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河車,有三種無上時光威能,時光逆轉、靜止、加速。
催動到極致讓時光逆轉,可以讓敵人剎那回歸到孕育狀態。
隨着紫氣法靈再一次蛻變,蘇方此時雖然還無法將宙河車催發到極致,所能催發的威能,卻比進入九幽之地前要厲害數倍。
此時蘇方直接催動宙河車,生生將彼岸花從最爲巔峰的狀態,化爲了一枚種子。
如此逆天威能,再一次讓冥判苟利震撼萬分,看向蘇方的眼神,如同是在看一尊無上冥尊。
荒靈瑤雖然曾經在歸墟天塚外,親眼目睹蘇方以宙河車碾壓百萬逆道者的一幕,此時再次見到宙河車的霸道威能,心中也是掀起一陣狂瀾。
蘇方收起宙河車,氣息顯得有些萎靡,催動宙河車還是讓他消耗不輕,不過還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他一步踏出,飛落到輪迴臺。
“苟利,過來!”蘇方施展一股神威,將苟利直接抓到輪迴臺上,“告訴本尊,如何才能夠查到轉世?”
苟利吞吞吐吐地道:“這個……”
“怎麼,莫非你此前所說的,是在欺騙本尊?”蘇方的臉立即陰沉下來。
“小的不敢。”苟利趕緊答道,“以生死輪迴薄的靈魂印記,就可以在輪迴之井當中查出轉世之後的狀況,只是,只是輪迴之井也只能查出一世輪迴,若是大人的親人經過數次輪迴,根本無法查起,並且,並且經過一世輪迴之後,大人的親人早已不再是以前的他,即使查出來,也毫無意義。”
蘇方如同被雷電劈中,霎時呆愣在那裡。
對於神人而言,他纔是三十多萬年的壽命,然而對於凡人而言,卻是歷經無數世的輪迴,這要如何查起?
並且如同苟利所說的那樣,輪迴轉世之後,全部記憶以及命運都消失,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即使找到轉世也毫無意義。
苟利接着小心翼翼地道:“生死輪迴,乃是天道,誰也無法改變什麼,大人若是心存執念,對大人的道心,以及對大人早已轉世的親人,都是不利。”
荒靈瑤也跟着出聲道:“不錯,這狗判所說絲毫不差。”
“本座乃是冥判,不是什麼狗判,你再敢對本座出言不遜,本座絕不輕饒!”苟利勃然大怒,他雖然忌憚荒靈瑤,然而有蘇方在,他多少還有些底氣。
荒靈瑤冷冰冰地瞥了苟利一眼:“本教主即使擰掉你的狗頭,你又能如何?”
“本座不僅是幽冥河的冥判,還是他麾下的奴隸,你敢動本座一根汗毛,本座的主人又豈能放過你?”苟利冷笑道,頗有幾分狗仗人勢的樣子。
荒靈瑤哼道:“你的主人,乃是本教主麾下的奴隸,你說本教主敢不敢擰下你的狗頭?”
這下子輪到苟利目瞪口呆,再也不敢吱聲,躲到蘇方身邊,再也不敢靠近荒靈瑤。
蘇方沉默許久,長長地嘆息一聲,不得不在心裡接受無法救回母親的現實。
母親轉世,也就意味着與他之間斷絕了命運因果,即使能夠找到他無數次的轉世,也是沒有任何意義。
“讓我看看母親第一次轉世!”
蘇方從生死輪迴薄中,抓出一道虛影,正是他母親留在生死輪迴薄中的靈魂印記。
然而施展一股神威,小心將虛影籠罩,緩緩沉入輪迴之井中。
輪迴之井深邃無比,透着冰冷、陰寒,和一種生死輪迴的大道氣息。
蘇方母親的靈魂飄入井水之中,水面立即一陣盪漾,變幻出一幕栩栩如生的光影,將轉世後的一世經歷,完完整整地演繹了一遍。
母親轉世到小世界的一方凡人國度,成爲朝中一名重臣的掌上明珠。長大後,嫁給皇太子,後來成爲一國皇后,一生一帆風順,平安、富貴渡過一世。
蘇方這才心中稍感安慰,不再繼續追查下去,只是心中那種傷感和惆悵,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荒靈瑤向苟利冷冰冰地問道:“如何追查被送往陰陽天輪的靈魂?”
蘇方詫異地看着荒靈瑤:“陰陽天輪?玄冥教主,你的姐姐也被判決到陰陽天輪受罰?”
“本教主的事情,你很在意啊!”荒靈瑤的眼瞳之中滲出冷寒。
蘇方漠然道:“你從苟利手中搶走生死輪迴薄,本尊知道你的事情,並不是什麼難事。”
荒靈瑤道:“不錯,本教主此行九幽之地,正是爲了姐姐,了卻一樁心願。根據生死輪迴薄,本教主的姐姐本來並非是被判罰到陰陽天輪,而是去往一方更爲殘酷的地方。”
蘇方不解地問道:“那你又爲何斷定你的姐姐去了陰陽天輪?”
“那彼岸花守住輪迴臺,凡是天地異變之後進入九幽之地的靈魂,凡人靈魂大多數被它吞噬,只有少數進入輪迴。而修士的靈魂,卻被它送到陰陽天輪,交給它的主神。”
“竟然有這種事情?”蘇方看向苟利。
苟利搖頭道:“那彼岸花連小的都敢吞噬,小的又怎敢去打聽它的事情?”
“此事正是那彼岸花親口所說,它的主神,也不知道是何等的存在,此時掌控陰陽天輪,控制無數靈魂,拉動那陰陽天輪,以此來修煉,提升實力。”
蘇方這才恍然大悟,問道:“苟利,怎樣才能查到被送往陰陽天輪的靈魂現狀?”
苟利道:“還是以生死輪迴薄,將靈魂印記融入輪迴之井中。”
蘇方從生死輪迴薄之中,將爺爺的靈魂印記取出,然後飄落在輪迴之井中。
哪知過了許久,井水紋絲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蘇方心中一沉:“苟利,爲何會是這樣?”
苟利也是一頭霧水:“按理說,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莫非是因爲九幽破碎,所以輪迴之井無法顯示陰陽天輪中的景況?”
“讓本教主來試試。”
荒靈瑤向蘇方要過生死輪迴薄,從中抓出一道虛影,蘇方並不陌生,正是荒靈瑤的姐姐水無影。
蘇方暗道:“荒靈瑤莫非是被良心發現,所以專門進入九幽之地,來救出她姐姐的靈魂?”
水無影的靈魂印記,緩緩飄入輪迴之井中,跟剛纔蘇方一樣,依然是毫無動靜。
“看來果真是因爲九幽破碎,因此從輪迴臺中無法查到靈魂在陰陽天輪的狀況。”
荒靈瑤大失所望。
“不對,若是輪迴之井失去了作用,那彼岸花又如何能夠將修士靈魂送往陰陽天輪?”蘇方皺起眉頭。
忽然。
蘇方神光微變,一股元神神威自腦海之中爆發出來。
轟!
一股強大無比的元神之力,從輪迴之井中席捲而出,與蘇方的元神神威碰撞,形成驚人的氣罡向周圍席捲而出。
蘇方的腦袋裡一陣劇痛,在這次元神碰撞之中,竟然受了不輕的損傷。
荒靈瑤和苟利幸好站在蘇方的身後,從輪迴之井中爆發的大部分元神攻擊威能,被蘇方一個人擋住,他們僅僅只是受到了一些波及。
啪!
一道虛無的元神之力在井口炸開,迅速凝結成爲一道黑袍人栩栩如生的身影。
“本主還以爲擊殺彼岸花的,是九幽之地的哪一位冥尊,沒想到,一個來自陰冥神族,一個卻是大妖。”
黑袍人渾身被陰影籠罩,無法看清他的容顏,只感應到他的瞳光在身上掠過,立即讓蘇方和荒靈瑤感受到驚人而又冰冷的元神壓迫。
接着凝視蘇方,發出冷訕訕的聲音:“你這神臂靈猴,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元神,委實不可思議。莫非天地異變,連大妖都產生了變異?”
蘇方眼瞳閃出凌厲寒芒:“你就是彼岸花的主人?”
黑袍虛影頷首道:“不錯,本主正是那彼岸花的主人,同時也是陰陽天輪之主,你們可以稱呼本主爲天輪之主。你們殺了彼岸花,本主會將你們桎梏,讓你們成爲本主的奴隸,替代彼岸花鎮守輪迴臺,爲本主源源不斷地抓取修士靈魂。”
荒靈瑤冷笑道:“你若是真的有這樣的本事,又怎會只出現一道元神?”
黑袍虛影訕訕一笑:“本主不過是因爲正處於修煉的緊要時刻,又豈容你們這兩隻螻蟻如此放肆?乖乖前來陰陽天輪,接受本主的桎梏,本主會賜你們永生不死,如若不然……”
荒靈瑤嗤之以鼻:“大言不慚!”
黑袍虛影伸手在身前一抹,迅速出現一道光幕。
只見光幕之中,不計其數、密密麻麻的虛影,每一道虛影身上,都纏着一根鐵鏈,他們奮力拉扯着鐵鏈。
無數根鐵鏈匯聚的地方,有着一座巨大無比的磨盤一般的東西,從光幕之中只能看到其冰山一角。
雖然光幕中顯現的只有很小一部分,然而無數靈魂拉動磨盤的景象,讓蘇方和荒靈瑤依然是震撼無比。
然後光幕迅速拉近,一道虛影在光幕之中變得清晰,那是一名白髮蒼蒼的駝背老者,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的皺紋,可眼瞳之中無比的痛苦和絕望之色。
蘇方的腦袋裡轟的一聲:“爺爺!”