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沿着長梯盤旋而上,很快就來到了十丈高的樹洞前面,他深吸一口氣,就要踏入洞中,突然,從洞內傳來“嘶”的一聲響,緊跟着一個巨大的黑影衝了出來,朝他猛撲過來。
幸好這些年他一直在叢林中生活,反應過人,一個倒踏步,急速向後退去,可他卻忘了,擎天雪杉數十丈高的地方都沒有枝丫,只往後蹬了兩步,便出了樹洞,腳下已無處着力,身形急墜而下。
危急之下,阿吉不自覺地一聲急呼:“御!”手中木劍竟脫手而出,劍身在空中擴大至原先的兩倍,快速飛至他的腳下。
原本失了平衡的阿吉,此時有了借力,忙穩住身形,藉助木劍向前滑行,木劍速度飛快,在他搖晃之間,已落到離地不足一丈之處,阿吉忙一個縱身,躍下劍身,在地上一個翻身卸力,迅速站了起來,木劍也跟着變回原本大小,飛回他的手中。
一切發生得如此突然,可沒等他搞清楚狀況,樹洞中的黑影已經撲了下來,出了樹洞,在陽光下阿吉總算看清黑影的真面目。好傢伙,那團巨大的黑影,竟是一條不知道有多長,通體綠黑,頭長獨角的巨蛇,此時,蛇身已從樹洞中竄了下來落在地上,蛇尾還在洞中不知道有多長,光這高度,已經超過十丈有餘,這真是有多高的樹,就有多大的蛇。
隨着巨蛇緩緩滑動,蛇尾部分終於從樹洞中滑了出來,盤旋於地,巨蛇揚起帶着獨角的蛇頭,吐出巨長無比的紅信,兩隻黑紅色的蛇眼,正直勾勾地盯着阿吉。
阿吉心有納悶:“蛇,不都是瞎子嘛,這傢伙怎麼感覺眼睛賊亮賊亮的,莫非還是隻明眼蛇!”
彼岸花的聲音在此時響起,道:“這是獨角蛟蚺,已經不能完全說是蛇了,這種蛟蚺要修煉超過千年才能化靈,這隻少說也有七八百年了,估計你是打不過的。”
阿吉道:“那要怎麼辦?”
彼岸花道:“想辦法把他嚇跑吧,蛟蚺最怕的是烈火走鵑,你讓百面君化成烈火走鵑鳥,再將周圍的枯木都點燃,也許能把它嚇走。”
阿吉一聽忙把百面君召喚出來,在白霧中,迅速化身一隻不足兩尺高,頭上冒着金色火團的小鳥。
看到如此小巧的烈火走鵑鳥,阿吉心中不禁範起嘀咕,這比例也差太多了吧,哪夠蛟蚺塞牙縫的。但情急之下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回身把周邊的枯枝枯葉都引到前面,集中成一個半月形狀,咒訣響起:“臨兵敕令,燃。”一道火光射入木堆,迅速燃起一團篝火。
烈火走鵑已經高聲尖叫,向蛟蚺衝了過去,那速度之快,都已走出殘影,而走位之神,幾乎都在蛟蚺視覺的死角之下,讓其無法定位,更別說攻擊。
而烈火走鵑這邊,卻已經開始發起攻擊了,在它迅速的移動下,每次攻擊,目標直指的都是蛟蚺的巨眼,若非蛟蚺反應快,躲過幾次危險的攻擊,雙眼已被它所傷。
幾番對戰,蛟蚺知道奈何不了對方,烈火走鵑本就是它的天敵,自己雖然已修煉數百年,但終歸未能化靈,萬一被走鵑傷了雙眼,甚至鑽入腦中,那便性命難保了。無奈之下,蛟蚺反身一彈,退出烈火走鵑的攻擊範圍,轉身竄入叢林深處。
驚走蛟蚺後,烈火走鵑原地幾聲尖叫,化爲一道原氣,飛回阿吉體內。阿吉長長呼出口氣,道:“如花,你是不是想玩死我!”
彼岸花無奈的道:“我也不知道洞裡有蛟蚺啊。”
“不知道!”阿吉道:“好,那如果你知道呢?如果你事先知道,你還能有別的辦法嗎?”
彼岸花道:“不能,頂多不讓你從樹上掉下來。”
“你……”阿吉氣結,但說到樹上掉下來,他不禁想起先前藉助木劍飛行的事,忙道:“對了,如花,剛纔是怎麼回事?”
彼岸花道:“剛纔?你說的是哪個剛纔?”
阿吉道:“就是我從樹上掉下來,被我的木劍給接住了,那會,我應該算是踩着木劍在飛吧?原氣師還能借住法器飛行嗎?”
彼岸花道:“我也不知道,據我所知,這片大陸上,除了擁有飛翔能力的化形師,或是達到四十級,且擁有有飛行能力的黃金靈獸,可以載人飛行之外,沒聽過還能用法器飛行的,對了,還有一種情況,我曾聽說,你們人類原氣師已經發明出可以幫助飛行的格物,不過這方面我不太清楚。”
阿吉道:“飛行格物?”
彼岸花道:“這個我不清楚,你不用問我。至於像你剛纔那樣,我真沒見過,雖然原氣師,可以使用原氣讓物體懸浮,以達到承受另一個人重量的可能。可這必須是有一個原氣師在使用,而去承載另一個。”
阿吉奇道:“連你也不知道?”
彼岸花道:“不知道,你剛纔是怎麼做到了,要不你再試試。”
“好。”阿吉忙道,他重新取出木劍,仔細回想剛纔在半空中發生的事,似乎自己並沒有念什麼咒訣,只是在情急之下,叫了一聲:“御。”
反覆試了十來次,木劍卻沒有任何反應,他忍不住道:“奇怪,明明就是這樣,難道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要不……你再從樹上跳下來試試。”彼岸花在一旁道。
阿吉道:“試你個鬼,再跳下來要是木劍不能飛,我不得摔成餅。”
彼岸花笑道:“呵呵,既然這樣,那就先不要試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以後再說。現在先把你的東西拿了再說,別一會蛟蚺找了幫手回來就不好辦了。”
“你別烏鴉嘴。”可說歸說,阿吉還是迅速的爬上大樹,來到樹洞,這回他可不敢大意,探着頭小心地看着樹洞,確認洞內沒有其它活物,才竄身進了樹洞。
裡面的空間很大,略有些潮溼,可能是先前蛟蚺以此爲巢的原因,洞內有一股撲鼻的腥味,樹洞四周都是封閉的,除了這個入口,光線無法照進洞裡,不過洞內卻長滿一些微微發光的苔蘚,藉着這點微弱的光,阿吉勉強能把裡面的情況看個一二。
只見在那樹洞中間,有一片凹下去的地方,裡面有着無數片約一寸寬,半寸厚的圓片,圓片呈褐色,就像乾枯的木頭一般,他隨手拿起幾個圓片輕輕掰了掰,圓片的彈性相當好,都彎到快九十度了,但手一放,又迅速恢復到原樣。阿吉道:“這就是樹心嗎?”
彼岸花道:“嗯,你將原氣引入其中。”
阿吉忙引動原氣,將其引入到圓片裡,只聽‘啪’的一聲,數個圓片竟然合在一起,變成兩寸來寬,一寸厚的圓柱,藉着微弱的光,阿吉仔細觀察都無法發現上面的接縫。
彼岸花道:“你用原氣把這些樹心都引導在一起。”
阿吉繼續釋放原氣,將手中的圓柱伸向坑中,只聽得‘啪啪啪’的聲音接連響起,不一會兒,所有圓片全都接在一起,變成一根一寸寬,五尺多長的木棍。
彼岸花道:“按我教你的辦法,用你的精血把符印刻入樹心。”
阿吉劃破手指,擠出一滴精血,以血爲墨在木棍上畫出一道符印,精血符印化爲一道血絲,順着木棍向下流動,經過每一片樹心,樹心都變得透明起來,最終整個木棍變成一根半透明的棍子。
彼岸花道:“這些樹心,非常堅韌,這道精血符印,可以讓這些樹心和你心意相通,再加上你的木元素親和,本就可以很好的駕馭它,單片遠程攻擊,或是結成長棍的近身攻擊都可以,而且,它還可以隨意拼接成形,比如說拼接成護甲,可以穿在身上。”
阿吉道:“還能拼接成護甲?”
彼岸花道:“是啊,樹心與你心意相通,你只要想着讓它保護你的身體,它就會自動覆蓋到你的身上,形成一件護甲。”
“這麼神奇。”阿吉忙照着彼岸花的話去嘗試,果然,樹心在意念的作用下,一片片從木棍上分離出來,順着他的衣袖向上滑動,像一羣排着隊的螞蟻一般,迅速向他胸口集結,很快,所有的樹心就集中到他胸前和後背的位置,環成一件護甲短背心,護在他的身上。雖然只夠護住五臟六腑重要部位,但樹心很輕,也很柔軟,一點都感覺不到負擔。
彼岸花道:“平時,你就把它當作護甲,穿在身上,必要時可以化爲武器用來戰鬥。”
阿吉道:“如花,這東西似乎也沒你說的那麼神奇嘛。”
彼岸花道:“你可真不知足啊,這裡足足上百片樹心,這可是無價之寶,再說了,我剛剛所說的只是它的一小部分功能,其它的你以後慢慢摸索,都告訴你就沒意思了。”
阿吉道:“呦,還學會弔胃口了!不說算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彼岸花道:“走吧。”
阿吉道:“如花,你覺得我們現在去哪比較合適?”
彼岸花道:“這裡離風木州近一點,我建議先去那,以你現在的實力,就算回了東州,也不見得能做什麼事,不如先去風木州再做打算。”
阿吉想了想道:“好,那就先去風木州。”決定下來之後,他也沒多作休息,認清方向,馬上就出發了,趁天黑之前,儘量離叢林中心遠一些,雖然他已經在忘川大峽谷生活了三年,但也不願意夜裡還呆在峽谷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