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濮陽九如驚愕間,只能右手持劍柄,左掌抵劍尖,橫劍一封,他知道空中的巨蟒只是曲希賢劍意大成時,神識初放與意結合的一種能量體現,真正的殺招,還是曲希賢迎面如靈蛇出海般的刺擊。
巨蟒掠過,濮陽九如悶哼一聲,雙臂震盪欲折,身子猛然被擊飛出數十丈。而巨蟒也沒有了追擊之意,昂然向天啞嘶,然後身子一卷,縮回了收勢而立的曲希賢體內,這個時候,再也沒人能從曲希賢身上感覺到一絲一毫的詭奇劍意。
“哈哈……”穩住身形的濮陽九如嘴角掛着墨色的血絲,雙目泛着赤芒的他卻是大笑了起來,笑聲蒼勁而嘶啞,卻絲毫掩飾不住他的喜悅。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濮陽九如雙手握住劍柄,整個人心神完全融入了大劍之中,在大劍緩緩擺動之際,空中殘餘的劍意陡然一收。
“呵哈!”濮陽九如雙目大睜,一股墨血再次噴吐而出,長劍猛然朝前一劈,如開山之勢,整個空間卻是宛若響起一陣虎吼,一頭青色的鬼虎猛然從虛空中撲騰而出,獠牙森森地朝曲希賢撲了過去。
曲希賢雙眸精芒大盛:“來得好!”
就見曲希賢身形旋轉而起,那剛剛蟄伏下來的黑色巨蟒猛然再次擡頭,這次不過擡到丈許,就隨着曲希賢的身體旋轉着朝那黑虎絞殺過去。
一聲輕微的波盪聲響起,猛虎巋然間,不等黑蟒纏繞上,卻是砰然散開。而就在劍尖將點到濮陽九如眉心前,曲希賢猛然身子一收,翻騰着朝後飄退,而那劍意形成的黑蟒也陡然一收,化作虛芒遁入曲希賢體內。
“噗……”一口墨黑的鮮血噴出,濮陽九如臉色變得極其蒼白。
衣袂翻飛間,曲希賢收起了蛇紋斬魄劍,淡然地望着濮陽九如:“你原本傷在了我劍意之下,卻又強行領悟劍意,以心血激發劍意成型,你已經沒有再戰之力了!”
濮陽九如點了點頭,蒼白的臉越發的蒼白:“謝曲兄手下留情,曲兄技高一籌,在下心服口服,今日……咳……”
“不用多說了,你去養傷吧,待你傷好,如若有緣,你我再戰過吧!”經此一戰,曲希賢跟濮陽九如可謂是彼此都興起了相惜之感。
濮陽九如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一個泄力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激起一片飛揚的塵土,濮陽九如也任由塵土落在他身上,沾在血漬上。
一號擂主上的商戶
,是一個有着圓潤五官,天庭飽滿官相的商賈。雖然濮陽九如戰敗,但是從一號擂主位上跑下來的他,卻也是一臉關切地去詢問濮陽九如的傷勢,當然,誰都知道,他丟了一號擂主之位,心中肯定不好受,畢竟那可是代表着整個臣芒島勢力範圍內最賺錢也是最穩定的產業。
濮陽九如也沒有理會那個商戶,直接看向微微皺眉的文海平:“文兄,不建議你在這個時候挑戰曲希賢,他的戰意已成,你的獸魂凝控術雖強,卻不一定製得住他!”
“濮陽道友,你現在受傷了,就且先回去養傷吧,這裡的事交給我就行了!”文海平臉上波瀾不動,但是眼角微眯卻表示他內心並非如此平靜。
深深地看了眼文海平,濮陽九如沒有再說什麼,大步朝外走去,成爲了第一個離開的商戶代表。
而當曲希賢精神抖擻的回到祁懷毅身邊的時候,高臺上再次響起了詢問聲,而這一次,還沒站到十號擂主位上的一號商戶突然高聲道:“我要挑戰一號擂主!”
擂主爭霸賽,跟之前的擂主挑戰賽不一樣,因爲限定了前三甲最多隻需要接戰兩場,而且有可能沒有其他的擂主再挑戰,所以是允許連續被挑戰的情況。
曲希賢聽到剛打下的一號擂主重新挑戰自己,微微一愣,轉而臉上又浮出幾分喜意,正待應戰,祁懷毅卻是拉住了他:“老師,你已經連續戰鬥了兩場了,該歇歇了!”
曲希賢身子微頓,猛然響起,他體內的真元已經耗費了十之八九,哪還再經得起一次高強度的戰鬥?當下頗難爲情地笑了下:“瞧我,還真是得意忘形了,這劍意初成,真是忍不住戰鬥的慾望!”
祁懷毅輕笑了下:“這一場就我來吧,你好好休息下,靜心穩定一下狀態,這劍意初成,如果心緒不定,感覺也有可能會流逝的。”
輕啊出聲,曲希賢連忙收斂激昂的心緒,就地盤坐了下來,靜心凝神,回味着剛纔兩戰的感覺,在內心擬化劍意形態,穩固初成的劍意,對於後來事沒有絲毫的關心。
祁懷毅的出場,讓在場的修士才猛然想起,魯泰隆身後並非只有曲希賢那一個人,而且,遊憶凡最初對着祁懷毅笑的情景再次浮現在衆人的腦海,也就在這時,遊憶凡又笑了,又對着祁懷毅笑了。
視線沒有相對,但是祁懷毅卻能清晰感覺到遊憶凡的目光和笑容,他的頭有點大,事實上,他並不想成爲被人關注的焦
點。
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那麼奇怪,想出人頭地受人注目的人,卻總是不能夠得到,有時候故作姿態卻也只能譁衆取寵。可是有些人,無論他想如何掩蓋自己的鋒芒,卻在不知不覺中,總是成爲人的焦點。
祁懷毅無疑就是後一種人,如果不是文海平見曲希賢真元耗費得差不多,想撿把漏反向挑戰的話,祁懷毅也就無須出場了。
見到出場的不是曲希賢,而是祁懷毅,文海平顯然愣了下神,尤其是憶凡公主在其出場時再次對其笑了笑,更是讓文海平心中打鼓。
所謂人以羣分,這祁懷毅和曲希賢同爲魯泰隆身後的上師代表,而且關係還頗爲密切,那曲希賢實力不俗,那麼這個祁懷毅的實力應該也不會弱到哪去,或許已經達到了嬰境後期或者大圓滿,要不然自己如何會看不透他的修爲呢。
文海平也一直認爲,壓軸的總是比先出場的要強,就如同他一直覺得,他比濮陽九如更強一樣。所以當濮陽九如表示他的魂獸凝控術雖強,卻也有可能會敗於曲希賢手中時,他就更加壓抑不住內心的好勝,而讓掌櫃的選擇一號擂主,而不是勝率更大的二號擂主。
“老夫文海平,小友如何稱呼?”文海平修行了將近百年,看着祁懷毅如此年輕的面容,很自然的將自己擺在了更高的身份上。
淺笑了下,祁懷毅應道:“在下無名小卒一個,不足掛齒,文道友請吧!”
文海平眼角抽動了下,顯然對祁懷毅連姓名都不告知有些想法:“還是小友先出手吧,省得別人說老夫以大欺小!”
“我們逆天修行之人可不以年齡論輩,還是文道友先請吧。”對於這個文海平,祁懷毅很自然的有些不滿的情緒,畢竟此人這麼急切的要打回來,不無趁人之危之嫌。
“文海平,你出手吧,你如果不出手,可能就沒有出手的機會了!”遊憶凡那清冷的聲音幽然傳開,頓時下面一陣咦聲,有些驚訝也有些恍然。
文海平心頭狂跳,這憶凡公主什麼意思?是她看累了,想要儘快結束這場不上臺面的擂臺賽,還是說對面這小子的實力強大到自己根本無法抵抗的地步?
不管文海平心中有些什麼疑惑,他先出手已成定局,在多重壓力的趨勢下,他決定一出手就是絕招,再次看着眼前那小子臉上溫文的笑,他突然覺得,今天自己重新找這號擂主的麻煩,很有可能是個非常大的錯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