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鳴,去過長江跟嘉陵江嗎?”
“去過,這幾年跟班上同學偶爾出去遊玩,去最多的就是江濱路了。師父你要去長江跟嘉陵江?”
“算是吧。給你熬煉身體的靈藥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最主要的藥引前幾天也集齊,不過還差最後一味,需要到江裡面交易一下。一會兒我帶你去,你不要怕。”
“師父,我不怕。您是要跟誰交易呀?江裡有水晶宮?”
“哈哈,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那傢伙有點意思。”
“師父,那我們需要準備點什麼呀?”
“什麼都不用,你調整好心態就好。回去吧,好好睡一覺,明早四點我們出發。”
......
凌晨五點多,江邊正瀰漫着朦朦朧朧的霧氣,一望過去隱隱約約的,看的不是很清晰。
遠處,少部分人家燈亮着,估計需要早起掙生活的已經起來了;而周邊只有路燈亮着,給人的感覺,冷清、孤獨。
山上昏暗之間,有生與死在交戰。黎明的到來,那漆黑的深夜正逐漸被打破;初生的光明還顯得的弱小,猶如暴風雨中的小舟;拉鋸之間,力量反差很大,似乎即將出現的是無邊的黑暗,而不是明媚的光明。
那朦朧與黑影,有生與死的味道。無所不在的黑暗宛如遲暮的老人,大而無力;淡淡的光芒,雖未現真身,卻是初生聖嬰,活力蓬勃,給人無限的希望。隨着時間的推移,光與暗之間,感覺到的是生機、輪迴、希望還有喜悅。
“啊鳴,我們修行不重法不重境界,重在修心。以後不能太在意力量的追求,要多多感受世間萬物,細細體會。心境到了,修行自然也就上來了。”
“是,師父。”
“你看那遠處的山,是不是有特別的韻味?”
周鳴順着趙老所指看過去,只見江邊上的山峰在濛濛光亮下,正佈滿着迷霧。
過了好一會兒,周鳴才說道:“感覺很安靜,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默默等待着、準備着。”
“不錯,有那麼一絲意思。以後早起多多體會體會,在城鄉結合處,在大山外的郊區最有感覺,其中不同場景,不同時間,不同氣候體會都不一樣。這麼靜下來細細體會,對修行很有好處。”
“走吧,就在前面。”
一刻鐘不到,二人走到了兩江交匯處的江邊。站立在江堤上,看江邊波濤翻滾,聽水打江石聲不絕於耳。而江面上,別說人,小板船也不見一條。
“師父,這什麼都沒有呢?我們等什麼人呀?”
“哈哈哈。啊鳴,我們等的可不是人,一會保準你大吃一驚。”
“師父,那跟我們做交易的是什麼東西呀?”
“一個大大的老東西!”趙老說着把袋子放江邊上,從裡面掏出一個精緻玻璃瓶子,比半個手指稍高,如一根菸大小。瓶子裡面裝着一些液體,粘稠,顏色很深,有絲絲光芒在浮動。
趙老擰開瓶蓋,滴了一滴裡面的東西到水面上去。立時一股血腥臭的味道散發開來。
周鳴捂着鼻子問道:“師父,瓶子裡面的是什麼?味道好衝。”
趙老小心的擰緊瓶蓋收好,“瓶裡面的是黃鱔血,活了好些年頭的大黃鱔血液。那個傢伙特別喜歡吃黃鱔,特別是老黃鱔。聞到這黃鱔血,一會保準能出來。”
周鳴心想,這怎麼感覺如同釣魚一般。
沒幾分鐘,一股巨浪從遠處逆流而上,不斷翻滾着,猶如有千軍萬馬,浩浩蕩蕩,氣勢逼人。
趙老伸手向周鳴微攔,“來了。啊鳴,你往後退點,一會兒小心些,不要靠近江邊。”
只見那巨浪來到剛剛二人所站位置時,悄然而止。翻滾的江水好像突然消失一般。隨着巨浪的消失,江中顯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到底是什麼東西卻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見一個巨大的黑影,有十米多長,不是很高,但凸起部分有個小弧度。
“啊鳴,看好了,不要太吃驚。”趙老邊說便走人江水之中,而那黑影也正一步步的往岸邊移動。
沒一會兒,那黑影已經來至眼前,離趙老僅有幾米遠。那是一個猶如大龜一般的巨物,揹着一個大殼,四條腿趴着,猙獰可怕。背上巨殼烏黑無光,沒見到紋路之類;四條腿跟腦袋都粗壯結實,很有爆發力。巨物眼睛瞪得大大的,閃爍着紅光,若如小時候的電燈泡;張嘴間,露出密密麻麻的牙齒,好一頭史前巨獸!難道是玄武?不像啊,背上蛇呢?
雖然說着不怕,不過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巨物,周鳴還是感覺特別驚訝。其氣勢更是讓人壓抑、恐懼。“這不會是一頭大妖怪吧?”
那巨物停下來之後,右前爪向下輕輕一壓,只見周圍幾百米內的江水都向上揚起了幾米高,好像有什麼東西號令一般突然升空。那巨物昂起腦袋,嘴巴微張,似有一股吸力向四周散發出去。剎那間,揚起的江水中又一絲絲的東西被吸出來,分離出去,向巨物嘴巴處飄來,最後逐漸匯聚成一個小水滴狀。
正是剛剛趙老滴下的老黃鱔血液。
那巨物一口吸入,緩慢感受着血液中的味道、力量。而其眼神透露着欣喜、享受、懷念等表情。
“超二十年份的黃鱔血,不錯,難得的好東西。你很有心,我也很喜歡。你們人類的貪婪發展,破壞了太多,放在以前很不起眼的二十年份黃鱔,現在很是少見了。”
趙老不慌不忙的微福,說道:“老人家,不好意思打擾了,本人有點你需要的東西跟你交易。”
而那巨物甕聲甕氣的道:“我就知道沒好事,花這麼多心思,尋來老黃鱔。說吧,想交易什麼,人類。”
趙老伸手一張,只見掌上有一顆黃豆大小的紅色珠子,散發着淡淡的香味。“不急,你先看看這東西怎麼樣。”
那巨物只看了一眼,鼻孔張得大大的使勁煽動,貪婪的呼着空氣。很是欣喜的急促說道:“鱔血精華!是鱔血精華!!!快,快給我。好久沒吃到這美味了。”
趙老把手一收,道:“正是鱔血精華。老人家我交易的這東西不錯吧?我只需要您的一滴精血,怎麼樣?沒讓你吃虧吧。”
那巨物口水不斷的往下滴:“不虧!不虧!快,給我!”
鱔血精華是已經修得靈性的黃鱔多年凝結出來的血液精華,是蘊含強大血氣跟靈氣的寶物,不可多得。往往一顆鱔血精華需要需要凝結幾十年才得以存在,而這顆看似百年份則需要接近上百年才能凝結出來。這巨鱉的精血也是蘊含強大血氣跟靈氣的寶物,對修行者來說是大補。兩者功效不能說誰大誰小,但鱔血精華不可多得,並且對龜類有不可知的好處,而巨鱉花一段不長的時間就可凝聚一滴精血。這交易,對巨鱉來說當然不虧。更何況巨鱉喜歡這一口啊。
趙老正準備將那血珠彈過去,只見那巨物眼珠子一轉,說道:“這氣味,是如此迷人!不對。這鱔血精華應該有百年分量。每幾十年能凝結一顆,這顆凝結了上百年,應該同時還凝結有另一顆。人類,你還有另外一顆,是五十年分量的,說不準還有一顆遠超百年分量的。全部拿出來!!!我給你三滴精血。”
趙老一陣苦惱,這交易果然不能輕易完成啊。“老人家,真沒啦。我給你一顆鱔血精華,你給我一滴精血,你一點不吃虧。”
那巨物怒聲道:“你這一顆換一滴是不虧。但你不止一顆,不全部收入囊中那我可就虧大了。過多少年後才能再遇到都不知。人類,別想欺騙我。你能找到我做交易,肯定知道我的道行。想想吧,千年修行碾壓過去,你跑的了嗎?到時候別說我以大欺小。哼!!!”
趙老心想,鱔血精華我確實還有,但是那是留給周鳴煉體用的,怎麼全能給你。
“老人家,真沒了。我只得到了一顆,另一顆分別人了。要不先交易,回頭我尋另一顆過來?”
那巨物默不作聲,想了一會兒,道:“要不這樣,你回去把另一顆找來,到時候我給你兩滴精血,三滴也行。嘿嘿”
這老鱉,居然跟我耍心眼,早知道不能跟你實在交易,就應該拿小的那棵換。
“老人家,真的不能交易麼?非要動粗?”
那老鱉哈哈大笑,“就知道你急需精血,趕緊滾回去拿齊了再過來,要不然我碾死你!我可是講道理的,你看我沒有以大欺小搶你的喲。哈哈哈。”
看來還得跟老鱉打一場。
“老人家,那對不住啦。”
趙老說完,右手伸手一提,緊緊握住大黑棍,往巨鱉迎了過去。
只見趙老雙腳前後踩動間,腳底下的江水時而左右分開,沒有分毫主檔;時而如同腳踏實地,水面逐步。片刻之間已經來到巨鱉眼前。
“有些門道。”巨鱉說完,右前爪向下一壓,趙老腳底下突然凸起一個水柱。水柱來的那麼突然,氣勢洶洶的沖天而起。剎那間,毫無痕跡,避無可避。
趙老直接被衝上半空,卻並不慌張。只見雙腳方向微變,居然繞着水柱而下,像是預演了許多遍一般,自然無比。下到離巨鱉大約兩米的上方時,大黑棍向着巨鱉探去;只見棍影重重,把巨鱉四面八方都覆蓋了下來。而棍影卻非棍影,隱約間形成一隻巨爪狠狠的向巨鱉抓去。
巨鱉急忙擡頭張嘴便咬,幻化出一個巨大的鱉頭咬向巨爪。幻化出來的只是虛影,是術法、力量運用出來的表象;而實際上的卻是,鱉頭高高的迎向大黑棍,與趙老劈下的軌跡相迎合。想來要是再多給巨鱉一點時間肯定能咬住大黑棍。
趙老見此,微微一笑。早知道巨鱉會如此反應。翻轉棍身,向鱉身身下頂去。只見棍身迅速非常,卻又很是凝重,猶如要破開天地一般。大黑棍逐漸亮了起來,形成一種熾熱的氣勢,撞向巨鱉。那是初升,是無所畏懼,是朝陽,是熱血澎湃,是捨我其誰的氣勢!一往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