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帶上五個人,負擔很重,但是祁懷毅還是駕輕就熟地將五人送到了夷陵郡,已經夜色已深,倒是沒多少人在意一道金光落下,即便有人看見,也以爲是流星罷了。古溪寒和米如雪自然是先回自家,隔日過來祝壽。
“大力、小幺,你們先跟鵬程哥回家,不要跟爹孃她們說今天的事,以免她們擔心!”祁懷毅的話音一出,自然引得兄妹二人很是錯愕,孟小幺拉着祁懷毅的袖擺:“哥哥你呢?怎麼不回家?”
祁懷毅輕笑着颳了下孟小幺的鼻子:“我當然要回家啊,不過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們也不用跟爹孃和奶奶提起見到我,反正奶奶壽誕那天我肯定會回來的。”
孟小幺拍手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想給奶奶她們一個驚喜,是不是呀?”
祁懷毅心中一動,點頭道:“恩,今天你們回去,是一個驚喜,然後壽誕之日我再回來,不是又一個驚喜?兩次驚喜總比一次驚喜來得讓人高興吧?”
孟小幺心性單純,什麼事情都是往好處想,自然不會多想。而孟大力,完全是沒心沒肺,老大說的都是真理,何況老大那麼有能力,總有許多事要做,即便有很多話想跟祁懷毅聊,也只能先忍着,反正老大不是說奶奶的壽辰就會回來麼,到時候再聊也可以。
至於祁鵬程,在一年前,祁家將他弄到祁府,給了他一份很安穩很愉快的工作,在年初還給他張羅了一門婚事,就對祁懷毅感恩戴德,完全沒有任何意見,而且祁懷毅讓他保密,這更讓他覺得自己是心服,被信任的榮譽感和責任感也油然而生,自然沒有屁話。
如果古溪寒和米如雪在,她們倆或許就知道,祁懷毅要幹什麼了。
事實上,十七歲的祁懷毅,雖然一些境遇讓他漸漸擺脫了普通人的身份,但是說回來,他也就是一個俗人。他會像絕大部分的人一樣,擁有極其強烈的護短心理,親人受到威脅,他看不開,即便是對於人性理解,讓他的心性成熟得有時候像塊老薑,卻也不會對某些事雲淡風輕。
當初尤家拿肖老太婆和祁家夫婦威脅祁懷毅,後果就相當的嚴重。祁懷毅知道自己平時不可能守在家人身邊,也做不到未雨綢繆,那麼將已知的威脅完全清除,還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目送三人離去後,祁懷毅拔地而去,在曲希賢磨刀霍霍間
,再次朝皇城疾馳而去。
四更天了,整個皇城萬籟俱寂,幾乎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睡之中,除了一些當值的巡衛,在皇城各處的巡守點,麻木地遊動着。
不過驍衛大將軍府中,郭克伏的書房卻依舊亮着火光,時隔一會,下人那柔和而諂媚的聲音響起:“夜深了,三夫人願將軍早些安寢!”
郭克伏睡不着,他不是那種沉不住氣的人,但是在一紙指令,隨着飛鳥傳出後,他只收到人手出動的回信,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按時間推算,現在應該已經解決了,可是卻沒有捷報傳來。
對於這一批他苦心經營了二十年的班底,郭克伏有着極大的信心,就宛如相信自己的能力一般。可是此時,一股不安卻籠罩在他的心上。
燭光閃爍,郭克伏警覺,鏗鏘作響,書案旁的長劍已然在手。一道黑影漸漸顯現:“郭大將軍,莫不是在等前線的消息?”
聲音帶着三分慵懶,三分鄙夷還有四分的殺意,郭克伏瞳孔微縮,看着那渾身籠罩在黑氣下的人影,沉聲道:“你是何人?”
黑氣漸散,一個身着白衣,眼帶幽光,渾身帶着死氣的年輕人走了出來:“我是何人你無須知道,就像你要殺別人,也不會通知她們你是誰一樣!”
“裝神弄鬼!”郭克伏身子縱起,身子在書案上點了下,刀光噴吐,轉瞬已經臨身。
身爲驍衛大將軍,郭克伏有數十次面對刺客的經歷,他很有自信,自己這一刀少有人能躲過。
的確,那年輕人也沒躲過,因爲他根本沒躲,在一陣鬼哭神嚎間,跟隨郭克伏斬敵無數的長刀被一柄形狀怪異的刀架住,接着,勁道噴吐間,刀身輕震,叮的一聲斷成了兩截。
郭克伏刀斷,心驚,然後膽裂,因爲他彷彿看到無數戰死沙場的軍魂猙獰地朝他撲來,然後胸口劇痛,他感覺什麼東西掉了,便徹底的失去了知覺。
鬼眼狂刀收了起來,祁懷毅身體變幻,死氣消散,恢復了他那人畜無害的翩翩少年形象,在他跨出書房門時,一道黑影閃到,正是曲希賢,此時他表情清冷:“都死了!”
“那就走吧,這裡畢竟是皇城,並非沒有能人!”祁懷毅不是白癡,他可不認爲自己已經到了天下無敵的境界,不遠處的特級院府中,修爲比他高的人起碼不下二十個,
甚至可能擁有沖虛境乃至大乘境的高手。
事實表示,雖然祁懷毅和曲希賢兩人鬧出的動靜不大,但是驍衛大將軍府顯然也是受關注的地方,祁懷毅還沒完全飛出皇城的範圍,已經有數道神識鎖定住了他。
四個分神境的修真者,祁懷毅心中一動,沒有管他們,加速飛離。或許也明白,祁懷毅要逃,他們很難追得上,四人沒有跟多久,就放棄了。
不過當祁懷毅飛馳出兩百公里,看到眼前飄着的兩個身影時,心下卻是明瞭。
“麒問天!?”祁懷毅剎住了車,再一次見到他,有些意外,卻又在意料之中,一個能囊括一羣修真者爲他所用的人,中麒國的太子,如果說在他的地盤,自己一個小小的分神境修真者鬧出了事他還不知道,那纔是搞笑呢。
“祁賢弟,我們又見面了!我在那邊山頭,坐等日出,日出未至,卻見到舊友,感慨巧合之餘,更感可喜可賀!”麒問天依舊是一身紫袍,身體上下一層淡淡的紫氣流動,就那樣飄在空中,臉上掛着禮賢下士的笑。不過在他身後一側飄着的梅渠鷹,卻是眼神陰霾。
祁懷毅輕笑應道:“太子總是如此雅緻,草民欽佩。打擾到太子清淨,真是罪過!”
麒問天搖首道:“祁賢弟此言差矣,難不成我麒問天所在之處,人人都要避而遠之不成?轉眼一年多未見,賢弟修爲進展之快,着實讓人驚訝啊。”
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修爲,你的實力也是讓人驚訝,祁懷毅饒是有天眼,卻也看不穿麒問天到底是怎樣的修爲,因爲顯然,他走的並非是真修的路子。祁懷毅輕輕一笑:“不過是有些境遇罷了,不足掛齒。”
“你總是這麼見外!”麒問天輕搖着頭:“你我老友重逢,這樣飄在空中,未免耗心費神,不如到那邊坐坐,時隔多時,你我再共同賞日,豈不快哉?”
麒問天隻字不提驍衛大將軍的事,曲希賢又在做着瘋狂的分析,而此時,他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不管是什麼原因,現在這個邀請,應承下來纔是最好的選擇。
對於麒問天這個人,無論是曲希賢還是祁懷毅本人,都有種諱莫高深之感,即便是現在初窺修真洞天,見識到了幾大門派的實力,自己也是分神境的修真者,也算是見識廣博了些,卻也絲毫不敢輕視這個世俗界的太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