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剛纔自己是進入一種與天地融爲一體的玄妙頓悟之境,祁懷毅心中微微感嘆。現在旁邊就有人,此時自然不可能無事一般拿出逆鱗槍,真在這鬼蛟巨瀑下練槍,那可就真有裝逼的嫌疑了。
何況,該得的收穫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得到了,既然老天讓自己這個似乎醒轉,自然也就是要讓自己適可而止,竊天之力不能過盛,所以祁懷毅身子一動,從飛瀑中走了出來。
兩個修爲不低的鬼修飄在虛空中,望向祁懷毅的眼中不無戒備之色,尤其是其中一個看上去三十出頭的男修,五官倒挺精神,只是微斜的嘴脣讓人覺得有些輕浮,眼中戒備之色更重。
“這位道友,打擾了!”另外一個身材高大,膚色有別於大部分鬼修,有些棕紅色的男子抱拳道:“再下刑道臺,這是在下義弟金陵。”
“在下祁懷毅。突來興趣,在這飛瀑下衝刷一下多日疲態,洗了個澡,暢快是暢快,倒是讓兩位道友見笑了。”祁懷毅在一個很合適的位置停了下來,元力輕淌,衣發俱幹,原本扎着頭髮的束帶不知被水流衝到哪去了,長髮散披,輕輕飄揚,搭配上祁懷毅那日漸剛毅的面容,卻多了幾分狂態。
金陵臉色微變,刑倒臺嘴角微動後,臉上浮起幾分笑意:“道友倒是性情中人,看道友神光熠熠,在下以爲道友在感悟天地,有所突破呢,如若這鬼蛟飛瀑有此奇效,在下倒也樂意去沖刷沖刷,哈哈……”
“修行一途,哪有那麼容易突破的。”祁懷毅淺淺一笑:“刑兄說笑了,不過如果刑兄真有此雅興,倒是可以入瀑一試,畢竟這天地奇景乃天下人共有,在下自無疑議。”
“好說,好說……”刑道臺笑容不減,濃眉微揚:“道友此來,想必也是爲了滌魄水吧?”
祁懷毅微愣,隨即點頭道:“是的,二位也是吧!看來這滌魄水的確有許多人都需要啊……”
“滌魄水,堪稱鬼界第一奇水,不僅僅能用來治療神魂之傷,還能用來淬鍊魂魄,加強魂魄強度的同時,提升日後對修煉的感悟。如此神奇的天材地寶,哪個修士不想要呢?”刑道臺目光望向那森嵐大陸巖壁上那碩大的豁口,目光有些出神:“只不過這鬼蛟澗被譽爲鬼界百禁之一,絕非浪得虛名,即便是帝階的
巔峰修士,也不敢說能保證全身而退。”
“可是爲了滌魄水,卻有無數修士願意捨生忘死。”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人說鬼蛟澗的恐怖了,祁懷毅微微一嘆。
刑道臺顯然也是想到了什麼,很自然地接口道:“若不是情非得已,誰又願意冒這麼大的危險來蒐集這滌魄水。祁道友,這地下河道里面危險重重,不僅僅有八級魂獸孽海鬼蛟,在那長達數千裡的河道里,還有其他的危機存在,若你我三人一起結伴,在裡面也有個照應,到時候找到了庇護所,我們三人可依舊組成小團體,收穫的滌魄水均分,你看如何?”
無論對方是虛情還是假意,祁懷毅自然都不會答應這樣的建議:“在下此次也是第一次來到這鬼蛟澗,實力淺薄,恐會拖二位道友的後腿,那樣害人害己反而不美,二位還是請便吧!”
“恩,那道友請便。”刑道臺自然也不是非要多拉一個不明身份的人一起進入鬼蛟澗,只不過鬼蛟澗的威名太嚇人,他和金陵都不過是修羅境的修爲,雖說準備了不少時間,但是自信卻不算很高。
祁懷毅微微垂首,就那麼靜靜地看着刑道臺和金陵兩人電射入那巨大的豁口的右側,感應了下週圍,確實沒有其他什麼異動後,內視了一遍,覺得狀態不錯,不由深吸了口氣,身子也隨後射入了那巨大的豁口之中。
感受着迎面撲來的澎湃水汽,祁懷毅精神再振,目光望去,整個河道寬千丈,高也近百丈,除了湍急的水流外,就是無數林立的怪石,倒立的,豎立的,宛若怪獸的血牙,鬼斧神工。
水流抨擊着巖錐,發出一陣陣呼嘯的厲吼,在耳中嗡嗡作響,而水道深不可測,給人一種壓抑的心悸之感。
由於祁懷毅選擇登陸的卻是豁口的左側,倒是看不到刑道臺和金陵兩人的身影,而在祁懷毅沿着兩側蜿蜒的岩層向前突進的同時,刑道臺和金陵兩人也是步步驚心地朝前走去,雖然剛入鬼蛟澗,一般來說不至於碰到孽海鬼蛟,但是誰也保證不了自己會撞大黴運,因此,在沒搞清楚情況下,沒有人會傻到在河道里亂闖。
“大哥,你怎麼會想讓那小子跟我們一起,連不要輕易沾上鬼蛟澗的河水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他要是跟着,還不得把你我的命都搭上啊?”
金陵跟在刑道臺身後,傳音道。
在鬼蛟澗,爲了不引起蟄伏的魂獸的注意,像不沾河水,不大聲說話都是最基礎的定律了,畢竟最可能獲取滌魄水的方法,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到鬼蛟澗的深處,在鎖魂封印的外圍等着蒐集那溢出的滌魄水。
刑道臺眉頭微皺,迴音道:“老三,你什麼都好,就是容易以感覺度人,而且好管閒事。那祁懷毅的修爲連我都看不透,除非身上有屏蔽探測的法寶,否則修爲最起碼不比我低。”
金陵微微啓脣,卻沒說什麼,刑道臺目光微眯:“你我二人來這鬼蛟澗可不是爲了掙靈石的,老二還癱着呢,要是我們帶不回滌魄水,不出半年光景,他絕對就要魂飛魄散,你我好意思苟活於這世間?只要有可能幫助我們得到滌魄水,就算是讓我拿龍象骨槌去換我都願意。老三,再深入肯定還會碰上其他修士,敢來這鬼蛟澗的可不會是什麼簡單角色,有時候一不小心,很有可能就會得罪你我二人根本無法匹敵的人,你知道後果麼?”
金陵嘴角抽動了下:“大哥,我知道了,都幾百年了,我啥脾氣你也知道,偶爾雖然嘴巴漏了點,但是關鍵時候那點眼力界還是有的。再說,那小子不也沒敢有什麼情緒不是,說話也只是隱隱地表示下不滿,別以爲我沒聽出來……”
“哼,就你這性格,一輩子都改不了!”刑道臺臉色有些陰沉:“可能今天這個祁懷毅倒是奈何不了我們兄弟,但是你可知道他身後代表的是什麼人?我們三兄弟,一介散修,能修煉到如今地步,實屬不易,切莫毀於一旦。”
“知道了,知道了!”金陵臉上稍顯不耐:“反正這鬼蛟澗裡我也不瞎發聲,往裡面走吧,這速度,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趕到庇護所那呢!”
金陵有些話其實也沒說錯,祁懷毅壓根就是個對鬼蛟澗不太瞭解的人,不過祁懷毅傳承到曲希賢的一些特質,確是非常謹慎。何況自家事情自家知道,修爲連修羅境都還沒有達到,祁懷毅自然不會妄自尊大。
但是,祁懷毅的行進速度,比刑道臺和金陵兩人還是快了不少,神識呈半圓形鋪開,卻也沒有鋪得太遠,半徑約莫百丈,保證可以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就行,然後沿着岩層以簡單的兩儀步法朝前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