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啓沉思了良久,心下細細咀嚼道:“連蛇毒也能吸收?還能吸收記憶體,又能吞噬真元,這孩子看來是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天生異能老道我這數百年來也有見過一些,凡人稱之爲異能者,異能因人而異,千奇百怪,有的天生神力,有的甚至能控制水火……只是,懷毅的異能具體是什麼呢?”
曲希賢好像也想到了什麼,說道:“古書上關於這個也有很多記載,自古以來就有記載一些人擁有常人沒有的天生能力,但是這是極少數人才能擁有,難道這個異能和修行有什麼聯繫嗎?”天啓思索着搖頭,說道:“聯繫自然是有的,但是多少卻因人而異。異能是先天的,而修行是後天的,很多人異能會因爲沒有得到很好的鍛鍊而漸漸失去異能,不過有些異能確實能輔助修行的。我是想了解清楚懷毅的異能,以後說不定能更好的幫助他修行,現在看來,他那突出的學習能力還是很適合修煉符籙道法!”
“是啊,有時候我覺得懷毅那小子學習東西就像是在……複製,過目不忘的本領讓我實在羨慕。”曲希賢微微感嘆:“教他這樣的學生可是很有壓力的,因爲他能很快掏空你所有的底子,讓你不得不到處去學習新的東西,否則可就要沒東西科教咯……”
天啓很是滿意地點頭:“看來我天啓的確收到一個很好的弟子啊,說不定我符籙一脈能在這孩子身上發揚光大。老鬼……你似乎有話要說啊。”
曲希賢微微一愣,苦笑道:“道長法眼如炬,老鬼我在你面前什麼都隱瞞不了。”
天啓不以爲然地輕輕搖首:“你這老鬼啊,我們倆現在是以懷毅老師的身份在一起交談,以懷毅的位置來看,你還是大師父,按理我應該稱你一聲師兄,然道門規矩頗多,我們也就平輩論交,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曲希賢被天啓道長的誠懇感動得無以復加,開什麼玩笑,什麼時候道法高深的修真者會和一個最底層的老鬼說這種話?感動之餘,曲希賢再也沒什麼忌諱了:“那老鬼我就叫你一聲道兄吧……關於修真者的行事,這幾百年我也有所耳聞,大部分修真者都嫉惡如仇,對妖魔鬼怪殺之而後快,可是你不同,竟然還能坐這裡和我聊天,以前,我想都不敢想,這也是爲什麼我一見你,就嚇得急忙逃竄的原因了。”
天啓露出追憶的神情,長嘆了口氣:“老道我以前也是如此,以降魔衛道爲己任,只要
下山修行,見到妖魔鬼怪,都除之而後快。但是後來在除妖的一件事中深深的刺激了我……那次我剷除了一個五百年修行的蛇妖,心裡非常高興,認爲辦了一件大好事,爲民除害了,結果當地的村民卻罵我是妖道,害了活菩薩的性命,將我亂棍打跑。後來才瞭解到,那個蛇妖爲當地的村民做了不少的好事,甚至救了很多人的性命,村民們人人都將它當成神仙看待,極爲愛戴。”
曲希賢適當地表示了下自己的觀念:“結合古書上來說,萬物皆有靈性,妖魔鬼怪也不一定都是惡劣的,我這隻五百年的老鬼不就沒有做一件害人之事麼?”
“是啊,在那蛇妖死後,村民們還自發的修建了廟宇來紀念它,人心向善,人們在意的本質不是妖魔鬼怪,或者仙道和尚,在意的是你所做的事蹟,就算你是佛家弟子或者道門中人,但是所作所爲都是惡事,那人們也會罵你是妖怪的。”時隔多年,天啓說起這事,神色依舊凝重,頓了頓,繼續道:“很長一段時間內,那件事情都成了我的心結,讓我重新思考了對妖魔鬼怪的定義,後來在修行的過程中發現一部分妖魔鬼怪還是心懷善意的,所以就改變了初衷,用公平的公正的目光去看待世間的一切生命,也許這正是我們修真者一直所追求的道的眼光……。”
“這纔是上體天心的表現啊!”曲希賢聽完之後由衷的佩服道:“難怪道長修爲如此之高,是深悟天地啊,老鬼我受教了。如果多幾位道長這樣的修行人士,世上也少了許多的殺戮。”天啓道長淡然搖頭,說道:“不用恭維我,這只是我修煉的一部分。不過確實如此,自從想通了這個問題,我的修爲確實突飛猛進,有一日千里的感覺,所以境界對修煉非常的重要,法力的高低反而是其次的,這也是我剛見懷毅時,首先審視的是他的心性。”
天啓想到祁懷毅處理那狐妖的理論,是很符合天啓如此對待生靈的觀念的,要是普通人,就算聰慧,又豈會用那麼平等的目光去看待妖類?所以當祁懷毅說要放了白狐時,天啓就已經下定決心,要收祁懷毅爲徒了。
“看來懷毅是順利通過你的考驗了!”曲希賢哈哈一笑道:“懷毅果然是找了一位好師父,他將來的成定能不菲,或許有望能達到道長這樣的高度。”天啓道長哈哈大笑,長身而起,高聲道:“老鬼,你心中想的,應該是說懷毅會超越老道我,卻擔心我會妒才?老道我平
身未嘗收一個徒弟,絕對不是因爲敝帚自珍,而是緣分未到,且沒碰上稱心如意者。現如今,得此佳徒,豈能讓其活在我的道途之中?”
頓了頓,凝視着面露慚愧的曲希賢,天啓道長目露精芒:“跟你說了這麼多,我有種強烈的預感,懷毅的將來或許我都難及項背。所以我不打算帶他回山修煉了……”
“啊!?”曲希賢錯愕地跳將起來:“道長,你這是什麼意思?如果我說錯話了,你大可懲罰我,爲什麼不帶懷毅上山了?你難道不知道那臭小子從小多想學習道術麼?我只不過跟他提過一次修仙,他……”
天啓道長揚手打斷曲希賢的急促問話:“老鬼,你好歹也是個死了五百多年的老鬼了,怎麼遇事這麼不冷靜,老道我的意思是,不約束懷毅那小子修道的途徑,他應該保持無拘無束的心性,我想就他那彷彿能吸收各種能量的異能,混雜的塵世應該是他最適合的修煉環境了。”
再說祁懷毅,雖然回到家中,卻有些失神,當肖老太婆問起天啓時,他只有說天啓在竹林裡休息。搞得肖老太婆罵他不懂事,說怎麼不讓天啓在家休息云云,祁懷毅一個頭兩個大,想到木紫菀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就找個託辭又跑了出去。
木紫菀還沒有醒轉,但是氣色好多了,君如正耐心地一點一點地給木紫菀喂着水,這幾天,木紫菀基本上是滴米未粘,加上精神透支,身體確實非常虛弱。
見到祁懷毅,君如眼中滿是喜歡,她明白,如果不是祁懷毅,木紫菀這次真是凶多吉少。看着祁懷毅臉蛋上掛着明顯的擔憂,君如腦袋裡突然升騰一個想法:“要是菀兒長大了能嫁給這傻小子,倒也不錯,只是不知……”
“嬸嬸,我來喂菀兒妹妹喝水吧!”見君如拿調羹的手放了下來,臉露愁容,祁懷毅以爲她累了,連忙近前接過君如手中的水碗。
君如暗歎了口氣,拋開雜亂的心緒,看着認真照顧木紫菀的祁懷毅,心想這些天光照顧木紫菀了,家裡都忘收拾了,索性趁這段時間收拾一下:“懷毅,你照顧一下菀兒,嬸嬸我去收拾下屋子,等晚上嬸嬸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紫薯粥。”
“好呀,這裡就交給我吧,嬸嬸,別忘了多做一人份的,我天啓師父還在呢!”跟木家,祁懷毅從小就不知道什麼叫客氣,如果除去睡覺的時間,他呆在木家的時間一點也不比呆在自家的時間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