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如夢的流年

長春宮正殿上。

州慢端坐在正中央,多年的歷練讓他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今日的事情卻還是叫他在心裡小小的激動了一把。

不管是不是涅槃重生,他多麼希望再聽到她的聲音,就算她不是排歌,他卻也想要將她迎進疏簾淡月,每日每夜地聽到那幾乎一模一樣的聲音。

就在州慢還在遐想時,卻聽外邊傳來聲音,“曲大人到!”

只見曲千秋帶着不悟,兩人不緊不慢地走進了正殿,州慢見狀,又恢復了平日的冷靜和孤傲。

“參見天君。”

“小仙不悟,參見天君。”不悟還是依照禮法,給州慢行了禮。

州慢看到不悟還是如原先一般,臉上平淡無奇,心裡卻也是掀起了萬丈波瀾。

“免禮。”

“謝天君。”

聲音落下,正殿陷入了一片死寂,曲千秋頓時覺得氣氛有些不自在,彷彿自己是大殿上最多餘的那個人。

即便事實的確如此,可是他卻也好奇得不願離開。

當他終於明白,州慢不是放下了過去,而是找到了一個足以寄託過去的那個人時,他也終於體諒了州慢,在他心裡,排歌一直都是那個獨一無二的人。

只是,縱使面前的這個叫不悟的女子的聲音有多麼像排歌,卻也始終不是她。

因爲世界交界之地,是從未有過闖出幽魂這樣的事情的,就算有,她也活不到現在這個時候。

“不悟,爲何你總要戴着面具?”州慢半晌纔開了口,徑直就問到了不悟最忌諱的點上。

不悟絲毫沒有被州慢的身份所壓,聲音亦是平淡飄渺,“不悟不說。”

州慢皺起眉頭來,“爲何不說?”

曲千秋頓時覺得,這個不悟雖然脾性不像排歌,但這敢與州慢唱反調的,除了排歌,她也還是頭一個,一時間也覺得有些好笑。

“這是不悟的私事,還望天君諒解。”

州慢咬咬牙,他原本以爲這件事情只是華清引一個人的故意爲之,沒想到就連不悟本人都不願談起。

他心裡更是深信,可能她就是排歌,只是她現在不願跟他說,想必是在生他的氣吧。

因了這樣想,他緩緩地喊了一句,“阿歌,你當真在生我的氣嗎?”

不悟擡起頭來,臉色有些驚異,卻也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阿歌。

她是聽過這個稱謂的,但是不是在真實的生活中,而是在夢裡。

她離開那處恐怖的地方之後,她整日整夜地睡着,做着各種各樣奇怪的噩夢,其中,總有好幾個人喚她阿歌,她卻也一點都記不清了。

“天君在說什麼,不悟不懂。”不悟如實相告。

卻在州慢眼裡,她不過是在說賭氣的話,但是他卻也沒有逼問她,而是再問道:“你可否將面具摘下來給本君一瞧?”

“天君恕罪,不悟不能。”

果然還是在拒絕。

州慢明明可以強制地讓人將她的面具摘下,可是現在他卻也不想了。

他尊重她,就像當年他一直很尊重排歌的選擇一樣。

就算他現在還不是很確定面前的這個女子是不是就是排歌,心裡卻早已將她等同與她。

“既然這樣,那便罷了。”州慢妥協道。

不悟不明白,他今天找她來,就是要看一看她是什麼樣子?

難道他一直以爲自己是因爲長得太過傾國傾城惹人注目,纔想要將自己納入自己的後宮之中?

秉着這樣的猜測,不悟也決意與州慢說個明白,“天君,不悟的臉很醜的,不值得天君爲我做什麼,更沒有資格入住天君的後宮,還望天君三思。”

州慢聽罷,輕聲一笑,將目光投向了曲千秋。

對於這件事情,他只告訴過曲千秋和華清引,但他覺得,這件事情華清引是絕對不會與她說的,那麼唯一一個能夠將這件事告訴她的,也就只有曲千秋了。

曲千秋登時也覺得是自己闖的禍,認罪道:“天君息怒。”

“罷了。”州慢揮了揮袖子,“本君的確是有這個心思,但卻也不是因了你的樣貌。”

“天君。”不悟更是不解,當她擡起頭來看他時,她莫名心跳加速,兩個身影觥籌交錯,出現在她腦海中。

而其中一個,就是現在坐在正殿中央的天君!

“不,這不可能!”她驚慌地叫着,聲音響徹整個正殿,兩手卻也因爲慌張而抓着自己的頭髮,內心有一種真切又飄渺的痛苦蔓延開來。

她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難過,可是心卻是真真切切地痛着。

這是她擺脫了心裡失憶的束縛之後,第一次感到心痛,且還是與過去不一樣的痛苦。

不悟失常的反應,叫州慢有些心慌。

他立馬離開了龍椅,朝着不悟走過來,一把將她攬入懷裡。

曲千秋見狀,知道自己現在再待在這裡有些不太合適了,便也悄悄地告了退。

“別怕,有我在。”州慢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不受控制地就下來了,心裡滿是落寞和心疼。

不悟卻是一把推開他,僅有暴露給外邊世界的雙眼透露着不信任,“我是誰?”

“你失憶了嗎?”州慢心裡頓時一陣欣喜,她失憶了?

不悟卻也只是很失望地點頭,“嗯,我忘記了很多事情。”

原本是個不幸的消息,卻在州慢看來,這是個多麼讓人愉悅的消息。

“本君會幫你找回你的記憶的。”州慢再次將她攬入懷裡,腰間感受到了不悟手上還戴着一個什麼東西。

不悟卻還是立馬將手抽了回去,對州慢的話不是很信任。

“天君,你我素未相識,你又怎知道我是誰?”不悟一直覺得,就算自己如今是死後重生,她也絕對不會與天君扯上關係,在她心裡,她只是一個一直想要過上盛世田園生活的普通女仙。

州慢再次輕笑,“我相信,終有一天你我都會知道的。”

“我叫不悟。”不悟說這話,是想表明她知道自己是誰,與他不一樣。

“你是想告訴本君,人如其名,所以你纔到現在都還沒悟到自己的過去嗎?”

不悟頓時覺得,這個傳聞孤傲冷漠的天君,如今在她看來怎麼會變成了胡攪蠻纏的代名詞?

“恕不悟不從,先告退了。”不悟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甩身就走,卻也甩得如此自在和瀟灑,彷彿像找回了原來的自己一樣。

但是,這不可能。

她在心裡很是肯定地告訴自己,她這一生,絕對不會與州慢扯上任何關係!

**

曲千秋匆忙地走出長春宮後,才鬆了一口氣,心裡卻也對州慢有些擔心。

畢竟,他現在始終還是活在自己的過去,還是沒有放下排歌,甚至還找了一個有着排歌影子的一個人,想要將她納入自己的後宮……

一味活在過去的天君,始終是幹不了大事的。

曲千秋覺得有些頭大,可是現在他是勸也不聽,所以勸也沒用。

恍若間,他想到了自己的師父,便立馬回了刷子序犯。

**

刷子序犯,曲千秋推門而入。

“師父!”

曲千秋幾乎是小跑着進爲尾犯的院子,此時安公子正在和尾犯下着棋,兩人聚精會神到沒有去理會曲千秋。

“將軍!”尾犯得意洋洋地對着安公子說道。

“哇,師父,給點面子好不好,你都贏了我兩局了。”安公子一臉無奈地求饒道。

尾犯卻也是得意地搖搖頭,“面子都是自己爭取的,我給你的,也始終不是你的。”

這還是排歌消逝之後,曲千秋看到他的師父和師弟能有這麼愉快的對話,頓時心裡有些不解。

“師父……”半晌,曲千秋才又開了口。

尾犯看了一眼曲千秋,笑着問道:“怎麼來了?”

“我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想要師父替我解答。”曲千秋如實說。

尾犯欠了欠身,站了起來,“有什麼事,說吧。”

安公子也站了起來,對着自己的師兄點了下頭,表示打了個招呼。

曲千秋也點了下頭,“近日天君看上了一個女子,還想要將其納入後宮。”

“這可是好事啊。”尾犯聽罷,做了一點評價。

安公子卻也皺起眉頭來,“這州慢怎麼這麼花心,這麼快就忘記了咱們的老五了?”

“起初我也是這麼想的,”曲千秋點頭說道,“但是我倒也不生氣,畢竟我覺得人還是不能總是活在過去的,只是現在我發現,這個女子的聲音太像咱們的老五了……”

安公子頓時激動起來,“什麼什麼,老五真的回來了?”

曲千秋卻也搖搖頭,“那個女子總是戴着面具,沒有看到臉,就連手都戴着手套,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州慢也不知道,但是他就僅憑着對女子的聲音,就想要將她納入後宮,這真的太過草率了。”

“既然你覺得他的行爲過於草率,你身爲他身邊的得力助手,也就有這個義務去提醒他,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尾犯提示道。

這纔是全部千秋覺得頭大的原因,“師父,若是換個話題,我興許還會勸他一勸,他覺得可行,還會聽上一聽。”

尾犯點點頭,表示在聽。

“可是這件事情涉及到排歌,排歌就是他的底線,就算我再怎麼勸,他也只會一意孤行。”

“話是這麼說,可你又怎麼能確定那個女子就不是阿歌呢?”尾犯聽罷,又反問道。

這一下,就輪到曲千秋徹底懵了,“啊?老五不是……”

曲千秋一臉呆滯地看着尾犯和安公子,他們的表情沒有任何覺得難受或痛苦的地方,難不成……

“師父,你是發現了什麼了嗎?”半晌,曲千秋才終於敢問尾犯這句話。

尾犯倒也不再賣關子,徑直說道:“阿歌並沒有死。”

**

不悟的甩身就走,並沒有讓州慢心有不爽,相反,他覺得這樣反倒更像是排歌的性子,心情更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好。

很快,曲千秋亦是滿面春風地回了長春宮。

州慢見曲千秋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有點驚訝,“愛卿這是在外頭受了什麼刺激?”

“啓稟天君,沒有。”曲千秋見州慢也開始會開玩笑了,自己便也開玩笑地迴應道。

“你覺得,本君納不悟爲疏簾淡月的妃子,可好?”州慢想趁着現在的心情好,將事情全都給辦妥了纔好。

曲千秋去了一趟疏簾淡月之後,對待州慢這件事的態度也就截然不同了,點點頭,回道:“甚好。”

“現在只需要讓她本人同意就好。”州慢緩緩道。

曲千秋有些無奈,原來他到現在還沒有說服不悟啊……“天君,不悟姑娘還是不願意嗎?”

“她失憶了。”

“怪不得……”曲千秋感慨道,而後擡起頭來發現,州慢正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立刻改口道,“不是……微臣是想說,怪不得她方纔會有那麼奇怪的舉動,興許是想起了什麼了吧……”

“嗯,可能是這樣。”州慢亦是點點頭道,“曲千秋,你會不會覺得她……”

州慢還沒說完,卻聽曲千秋打斷了話,“天君,不管她是不是排歌,只要天君喜歡的,就足夠了。”

州慢沒有再說下去,但是這句話卻也在他心裡狠狠地提醒了一把。

他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呢?

還是僅僅地只是因爲她的聲音很像排歌?

**

院中,清風依依,吹得人陶醉,也吹得人迷糊。

唉~

不悟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

自己明明已經將意思擺得很清楚了,但是卻也還是沒有辦法讓他放棄自己,而且自己好像心裡還挺高興的?

這是什麼鬼!

不悟坐在院中,手中把玩着一株狗尾巴草,想着剛剛在正殿上發生的事情,越想,卻也越是找不到可想的地方。

“想什麼呢?”華清引這個時候走過來,摸了摸不悟的頭髮問道。

不悟搖搖頭,“沒什麼。”

“其實你不用擔心我會怎麼想的,我知道天君一直想要你。”華清引如實說道,“今天他叫你過去,我大概也猜的出來他對你說了什麼。”

不悟看着清引,眼中含淚,“清引,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我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現在真的好想知道。”

華清引不知道不悟在長春宮發生了什麼,只能根據他的猜測,問道:“難道天君認識以前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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