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姑娘是懸劍司的司首,深得律政園兩位司命大人的青睞,在郢都的有着不容任何人忽視的地位。這樣的地位,很大程度都是來自於懸劍司那個位置,也有很多是出自陰陽家的原因。
可直至今天,來自郢都的權貴們,也才慢慢注意到,竟然真的有些忽視這位年紀輕輕司首大人的修爲。雖然很多人都知道她很強,但向來都極少出手的陸雨姑娘,今天竟然可以跟那位來自東陵府的黃道婆,打個旗鼓相當的平手,甚至還隱隱有些佔據上風。
“殘月劍”
“池櫻劍舞”
“陰陽和手印”
“這陸司首果真天賦驚人,身兼陰陽家的各類絕學,不僅沒有分心乏術,反而將這些絕學全部融會貫通,招式連綿不絕,就連黃道婆這等通幽大圓滿的強者,竟然也有些招架不住。”
圍觀的衆人心生感慨,本就境界高深,見識過很多場面,對於陸雨姑娘精湛的術發劍式只能自嘆不如。有些絕學道法不是不想學,而是普通人根本就無法掌握不說,等着真到了實戰的時候。
分心就是大忌!
但陸雨不同,她修的是太上忘情,可以心靜,可以忘情,可以心思空明,可以沒有絲毫雜念,可以將萬千道法發揮道極致,這就是這部陰陽家忘情功法的強大。
東陵府是自稱楚國最快的劍,可當陸雨斬出池櫻劍舞這道劍勢的時候,長街飄落櫻花,就像陰陽家莫愁湖畔,已經分不清哪裡是劍影,哪裡是人影。
相傳當年樑道君悟道莫愁湖,觀看湖中櫻花飄落,花開花落,相由心生,創出這套以幻覺殘影斬出的劍法。
黃道婆雙眼微微眯起,望着陰陽家這套出名的劍法,面容微沉,但卻沒有絲毫猶豫,手中細長古劍化成一條細線,在呼吸之間驟然斬出數十道劍氣,縱橫交錯之間將眼前襲來的殘影瞬間湮滅。
可就在此時,陸雨在擡起古劍的剎那,左手食指微擡,凌空畫出數道符印,當漫天殘影讓黃道婆一劍斬落的剎那,這道陰陽家實力強大的陰陽合手印已經瞬間完成。
強大元氣組成的符印,這就是一個簡單的陣法,陰陽家擅長的就是佈陣謀略,將元氣陣法濃縮於符印之中,也是陰陽家自己獨有的殺人藝術。就像此時陸雨打出的這道陰陽合手印,在陰陽家種類繁多的符印絕學裡面,絕對是最難也是最威力最強的那幾種。
黃道婆眼瞳微微收縮,她自是清楚陰陽家的符咒印記,但她不敢想象陸雨這個年紀,就能夠學的如此高深的陰陽合手印,更關鍵的是如此繁複的符咒印記,竟然可以在剎那間就可以完成。
更關鍵的是,她心境竟然如此冷靜的可怕,殘月劍勢斬出劍勢強大的威力,池櫻劍舞逼出自己的古劍,在最短的時間裡打出陰陽和手印這種強大的符印。
“我果然還是低估你了!”
黃道婆雙眼微微眯成細線,她面容冷冽,平靜的站在幽寂空蕩的長街上,蒼老幹裂的脣角緊緊抿在一起,直到陸雨那道陰陽和手印打向自己的剎那,驀然張嘴吐出一道劍光。
這道劍光快到就像一條光線,自出現的剎那,就已經直接橫貫整條冗長的街道。劍光輕巧的繞開陰陽和手印,黃道婆心念堅定,她拼着硬抗和手印的攻擊,也要斬出這道劍光。
陸雨心驚,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道光線就已經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銳利,只有銳利。
直到出現在眼前,陸雨也才慢慢看清,這根本就不是一道劍光,而是一把細小的古劍。
“驚鴻”
“東陵府竟然讓這老太婆,將這把驚鴻也帶出來了!”
“看來東陵府對他們那位小主很是在意啊!”
“咦,奇怪,他們那位小主呢?”
……
……
街邊站着的護道者們,礙於身份使然,自然不可能真的加入到這場戰爭裡。除了對於懸劍司的忌憚,當然還是要顧及下東陵府的感受,自是不會做出得罪人的事情,只要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這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吳叔,這次你必須出手!”林少陽手持長槍,他面色陰沉,目光盯着長街鬼鬼祟祟的許青雲,聲音微冷的說道:“那把劍咱們林家必須得到,陸司首跟那老太婆的生死咱們可以不用管,但那少年的生死咱們要交給咱們來掌管。”
黑衣如墨,長身而立的樣子,就像一把利劍鋒芒逼人,吳長風望着長街上的戰鬥,劍眉微蹙,沉聲問道:“這件事老爺知道嗎?”
林少陽微微一愣,沉默的想了想,隨即正色道:“這件事我父就算知道,也不會有什麼意見,我相信我的判斷!”
吳長風嘆道:“希望如此吧。”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不只是林少陽籌謀已久,就是那些同樣出自世家的宋文成等人,也早已將目標盯上許青雲的素問,畢竟這纔是他們的目的。
只是當他們將目光望向許青雲的時候,心裡不禁有些微微疑惑,只覺得眼前少年的舉動有些反常,原本凜然霸氣的素問古劍,竟然讓他藏在寬大的衣袖裡,可還是露出半截漢白玉劍鞘。
“白癡,真當我們是傻子不成?”
“周長老,你給我把這小子盯緊點,這次咱們不容有失!”
“呵,等會找機會我要將這個愚蠢的小子直接殺了,看他還在那裡囂張!”
“嗯?好像有些不對啊。”
“他鬼鬼祟祟的這是要幹什麼去?”
“……”
“納蘭靜水!”
“他要幹什麼!”
晚風不曾寒冷,只有剛纔夜冷冷鎮壓下來的風雪,可此時正值夏秋的季節,落地即化沒有停留絲毫。但衆人莫名的感受到微涼的寒意,因爲有些人的做法,讓人覺得有些冰冷刺骨。
他們見到那個少年,鬼鬼祟祟的走向已經癱倒在地的納蘭靜水,在黃道婆還有陸雨姑娘戰鬥的時候,他俯身提起有些虛弱的少女,纖長的手指扼住她的咽喉,聲音充滿冷冽的寒意。
“我就是想要好好活着,你們爲什麼總想要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