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讓這一整個國家的皇子,一整個後宮的皇妃都成爲了一種工具,一個天大的笑話!
不是沒有恨過,但是這種恨在遇到戀夏之後就變成了恐慌。
十六歲那日,他一個人心裡煩悶,去了母后的皇陵,十幾歲便已經達到了紫階的他敏銳的察覺到母后的棺槨底下有一個暗道。
也就因爲如此,他發現了戀夏的親爹,獨孤宇浩,知道了當年事情發生的真相!
當時的他還沒有認識戀夏,所以對這段過去也只是表示很憤怒,很傷心而已。
反正從小到大,他跟父皇的關係都不是很親近,所以當得知父皇有斷袖之癖的時候,也沒有覺得多麼的震驚。
因而,當時他並沒有多麼憤恨,木已成舟,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他還能怎麼辦。
“就這樣,我跟你的父親成爲了朋友,我時常會帶一些酒菜去看他,幫他掩護着,一直到我遇見你,這種心態就變了。”
自從遇到了戀夏,在慢慢的接觸中,他發現了她的身世,原本的那種淡然也開始變成了恐慌。
他開始憤恨自己的父皇,爲什麼他自己造的孽,要讓他這個根本就從來沒有享受過父愛的兒子來承受!
戀夏知道了真相之後該怎麼辦?
“我一直不斷的在思考這個問題,我真的很害怕你知道了真相,以後會離我而去。”
戀夏聽到他說這些話,看到了他眼裡的恐慌,真真的是心痛不已。
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戀夏對他擠出了一個溫柔安心的笑容。
“你別害怕,我沒那麼的偏激,這件事又不是你的錯,你承受的痛苦應該不比我少,我還以爲你不知道呢,現在既然你知道了的話,就沒必要藏着掖着了,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懷秋看着戀夏那絲毫不介意的神情,一直忐忑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他果然沒有看錯人,他的戀夏果然是那麼的理性啊!
“其實說真的,沒有什麼可想的,晴丞相當年答應了你爹要好好的保護你娘和你,他這些年一直在履行着自己的承諾,就算是喜歡上了你娘,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爹回來了的話,他一定要把你娘拱手讓出來。”
這是他的承諾,他一定要做到。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因爲你之前的誤會和報復,對晴丞相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所以你不想再給他添一道傷口,可是從理性上來說你爹和你娘重新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就是啊!
說句不好聽的,晴丞相喜歡上戀夏的孃親,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當初大家都已經說好了,他們兩個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晴丞相只是在幫着戀夏的親爹照顧着她孃親而已。
現在人家親爹都已經回來了,承諾的履行也該到此結束了。
至於其間造成的傷害,那是他自己選擇的痛苦。
自己許下的承諾,就算再疼,也要履行。
“可是這樣的話,晴丞相真的很慘啊!”
“戀夏你相信我,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能夠擁有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固然重要,但如果這個女人不屬於自己,這是因爲承諾而暫時的擁有,那他寧可看着這個女人幸福,也不要自私自利的違背承諾。”
其實戀夏自己的心裡也清楚,只是到真正要下手的時候,真的有點不忍心罷了。
“我覺得戀夏你現在最首要的任務不是在乎這些你根本就不需要思考的細節,而是要思考着我父皇那裡該怎麼辦?”
對呀,他父皇手裡還有一個最大的籌碼。
回煞丸。
“戀夏你是靈藥系的修煉者,你難道就找不出破解回煞丸的方法嗎?”
戀夏擡頭看了懷秋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子蟲在進入宿主體內的時候,就已經融化進血肉,根本就取不出來。
而根本就不用猜測,就憑這戀夏父皇那喪心病狂的狀態來看,他肯定也是把母蟲融入進了自己的血液。
只要到了能夠喚醒母蟲的日期,只要他父皇還活着,血液還在流,母蟲便會喚醒。
“現在其實還好,我爹住在皇陵裡,憑藉着英靈庇佑,還有玉石的阻隔,任何的蠱術沒有辦法起到作用。”
但只有一出了皇陵,那可就不一定了呀!!
總不能一直讓她爹生活在那麼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吧?
雖然是可以保命,但是人哎,總困在那麼一個地方,不悶死也得無聊死呀!
“而且我總有一種感覺,你父皇根本就沒有離開京城,他肯定守在了杜姨娘的陵墓附近,等着我爹一旦去祭祀,就一定會出現的!”
不僅是杜姨娘的陵墓,艾梵肯定安排了很多眼線緊緊的盯着丞相府的一舉一動。
想來,艾梵是已經知道戀夏就是獨孤宇浩和歐陽清的女兒了。
只要他們有一點點風吹草動,都很有可能暴露獨孤宇浩的蹤跡。
“那我們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呢?”懷秋皺着眉頭說道。
“不管怎麼說,他終歸還是你的父皇,我們不能對他下手,”戀夏輕輕地說道,“既然如此,就讓他在那裡守着吧,我們就來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於是乎,當天晚上,戀夏和懷秋便拜訪了杜姨娘的小院。
兩個人只是進去待了一會兒,很快便出來了,剛出來的時候還是兩個人。
戀夏和懷秋從那裡院落裡出來之後,直奔着皇陵就去了。
而就在京城的某個不爲人知的院落中,來來往往的黑衣人穿梭在琳琅滿目的資料庫之中,那一排一排的機密信息,看着就讓人肅然起敬!
一個黑衣人急匆匆的從外面趕了回來,七拐八拐的躲過了所有的機關暗道,最後來到了一個非常隱秘的門前,輕輕地推門進去了。
“啓稟太上皇,槿王爺和王妃去了皇陵。”
“這麼晚去皇陵?”已然被歲月刻下了滄桑的艾梵坐在龍椅上,皺着眉頭輕聲問道,“就他們兩個人嗎?”
“是的,只有他們兩個人,據屬下所獲得的情報顯示,他們兩個明日要返回槿離幻靈院,想來是想在臨走前最後去祭拜一下槿妃娘娘。”
對槿妃這個名稱絲毫不在意的艾梵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打斷了那個黑衣人的話。
“這些都不是重點,他們兩個愛去哪裡去哪裡,只要不是去歐陽清的陵墓就行了,但是你給我記好了,一旦他們身邊多出了什麼陌生人的話,一定要及時向我彙報,像今天這種他們兩個單獨行動的情況就不用跟我說了!”
“是,屬下領命!”
那個黑衣人恭恭敬敬的對着太上皇艾梵行了一個禮之後,轉身利索的出去了。
門關上的瞬間,艾梵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目光慢慢的移到了牆上掛着的那一幅幅的人像畫上。
那些畫,畫的都是同一個人。
是艾梵日思夜想的那個人,獨孤宇浩。
“宇浩,你到底在哪裡,這麼多年你怎麼就能忍得住不去祭拜歐陽清呢?就算你不在乎他,你怎麼能夠忍得住回煞丸發作時的痛苦呢?”
而令艾梵沒有想到的是,他忽略的這一次,竟然會造成了自己永生永世都無法再見獨孤宇浩的局面。
戀夏和懷秋一路直奔着皇陵就來了。
快速的閃進皇陵,甩掉了艾梵那些盯梢的高手,懷秋早就已經料定了,他們不敢進來。
當時是艾梵自己親自下旨,說是除皇卿貴族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入皇陵!
一進皇陵,兩個人沒有絲毫的遲疑,直奔着槿妃的墓室就去了。
槿妃已經不在裡面了,但有個人還在裡面待着呢!
戀夏和懷秋走進去之後,陵墓裡空無一人。
“獨孤前輩,懷秋有要事相商,還請出來一見!”
還是沒有人出來。
估計是不敢見戀夏吧。
“爹,你出來吧,我都知道了,我帶了一個人來見你。”
意念微動,隨身空間的大門敞開,將歐陽清從裡面放了出來。
還是沒有認出來。
好啊,戀夏知道了。
現在的歐陽清還是杜姨娘的模樣,估計是她爹認不出來了。
“娘啊,還是你自己叫他出來吧。”
歐陽清輕輕的點了點頭,對着空無一人的空氣,輕聲的呼喚了一聲。
“宇浩,我是清兒啊……”
話音未落,歐陽清已經泣不成聲。
而空間裡一陣靈力波動之後,竟然真的出現了一個人!
戀夏見到那人,忍不住的抽了一口冷氣,“我去,好帥啊!怪不得能把我生的這麼好。”
也怪不得能把艾梵迷的神魂顛倒,真的太帥了!
不同於懷秋的那種帥氣,她爹獨孤宇浩的帥是那種白淨的帥氣!英俊中還帶着一點妖嬈。
“宇浩!!”歐陽清一看到獨孤宇浩,瞬間就忍不住了,衝過去就撲進了他的懷裡,眼淚橫流,“我等了你這麼久,真的,太久了。”
獨孤宇浩顫抖着雙手,慢慢的撫上了歐陽清的背,“清兒,我的清兒啊!!我真的沒想到,今生還能活着見到你!”
“我也沒想到,我還能夠帶着女兒見到你,宇浩,不要再丟下我了,好嗎?真的不要再丟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