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捨

若是楚皇后在側,或許會瞧到蘇光復目光閃爍,說得並非自己心裡話。

論起鬥智鬥勇,楚朝暉永遠是最不會度人心思的那一個。

見蘇光復說得誠懇,她愈發覺得這個人不錯,自然笑着應下:“這個沒有問題,到時候我囑府裡管家去辦,定叫先生與家眷住得滿意。”

大事已了,對族中並不親近的楚朝暉更不願在此多留,也與蘇暮寒商議,儘快定了歸期,擇了兩日後便返回行宮。

人走茶涼。此一離去,大約便與族中人再不見面了,楚朝暉立在那株西府海棠前面,瞧着滿樹花枝綻放,自己藏着滿腹心事,默默與它道着別。

彼時,族長夫人專程過來陪着楚朝暉與溫婉用膳。

溫婉嘗着族長夫人特意命人做的菊花千層糕,嚼着那上面金黃色的乾花瓣和起酥的薄皮,有些惋惜地說道:“住了十餘日,竟不捨得就此離去,譬如這菊花糕,宮內雖然也有,卻不是自家菊園裡種出的味道。”

溫婉眼圈輕輕一紅,怕惹楚朝暉傷心,便藉着喝湯掩飾眼中的霧氣。

楚朝暉素知溫婉長情,對自己當年滴水之恩換作如今涌泉相報。卻不料只回族中這幾日,竟與族長夫人及族中一衆姐妹感情極好。

她又不是正經蘇家的姑娘,這番真心待人必然也是爲着自己。想到這裡,楚朝暉不覺心疼,拍着溫婉的手以示安慰。

那族長夫人一直覺得溫婉面善,見她這般真情流露,不覺也是心疼,勸道:“蒼南與皇城離得並不太遠,也就十幾日的路程。若是夫人允許,秋日裡我便泒人接婉姑娘回來賞菊,我親手做菊花糕給姑娘吃。”

溫婉眼中水光氤氳,含羞低頭微微而笑,很是依依不捨,溫聲說道:“回京後事務煩雜,恐怕不能成行,白白勞煩夫人牽掛”。

一想到溫婉回去後便要冊封,再不可私自出京,楚朝暉也不好隨意替她應承。只好岔開族長夫人的話題,向溫婉笑道:“若不然明日母親守着明珠收拾行李,你便與姑娘們再去逛逛菊園可好?”

溫婉尚未答話,族長夫人拍手笑道:“如此甚好,族中姑娘們也惋惜與婉姑娘未曾多多親近。我便喚幾個伶俐知禮的,明着陪着婉姑娘再去園中走走,也不枉回來這一趟。”

見溫婉方纔讚歎菊花糕的美味,族長夫人又指一指桌上糕點,說道:“這菊花糕尚可入眼,明日我使人多做兩籠,留着夫人與姑娘路上吃,也是個念想。”

溫婉便嫣然一笑,謝了族長夫人的好意,待用完晚膳便自行回房去收拾第二日要穿的衣裳。

次日一早,方纔用過早膳,便有族中幾位姑娘來給楚朝暉請安,順便邀請溫婉再去山腳下的菊園瞧瞧。

前次已經去過,道路並不陌生。幾位姑娘分乘了兩輛馬車,族長夫人泒了老成持重的人跟着,有說有笑向菊園行去。

與溫婉同車的兩位,一喚紅芙、一喚扶桑,前些日子已經見過。兩人都生得樣貌可人,溫柔大方,言談彬彬有禮,與溫婉興趣十分相投。

紅芙略微健談,一路多是聽她在說。提到自家的菊園,紅芙十分自豪:“秋日裡幾十畝菊田一起盛開,連那些官家夫人也來賞菊。族長怕糟蹋了好花,只分出西面這小片菊園,修了幾座亭子,供她們賞花。”

溫婉贊同道:“這也是族長想得周全,咱們雖不倶那些地方官們,畢竟受着他們管轄,適當的走動還是必要的。”

扶桑把玩着自己月白底繡金線菊的杭綢帕子,聽得連連點頭:“婉姑娘這話說得很是,有族人們不愛看着那些貴夫人們來菊園裡招搖,族長也是這麼回的。”

溫婉含笑道:“必定是族長思慮周全,我哪裡懂得這些,不過常聽別人說起處處與人爲善的道理。說到賞菊,到是更羨慕姐姐們住在這裡,推開房門便是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趣。”

一行說,一行從袖中取了兩隻繡工精緻的荷包,分送給紅芙與扶桑兩位:“此次回來,有幸結交兩位情意相投的好姐妹。明日分別在即,做妹妹的備了份薄禮,兩位姐姐別嫌棄。”

兩人打開看時,一色的雙魚拱蓮翡翠玉佩,那蓮花雕得惟妙惟肖,中間還嵌了顆蓮子米大小的東珠,一看就是價值不菲,與當日分送族中姐妹的禮物不同。

幾番推讓,紅芙與扶桑還是卻之不恭地收起了禮物,覺得與溫婉更親近了幾分。幾人越發不捨分離,還約下日後時常通信,彼此照應。

紅芙與扶桑都是生在老宅,長在老宅,從未踏出蒼南一步,聽到溫婉關於皇城的描述,直聽得兩眼放光心嚮往之,便如劉姥姥初進大觀園一般。

對於溫婉提出的皇城之邀,明知大半是口頭上的客氣,兩人還是頗爲動心。

紅芙拉着溫婉的手戀戀不捨,約她秋日再來:“婉姑娘若是得閒,秋天來瞧瞧。那時咱們這園子最美,暖房裡的菊花形態各異,大紅、嬌黃、墨綠,寶石藍,各色各樣的都有,可惜如果都是小苗。”

有蘇氏族人陪伴,溫婉的腳步自然不限於紅芙口中西邊的菊園,衆人從西逛到東,將菊園走了個遍,又進了最裡頭幾排暖房歇腳。

暖房裡育着菊苗,也育着名貴的蘭花、牡丹、百合、薰衣草等各色花卉,有侍侯花草的婆子們過來請安,見是族內幾位小姐,便小心侍侯着一一解說。

見溫婉的目光在那些名貴的蘭花身上徘徊,又投向旁邊幾株長得不大好的墨蘭,目光透着疑惑,婆子們有心賣弄,其中一人便上前解惑:“此間正陽的縣令夫人頗爲愛花,只是養得不好,這纔將府中幾盆墨蘭養在咱們菊園內,每年春節前搬回去看花,看完了再送回來。”

那婆子邊指着那些半枯的葉子邊與溫婉說道:“姑娘瞧瞧,纔不過個數月,竟將蘭花養成了這樣,還要咱們再重新調理。”

溫婉順着她們的話說了一回,便讚了幾個婆子侍侯花草的手藝,又取幾個包着銀錁子的荷包打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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