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鶴先生便要傳沈修白劍法與掌法。
沈修白在夢中練了一夜的功,早上起來後,絲毫不覺疲憊,反而感到神清氣爽。
“我傳你一套劍法,一套掌法,”鶴先生說道,“以後你遇到那些魔教敗類,就不需要如此狼狽。”
沈修白點了點頭,說道:“如此更好。”昨日聽鶴先生說到正道與邪魔之分,讓沈修白堅定了要學好正道武功的信念。
“劍術分爲兩類,一類你是父親所使的氣劍。氣劍的好處在於無影無形,可以隨心而發,不需要仰仗兵刃之利。”鶴先生介紹道。
“那麼壞處是什麼呢?”沈修白問道。
“我說話時你不要多嘴。”鶴先生皺眉。
沈修白無奈地扁嘴。
“氣劍的壞處便在於需要很強的內功修爲方能使用,而且實戰時會持續消耗內力,不利於長時間作戰。”鶴先生說道。
沈修白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但不敢說話。
“另一類便是有形之劍法。”鶴先生說道,“好處自然是可以和趁手兵刃配合,發揮出更佳的效果,只要劍招巧妙,縱使沒有強大內力,也能發揮出卓絕的效果。你的朽木劍法,便是其中一例。”
沈修白再次點頭,他初學成朽木劍法就挫敗孫千毫,因此他對這一點理解頗深。
但沈修白也不禁想到,他的朽木劍法還有很大潛力,現在學習其他劍法,是否有這個必要。
鶴先生似乎看出了沈修白的想法,說道:“你的朽木劍法雖然招式巧妙,但善攻而不善守,遇到強敵時哪怕能夠取勝,自身損耗也不會小。而且你風格單一的話,太容易被人看破,若對方功力遠勝於你,你的朽木劍法便會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沈修白深知,鶴先生所點出之處,皆是他眼下的問題所在。在面對黑衣女子時,沈修白就感覺朽木劍法沒什麼用處。這固然是因爲他目前修爲不夠,無法發揮出朽木劍法的全力,也因爲他只懂得朽木劍法,而黑衣女子恰好也會這一套劍法,自然能將他吃得死死的。
“要將我的劍法發揮出全力,便不能普通的劍。”鶴先生說罷,袖中寒光閃現,一柄薄如細紗的軟劍便出現在了鶴先生手中。
“軟劍?”沈修白一驚。他曾見過老烏使用軟劍,隨之也記起了老烏死前的場景。
鶴先生不知沈修白心中所想,繼續說道:“這套劍法名爲‘鶴鳴’,是我自己所創,可配合另一套‘子歸’掌法使用。”
說罷,鶴先生舞動手中軟劍,頓時,沈修白眼中只剩下滿目劍光。
鶴先生邊舞劍,邊解說:“軟劍與普通劍不同,容易彎折,所以能獲得更多與對手近身的機會,掌法也更能發揮用處。”
這時,她開始往劍法中摻雜掌法,劍光與掌影併發,看得沈修白如癡如醉的同時,卻意外的感到了一些熟悉。
“這掌法,爲何我會感到似曾相識?”沈修白疑惑地自言自語。
“子歸掌法是我從你們沈家拳裡演化而來,”鶴先生說道,“如今傳授給你,也算是你的緣分。”
原來是沈家拳。沈修白雖從未練過自己的家傳武功,但也在父親與姐姐處見過不少,雖然鶴先生已將其改成了掌法,但其內核並未變化太多。
“鶴鳴劍法,子歸掌法,配合我的銀羽劍乃是最佳。”說罷,鶴先生將手中軟劍拋給沈修白。
沈修白接過劍,問道:“劍被我拿去了,師父你用什麼、”
“爲師我已不需仰仗兵刃之威。”鶴先生淡淡說道,“利刃神兵,於我已沒什麼作用。”
沈修白點了點頭,想到自己的父親,似乎也是如此。
但沈修白卻不知道,鶴先生將銀羽劍給他,還有另一個原因,那便是不希望沈修白被靜秋給比下去。靜秋作爲雪先生的高徒,得贈碎霜寶劍,不免令其他弟子青睞相見。鶴先生一生要強,當然也不會讓自己唯一的徒弟沈修白弱於旁人。
沈修白雖然不太清楚銀羽劍的來頭,但既然是鶴先生隨身攜帶之物,想必也不會差。他前兩天才得贈雪蠶披風,此刻又得寶劍,這一代弟子之中,實在無人能有這等待遇。
鶴先生將劍法演練一遍,掌法演練一遍,然後掌劍並使,又演練了一遍。沈修白在一旁用心記憶,有時遇到不理解之處,便出言詢問。
鶴先生雖然在教學方式上有些胡來,但本身的能力卻沒有問題,無論沈修白提出何種疑問。她都可以解答。而沈修白天資不差,又願意努力,竟然能跟上鶴先生這種教法。
要是普通人學這套劍法與掌法,自然是先練劍,或者先練掌,將一個練好後,再去練一個,最後才能試着將二者融匯貫通。
但鶴先生一開始就要求沈修白二者同學,二者同使,無形中把難度拔高了數倍。沈修白此前也沒有遇到過正經師父,哪裡懂得這些道理?鶴先生如何教,他也就只能照樣學,心中既無看法,口上也沒有任何異議。
鶴先生教了幾遍,見沈修白還沒有全部記住,不免有些生氣,責罵幾句後,沈修白也認爲是自己天分不夠,而不考慮是否是鶴先生教的方法有問題。他虛心低頭,表示一定會用心去記。鶴先生見他態度甚好,便耐着性子再次演練。
兩人一個傻教,一個傻學,磨了整整一天,到了黃昏之時,沈修白纔將這些繁複的招式硬記在腦海裡。
見到沈修白在招式上沒有什麼差錯後,鶴先生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至於招意與其他更復雜的變化,只能以後再慢慢教了,
鶴先生在竹屋前生起火來,開始爲沈修白和自己煮飯。沈修白在看着火堆,忽然想起和靜秋在野外度過的那個夜晚,不由得臉上露出笑容。
“師父,我和你學做飯吧。”沈修白忽然說道。
“哦?”鶴先生看向沈修白,隨即點了點頭,“也好,你學會做飯,以後我便少了一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