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他們要發動第十參議?”葉文眯着眼吐出這句話,葉衝艱難的點頭。
血色兄弟會的建立,是基於葉文的想法,徐半匣的認可,以及當初已經交在葉衝手上的西涼武帝城暗中的江湖力量。武穆葉斌去世,葉字王旗下第一謀士徐半匣按照葉斌的指示,武穆殘餘兵力留給大兒子,第一義子葉武;暗中的江湖的勢力則給了第三義子,葉衝;看似最受喜歡的第二義子葉文,唯一受到武穆世子封號的葉文什麼都沒有拿到。實際上,無論是葉武的起義軍,還是葉衝的江湖力量,啓動的資金全都在葉文手上。而後徐半匣跟隨武穆而去,留下秉承屠龍術的餘家綬前往龍都進行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屠龍計劃。葉武聚集起了起義軍復興社;葉衝則在葉文的指揮下建立的血色兄弟會。
血色兄弟會建立之初,共有十位元老稱爲十大參議,從葉文的大參議,一直到第九參議。葉文不在則由葉衝座位大參議的影子頂替。血色兄弟會凡事決議都以投票論來決斷,除了大參議是兩票以外,其餘參議都是一票。
所謂的第十參議,也叫作第十反對參議,不論你是這個決議的發起人或者這條決議是肯定你的參議位置,輪到你是第十參議,都要竭盡你的全力去反對這條決議,並且收集這條決議的所有對血色兄弟會有害的情報和可能。讓整個血色兄弟會的決議能夠更加全面,更加完善,讓血色兄弟會最小限度的出錯。
而這次的第十參議選定爲大參議葉文,這次的決議則是,對協助葉文武穆復仇的決議。
“呼!”葉文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這條第十參議,幾票通過?”
“五票通過。”葉衝臉上的笑容消失,正色說道。
“怪不得你要來見我一面,看來血色兄弟會的幾位元老已經忘記了,血色兄弟會的建立就是爲了復仇,血色兄弟會就是爲了復仇而存在的。”葉文緩緩從口中吐出這幾句話。
“終究還是有沒忘的。”葉衝小心翼翼的補充道。
“不,五票對四票不是真正的只有五個參議贊成,而是不給透露出真正的情報,從現在開始,你不能相信任何一個人。”葉文斬釘截鐵的說道。
“包括第一參議?”
“包括第一參議!”葉文手上一使勁,不小心把手中的茶杯捏得粉碎,“捕蜓郎走之前去烏亭鎮找過我了,我的大參議的身份,可是隻有你,我,第一參議知道。”
葉衝眼中一凜,點點頭,“我會做最壞的打算,九個參議全部換血。在此之前,哥,你不能再繼續往前走了,你需要消失三個月時間,帶着武啓,楚文生等五人。最少消失在血色兄弟會的眼中,我會幫你遮掩,東去三日路程,那兒的血色兄弟會成員剛好消失了半年了。”
“怎麼回事?爲什麼不處理,我記得血色兄弟會裡有爲無故消失的成員報仇的條例。”葉文皺起眉頭,事情越發不對勁,不順的事情一波接着一波。
“我去看過,有南疆巫蠱的痕跡,還有十萬大山裡的秘藥。”葉衝低下頭說道。
“南疆巫蠱,十萬大山的秘藥,你的意思是大哥?”葉文死死的盯着葉衝。
“是的,應該是老大。”葉衝毫不猶豫的說道。
“我知道了,不過,三個月時間不行,太長了,最多一個月,血色兄弟會的換血一個月內必須完成。江南道上的龍門客棧必須要去,那是一步重要的棋子。”葉文點點頭。
“我該走了,向東走三日路程是吧,我記得了。還有既然如此,長青子不要留了。”葉文留下一句話離開,葉衝也隱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回到慶園行,已經深夜了,後臺大大的院子裡只剩下兩個人,一個蹲着馬步舉着臉盆,一個坐在井沿上,時不時拿着自己的衣袖幫着蹲着馬步的孩子擦汗。是武啓和小騙子。很難想象就爲了一串冰糖葫蘆,這個半大的小騙子要被罰站馬步道此刻,而武啓看樣子在這陪着小騙子呆了一下午。
“還沒睡啊!”“纔回來啊!”兩人同時想着對方打招呼,說完都尷尬的笑了起來。
“好了,小騙子,起來吧,時間到了。”剛好,葉文回來的時刻,也是小騙子懲罰 的時間到。武啓看着天色對身體已經僵硬的小騙子說道。
小騙子這才嘩啦一聲,把裝滿慢慢一盆的水倒在地上,攤在溼噠噠的地上不願意起來,武啓連忙過去拉起小騙子,在小騙子身上的穴道拍打幾下,有推揉了幾下,活了下僵硬的筋骨,拉着小騙子在後排院子裡慢慢的走動。葉文也就坐在武啓原來的位置上若有興致的看着。
“你要唱《思凡》,一定能成角!”小騙子走着走着緩過氣了,對着武啓說道。
“爲什麼這麼說?”武啓反問道,一縷頭髮垂髫下來,在眼角那顆血紅的淚痣前飄蕩。
“因爲你漂亮啊,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你這麼漂亮的呢,你呀,像這麼唱。”小騙子看樣子對陪了自己一天的武啓很是有好感,說着就擺好架子唱起來,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傅削去了頭髮,,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爲何腰繫黃絛,身穿直綴,見人家夫妻們灑落,一對對著錦穿蘿,不由得人心急似火…,奴把袈裟扯破!”小騙子擺開身段,尖這聲音倒也嘹亮。
“不是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麼?”武啓笑着在小騙子身上拍打活絡經絡。
“我堂堂七尺…”小騙子話還沒說完,就被閣樓上的師兄們罵道。
“還你本事男兒郎,想罰站到明兒早不是?還不快滾來睡覺!”小騙子對着武啓咧着嘴尷尬的一笑,跑去睡覺了。
“你爲何不直接叫段班主免去了他的責罰,以你的面子還是做得到的吧。”葉文站起身來和武啓一同準備回房。
“爲什麼呢?我就算現在免去了他的責罰,他以後還會在犯的,爲帝者,自當從根源去拯救救贖百姓…啊,時間不早了,該睡覺了。”武啓眼睛發亮說着自己的志向,說了一半又好似想起什麼,打了個哈哈回房去了。
路過楚文生的房間時,葉文狐疑的停了一下,而後又繼續前往自己的客房。
“真是幸福生活啊!哦,對了,段班主,幫我多拿一牀被褥。麻煩了”快走到自己的客房時,葉文突然想起些什麼,對站在樓梯上的段班主說道,再從段班主那接過被褥後纔回房。
果然不出他所料,自己的客房裡,有一個人,一個昏昏欲睡打着瞌睡的人,錦鯉。
小丫頭見着葉文進屋,臉上綻放出一朵花,拿着手上一串糖漿都化掉的糖葫蘆獻寶似得湊過來。葉文笑着一人一顆的分完了這串糖葫蘆。
“哪來的錢?”葉文有點奇怪,小丫頭應該沒有錢,也不會以武去偷去搶。
“小馬駒!”錦鯉躺在牀上開心的說道。
想來也是了,武啓那個死摳門一定沒錢,楚文生和楊宗保兩人可不是那種恨不得出門身上掛滿黃金的暴發戶,把玩玉飾不價值個幾千兩銀子都不好意思拿出手,想來這次錦衣夜行是不會帶着金銀的,想來也只有馬如龍會有個幾錢銀子,然後被錦鯉敲詐去買了糖葫蘆。
“你啊!”葉文笑着說道,看着躺在牀上裝睡着的小丫頭,想來是看到自己今天的糖葫蘆給了她纔去買了一串等自己吧,依小丫頭想睡就睡的性子,能夠等自己等到糖漿化了,也是難爲她了。
就這樣,葉文懷揣着對自己腰包的擔憂和滿嘴的香甜,在地上打了個地鋪睡着了。是的,打了個地鋪,依舊沒有牀可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