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晌午,程雲和木靈兒兩人才好不容易幫着木長老把整片靈藥地裡的玲瓏草“伺候”完畢,二人這纔在木長老笑眯眯的眼神中氣喘吁吁得回到了院子中。
“不錯,以前都是老夫與靈兒兩個人忙,如今有了個徒弟,確實省事了。”木長老坐在搖椅上悠閒的扇着蒲扇,閉着雙眼一臉清閒的說道。
程雲剛剛灌完一舀子涼水,聽木長老說得這麼輕鬆,忙問道:“師父,這活不會每天都幹吧?”
“不用。”木長老笑着擺了擺手,“五天左右一次就夠,否則這活誰都受不了。”
“那就好。”程雲不禁暗自鬆了口氣,又從水缸裡舀了一瓢涼水灌了下去,摸了摸肚子,滿意的打了個飽嗝,接着問道:“師父,活幹完了,您也該教我一些修行之法了吧?”
“老夫沒什麼可教的了。”木長老眼皮都沒擡一下,就把一句話丟了過去。
“什麼?”程雲一愣,不可置信的苦笑了笑,問道:“難不成這木草堂招收來的弟子都是來專門種植靈草的?”
“那倒不是。”木長老擺了擺手,示意程雲放心,這才悠悠然的解釋道:“修行一事,其實全在於個人,師父也只是個領路的而已,教會徒弟那些呼吸吐納、感受天地靈氣等等這些基礎要領,之後的路就全看徒弟自己的努力了。至於程雲你,老夫假如沒猜錯的話,你已經掌握了這些個基礎的修行之法了,至於原因,老夫也不想過問,只是以後的路就靠你自己了,有什麼不懂的再來找老夫。”
“您……”程雲大驚,不過幸好木長老沒有究其原因,程雲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忙拜道:“弟子遵命。”
“就這樣吧。”木長老緩緩睜開雙眼,從搖椅上庸懶的站了起來,“今天是給其餘各堂送藥的日子,你陪靈兒去吧。”說罷,木長老從懷裡取出一個一尺見方的灰褐色木頭匣子,交給了站在旁邊的木靈兒,而後頭也不回的轉身回草屋中休息去了。
“那是什麼?”目送木長老回屋之後,程雲望了望那個小木盒兒,趕緊好奇的湊過來。
“木草堂按時分發給其餘各堂的療傷藥,由爺爺一手煉製。修行之中難免有所傷病。”木靈兒倒是對懷裡那個盒子沒什麼興趣,語氣冷冷淡淡的回答完程雲的問題,而後伸出一對蔥蔥玉指置於口中,對着天上吹了一聲清脆的口哨。
程雲正在納悶,卻突然覺得頭頂上空一片陰影閃過,伴隨着一聲響徹長空的嘶鳴聲,那隻通體血紅色的烈鷹撲打着一對巨大的羽翼自程雲上空緩緩飛落下來。
上次由於發生了點意外,程雲也沒機會仔細觀察觀察這隻靈獸,如今機會來了,卻又有些不自覺地害怕了,忙退後兩步,苦笑着問道木靈兒:“大小姐,您……您叫它來做什麼?”
“怎麼?難道你想跨越數十座大山走着去送藥?”木靈兒腳尖點地、身姿輕盈的躍到了烈鷹背上,轉頭卻發現程雲依然木然的立在那裡一動沒動,不由得有些生氣,秀眉輕蹙道:“墨跡什麼,快點上來啊,本姑娘還有事呢!”
程雲這才渾身不自在的來到了那隻體型碩大的烈鷹身旁,誰知那隻烈鷹一見程雲過來,反倒先不由自主的打起冷顫來,平日裡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如今望向程雲卻是滿目恐懼,一個勁的晃着身子躲避,可見當日玉老用程雲的身體打出的那一掌確實是打出了威風。
程雲一見烈鷹對自己畏畏縮縮的,反倒不怎麼害怕了,揪着一把血紅色羽毛腿一蹬地也跳了上去。烈鷹這才仰天長鳴一聲,伸開一雙巨大的翅膀,渾身化爲一道血紅色的光芒,瞬間沖天而起!
這烈鷹猛地一衝,連即使有過高空飛行經驗的程雲也差點吃不消,暗罵道這大鳥竟然比玉老的那件法寶飛的還快。程雲只覺得一陣狂風撲面而來,差一點沒抓住烈鷹背上的羽毛,身子一晃險些被甩出去,頂着強風擡頭朝前一望,卻見木靈兒雙手懷抱着放靈藥的木盒子,秀髮隨風而動,優雅的身姿立在烈鷹背上頂着迎面吹來的狂風竟然紋絲不動,程雲不禁暗暗佩服一番。
稍一走神,腳下的烈鷹卻是毫無徵兆的一個加速,程雲雙手一滑,情急之下竟然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抱住了身前木靈兒那不堪一握的纖腰,這才站穩腳跟,不覺得暗暗鬆了一口氣。
“你做什麼!”一道凌厲的話語聲傳來,程雲一個冷顫,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不知何時把木靈兒那嬌嫩的身軀整個兒攬進了懷裡。望着那一對怒火中燒的美眸,程雲的一雙手頓時鬆也不是不鬆也不是,只得憨憨一笑道:“就抱一會……就一會,不然我摔死了,你爺爺會生你氣的。”
秀眉一蹙,臉頰上飛速閃過一抹紅暈,木靈兒竟然有些反常的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憤恨的瞪了程雲一會,就轉過頭去不再理會了。
兩人就這樣極其彆扭的飛了一會,穿過一片雲霧,直至腳下的烈鷹發出一聲響徹長空的長鳴聲,雲霧逐漸稀薄,羣山之中,一座漆黑色的巨大山峰漸漸現出形來。只見山峰上空烏雲密佈,不時有貫徹天地的巨型雷電轟鳴而下,重重的劈打在山峰頂處的一座猶如宮殿般宏偉的巨型樓宇頂上,然而樓宇竟絲毫無損。
烈鷹馱着程雲二人敏捷的躲過幾道狂劈而來的閃電,穩穩的降落在了那座山峰之上。
“金雷堂!”程雲從烈鷹背上跳下,朝那宏偉的樓宇一望,寬大的門庭上方,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首先映入了程雲眼中,“這裡就是金屬性的師兄弟們修行之處?”
正當程雲擡着頭對着天空中的陣陣雷鳴愣神之際,一道含笑着的熟悉話語聲卻是悠然傳來。
“程雲小師弟,多日不見了。”
程雲聽見有人叫自己,忙循聲望去,只見一襲白衣的白元清,帶領着一衆師兄弟從金雷堂內迎了出來。
“哦,原來是白師兄!”程雲一見到白元清,一股親切感涌上心頭,忙上前拜道。
“白師兄。”見白元清走了過來,木靈兒也是含笑着款步上前,向白元清屈膝盈盈一拜,這才伸出一隻玉手打開了懷裡那件木盒,從中取出一隻稍小的錦盒輕輕交到了白元清手中,淡淡笑道:“這是家師爲各位師兄弟煉製的這個月的療傷藥。”
木靈兒一出現,那如仙女般讓人無法抗拒的貌美容顏立刻使得金雷堂的一衆師兄弟們頓時看直了眼,一個個靈魂出竅似地木然的立在那。倒是白元清連忙接過木靈兒遞過來的錦盒,含笑着恭敬道:“麻煩靈兒師妹與程雲師弟了,帶白元清謝過木長老。”
送完靈藥,程雲跟幾位之前一起來到逸雲宗的兄弟們聊了聊之後,才和木靈兒騎上烈鷹,繼續送藥去了。而後二人又去了水靈、火雲二堂,程雲倒也沒什麼興趣,只有隱約有些想念李大壯那個小胖子了,他好像是程雲這一批弟子之中唯一一名土屬性的,不知道他自己在土巖堂與那些師兄們相處得如何。
穿過陣陣漫天黃沙,在一座不高的小土丘上,一座土黃色的巖洞逐漸出現在了程雲視線中,洞門旁邊,“土巖堂”三個古樸的大字在一層厚厚泥沙的掩蓋下,愈發顯得古樸滄桑。
程雲不由的一皺眉頭,這鬼地方條件也太差了吧,幸好自己不是土屬性之人,否則這地方自己可受不了。雙目正四處觀望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是突兀的出現在了土巖堂門外不遠處的黃沙地中,讓程雲不由得渾身發顫。
是李大壯,此時那具肥胖的身軀正顫顫巍巍的立在沙地中扎着馬步,豆大的汗珠順着他那淳樸而又倔強的臉龐滑落,牙關緊要。然而令人氣憤的是,圍攏在周圍的一羣土巖堂的師兄弟們並沒有一絲同情的舉動,反而一個個面目可憎的對着李大壯罵罵咧咧的。
“簡直就是個廢物!”
“死胖子,除了吃幹啥啥不中用!”
…………
一道道傷人的話語傳入耳中,程雲只覺得心中一股怒火沖天而起,這他媽的也太欺負人了吧!
感受到旁邊橫眉豎眼、頗爲氣惱的程雲,木靈兒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土巖堂地處偏遠,逸雲宗平日裡管理最爲薄弱的就是這裡,弟子們整天遊手好閒,把這些天高皇帝遠的師兄弟們給慣壞了……”
烈鷹緩緩而落,捲起漫天黃沙,還未站穩,程雲便縱身一躍率先跳了下來,朝着李大壯就飛奔了過去。
“程雲!”李大壯望着那從漫天飛沙之中跑來的身影,不可置信的自語道,直至程雲跑到自己面前,李大壯才驚喜道:“真的是你!你怎麼有空過來?”
程雲哪裡有空回答他的問題,狂奔過去一把摟住李大壯的肩膀急聲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呵呵,俺笨嘛,師兄們在罰俺蹲馬步……”李大壯憨憨的笑道,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可是片刻之後又恢復了蹲馬步的樣子。
“你傻呀!”程雲可是真氣壞了,這天底下還有人能傻成這樣?伸出手緩緩指向那一羣在一旁看熱鬧的土巖堂弟子們,緊盯着李大壯的眼睛,一字一字重重喊道:“別聽那羣混蛋瞎扯,你纔不是廢物。”
“你是哪裡來的小東西!”旁邊一羣人看熱鬧正看得起勁,聽見那忽然出現的小子竟敢當衆罵他們,當場就惱了,一個個摩拳擦掌的圍了上來,“小子,你哪一堂的?敢來這撒野?”
“木草堂。”程雲默默地盯着那羣逐漸圍攏而來的衆人,語氣淡然的說道。
“木草堂?”土巖堂中一個看似帶頭大哥的弟子朝前快速跨出兩步,此人生的面目兇狠、體格健壯,咧着嘴對着程雲不懈的問道:“你就是新弟子中那位五行皆無的廢人?”
此話一出,惹得土巖堂衆弟子鬨堂大笑。程雲卻是緊緊盯着此人的眼睛,淡淡回道:“沒錯,正是我。”
周圍再次爆發出一陣狂笑,那人也是對程雲絲毫看不上眼,蔑視了一陣,才緩緩開口道:“我叫鄭天,是這土巖堂的大師兄,我看程雲小師弟今日來似乎口氣不善啊,等一會可別怪師兄我下手狠毒了。”
“程雲,你快回去吧,可千萬別惹他!”李大壯見那鄭天已經活動着筋骨朝着這邊走了過來,忙催促程雲離開。誰知話音未落,就聽那鄭天一聲暴喝的一拳揮了過來,周圍頓時激盪起一陣昏黃。
“小子!今天讓你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