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若還有一人可以相信,那麼對阿吉來說一定是胖虎,但是他卻不敢告訴對方關於自己的第二天賦死神之眼的事,在他的潛意識裡,母親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死的,如果把這件事告訴胖虎,是不是也會給他招來殺身之禍呢,阿吉不能確定。所以在他告訴胖虎這四年的事情裡,有關死神之眼的事他隻字未提,包括彼岸花的存在也沒有說,這些和死神之眼有着千絲萬縷關係的事,他都沒有告訴胖虎,對他來說如果不能弄清楚自己的身世,還有死神之眼之迷,那麼這件事,他不會對任何一個人提起。
“父親?你母親可有留下什麼線索?”胖虎問道。
阿吉道:“只有一個掛墜,不過要等我六階才能解得開,這事急不得。”
胖虎道:“嗯,只要咱還活着,六階總有一天會達到的,對了,這些年就你自己一個人呆在死亡大峽谷裡?”
阿吉道:“是,當時也不知道如何出來,就一直在峽谷中修煉,直到後來契約了靈獸百面君,又在機緣巧合之下救了神木學院的院長,這纔去了神木學院。”
胖虎道:“你的第一靈獸,是百面君嗎?”
阿吉道:“嗯,你呢?”
胖虎道:“天山靈鷲,青銅高級的。當時在中級學院,院長花了很多力氣幫我找的,就是要求我一定要考進王城的高級學院,打響東山城中級學院的名頭。”
阿吉道:“第一靈獸就是青銅高級的天山靈鷲,再配合你的大鵬鳥化形,難怪你現在這麼強,今日一戰,連靈獸都沒出,就輕鬆取勝了!”
胖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哪裡,說實話,當初如果不是你教我二百一十六個穴位的修煉法,就是我的天賦再好,也不可能修煉得這麼快。”
阿吉道:“你我兄弟兩人,何必說這些。對了,你可有云嵐的消息?”
胖虎道:“有,這些年雲嵐每個月都要託人送信來打聽你的消息,自從你出事之後,她就回王城去了,聽說後來她拜入東州的原氣宗師門下,我在王城高級學院都沒有見過她,好像一直是跟着原氣宗師在修煉。”
阿吉道:“看來她的家世真的不錯,竟能拜入原氣宗師門下。”
胖虎道:“那是肯定的,你想當年在王城裡,那幾個富家子弟都不敢招惹她,我就覺得她是很有背景的,說不得和王室都沾親帶故的,就是不知道爲何會來洪山城這樣的小城上初級學院。”
這事阿吉是知道原因的,但畢竟是雲嵐的私事,沒得對方同意,他也不好和胖虎多說,只得隨口應道:“也許,她也有自己的傷心事吧!”
說到傷心事,兩人都一陣的沉默,胖虎不願意看他再想起不愉快的事,忙轉移話題,道:“此次回來,你有什麼打算?”
阿吉道:“娘說過要等我六階,才能知道我爹的下落,所以我還是想以修煉爲主,一方面找尋我爹的下落,另一方面找機會爲我娘報仇。”
胖虎道:“如今我在東州王城,此次比賽過後,回到王城我就幫你打聽一下血影團。”
阿吉道:“好,不過你打聽時多小心,不要着了痕跡,爲你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胖虎道:“放心,這些年哥可沒白混。”
兄弟倆相視而笑,那是一種久別重逢,真心實意的笑,阿吉看了看時辰,道:“時辰不早了,今天出來得匆忙,沒和學院的人打過招呼,我們各自先回去吧,省得麻煩,這段時間我一直會在風木州的參賽團裡,你要找我隨時可以過來。”
胖虎道:“好,對了,你也是來參加九州杯的吧,你的比賽是哪一場。”
阿吉道:“明天。”
胖虎道:“好,明天我來爲你鼓氣。”
阿吉笑了笑,道:“好,不過希望我們不要在比賽中碰面。不然和你打,我可沒什麼動力。”
胖虎也笑道:“說着好像我一點機會也沒有似的,哥可是高級化形師,你還以爲和你比潛水呢!”
說到潛水,兩人都懷念起小時候在龍文村河邊度過的快樂時光。分手後阿吉回到了旅館,木貴殷正在旅館外焦急的走來走去,看他回來,急道:“你跑哪去了,也不說一下,老夫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了。”
阿吉道:“不好意思,院長,遇到一個朋友,聊了會,忘了時辰。”
木貴殷道:“朋友,你在西州還有朋友?”
阿吉道:“嗯,以前認識的,對了,院長這麼急着找我有事嗎?”
木貴殷緊張地搓了搓手,道:“也沒什麼事,明天你就要比賽了,這一個下午都沒見到你,還以爲你跑去哪了。”
阿吉道:“院長不會是怕我怯戰跑了吧!”
木貴殷尷尬地笑了笑道:“哪會,哪會,老夫這是擔心你,擔心你。”
雖然他嘴裡說不會,可阿吉怎麼覺得他就是這樣想的呢,不過想來對方也是不會承認,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牀上,心中感慨萬千,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胖虎,他不禁又想起了母親,母親爲救自己引爆原氣的那一瞬間,在他的腦海中一直都那麼清晰,他緊緊握着雙拳,心中暗暗發誓,一定會爲母親討回個公道的。
次日天剛亮,木貴殷就把他叫了起來,說是要去活動活動筋骨,跑跑步,並強調主要是爲了怕他賽前緊張,可是阿吉很明顯地看出來,是院長自己緊張得不行,非要做點什麼事,也不好意思推脫,就陪着他出去跑了會步。
回來時飯堂裡早已經備好飯菜,阿吉胃口很好,吃了兩大碗,還想再吃時,木貴殷卻把他攔了下來,道:“阿吉,不要吃太多,一會還要比賽,吃太多,萬一打的時候吐了,多難看。”
阿吉見他一碗都沒吃完,說的話又是語無倫次,笑着道:“院長,你不要這麼緊張好不好,就是比個賽嘛,至於打到吐這麼噁心嗎?放心吧。”
木貴殷根本聽不進他的話,一路神神叨叨的,直到進了賽場休息區,阿吉終於忍不住威脅說若再嘮叨就要退賽了,他這才安靜下來,獨自坐在休息區大口大口地喝着水,似乎想借此來壓制心中的緊張。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很快就到了阿吉的場次,在裁判的示意下,他緩緩地踏上了比賽臺,開始屬於他的這一場九州大賽,他的對手雪山城的萬千羽也正走上臺來,裁判見雙方站定,照例說了些比賽中的注意事項後,吹響了比賽的哨聲。
雪山城的萬千羽第一時間就釋放出自己的法器,石冰鐵製成的勾魂鐮,背後白霧騰騰,靈獸也緊跟着就召喚了出來,隨着白霧凝實,竟是隻丈許高,通體雪白四足火紅的雪山鹿角獸,雪山鹿角獸屬青銅中級的騎乘類靈獸,負重能力強,速度快,耐力也及強,日行千里不在話下,可在攻擊方面卻並不擅長,不過做爲第一靈獸,倒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第一靈獸最大的作用,是解除等階的限制,騎乘類靈獸,便於長途遠行,輔助的作用也是極強的,若是飛獸就更爲稀有了。
騎在鹿角獸背上的萬千羽,手持長柄勾魂鐮,頓時有股萬夫莫敵的氣勢,一聲叱喝,鹿角獸四足翻騰,朝阿吉衝了過來,手中的勾魂鐮更是借勢朝他的頭頂斜劈而下。
鹿角獸速度極快,勾魂鐮的攻擊範圍也大,阿吉接連三個側身翻滾才躲過這一擊,身形站定,又再向前一步縱躍,半空中桃木劍已經釋放在手,一連串的動作後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就拉開了。
萬千羽拉轉鹿角獸,調過頭來正要再次衝擊,卻聽得阿吉口中輕聲念道:“御劍訣-千里不留行!”
只見那桃木劍竟離手爆射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奇異的的弧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在了對手的左肩處,將他從鹿角獸上打了下來,桃木劍在空中數圈翻轉,重又落回到了阿吉的手中。
那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幾乎人人都聽到了,萬千羽艱難地從爬了起來,左手垂在身側已經擡不起來了,左肩的原氣運行線路被震斷,根本無再戰之力,對手招式太過奇特,法器脫手而出,速度快到連抵擋的機會都沒有,若不是裁判沒有任何表示,他甚至要懷疑對手是不是用了什麼作弊的方式,不過既然裁判沒有表示,就說明一切已成定局,心中雖有不甘,也只得面對這個結果。
獨立在臺上的阿吉,此時臉上也閃過一絲震驚,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只用三成原氣,試探性的一擊,瞬間就擊敗了對手,御劍訣竟如此強大嗎?心中暗自慶幸,若是以十成原氣引動,會不會一招就將對手擊殺了,比賽場上意外失手誤殺對方,也是要承擔罪責的。
帶着胡思亂想的情緒走下賽臺,一直在場邊觀戰的木貴殷,此時正呆呆地望着自己,喃喃地嘀咕着什麼,走近身邊才聽清他所言,道:“這就贏了嗎?這就贏了嗎?……”重複的就這一句。
阿吉輕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道:“院長大人,比賽結束了,能不能回去休息了?”
木貴殷這才緩過神了,激動地道:“阿吉……阿吉,你……你是怎麼做到的,怎麼做到的?”
“什麼怎麼做到的,不就是那樣,當時一緊張,就把木劍扔了出去,沒想到運氣好,就打中對方。”阿吉道。
木貴殷張大嘴巴,一陣無語,道:“運……運氣好,還有這樣的事!”
阿吉道:“可不就是這樣。不然院長大人以爲呢。”
“緊張,你哪裡緊張了。”木貴殷滿臉懷疑地道。
“我很緊張的,哎喲,現在腿都發軟了,我先回去休息了,院長大人。”阿吉有些無賴地說完,也不理對方的吃驚,轉身三步並作兩步出了賽場,其實他也知道這場比賽以這樣的方式結束,難免會引來一些好奇的目光,可事已至此他又一時想不到用什麼藉口來解釋,乾脆先回避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