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文安然的表情,風重華一時不忍起來,原本想好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半晌後,她深吸口氣,“表哥,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沒有你想的那個意思……你在我心底和大表哥一樣,你們是我的兄長。是能保護我,給我安全的兄長……卻不是能婚配的對象……”
“啊?”文安然擡起頭,難以置信地望着風重華。
“舅舅舅母收留我,是因爲可憐我,想要保護我不受風家的傷害,並不是爲了將我留在府裡做兒媳婦。”風重華狠下了心腸,說出的話如刀如劍,“如果舅母真的將我留在府裡,別人會怎麼看她?會不會覺得她是趁人之危?舅舅一生正直,如果知道別人這樣議論舅母,他會怎麼樣?”
聽到這裡,文安然張嘴想要說話,卻被風重華阻止,“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你是因爲今天風明薇說的那幾句話而對我產生了憐惜之情。風府的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那麼簡單。你一頭扎進去了,將來連爬都爬不出來。”
可我並不想爬出來!文安然心裡吶喊着。
風重華好像並不想聽他講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二表哥,你對我只有憐惜並無多少愛意。將來你會遇到令你心動的女子,我不想你那到時後悔……”
前一世,文安然與陸青蕪成親後,一直相親相愛。
文安然性格灑脫,陸青蕪一般,一會不見就想得慌。
只要得了空就要去逗弄一會。
倆人甚至還鄭重其事地給波斯貓起了好幾個名字,拿到風重華那裡求她裁決。
最終風重華被她們擾得不勝其煩,只得定了霜眉的名字。
風重華搖了搖頭,繞過了倆人。
她不想被這倆人抓着問東問西,更不想做倆人的裁決者。
爲了今日霜眉跟着誰睡的問題,倆人能一刻不停地爭論兩個時辰。
爭論一番後,就會跑到她這裡裁決。
風重華實在是頭痛的緊。
“給明怡尋的女夫子怎麼樣了?”
風重華決定用學習來壓迫風明怡的時間,讓她不能跟周琦馥搶霜眉。
這樣,白天風明怡上課,周琦馥抱着貓霜眉玩。等到晚上,霜眉跟着風明怡睡。
誰也不會覺得吃虧。
“找了幾個女夫子,不過都被夫人給否了。夫人倒是瞧中給大理寺卿嫡次女啓蒙的盧嬤嬤,想重金將她聘來。不過盧嬤嬤還有一個月的任期,現在正猶豫着呢……”許嬤嬤笑盈盈地道。
風重華先前說過找個舉人給風明怡啓蒙的事情,純屬在噁心宋夫子,當不得真,也不會真有舉人來替個庶女啓蒙。
哪怕這個庶女是文謙的親生女兒也不行。
這世上只有落魄的秀才,而不會有貧寒的舉人。只要中了舉,就會有人獻產來投,家道會越來越興旺。
不會有舉人爲了真金白銀而自損清白,教庶女讀書。
風重華微微頜首,這個盧嬤嬤想必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教風家的庶女。能在京城官員府邸教書啓蒙的女夫子沒有一個傻子,風家是個什麼樣的人家,她們心中都清楚。
教不教風明怡對她們來說可有可無。
可是風明怡卻極需名聲好的女夫子。
所以,風重華就請周夫人出面。
狀元郎的母親出面請人,這份禮遇算得上極高了,將來人家談論起來,也只會說某某女夫子被周夫人請到府中,而不是說她替某某府的庶女啓蒙。
“且再等等吧!若是這個盧嬤嬤實在不願意,我們再請其他的。務必要請個品性端莊,美名瑕爾的女夫子,萬不能濫竽充數。”
這話聽得許嬤嬤連連點頭。
風重華吩咐許嬤嬤:“這些日子,你多往風府走動着。若是那邊有個風吹草動,你就回來通知我。”
許嬤嬤點頭稱是。
風慎成親那天,她肯定是不去的。不僅她不會去,文府也不會有一個人過去。
當天晚上,周夫人就派了下人去了城西柳家,通知了柳屠戶婚期。
柳屠戶得了準確的日子,就開始裡裡外外地忙碌起來。
這樣一來,整個城西都知道柳屠戶的妹子柳氏準備二嫁。
於是,就有好事者去打聽柳氏再嫁的人家。
柳家的人就忸忸怩怩地稱是個官宦人家,因爲八字的問題,婚前不敢透露男方的姓名和住址,怕給男方帶來不利。
那些來打聽事的人本來不信,可是看到柳家準備的嫁妝,還有那隻能穿在官宦人家女眷身上的綢緞就信了八成。
這樣的綢緞如果是爲了充面子,最多置辦個一匹兩匹的。
可是像柳家這樣居然置辦了整整兩個嫁妝箱子,那就不是充門面了。
然後,柳屠戶渾家就故意將人引到庫房,打開了文府送來的聘禮。
當看到這價值幾千兩銀子的聘禮,打聽事的人統統直了眼。
這下子,柳屠戶妹子再嫁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整個城西。
到了夜裡,柳屠戶家來光顧的人中除去看嫁妝和聘禮的,多了一些小偷和盜賊。
柳屠戶與父母商議了一下,請了本家的幾個兄弟和侄子日夜不休地看守聘禮和嫁妝,生怕婚前出任何閃失。
本家的兄弟和侄子知道柳氏既然嫁入官宦人家,哪裡會有不願意的?
不僅願意過來看守嫁妝,連給柳氏的添箱也比別人重了幾成。
風慎就要結婚了,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