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使用那招了,只是一旦使用,前面四十年的努力就全白費了,不過似乎眼前就有現成的大補之物哈哈,等解決了這礙事的傢伙,一定得飽餐一頓,好好補償自己。
“不願醒來的夢?”雲不癡皺眉,雖然自己和千伶有過數次患難與共生死相依,但要說到了解,可能還不如時時和她膩在一起的小妙。
“是的,夢從來不會主動困人,除非自己不願醒來,或是害怕現實殘酷,或是流戀夢中美好,終歸是自欺欺人,看不透徹,看不明白,誰都有迷惘的時候,需要一個人去點醒,一個對她而言,很重要很重要的一個人,能讓她聽話的人。”
“我想,我明白了,謝謝。”
“誒誒誒,你又說什麼謝謝,虞姑娘醒來,於你於我都好,我能感覺到,寒冰靈柩堅持不了多久,到時候沒有她幫忙,你我都得死在這,似乎也可以趁現在逃跑,只是這樣一來,村子裡的人一定會被他屠戮一光,我想你不會這麼做吧?”
“對不起,連累你了。”
“你……我說這話的意思不是讓你道歉,想辦法喚醒虞姑娘纔是最重要的。”夜一介說完此話,不再多言,轉身走向冰棺,雙瞳呈現蒼白的藍色,伸出右掌按在冰棺之上。
可見一道道寒流圍着冰棺旋轉不息。每旋一圈,冰棺都漲上一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個對你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可是現在也只有我能試試了。只是千伶,你現在在想什麼,我又如何走進你的意識海。
“每一個人在思考的時候,魂力都在波動,當兩個人的魂力波動在某一刻一致時,兩個人便會異口同聲,或者,相隔萬里,卻同時擡頭看天想起對方。”
你是誰?
“魂力,以遠古人類修士與妖魔最後一次大戰爲節點,自魂族分裂開始逐漸沒落,流傳在世間的修煉之法被歷史的長河沖刷殆盡,直到現在,除了專門修習與魂力有關的法術的門派,已經很少有修士知道魂力是何物,更別提理解透徹,事實上他們更多的是追求簡單的暴力,而事實也是如此,力量,是衡量一個修士修爲高低最直觀的標準。”
你究竟是誰?
雲不癡追問腦海中突然多出的女子聲音。
那聲音似來自亙古,來自創世之初,神秘地,捉摸不透。
“我是誰?我是這世上萬億魂靈的主宰!我是一切想法的開始,也是一切念頭的終結,孩子,你身上有與我同源的存在,我不會害你,相反,我會幫助你,現在,閉上眼,靜下心,仔細感受她的呼吸,心跳……”
萬物扭曲,景色變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紅黃之色,還有,耳邊縈繞不絕的沙沙風聲。
“這地方很美,像是在夢中。”
“是啊,夢境,這裡是我小時候經常夢到的地方,一個存於傳說中的。一草一木,都那麼熟悉親切。每一條鵝卵石小路都通往何處;哪一個泉眼涌出的水最甘甜;哪一棵梧桐樹的樹幹上刻着永世的愛戀。這一切就像……就像是我在這兒生活過數十年,而之前的一段年月,歷歷在目的種種,纔是夢,”虞千伶一路撫過草尖,忽然停下,腳踝清悅的鈴音漸息又起,回過身,衣裙微擺,啓脣說道,“只是我知道,過去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我出生於中域那座冰糖葫蘆谷之中……在十六年平淡無奇的修煉日子後,有一天你闖了進來,突兀地,改變了我的生命軌跡,改寫了整個山谷的未來……而這個地方,千凰境,不過是……。
虞千伶擡起頭,雙目迷茫:“我記不清了,你能不能告訴我,在你我離開中域之後,都發生了什麼,我們又是怎麼到了這裡的。”
千里梧桐木,參天而立。此刻正值暮秋,風吹過,金葉婆娑,飛旋而落。
雲不癡接住一片落葉,兩指捏着柄旋轉,似是出神,並未回答。沒想到這個夢可以這麼真實,觸覺、嗅覺、視覺……甚至於她此刻的心跳。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不癡?”
頭一次聽她這麼叫我。夜兄說突破點是她最耿耿於懷的事和人。這裡是千凰境,鳳凰誕生之地,象徵着鳳凰一族的起源與傳承。起源與傳承……是了,從未聽谷中的人說起過千伶的父母,其中是否會有讓她難以忘懷的故事。
“說到山谷,千伶,在山谷的時候一直沒有見到你父母,不知他們。”
“爹孃……怎麼突然提他們,我不知道,我是吳爺爺帶大的,記得小時候見小女伴們都有父母,我便問過吳爺爺,而他的回答是什麼,我已經忘了。”虞千伶的臉上除了一絲困惑,再無其它。
看來不是父母。可能是因爲她十六年都不曾見過,也就談不上太深的感情,不像自己,小時候,一直是父母陪着自己玩、鬧。於是在突然有一天他們不見了,才發現他們多麼重要。多麼,想要再見到他們。
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先看看這個地方。可能哪裡便存在走出夢境的路……“千伶,你看那棵最高大的梧桐樹,樹冠和其它樹很不一樣,像是着了火。”
“那確實是火,梧桐木火,世間第一隻鳳凰便是在那火焰中誕生的,相傳千萬年前,衆妖聯手諸魔與人仙神大戰,蒼穹破碎,一道紫雷從冥宙而來,恰巧劈落在梧桐林中最爲高大的梧桐樹王上。天雷劈開了梧桐樹王三分之二的軀幹,還留下了天火一直燃燒着梧桐樹王所有的葉子,而梧桐樹王頑強地在毀滅與新生中經歷了千百次輪迴,終於煉化了天火。不對,準確地說是和天火融爲一體,不分彼此。很難想象,木和火可以一同生存。可能是天火也明白,沒了木,它便是無根之火,終究會消散於天地。於是,梧桐木火便承載着滅與新生的意義,一直照亮着這片梧桐林,而每一隻鳳凰的天賦,涅槃重生,便也來自梧桐木火。”
“怪不得遠遠便感覺那火不一般,對了千伶,你一般夢到這個地方,都是在哪入夢,在哪夢醒?”
“當然,是是在牀上……”虞千伶雙頰泛紅,眼中還有羞惱之意,這是什麼問題。
“額,是麼,好吧,這樣啊,我想問什麼來着,”突然感覺氣氛有些尷尬,“要不帶我去看看那梧桐木火。”
“好,跟着我,這裡岔路多,很容易迷路,不過要是去中央那棵梧桐樹,直走就行,不過呢,還是跟着我。”
“明白。”怎麼感覺夢中的她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