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光頭提着重劍朝衆人猛揮過來,雖然衆人皆避開了這一劍,但那重劍勢大力沉,掃出的勁風也讓靜沐這樣功力低微的弟子站立不穩。
沈修白見玄歧受傷,怕他逞強,便主動提劍迎上。但他從未遇到過這種對手,那光頭本身便力氣奇大,又使一把重劍,沈修白幾次招架,都把自己震得手腕發麻,幾乎要握不住劍。
其他人數次想要幫忙,但都被重劍的劍風避開。
"別和他硬碰硬,和他遊鬥。"靜秋在遠處着急地提醒。
沈修白點了點頭,果然不在硬來,而是集中注意力在閃避上。那重劍威力雖大,但揮動時速度也稍緩,打不中人,一切都白搭。
只是一道道勁風掃過,震在那些被凍結的怪物身上,也將它們身上的薄霜震開。
"嗷——"一聲聲咆哮響起,先前被凍結的怪物們逐漸復甦。
"我拖住它們,你們快走!"沈修白叫道。只有這些崑崙弟子離開後,他才能放心施展全力。在崑崙山上住了這麼久,他已經知道自己體內的陰寒真氣名爲"九獄",是魔教的無上內功。
"還是讓我來吧。"靜秋再握碎霜劍,卻被靜敏攔住:"你瘋了嗎?師父交代過,碎霜訣一日之內僅能使一次,你不要命了嗎?"
"再這樣下去,大家都會死。"靜秋說道。
眼下,玄歧正用受傷的手強行握劍,和周圍的怪物周旋。其他人經過連番戰鬥,體力已被消耗不少,身上或多或少也開始掛彩。
"不,絕不可以。"靜敏按住靜秋的手腕,"師父讓我陪着你,便是讓我阻止你去幹傻事!"
"你們無論再使出什麼招式都沒用了。"那光頭不管沈修白,一劍朝靜秋她們劈來,"倒不如乖乖讓俺把頭砍下來,黃泉路上也有個伴兒!"
靜敏害怕靜秋受傷,提劍硬擋,她真氣遠不如對方充沛,一拼之下,手中佩劍斷成兩截。
好在沈修白也及時趕到,用劍直刺光頭後背,逼他自救。將靜敏、靜秋二人救了下來。
"你這小子真是麻煩!"光頭怒道,又開始轉攻沈修白。
天色漸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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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頭一直無法拿下沈修白,越來越焦躁,後來幾乎是在邊打邊罵。讓沈修白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光頭的體力,對方使如此一柄重劍,力戰到現在,看上去依舊精力充沛,絲毫沒有不支到跡象。
這段時間裡,其他人也沒有機會逃走,周圍的怪物越來越多,根本找不到空隙。
衆人的體力也漸漸不支。靜沐的功力最弱,若不是有修華數次捨命相護,她早沒命了。玄歧右手受傷,連包紮的時間也沒有,現在左手執劍在戰。玄鹿爲人雖然不怎麼樣,但好歹是玄字輩的弟子,算是目前衆人中除了沈修白外,最強到戰鬥力。靜秋手執碎霜劍,此劍雖然威力驚人,但帶來的負荷也同樣驚人,眼下她嘴脣發白,若不是有靜敏護着,只怕也凶多吉少。
沈修白數次想要使出九獄真氣,但想到如此做後,勢必會給鶴先生惹下大麻煩,於是又數次忍住。
正在衆人感到絕望之時,空中,悠揚的笛聲忽然響起。
那些怪物聽到笛聲,紛紛停下動作,迷茫地望向空中。那光頭也不再和沈修白打鬥,而是擡頭破口大罵:"死老鬼,臭老鬼,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俺要把他們全殺光的時候出來搗亂!你安的是什麼心!"
空中,一個黑袍人手執橫笛緩緩落下。
"禿老六,老大要召開集會,我特來通知你一聲。"那黑袍人說道,"沒想到你花了這麼多時間,卻連幾個小鬼也做不掉。"
"賀老鬼,你沒看見他們身上人人帶傷,馬上就要被俺砍死了嗎!"禿老六大聲說道。
賀老鬼朝崑崙衆人身上掃了一眼,說道:"我看他們的傷都是白鬼和異獸所致,你和這小子打了這麼久,倒沒見他身上掛彩。"
禿老六一愣,想到沈修白的確到現在也是毫髮無損,一時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
崑崙衆人此刻心中更加絕望,一個光頭就已讓他們精疲力竭,新來的這個"賀老鬼"看上去又是個強敵。
沈修白知道自己再隱藏實力,勢必全軍覆沒,只好暗提真氣,想要趁其不備,先殺死一個再做打算。
哪知那賀老鬼視線掃來,衝着沈修白冷冷一笑,彷彿已洞悉他心中想法。
“禿老六,你欠我一個人情!”說罷,賀老鬼身形一躍,以手中骨笛向沈修白攻去。
“喂!那是俺的對手,賀老鬼!”禿老六大吼一聲,朝着賀老鬼身後抓去。
賀老鬼沒想到會被自己人攻擊,立刻被禿老六抓了回來。
“那小子剛纔對你生了殺意,我想救你一命,你怎麼胡攪蠻纏!”賀老鬼怒道。
“我呸!這小子哪有本事殺俺,俺纔不用你幫忙!”禿老六罵道。
“狗咬呂洞賓。”賀老鬼不悅地說道。
“你罵誰是狗!”禿老六一掌朝賀老鬼面門抓去。
賀老鬼以骨笛格開:“你這人真不講道理。”
沈修白見到兩人由爭吵到動手,心知若要除掉一個,眼下便是最佳時機。他在腳下集中真氣,一招鶴步使出,轉眼便飛到了禿老六面前——那賀老鬼的底細他並不清楚,禿老六的招式笨重,更有可能被他一擊得手。
爲防止被對方察覺,沈修白連劍都沒使,直接用拳轟向對方最弱的脖頸。
“哇呀!”禿老六果然沒料到沈修白的突襲。沈修白此前並未在他面前使用過鶴步,禿老六一時慌亂無措,根本應付不來沈修白的速度。
“哼。”一邊的賀老鬼冷笑一聲,大有想看禿老六吃癟的意思。
沈修白一拳正中禿老六脖頸。
咯、咯、咯——
禿老六脖頸處傳來骨骼位移之聲,沈修白知道對方必死無疑,立刻抽身後退,防止被賀老鬼鉗制住。
但賀老鬼完全沒有要動手的意識,只是揹着手在一邊冷笑。
禿老六捂着脖子,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