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我爲徒?”程雲大驚道。
“那是自然,老夫說到做到。”玉老依舊捋着鬍子,眯起一雙小眼,弓下腰來面對面看着程雲問道:“怎麼?覺得老夫不夠資格?”
“不不不……不敢。”程雲連忙擺手道,“只是……這……那……”結果支支吾吾了半天啥也沒說出來,此時程雲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不知說啥好了。
“先到這裡吧,一切等下次再談,有人來了,老夫不便久留。”那玉老依舊面帶微笑的看着程雲,不一會便化爲點點翠綠色的星光消散不見了。
“程雲!老子就知道你躲在裡邊!快給老子滾出來!”趙老闆那烏鴉般的嗓音從門外響起,把程雲從“大變活人”的驚訝中給拉了回來,木然站起來打開了房門。
“大白天不幹活躲在屋裡幹什麼?快去給我招呼客人!晚上在收拾你!”趙老闆前腳還沒邁進來,那劈頭蓋臉的訓斥聲卻以先到一步。程雲皺了皺眉頭趕忙跑了出去,順手把桌子上的寶玉給拿了起來藏進懷裡。
……
這些前來青石鎮打聽消息的外地人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去小鎮後邊的大山裡“散步.”,三五成羣,每日如此。起初程雲還在猜測這些傢伙是不是來獵殺野生動物的,但直到今天才知道他們的真正目的。
“都是各大門派所選出來的精英弟子啊。”程雲正坐在旅店門口的臺階上望着大山方向發呆,卻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自耳邊響起,連忙轉頭望去。
“玉老!”程雲這才發現那老者不知何時現身,就坐在自己身旁,正面帶微笑的瞅着自己。
“小兔崽子瞎叫喚什麼!”趙老闆聞聲而至又是一陣訓斥,卻見程雲旁邊坐着一位衣着華貴老者,忙拱手低聲下氣的問道:“這位老先生可要住店?”
“不了。”玉老淡淡的答道,右手一揮,一塊珍珠般大小、閃閃發光的金子便如同魔術一般出現在手裡,頭也不回的給身後的趙老闆遞了過去,“老夫只是路過,想跟這位小兄弟聊聊。”
見眼前這位“財神爺”剛剛說了幾句話就給了塊金子,趙老闆如臨夢境般顫顫巍巍的接過來用牙使勁咬了咬,確定是真的,連忙激動得差點趴下,“是,是,您老隨意,隨意。”而後抱着金子轉身一溜煙跑了。
程雲傻眼了,天啊,自己之前竟然傻乎乎的要把這塊玉給賣了,殊不知玉里住着的這位老頭纔是真正的財富啊!
“怎麼,你也想要?”玉老見旁邊那眼睛都快變成倆銅錢形狀的程雲,呵呵一笑,悠然調侃道。
“額……好……好啊。”程雲真的激動了。
“對於修真者,皆依靠自然五行之力,煉化自身。若修爲達到一定級別,便可掌控自然,亦可毀天滅地於瞬間,亦可創造萬物於指尖。區區一枚金子……”玉老捋着花白的鬍鬚,搖頭輕笑道。
“修真者?”程雲一個激靈,一個一直以來被自己所視爲“迷信”的詞彙竟然就這樣活生生的展現在自己面前。
“不錯。”玉老點頭道:“自然萬物皆具有靈氣,人也一樣,每個人自出生身體內便附帶靈氣,作爲修真的基礎,其含量按照由少至多的順序分爲九階至一階九個層次,這也就是所謂的“天賦”,天賦越接近一階者越有潛力。另外,天賦低於七階者由於體內靈氣過於稀少,以至於起步十分艱難,被修真界視爲廢物,也就是無法修煉者。”
“那我呢?我是幾階?”程雲聽完頓時來了興趣,忙拽着玉老的胳膊激動的詢問道。
“這個……”然而玉老卻並未直接回答他,忽然神情凝重的看着程雲問道:“小兄弟,你不屬於這個世界吧?”
一句話猶如五雷轟頂一般讓程雲驚得從地上一下子躥了起來,滿臉不可置信的與玉老對視着大聲問道:“你……你怎麼會知道?”
玉老確是不慌不忙道:“修真的過程,說白了也就是靈氣在體內按照一定的經脈路線運轉的過程,然而,人體內的萬千經脈並不是生來就暢通無阻的,而是通過後天的不斷修煉,逐漸打通的。而老夫通過這幾天來對小兄弟你的觀察,卻發現你天賦雖然極其低下,甚至連九階都算不上,但奇怪的是你體內的經脈竟然有很大一部分已經打通,已經算得上五重天后期的境界了,而依照你目前的年紀和實力,是根本不可能的達到的,除非……”玉老語氣一頓,眉頭緊皺,似乎連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所要說的話。
“除非什麼啊?”程雲瞪大了雙眼,連忙追問道。
“除非是真正已死之人,又因爲某種機緣靈魂踏足異界,肉身重鑄,其體內經脈重新鑄造,方有此可能……”玉老望了眼坐在一旁臉色發紫的程雲,可見自己的話對其打擊不輕,心裡暗暗欣喜,看來自己沒有猜錯。
“我先回去了,長期離開寶玉在外活動極其消耗靈氣。”玉老慢慢站了起來,笑呵呵的摸了摸程雲的腦袋,低聲道:“今夜開始,老夫正式教授你修真之法。”
程雲剛想再說些什麼,一擡頭卻發現玉老早已不知去向,又伸手摸了摸捂在懷裡的寶玉,這才釋然,又想了想剛纔玉老所說的話,什麼經脈、靈氣、五重天,亂七八糟。只清晰記得一句什麼肉身重鑄,程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跟“前世”也沒什麼差別,這才搖搖頭進店裡幹活去了。
黃昏之時,那些進山尋寶的各路修真者才一個個搖頭嘆氣的回來了,到多數人隨便點了幾個菜匆匆吃過便都回房休息了。
“白師兄,這次師傅派我等前來青石鎮找什麼無上聖寶,可我等早已將這附近的深山叢林翻了個遍,卻依舊沒有收穫,明日便是返程交差之日,這可怎麼是好啊?”最先來到青石鎮的六位白衣青年正圍坐在酒樓角落的一張桌子旁,此時大廳裡只剩下這一桌,其中一個年齡稍小的白衣青年焦急地問道,而坐在他正對面的正是那位“白師兄”。
以前程雲對於這幾人並沒多大注意,只當是來唱戲的,可今日聽那玉老所說的一席話之後,才知道這都是些“修真者”,於是程雲便藉着收拾桌子的空當偷着瞅了瞅,這才感覺到這幾人身上確實有一種凡人所不具備的“浩然之氣”,尤其是那位白師兄,眉宇之間便散發着令人心生敬畏的英雄氣概。
“看什麼看!”剛纔那位說話的年齡稍小的白衣青年見程雲正往這邊瞅着,本來心裡就不痛快,便厲聲喝道。
“路師弟切勿動怒,”白師兄連忙出言制止:“關於尋寶一事,我等必向師傅如實稟報,相信師傅也不會怪罪。”擡頭見程雲依舊站在那裡望着自己,心想一定是被剛纔那聲喝罵給嚇住了,便起身拱手道:“我這位師弟性子急,望這位小兄弟不要在意,在下白元清,代爲賠罪了 。”
程雲這才真正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給自己賠禮,忙搖了搖手說了句沒事,便匆匆的跑了。
“白師兄,只是一個打雜的,至於麼……”剛纔那喝罵程雲的路師弟似乎還心有不甘,非要拿程雲出出氣不可。
“算了,天也不早了,大家都回房休息吧,明日清晨就動身回師門。”白元清揮了揮手打斷了那位路師弟的話,起身上樓去了,其他五人見此,也只得搖搖頭各自回房去了。
……
午夜,黑暗籠罩大地。程雲正盤腿坐在牀上,雙目緊閉,而玉老此刻正站在牀邊,對程雲講解修真之法。
“修真的開始,也就是鍛鍊一個人精神力的開始,摒棄雜念,用心去感受你周圍的細微變化,包括塵埃的漂浮、氣息的流動。”玉老雙目微閉,徐徐道來。
“什麼!感應氣息?”程雲大吃一驚,“我要有這麼厲害上輩子我就出名了!”
“閉嘴!”玉老第一次收起了平日裡和善的語氣,厲聲訓斥道:“這僅僅是第一步,一個修真者若是連氣息都感受不到,何談天地靈氣!又怎麼控制自然靈氣爲自己所用!即便通靈寶玉所蘊含的浩瀚靈氣足夠支撐起一個世界,那對你來說也是無用!”
程雲見那玉老似乎真的火了,也不敢多說什麼了,趕緊閉嘴認真“修煉”起來……
折騰了整個晚上,每次程雲快要睡着的時候,玉老就會猛然從指尖激射出一根銀針似地光線,狠狠地紮在程雲的肚子上,伴隨着殺豬般的嚎叫聲,也就能保證程雲很長一段時間不打瞌睡了。一直到東方天色發白,玉老終於回到了寶玉里,臨消失前還不忘說了句:“昨晚表現不錯,今晚繼續。”
折騰了一個晚上,此時已是東方發白,程雲卻絲毫沒有睏意。昨夜聽那玉老的一番講解,程雲此時也對自己所處的世界終於有了一個大體的瞭解,原來這裡是一塊名爲“天元大陸”的奇異世界,這裡天地之間任何地方都充盈着一種叫做“靈氣”的能量源,經過數千萬年來這裡居民一代又一代的實踐摸索,逐漸的發現了一些通過感知吸納這種能量源來強身健體的途徑,再後來竟然奇蹟般的演變出了一條名爲“修真”的逆天之路!普通的凡人,不斷通過靈氣淬鍊自身各個經脈,肉體得到昇華,長久如此其精神便可與自然合二爲一,依靠自然元素的力量成爲傳說中“神”一般的存在!
另外,爲了更好的明確自身修煉進度,便把修真一途分爲九個等級:一重天至九重天,一重天之前還有九階到一階九個階段,不過這只是入門前的準備而已,只有突破一階踏上一重天的境地,纔算得上是一名真正的修真者。
歪着腦袋想了一會,程雲不禁啞然失笑:自己還真是越來越喜歡這裡了。看來,前途挺“光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