被人指着鼻子罵,李丁全老臉羞紅:“李寶來,讓你說發生什麼事,你說我們的家務事幹什麼,清官都難斷家務事,你就不要管那麼多吧!”
“我不管?我不管整個莊子的人都要死光,我不管……”李寶來憤怒地咆哮着:“就是因爲你們的家務事,讓富全媳婦和巧梨丫頭生生餓死了,是餓死的你們知道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