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江湖氣運三花還沒凝結完畢,就已經出現了所謂的氣運之子,踏着這股氣運三花的波浪,成爲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越過武帝高原上密佈的劍氣劍網,不知爲何又躲過了後面安排的墨家甲兵,甚至於最後武帝城內覆蓋着的七星龍淵劍劍氣都沒傷害到他,看來,上天還真是不公平啊。
葉文坐在西涼武帝城的城牆上,喃喃自語道,看着那個愕然的身影,臉上居然還掛着莫名疑惑的神色。面容沒有絲毫經歷風霜的感覺,衣着稍顯華貴,眉目間一片澄澈,看來這輩子過得順風順水。不對,或許,有那麼些挫折,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葉文習慣性的將莫名出現在西涼武帝城之上的人心性分析透徹,看着那對眉眼間略帶的一點惆悵和不甘,葉文下定了結論。
“喂,小子。”葉文十分不客氣的大聲對着那個人喊道,看着那張怎麼都不讓人討厭的臉龐,知道自己猜測對了,果然是氣運之子。
啊,有人!那個年少身影驚愕的擡頭看見坐在城牆上的葉文,嚇了一跳,他之前還以爲這裡他是第一個上來的人,而那些人影雕像,不過和之前的那些傀儡士兵一樣,沒有生命力。
“好了,快上來吧。”葉文繼續吩咐道,而楊宗保馬如龍等人因爲葉文的呼喊聲,也逐漸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同時也注意到了這個新出現的身影。武帝高原可是從幾天前就變相的被封鎖了,上不來也下不去。而現在出現在這裡,再聯想到葉文透露的一些話,以及武帝高原上那些飛蛾撲火似的身影,他們在一瞬間就明悟了。
葉文的話,彷彿有種魔力,讓這個少年聽話的登上了城牆,登上了城牆後,少年才發現原來還有不少人也在上面,這讓原先慶幸不已的少年頹然喪氣。
“名字?”葉文火紅的雙瞳死死地看着少年,讓少年心驚之中立刻回答了他的問題。
“蕭近月。”
“好,蕭近月對吧。你爲何會是獨自登上武帝高原,你的同伴呢,你的首領呢,你的組織呢?”看着蕭近月袖口的那枚羣雄會袖章,讓葉文心中略微閃過一絲不喜,聽說,羣雄會現在所謂的首領,是那個女人,寧輕。
“能力強者,自當身先士卒!”蕭近月大聲的說道,朗朗的聲音響徹在這片夜空中。
“能力強者嗎?是被迫的吧,被迫趕上這個死地,這個名叫武帝高原的死地,這個蘊藏着寶藏的死地!對嗎,蕭近月。”
蕭近月在葉文急促的問答中沒有說話,但眼眸中隱藏不住的焦躁,尷尬,和怒火說明了一切。
“能力強?是弱如螻蟻吧,軟弱的弱,懦弱的弱。”葉文輕飄飄的一句話吹進了蕭近月的耳朵內。
“胡說八道!自從爹孃去世以後,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堅強下去。”蕭近月一反怯懦的常態,好似葉文口中的那兩個詞觸及了他的逆鱗,軟弱,懦弱。
嘖嘖,還是無父無母,有車有房系列的主角模板啊。
“失敗,你還是失敗了,在這次的羣雄會上,從你的臉上我看到了別人的腳印,踩在你臉上的腳印。”葉文繼續蠱惑道,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一字一句都刺進了蕭近月的內心深處!
“你胡說!你胡說!你纔是失敗者,你這個惡魔!”蕭近月的聲音和葉文的對比起來,異常的大聲,卻顯得格外的虛弱。
葉文不着痕跡的朝馬如龍使了個眼神,嘴角翹起,上鉤了,“也就是說…”
“敗北,懦弱,軟弱,以及怯懦,不甘心,讓你遷怒給別人了!”馬如龍收到葉文的眼色,,會意的點點頭,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葉文會這麼做,但還是默契的跟上葉文的話說道。
“你,你們,你們!”蕭近月的眼色變得害怕起來。
“看來,我說對了,你的這幅表情,和那些跑到河邊自殺的可憐蟲有什麼分別。哦,不對,還是有分別的,至少,他們有勇氣去死。”葉文輕輕吹出一口氣,手指伸出來,點了點蕭近月,聲音一字一句的在他的耳邊響起,
“求我,我就幫你,送你沒有任何痛苦的死去,至少不用這麼痛苦的活下去,如何,求我,跪下來求我。”
蕭近月怔住了,沒有痛苦的死去?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我要死去?死掉之後我還剩下什麼?或者說,死掉之後,我就能擁有以前的一切?原來,死亡,是這樣的美好嗎?
可是,死亡,真的就可惜重新擁有以前失去的那些了嗎?真的可以去擁抱那些失去的東西了嗎?
看着蕭近月逐漸沒有了光芒,沒有彩色的瞳孔,葉文赤紅的眼眸中閃過兩片震動的蝶翼,嘴角緩緩張開,“既然生而爲弱者,那麼就靜靜地享受死亡不就好了?還是說就連這些事情,你都做不到?”
啊,這些事情,我好像可以做到,好像我也只能做到這些事情,弱者嗎?
“弱者,爲什麼要掙扎,爲什麼要戰鬥,爲什麼要活下去?”葉文的嗓音帶着點點蠱惑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馬如龍的錯覺,彷彿有一隻只紫***,從葉文的右眼飛出,盤旋之後,又鑽進葉文的左眼,如此反覆飄飛。
“弱者啊。”蕭近月沒有意識的喃喃出這三個字,忽然,處於混沌中的腦海好似從天而降一股清涼,將自己所有的迷惑沖洗乾淨,“正因爲是弱者,所以纔要去戰鬥!我纔不會一直失敗下去!”彷彿是對自己吼出這句話之後,蕭近月一雙眼眸警惕地看着葉文,彷彿那裡不是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人間少年,而是一個從地獄中掙扎爬出來的惡魔。
“呼!”葉文看着蕭近月驚恐小心翼翼的眼神,略微失望的嘆了一口氣,到底是氣運所鍾之人,所謂的位面之子,這樣都能從那樣的失落中清醒過來,不過這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想到這裡,葉文的嘴角再次高高的挑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蕭近月看着在自己之前出現在西涼武帝城內的幾個人,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大,強自鎮定下之後,看着像是頭領模樣的葉文說道。實際上,光從面貌上看,他是傾向於武啓,只有這般的容貌,纔會是一個隊伍組織的首領,但是武啓的那對彷彿木偶似得眼神,讓他打消了這個年頭。
“看來,你的失敗並不僅僅是能力強弱的原因啊。”葉文手指輕輕叩在西涼武帝城的青石磚上,繼續說道,“就好似,你不知道你們所覬覦的武帝寶庫,實際上是有主人的,不是嗎?”
武帝寶庫有主人?蕭近月皺眉,不一會兒就理解了葉文的話,難怪他也能出現在這裡,“武穆之子,青衣鬼王葉武?”
“繼續猜。”葉文眉毛一挑,沒想到蕭近月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葉武,不過想想也應該是這樣,畢竟是上過宗師榜的人。
“血色魁首葉衝?”蕭近月掠過居於老二的葉文直接說出葉衝的名字。
“再猜。”葉文面無表情的說道,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和喜怒哀樂。
“葉文?”蕭近月疑惑的說道,說出他最不敢相信的答案,在傳言中,武穆三子中老二葉文最一無是處,偏偏享受了藩王之子的所有榮譽。
“能猜到這裡,總算沒有一敗塗地。”葉文意有所指的說出這句話,武啓靈敏的感覺到葉文的視線從自己身上一掠而過,至於這個沒有一敗塗地,也不只是在說蕭近月還是在說武啓。
“給你個機會,一個活下去甚至是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的機會,你要嗎?還是說因爲對未知的恐懼,而放棄我交到你手上的機會。”葉文緊接着說道,不等蕭近月反對,自己便說出了這個所謂的機會。
“一局賭博,如果你贏了,武帝寶庫中的東西,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沒有任何條件的送到你手上;相反,如果你輸了,任憑我處置如何?”葉文死死地盯住蕭近月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說道,“賭上你僅剩的性命,換取生機甚至是未來,你賭還是不賭。”
蕭近月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拒絕了,因爲這沒什麼好想的,從來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那無異於癡人說夢,更何況,這種賭局,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公平,賭局自己不知道,賭注卻是自己的生命,甚至於就算自己僥倖贏了,這個葉文還指不定會不會兌現承諾呢,所以,從一開始,自己就沒有勝利的可能性,所以,蕭近月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很果斷,也很正確的判斷。沒有完成出千以及識破出千的技術,也沒有保全自己和收取籌碼的實力,更沒有絕對冷靜和算無遺策的心理,僅僅憑着天時地利的運勢是難以在賭局中勝利的,很明智的判斷。”葉文肯定了蕭近月的反應,緊接着一句話,就讓蕭近月從山巔到達了谷底。
“但是,你認爲,你有拒絕的權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